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在一九三三年的情人節晚宴上悄然的滑出一個美妙的弧度,雖然,時至今日我們對此依舊還有許多不理解的地方,但是,那隱藏在謎霧之下的真相確實改變了歷史的齒輪。
——摘自《巫師近代史回憶錄》by著名的歷史學家珀西瓦爾•格林•鄧布利多
擁有千年歷史的霍格沃茲褪去了古老和滄桑,與往日相比平添了許多活力和歡樂,這一切只因爲情人節這個美好的屬於年輕人的節日蹣跚到來,然而,不久之後的喧鬧卻預示着情人節其實也是屬於單身老男人的重要日子。
在這個特殊日子裡的晚宴上,變形課老師兼副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卻心不在焉的用湯勺攪拌着南瓜汁,微微抿了一口,覺得不夠甜,順手從糖罐裡挖了滿滿一勺白糖倒進高腳杯裡,然後繼續攪拌。
一旁樂呵呵的看着興奮的學生們嘰嘰喳喳或是矜持的漲紅臉的可愛表現的現任校長阿芒多•迪佩特先生回頭看向身邊的同事,歡快的向對方一一點頭,直到視線落在鄧布利多手中的杯子時慢慢凝固,猶豫了一會兒,迪佩特校長斟酌的建議道:“阿不思,你不覺的糖加的有點多嗎?”
“還可以。”意猶未盡的用舌頭舔去殘留在脣邊的南瓜汁,一瞬間脫去落寞的氣息,鄧布利多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然後惋惜的搖晃着杯子:“阿芒多,你要理解一個得不到半塊巧克力的老男人,只能吃甜食排解寂寞的無奈。”
聞言,覺得自己剛纔可能看花眼的老校長呵呵的點頭:“我看不出你身上有半點寂寞。”隨即開玩笑的說:“阿不思,到了我這個年紀你才稱得上老男人,而且,據說今年你的行情還不錯。”最後給了鄧布利多一個男人間默契的眼神。
被開玩笑的鄧布利多摸了下被打斷而微微扭曲的鼻樑,深深的嘆息含在喉嚨裡最終沒有解釋什麼,裝作滿不在意的樣子,揚起一個開朗的微笑。
“那是什麼?”突然的叫聲引走所有人的注意力,所有人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只見,禮堂的大門不知何時悄悄的打開,一團火球似的的生物提着一個包裹優美的滑翔而來。
“阿不思,在這種日子裡你要福克斯爲你帶了什麼?”待那團火球落在面前,迪佩特校長才發現是鄧布利多的鳳凰帶來了一個雕刻着玫瑰花的木夾子,不僅好奇的問道。
鄧布利多微微一怔,眼前的鳳凰確實和福克斯很像,他卻肯定這不是福克斯。複雜的看向福克斯的同胞弟弟,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蓋勒特要做什麼,還是他出了什麼事情嗎?
擔心和疑問迷惑了理智,擁有旺盛好奇心的獅子衝動的打開了木夾子,只見一個折射着瑰麗光芒的水晶瓶子靜靜的躺在絲綢和蕾絲構造的心形中,粉紅色的氣息撲面而來,還沒等人回過神,心形的墊子開始上升,而木夾子漂浮起來緩慢旋轉,使用了獨特魔法的木夾子和發音盒一樣響起“婚禮進行曲”的聖神音樂,帶給人別樣的震撼。
“真的沒有問題嗎?”和毛頭小子一樣暴躁的蓋勒特在屋子裡來來回回不停走動,煩躁的抓抓頭髮,煥發光彩的金髮像鳥巢一樣雜亂搖晃的立在他的頭頂,焦急均勻的分佈在臉上,湛藍色的眼睛充滿期待和絲絲擔憂。
“恩,沒問題。”端着馬克杯的雅威好脾氣的第九十九次安撫道,鎮定平淡的聲音給了蓋勒特一些信心。
黑魔王鬆了口氣,平靜下來坐在沙發上,不一會兒,似乎是不習慣沙發的柔軟而扭動身體,雙手握在一起,不安的摩擦。
然後,忽的站起來,繼續先前的動作和疑問:“真的沒問題嗎?”
彌賽亞用水果刀爲蘋果削去果皮,雖然對於蓋勒特無聊反覆的舉動視而不見,在將蘋果遞給雅威的時候,同樣湛藍的眼眸閃爍着擔憂,真的沒問題嗎?
