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坤敢這麼問,自然有敢這麼問的道理。
月光閣被這些傢伙反反覆覆地檢查刁難罰款。張月娥就是再傻也知道把酒店的漏洞查找彌補好。這個不用多說。
唐坤能這樣當衆理直氣壯地諷刺質問,說起來還要感謝兵以行對張月娥契而不捨地刁難*迫。
正是他派這些小鬼三六九地來月光閣挑刺。月光閣的各項管理工作包括衛生方面的漏洞才得以逐步消失。
另外,仕途順利的兵書記初掌首都重區的權柄,正是意氣風發鋒芒畢露的時候,如何能容忍一個小小女人對他的無視和輕蔑?數次施壓後,他顯然被張月娥的倔強驕傲惹怒了,感到自己的威嚴和權威受到挑釁和踐蹋。
通過這幫來檢查的警察以白粉對酒店的陷害行爲,唐坤意識到,兵以行這次是要對月光閣下狠手,顯然已經不單純是要張月娥向他投懷送抱尋求庇護,而是要*得張月娥走投無路,後悔莫及,下跪求饒,受盡污辱。
單以搜查出來的毒品就足以名正言順地查封月光閣,把張月娥和月光閣酒店的主要管理成員一網成擒。抓進了警察局,有兵以行授意,張月娥和平家兩個姐夫想輕易脫身,那可就難了。
到了那個時候,張月娥想報復,沒有人身自由和機會,想不屈服,只怕平科年的姐姐們也不會同意。
讓張月娥在家破人亡後再衆叛親離,無依無靠,這一手夠狠夠歹毒。
兵以行既然打算查封月光閣,徹底把張月娥的尊嚴驕傲踐蹋在腳下,以這個人的行事邏輯,他會設法敗壞掉月光閣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名譽、品牌和知名度,從根本上斷絕張月娥不屈的依仗,也是從輿論上爭取主動以防後患。
唐坤下來後得知,在這一段時間裡,其他部門的聯合執法人員並沒有查出什麼重大問題。這進一步證明了唐坤對此次執法整治的推斷:警察是主打。其他人是助攻。工商、稅務、勞動方面不會有問題。那麼衛生方面必然有事。
衛生局這兩人可能有什麼其它後手準備。
只要廚房沒有出事,唐坤就不怕有人搞妖蛾子。他猜測了幾種可能,現在*問就是要對手放出手段。
你不使出那些下流手段,哥們怎麼抓到你的把柄,揭穿你的虛假面具,砍掉你的執法大旗?別墨跡,快出招吧。
唐坤這話落到客人們的耳朵裡,卻讓他們都不禁一愣,心說:“這主還真敢問。查衛生的想挑餐飲的刺有什麼難的?你在這裡當着衆多客人的面挑釁衛生局的官員,不怕當官的,也不怕被客人們聽到那些不衛生的內幕?”
然而,讓客人們疑惑的是,那兩個官員雖然異常惱怒,注視唐坤的眼睛似乎要冒出火來,卻沒有說出月光閣到底有什麼重大的衛生問題。別說重大的衛生問題沒有,就是他們想說些小的疏漏也不太好張嘴,除非他們信口胡說。
近期,月光閣遭到反覆刁難,員工們收入降低,早就對打着執
法名義來吃拿卡要,完了還找事的官員義憤填膺。
當衆信口胡說只怕要遭到月光閣員工的當場報復。
張月娥的小姐夫趙大剛親自帶着三棒小夥子一路陪行,一路上眼睛一直瞪得老大,一對玩慣了鉗子板手的大拳頭捏得緊緊的,恨不能立即找到藉口痛快地狠揍他們倆一頓。對這個,兩衛生官員都十分清楚。
因爲早準備了別的後手招數,兩衛生官員被盯得太緊,沒有機會親自栽贓陷害,在檢查的時候也沒有故意找茬。
檢查的時候雖然慢騰騰地似乎很細緻耐心,實際上檢查過程是馬馬虎虎的隨口挑幾句,看着月光閣的員工敢怒卻不敢言的憋屈樣,兩衛生官員得意洋洋,享受的是虐人施壓揚武揚威的滋味,現在要他們說,能說出什麼毛病?
