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西柳和江東閣衝上前去,跟着便倉皇退下,對車中的蕭漢大聲道:“十二兇又來了。”蕭漢大驚,一個箭步躥出去,見前面山谷堵滿了白馬,白茫茫一片根本數不清有多少。一個白衫大漢手持馬鞭站在前面,一臉的戾氣。
蕭漢心知不好,忙道:“退出去。”趙旭仍如平常一般平靜,鑽出來看了看,對蕭漢道:“哪裡來的那麼多白馬?”丫環紅玉輕聲道:“這些白馬挺漂亮的。”青梅哼一聲道:“他攔我們做什麼?”
段西柳和江東閣護着馬車剛要後退,便聽後邊谷口一陣騷動,數百隻野豬衝了過來,把谷口牢牢堵死,一個黑大漢手持大刀威風凜凜站在中央,正是十二兇中的郝印忠。前有追兵,後有堵截,蕭漢苦笑一聲,對衆人道:“又是這樣,準備作戰。”
段西柳笑道:“這些畜牲着實可怕,數量太多,殺不過來。”白浩鳴鑽過來道:“師父別怕,別看它們多,可是都怕火,這裡到處都是柴草,點着了就行。”一語驚醒夢中人,蕭漢大喜道:“快下車,把自己周邊雜草割淨,以免燒到自己。”衆人齊聲應諾,除了趙旭外全部過來除草。
紅玉挨着趙旭,數次欲言又止,呆呆看着趙旭。趙旭微微搖頭,紅玉默然不語,低頭跟着青梅一起拔草。
衆人行動迅速,很快把周邊雜草清除乾淨,然後重新聚到一起。白馬蓋飛黃冷冷看着他們忙活,哈哈狂笑道:“想用火攻?可惜沒有機會了。”跟着大手一揮,山谷兩邊登時出現涌出無數泉水,沿着山壁噴涌而下,迅速流到衆人身前。
青梅驚叫一聲,急忙跳上馬車,衆人見水勢兇猛,紛紛上馬和馬車躲避。蕭漢苦笑着對趙旭道:“連累趙兄弟了,這些是我的仇家,一會大戰起來,我讓手下照顧你,你自己也要當心。”
趙旭淡然道:“在下自小習武,兩名家人和丫環紅玉從小陪我一起長大,倒比我功夫還要強些,你們不用管我,放心就是。”
蕭漢懷疑地看着他,趙旭微笑道:“我就知道蕭兄不信,不如讓他們幾個先出手試試,如果不行,再麻煩蕭兄。”
不容蕭漢反駁,趙旭立刻對兩名年輕人道:“伏安、歸正,你們去領教一下那位白馬前輩的功夫。”跟着又對紅玉道:“你去後邊會會黑前輩。”
三人得令,緩步而出。蕭漢驚訝地看着三人道:“他們連兵器都沒有,你就這樣讓他們上去打鬥?”趙旭微笑道:“蕭兄莫驚,先讓他們試上一試再說。”
蓋飛黃看着伏安、歸正走近,冷笑道:“送死的來了。”馬鞭一揮,前頭兩匹白馬前蹄高高揚起,狂嘶一聲便向二人踏來。
蕭漢領着衆人站在中央觀戰,趙旭坐在車子上,一臉的淡定。武當七子聚在一起,這些小傢伙如今已經九歲,因爲吃喝不愁,平常多加鍛鍊,大都高了一個頭,一個個壯得跟小牛犢子一般。此時正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議論。
白浩鳴看着紅玉走向後面的郝印忠,擔心道:“那個小姐姐不怕那些野豬嗎?”伏浩軒搖頭道:“當然不怕,沒聽趙公子說麼,她武功很高的。”江浩宇沉聲道:“你們別吵,小心師父聽到。”司浩賢輕聲道:“要是慕容姐姐在這裡就好了。”柯浩然道:“這些都是石初陽的手下,來找咱們師父麻煩的,就算姐姐在這裡也免不了大戰一場。”
幾人正在議論,便聽一聲嬌斥,一道紅影飛速衝向黑臉郝印忠,郝印忠怒喝一聲,揮舞大刀迎面撲上,一道刀影朝紅玉當頭劈下。
紅玉身子輕輕一扭,在半空中詭異地轉了個圈,身法極爲精巧。衆人看得呆了,段西柳輕聲喝道:“好妙的身法。”江東閣輕輕貼近蕭漢耳朵道:“中原好像沒有這種身法。”蕭漢心中一動,示意他別言語、江東閣默然退下。
司馬安和楚天舒互視數眼,司馬安小眼滴溜溜亂轉,輕聲道:“你見過這種功夫沒有?”楚天舒搖頭道:“好像是塞外的。”跟着又輕聲道:“江湖太大,奇門功夫太多了。”司馬安點點頭,目中滿是疑惑。
武當七子一起鼓掌爲紅玉加油,樊若水不懂武功,臉色蒼白緊緊靠着馬車。青梅目光閃爍,一會看看蕭漢,一會又看紅玉,臉色很緊張。
伏安、歸正見白馬踏來,雙足一頓,身子平白向左右各移了一步,剛好躲過兩匹馬從天而降的馬蹄。
蓋飛黃臉色登時白了,他爲人警惕,只看了一招,便感覺不妙,指着二人道:“你們哪裡來的?可是三宗門下?”伏安拱手道:“恕不奉告。”歸正冷冷道:“打就打,哪裡來那麼多廢話?”