接過蘋果的雅威對於彌賽亞的疑惑並沒有敷衍的回答,而是認真的解釋:“水晶瓶裡的是之前給蓋勒特喝下去的一樣的經過稀釋改良的聖水,既然蓋勒特喝了都沒有問題,那麼作爲求婚禮物送給鄧布利多先生也不會出事。”
啃了口蘋果,慢慢咀嚼的雅威渾不在意的說出自己把蓋勒特當小白鼠的事實,嚥下蘋果繼續說:“我加放了海妖出品的婚禮進行曲,那是可以迷惑半神的美妙音樂,爲了安全和有效性,只針對打開盒子的人才會有特殊效果。”
回憶之前自己的傑作,左手託着臉腮,右手拿着蘋果,雅威的眼睛閃了閃,像貓咪一樣伸着脖子擡頭看向總是守護在自己身側的彌賽亞:“只有取出瓶子才能停止音樂,恩,只要握住瓶子就成功了一半。”
“這真是奇妙的禮物~”就在鄧布利多身側,近距離觀察木夾子內側的迪佩特校長驚訝的看向尷尬的鄧布利多:“阿不思,你今年的行情果然很不錯~”
迪佩特校長俏皮的語言沒能舒緩鄧布利多的尷尬,發現禮堂裡的所有人齊刷刷看向這裡的獅子恨不得衝到蓋勒特的面前抓着他的肩膀怒吼一聲:“魂淡,你到底在做什麼?”,可惜,現實並非如此,在情人節這個盪漾的日子裡,收到一份充滿粉色氣息的禮物還附贈婚禮進行曲這首神聖的曲子,作爲一位五十多歲的單身老師怎麼能不點燃好奇心頗重的孩子們的八卦之火。
尤其是,那該死的音樂播放完一遍後已經開始新一輪的前奏,在突然安靜了許多的禮堂裡突兀無比。
鄧布利多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希望理智重新迴歸,但是效果並不理想,伴隨音樂跳動的音符,他的思維開始漂移和波動,捧着盒子的雙手微微顫抖,眼睛開始模糊。
“也許,你該仔細看一看禮物,這畢竟是一份心意。”作爲過來人的迪佩特校長摸着鬍子笑眯眯的說,那動人的音樂讓他想起午後的婚禮,溫暖的陽光灑在妻子白色的婚紗上,隨着花球拋起的瞬間,祝福聲在空氣中飛散。
“哦,也許是什麼人能錯了日期,以爲今天是四月一日。”死鴨子嘴硬的鄧布利多漫不經心的說,指尖卻不停摩挲木夾子上精美的玫瑰花案,“你要知道,到了我這個年紀,已經不期盼什麼了,情人節是屬於年輕人的日子。”
“阿不思,你太悲觀了。只要我們的心還年輕,歲月並不能代表什麼。”迪佩特校長溫和的反駁,然後帶着苦惱和欣賞指了指音樂聲越來越大的木夾子:“也許,要是你再不看看禮物,我的耳朵就會聾掉。”
鄧布利多無奈的聳了聳肩,卻不得不伸手去拿那個瓶子,他還不錯的記憶告訴自己應該照迪佩特校長的話去做,因爲,不從遺忘的過去,爲了自己不會因爲迷失在研究和讀書中而錯過信件,蓋勒特確實發明了“如果主人不取出禮物或信件,音樂就會一直越來越大”的小花招。
帶着一絲懷念和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期待,鄧布利多伸出左手,緊緊的握住了瓶子。
鄧布利多的腦袋有點暈眩,身體因爲突然間的空間轉移而不適,一團漿糊的記憶最後停留在迪佩特校長驚愕和理解的意味深長的笑容裡。
“阿爾,你答應了我的求婚嗎?”看到突然出現在房間裡的鄧布利多,蓋勒特開心的打招呼,有些迫不及待的衝了上去,抱住站不太穩的鄧布利多,手,悄悄然的攀爬上對方的腰部。
“你是蓋勒特?!這是怎麼回事?”出人意料的發展讓鄧布利多懊惱和震驚的詢問前因後果,以至於忽視了腰間不老實的大手。
“親愛的~”見到鄧布利多的一霎,蓋勒特就調整好表情,他按照先前的劇本,使用莎士比亞歌劇中經典語調,飄飄然的說:“我愛你。”
一邊的雅威小口啃着蘋果興致勃勃的觀賞自己和筱悠一起製作的劇本的演出效果,睜着大大的金瞳閃了又閃,在蓋勒特超常發揮趁鄧布利多爲了那句“我愛你”並趁着對方失神的片刻喝掉瓶子裡的聖水嘴對嘴的渡給目標時,小嘴不自覺的張開保持“o”字狀。
“唔?”想要繼續看戲的雅威疑惑的轉頭看向擋住自己視線的彌賽亞,怎麼了?