另外,文人心眼多,行事謹慎了許多。他們是在等待包隊長這夥人先下黑手。包隊長髮難成功。他們再發難。
不能說月光閣的衛生有什麼大問題,不過當官的有特權,官字兩個口。這點小場面自然難不倒這兩衛生官員。
戴眼鏡的那位主感覺手不是太痛了,這才定了定神,摸着青腫的手背對唐坤惱怒地冷笑道:“你不用這樣咄咄*人,逞兇耍橫。你攻擊執法人員,自有相關部門來處理。你打我屬於你我之間的私人恩怨,我會向警察部門如實反應。實事求是,是黨和政府的一貫宗旨。我不會因爲你打了我就隨口陷害月光閣酒店。對羣衆舉報的問題,我們是沒發現。但這並不能證明月光閣的食品衛生一定沒有問題,相反甚至能側面反應出月光閣真的存在很大問題。”
客人們這才相信:這個大個子小夥不是狂妄犯傻。人家這是心裡有數,自信月光閣的衛生沒有疏漏之處。
也有人覺得這位衛生官員行事有度,正義凜然,說得不錯,不象是個混蛋官,感覺自己可能是被唐坤誤導了。
聽着顧客的議論聲,眼鏡男向顧客們一擺手,很權威地大聲道:“大家也知道。隨着政府職能部門的執法力度不斷加強。那些不法商家不再敢明目張膽地隨意坑害消費者。因爲有我們認真嚴格的監督執法。那些利慾薰心的不法酒店在頂風作案時,在食品上動了手腳,也不會在酒店的廚房裡輕易留下把柄。在衛生的細節處也會很注意。”
說到這裡,他又面對着唐坤冷冷地說:“不法餐館的狡猾增大了我們執法監督的難度。但有問題的遲早會出事。”
“丫的,連芝麻粒大小都不如的小官,打官腔倒是一套一套的。說這麼多,是幾百年沒說話憋得狠了,逮着機會發瘋?有當大官,開大會過官癮,對人羣講費話的強烈慾望?還是在月光閣白活得多,有人給你演講費咋地?”
唐坤的六識遠超常人,對陰暗危險的敏感度極高。他心裡腹誹着,突然察覺眼鏡男的眼裡閃過陰毒得意的光。儘管那眼神只是一閃而過,但唐坤確信無疑,心裡頓時一動:“這話耐琢磨呀。眼鏡是不是暗
示他要使後手陰招?”
他臉上不動聲色,似乎是站得累了,身子轉了轉,頭扭了扭,眼睛卻迅速地把大廳的顧客掃了一遍。
複雜而充滿挫折的成長環境,陰暗兇險的經歷,苦修的功夫,這些因素不是白給的。
唐大少對上愛慕他的女人,那情商有點低,反應有些遲鈍,但對上其它的,那警惕性極高,眼光極毒,反應極其敏銳,對那些對他不懷好意的人的眼光和氣息極其敏感。正是有這種奇妙的敏感,他才數次逃過襲擊暗殺。
各類顧客的外觀行爲象鏡頭一樣閃過。對沒疑問的自動忽略。對有可疑的有了分析推測。
嗯,感覺到了惡毒挑釁目光。那一桌。那一桌,嗯,那個角落還有一桌。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好路數。
唐坤這一掃之下就覺察了些問題,但他沒有急於去挑釁驗證,而是迅速拿定了主意,耐心地等待着對手發難。
兔子對老虎得瑟,那能得瑟出個花來不成?哥們給你們機會表演,讓你們好好發揮,最後揪住你們的尾巴胖揍。
此時,蘇啓明和金胖子等豪富們喝酒交流,相處得不錯。蘇省長的風度氣質和不溫不火的說話分寸贏得了這些牛哄哄的老總的好感。有意向去海蘇省投資的,自然對蘇啓明上心。沒有那個心的,也願意結交個有前途的權貴。
他們在包間裡受到的服務一切都很正常,所以並不知道月光閣發生的事。
安倩獨自留在包間裡陪着這些客人。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認識她的客人閒聊着,心卻越來越亂越來越急。
“月娥和戴維出去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回來?是不是月光閣又出事了?”
一念致此,安倩坐不住了。她找了個藉口出了包間,向大廳急急趕去察看。
從二樓走下來一位窈窕的女郎,捲髮披肩,蛾眉淡掃,身材火辣,氣度雍容高雅,立馬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
在衆人的注視下,安倩瞥了一眼衛生官員和勞動局那位,微蹙眉頭徑直走到唐坤面前輕聲問:“戴維,沒事吧?”
唐坤好端端地站在那裡自然沒事。她明是問唐坤的安危,實際上是問唐坤:局勢在你掌控中?
唐坤懶洋洋一笑,故意聲音挺大地說道:“沒事。就他們這些人還能折騰出個花來?”
“囂張,裝*,得瑟”一時間許多原本同情月光閣酒店,偏向些唐坤的客人,隨着安倩對唐坤的親近而改變。
安倩略鬆了口氣,先是奇怪地看了唐坤一眼,隨即意會地衝唐大少甜甜一笑,又和張月娥站在一起側頭嘀咕。
“呀,嘶——”客人中的一位突然不滿地大聲道:“喂,張老闆,你這菜裡怎麼有石頭哇?把我的牙都硌掉了。”
張月娥聽了這話,心裡一驚,立即尋聲走過去。
兩衛生官員板着臉,眼裡卻閃過得意的光芒。
唐坤暗道一聲:“這是後手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