蓋飛黃突然指着伏安胸口衣服上一條淡黃色火焰標誌結結巴巴道:“你們是……”伏安冷冷截住他道:“不想死就閉嘴。”歸正冷哼道:“還打不打?”
蓋飛黃突然一聲唿哨,馬羣得令,突然後退,蓋飛黃手執馬鞭縱身跳到一匹白馬身上,轉頭道:“一場誤會,多有得罪,後會有期。”伏安、歸正面無表情看着他。蓋飛黃跟着揮舞馬鞭,驅動馬羣飛快離開,讓出山口。
蕭漢衆人遠遠看着,不知道怎麼回事,青梅驚訝道:“那些馬爲什麼退了?”蕭漢搖頭道:“鬼知道。”江東閣面色嚴肅,對段西柳耳語道:“這裡面有鬼。”段西柳也感覺詭異,不斷向蕭漢示意。蕭漢假裝沒看到,對身後不遠的趙旭道:“兩位貴僕一招未發,蓋飛黃便敗走,實是可喜可賀。”
趙旭微笑道:“也許是他們有舊,給面子罷了。”伏安、歸正大步回來,趙旭指着蕭漢道:“蕭掌門和我都想知道怎麼回事?怎麼一招未發那個人便退走了?”
歸正面色尷尬,伏安躬身道:“稟公子,先師曾與他有過一面之交,看先師面上主動撤走。”趙旭點頭笑道:“果然如此。”蕭漢跟着笑道:“果然多個朋友多條路,不動刀兵最好。”
二人站回趙旭身後,表情淡然,蕭漢看他們一眼,接着道:“趙兄弟果然深藏不露,倒是我眼拙。”趙旭微微一愣,搖頭道:“蕭兄言重了,家慈因爲我從小身子單弱,因此不惜重金遍請名師教我習武,伏安、歸正便是當年教我武功的師父門下,紅玉自小父母身亡,被江湖隱俠收養,那位隱俠恰好認識家慈,便把她送了過來。”
蕭漢笑道:“我隨口一說,兄弟別在意。”趙旭面色淡然,輕輕點頭道:“還好那個白大漢識相,否則打起來總會有傷亡,着實煞風景。”
蕭漢正在說話,便聽白浩鳴高聲叫道:“好厲害。”衆人一起回頭,卻見紅玉正與郝印忠纏鬥,郝印忠手中大刀上下翻飛,卻連紅玉的衣角都碰不到。紅玉身材嬌小,足尖踏着幾頭黑豬的頭飛快的繞來繞去,衆人俱是目瞪口呆,這身法明顯與中原不同,每一步踏出,郝印忠大刀便失了準頭。不待他反應過來,紅玉的右掌便伸了過來,微微一晃,便聽“啪”一聲輕響,郝印忠怪叫一聲,黑臉紫脹,瘋狂的揮舞大刀橫掃過來。
紅玉嬌笑一聲,足尖在刀背上輕輕一點,郝印忠大刀突然斷爲兩截,刀尖挾着風勢把一頭野豬牢牢釘死在地上。郝印忠出了數招,連她的邊都沒摸到,惱羞成怒,大喝一聲,野豬們瞪着腥紅的雙眼撲了過來。
紅玉並不害怕,足尖再次輕點,身子高高飛起,左手輕揚,一把寒光閃閃的銀針直撲地上羣豬。郝印忠大驚失色,脫口叫道:“冰魄銀針?你是…….”不待他說完,又有兩根銀針朝他面部飛來,嚇得他揮舞着斷刀拼命擊打閃躲。
銀針擊中地面豬羣,立刻響起一片哀嚎,十幾頭野豬倒地,立刻阻斷了入口,後面的野豬衝不進來,拼命在外面狂叫。郝印忠黑臉紫漲,好不容易閃過兩根銀針,拖着斷刀倉忙跳上一頭豬背,口中唿哨連聲,不管地上慘叫的野豬,狂奔而去。
他們來得快去得也快,須臾之間已經沒了蹤影。紅玉輕輕落下,一腳踢中一頭野豬腦袋,那豬狂吼一聲,腦漿迸裂立即斃命。其他野豬還在掙扎,紅玉卻不再理它們,輕飄飄走回來向趙旭覆命道:“公子,紅玉武功不濟,讓他逃了。”
趙旭微笑着擺手道:“打得不錯,只是有點慢。”紅玉俏臉微紅,看一眼蕭漢,輕輕退到趙旭身後。
蕭漢和其他人都呆了,剛纔打得可是十二兇之一的野豬郝印忠,看紅玉的樣子倒像是去玩了一會兒回來,一點害怕的神色都沒有。再看趙旭淡定的樣子,蕭漢徹底無語了,人家主僕四個倒頂自己一大幫,兩個僕人一出手便嚇退了白馬蓋飛黃,一個小丫環又把野豬郝印忠打退,放眼天下,有此能力的人沒有幾個。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衆人面面相覷,白浩鳴看着紅玉伸出大拇指讚道:“這個小姐姐好厲害。”其餘六子紛紛點頭。趙旭淡淡笑道:“現在沒事了,我們走吧。”
蕭漢乾笑一聲,突然問道:“你們是哪個門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