想要說“少兒不宜”的彌賽亞話到嘴邊嚥了下去,接過已經被啃的很乾淨的蘋果核隨手扔在垃圾桶裡,彌賽亞溫柔的笑着,拉起雅威的手向門外走去:“這種時候我們不該打擾。”
走出房間轉身關上門,隨手施展了隔音效果的法術,彌賽亞低下頭對明顯陷入困惑和不解的雅威說:“這是人類的習慣。”
“恩?”是這樣嗎?雅威拿出筆記本開始查找相關記錄,最終仍然沒有從密密麻麻記錄了規則和人類發展的歷史文化的筆記本上找到相關內容,擡起頭看向彌賽亞:“爲什麼呢?”是怎麼形成的習慣,有什麼特殊意義……
“因爲人類在交-配的時候會產生羞恥感,所以我們應該給他們留有一定空隙。”很瞭解雅威思維模式的天使一本正經的說。
交-配嘛?!理解的點點頭,雅威對於生命傳承中必不可少的步驟還是有所瞭解的,思維停滯了兩秒鐘,掏出筆記本刷刷的總結道:原來即使是大反派在交-配的時候也有一定的道德感,所以說,也許他們的人品並不是無限沒下線的。
寫到這裡,雅威突然停頓了,咬着筆桿,思考了一會兒,有些猶豫的問:“彌賽亞,同性間也需要做傳承後代的運動嗎?”
當第二天中午,志得意滿渾身上下散發着幸福味道的蓋勒特神清氣爽的大步走出房間的時候,瞬間被嚇了一跳的後退了一大步。只見頂着一個閃亮的大大問號、雙眼忽閃忽閃的雅威身體輕飄飄的懸浮在空中,就要撲上來。
蓋勒特退無可退的背靠着門,警惕的四處張望,發現彌賽亞很是時候的出現在雅威身後,抱住有些激動的小人,並意味深長的朝自己微笑,瞬間清醒的黑魔王小心翼翼的詢問:“額,有事嗎?”
被彌賽亞抱住的雅威沒有掙扎,他乖乖的窩在彌賽亞的懷裡,對着蓋勒特擺出法庭上的檢察官常用的肅穆表情,嚴肅的詢問:“昨天晚上,你們做了什麼?”
準備回答這個問題的黑魔王盪漾了一會兒,實際上蓋勒特此時非常希望找一二知情人士一起回味美妙的夜生活,但是,任何人面對一個不解世事的小正太和一看就是慾求不滿的忠犬,在被人如同抓姦在牀的不客氣審問時,熱情都會被撲滅。
“只是和阿爾交流感情。”充滿幻想和情-色味道的答案被簡單的總結着,蓋勒特的語氣中有點泄氣和不甘,爲什麼自己不能正大光明的宣佈自己和諧的牀上生活?
“不是交-配?”雅威用不信任的眼神瞄了瞄蓋勒特全身上下,似乎要看出他和以往的不同,務必捕捉到一絲可疑的線索。
“交-配!?”你怎麼可以用如此粗俗野蠻的詞語定義我和阿爾心與身的美好交融?!
蓋勒特想要抗議,但是雅威將他的反駁當做了不好意思,沒有新發現的小人摟住彌賽亞的脖子,嘀嘀咕咕的分析着:“彌賽亞,你看,同性間果然不可能進行交-配,他們又不能繁衍後代?誰會沒事浪費時間做那種爲了繁衍生息而產生的無聊的機械運動?”
在雅威的認知裡,所有生靈都是在法則的規定下爲了世界的整體運轉而做事情的,他從未料想過其他生靈對於愉悅的快感和墮落般的享受的追求,更不理解情感這種微妙而複雜的事物。
無論是友情、愛情,甚至親情,這種源於靈魂超脫物質,不知道由什麼產生的,僅憑文字無法理解的奇妙存在對於他那刻滿了知識的大腦就是超載的負荷。
情感可以做什麼?他不是生命生存的必需品,一個人沒有食物、空氣和水就無法生存,但是沒有情感的人卻可以麻木的生活下去,甚至永遠活下去,這種麻木甚至也許影響不到種族的傳承;但情感又是奢華的必需品,因爲從未被人研究透徹的它卻可以支起一個族羣。
這種玄而又玄說不清道不明的體味卻不是喜歡研究一和二有何區別的雅威可以理解的,他不自覺嘟起嘴,又覺得自己的分析似乎哪裡不對,情不自禁的靠近身體僵硬的彌賽亞,思緒飄到好友的身上。
也許總是按照規則和戒律的生活也不是完美的,畢竟,筱悠那傢伙就是完全顛覆的存在。
想起總是迷迷糊糊的小傢伙,還有從他時而沮喪時而興奮中透漏出的私生活的點點滴滴,完全不理解同時有好幾位伴侶的筱悠爲什麼可以輕鬆且有滋有味的活着,不會覺得彆扭嗎?
這樣想着,雅威的神情緩和了許多,僵硬的表情放鬆下來,有種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迷惑和輕鬆,唔,難道自己之前的理解都是錯的,雅威真的成了書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