宮崎耀司看着培養槽裡橄欖球大小像個肉糰子一樣的小生命又是關切又是擔憂又是糾結的頭痛, 翹起的嘴角卻顯示他的愉悅。
“耀司,又來看你‘兒子’了?”穿白衣大褂的黑龍會專屬醫生本田拓好笑的看向宮崎耀司,語氣中帶着一如既往的驚歎。
“本田醫生。”耀司無奈的看向眼前值得信任的黑龍會專屬醫生, 見對方又用一種狂熱的眼神看着自己, 嘆息道:“我真的不知道爲何會, ”臉色紅了一秒, 他接着說:“懷孕。”
“好的好的, 我都知道。”本田醫生失望的搖頭:“你給我的那瓶液體我已經分析過了,完全沒發現不同之處,可是, 明明是我親手把你肚子上的那塊如同腫瘤般的肉切下來的。”陷入思考的醫生熱切的盯着宮崎耀司的肚子,繼續說:“雖然早就知道那塊肉裡面含有生命體, 但誰也想不到吧, ”指着培養槽裡的小生命:“幾個月來他如同在母體裡的正常嬰兒一樣成長, 就要‘出生’了!”
宮崎耀司微微不悅的皺眉,隨即擔憂的詢問:“孩子沒事吧?”
“不知道。”本田醫生搖了搖頭, 對上宮崎耀司擔憂的視線,誠懇的說:“這是奇蹟,不符合科學的奇蹟。若不是我全程參與其中,經過DNA檢測這個孩子百分百是你和花澤類的,我也不敢相信男男生子的事實。天啊, 那瓶藥劑到底特殊在哪裡……”
耀司的心神已經放在自己和類的孩子身上, 根本聽不進去本田醫生接下來的話。
他的思緒漂泊了許久, 想起自己和類從不愉快的第一次到現在的甜蜜他也不僅感慨世事無常。
高傲的類對自己恨之入骨, 卻也因此把心思給了自己;迷失在過去的自己因爲愧疚而忍讓這個除了伊藤忍以外的少年, 一次次糾纏一次次交鋒,讓他們相知相惜。
腦海中閃過記憶的剪影, 那雙充滿恨意的明亮雙眸,那雙拉動琴絃白皙脆弱的雙手,那個悲傷動人的少年……
第一次將類放在心裡是什麼時候?因爲慚愧而關注?因爲同命相連而理解?因爲震撼心靈的琴聲引發的憐惜,還是又一次無法解釋的酒後亂性?
“耀司?”
本田醫生的叫聲打斷了宮崎耀司的回憶,他看向猶豫的不知要說什麼的對方,耐心等待。
“咳咳,我有個問題,可能影響到孩子的健康,你要慎重回答。”不善於說謊的醫生暗自催眠自己,我這不是爲了八卦和好奇,只是爲了科學,科學的嚴謹!
“請說。”宮崎耀司有些緊張,雖然這個孩子身世離奇,卻是他心中不可割捨的寶貝。
早就蠢蠢欲動的醫生眼睛一亮:“你們那次誰上誰下?”
那次?宮崎耀司的記憶回到那個凌亂的夜晚,自己藉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邦和伊藤忍在最關鍵的時刻給予伊藤洛美致命一擊,在最重要的時刻向類表白,接着拉起呆滯的類一起離開回到他自己的專屬的隱秘的公寓。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做了怎樣驚人的事情,也許第二天他和類就會成爲上流社會的笑話,絕望卻無法忍耐,即使沒有伊藤洛美也會有第二個花澤夫人。
想起雅威送給他的新婚禮物,他鬼使神差的取了出來,作爲僅屬於他們的婚禮中唯一的祝福。
接着……
纖細迷人的軀體、燈光下泛着誘人光澤的肌膚、炙熱的交疊、每一次喘息都帶着心靈交融的震撼……
“耀司?”見對方顯然陷入了絢麗的綺念,本田醫生很不厚道的打斷。
宮崎耀司面上一紅,快速的回答:“我在上面。”
聽出其中含義的本田醫生不可置否的點頭,道上赫赫有名的黑龍怎麼看也不想被壓的那方,接着他疑惑的說:“那就更不符合嘗試了?畢竟精-子是由你注入的。”
被專業人士評點私生活,臉皮不算薄的耀司面上一紅,他怎能詳細的描述那個美妙的高潮是如何的,似乎、好像有一種電流順着根部進入他的身體。
“哎,想不通,你那個叫雅威的朋友要麼是奇才要麼根本不是人。”完全無法用常理解釋的種種讓本田醫生無可奈何,只能胡亂猜測。
聞言,宮崎耀司也贊同的點頭,他已經動用了所有力量卻沒能找到雅威的蹤跡,心下悵然。
仔細想來他一生前十八年的記憶全是雙龍會和伊藤忍,直到和雅威他們相遇的日子起,生活纔有了其他色彩。
原本他也確認過雅威的身份才放心接觸的,可一切卻好似一夜之間大變樣,原先的情報全被推翻,雅威他們就好像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不留半分痕跡。
雖然不知道雅威他們的來歷,實際上他心裡確實感激的,似乎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在提醒自己,若不是雅威自己的一生會是另一個樣子。
“好了,今天就這樣吧。”本田醫生又看了看有些恍惚的宮崎耀司,提醒道:“孩子交給我,你大可放心。就等一個月後迎接小寶寶吧。”
對方與之前完全不同的信心讓宮崎耀司微微搖頭,不過見時候也不早了,他便告辭說:“那麼一切擺脫本田醫生了。”
剛來到停車場,宮崎耀司就見穿着白色休閒裝的俊美少年斜靠在銀色沃爾沃上迷濛的睜着眼睛,心下好笑,上前道:“類,你怎麼來了?”
“阿寺他們說要聚會。”花澤類回答道:“要帶家屬。”
爲類撥開擋住眼睛的劉海,耀司笑道:“最近你們剛接手家族事業,不是很累嗎?還有精力聚會。”
“恩。”花澤類扭頭看向眼前儒雅的情人,明明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紀卻該死的穩重成熟。也不說其他,直接打開車門坐到副駕駛座上。
見類在鬧別捏,宮崎耀司微微一笑,上了車爲對方繫上安全帶,說:“不去看寶寶嗎?”
“不了。”類悶聲的說道,雖然很開心有了和耀司的孩子,但當耀司精力都在對方身上時,心裡還是不悅,以前有伊藤兄妹,現在有個還沒出生的小嬰兒,即使是自己的孩子,心裡也別捏的慌。
“好吧。”宮崎耀司也不強求,類的脾氣就和大男孩一樣,看似成熟卻執拗,他包容的笑了笑,正準備開車,領帶卻被拉住。
花澤類一扯耀司的領帶,將人帶到眼前,狠狠的攥住對方的脣,激烈的啃噬,熱切而強勢。好半響,才放開對方,盯着宮崎耀司的眼睛說:“別把我當孩子。”
吃了一驚的宮崎耀司笑着點頭:“當然。”我們是平等的。
得到滿意答覆的花澤類閉上眼靠在椅子上,似乎睡了過去。
見狀,宮崎耀司看了眼對方俊秀的側臉,輕輕的發動汽車。
也不知道過了久,汽車剛駛上高架橋,正專心開車的宮崎耀司就聽見耳邊傳來的模糊聲音:“那個孩子就姓宮崎吧。”
聞言,宮崎耀司側頭看去,見類依舊保持之前的姿勢熟睡,不覺幸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