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回：如果某天我死了的話, 會有人記得我吧？即使是在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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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從沒白吃的午餐。被請客無論什麼，總得付出代價，請客者無論什麼, 總有理由, 對雙方而言無論什麼, 都沒有對錯之分, 有的只是得到的利益的多少。
就算是經歷了腥風血雨的九鬼信亦不是個工於心計之人, 更不是比浦原喜助知道更多，懂得更多，智謀更多的人, 她只是個武士，只是個在戰場將敵人全數斬盡的人斬。
如果可能, 她更喜歡當一把刀, 一把純粹的刀, 只是想要將敵人斬盡殺絕守護自己以及想要守護的東西的刀。她是個懶人，懶到不想多想, 卻不得不陷入那些勾勾纏纏中，不可自拔，以前是，現在也是，曾經她沉迷於戰爭, 曾經她淪陷於過去, 現在她卻不得不面對更加讓她糾結頭痛的現實。
生活就像是弓雖女幹, 你反抗也痛, 不反抗還是難過, 真他媽想一刀割了它，落得個乾淨利落。
特別是面對某個嬉皮笑臉的傢伙的時候, 九鬼信真的覺得一刀下去咔嚓了某人讓他成爲東方不敗也不錯。
眯起眼，九鬼信不懷好意地望着浦原店長某個重要部位，嘴裡還不斷髮出某些嘿嘿嘿的怪笑。
某位屈着一條腿，大咧咧地坐在地板上的奸商被看得覺得蛋疼，他們話題才真正開始進入正題。
“你是怎麼發現的？”浦原喜助一臉好奇，就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真是難爲這麼好的演技沒去好萊塢了，不然的話，以他的外形還有魅力，絕對是奧斯卡影帝得主，即使這是一個多麼爛俗的比喻，甚至要追溯到十幾年前的小言。
“只是碰到了喜助曾經的同仁然後才確定的。”九鬼信“好心”地解釋着，不意外地看到了浦原喜助那平靜的眼神中劃過一抹波動，畢竟，那些人的悲劇，是因爲他，浦原喜助才造成的。即使之後做得再多，彌補得再多，浦原喜助都無法掩去自己是個罪人的這個身份。
“他們啊……這麼說來，是我小看你了。”話說是這麼說，但是那帽檐地下留着短短胡茬的白皙面容卻是一副理所當然果然如此的樣子，一切就像是在他的掌握中，什麼都逃不過。
這種預料之中的樣子，是讓九鬼信覺得最牙癢癢的。
“我想知道，爲什麼？你是拿我做實驗？還是別有用心？”她不會以爲她只是個試驗品，畢竟這樣的試驗品太少了，能一個多用那纔是浦原喜助會做得事情，將所有能夠利用的東西都利用完畢，甚至對方還在感激他。
浦原喜助不是個善人，不然也不會做出那麼多驚世駭俗的事情出來，他是個瘋子，一個超過了天才範疇在常人眼中已經不屬於正常人類的瘋子，只是現在從良成了一個奸商，不過，那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話向來都很適用於任何東西身上。
浦原喜助也不例外。
“既然你這麼想知道的話，那在下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白洞白色的明天——”
“砰——乓——”
九鬼信和人形出現的夜一的雙重重拳將浦原喜助狠狠打下了地獄的深淵。
“那傢伙可以無視，夜一的話，也知道的吧？”九鬼信笑嘻嘻地接近夜一，嘖嘖，身材還真是好呢，夜一裸·奔的習慣還真是讓一衆X狼飽足了眼福，咳咳，多虧了之前那個麪粉炸藥的福，讓黑貓成了白花花的波斯貓，夜一纔不得不衝了澡之後以人形出現。
“四點，其一是你當初根本不可能接受那麼巨大的力量，其二，如果放任那股力量，那麼你隨時都可能被侵蝕，畢竟你的力量是以虛之力作爲基礎而累加的，其三，如果你能夠承擔被隔絕於塵囂之外的孤獨的話，也可以將那股力量解放，你也知道假面的存在了，不過，比起假面，你更加接近於破面。”夜一猛地一拳擊向了九鬼信，“不過我更想知道你到底什麼怪物？！”
後躍，跳開，九鬼信原來坐得位置的地板已經破開了一個大窟窿，可以想象，那拳頭要是直接砸在人身上，會是怎樣的光景。知道夜一不是開玩笑，九鬼信眯起了眼，習慣性地左手按向了右手，嘴角的弧度彎得異常大。
“夜一。”浦原喜助按住了夜一的肩膀，搖了搖頭。
“哼，算你好運，阿信。”夜一轉身離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冷笑一聲，回頭道。
“晚上請你喝酒。”九鬼信擼了擼鬢角的長髮，夾在耳後。
“要最烈的伏特加。”最近迷上洋酒的夜一。
房間中又只剩下了九鬼信和浦原喜助。和剛纔的氣氛不同，現在室內的空氣異常沉悶，凝重，兩人的表情也終於從漫不經心地不正經轉爲了一臉正色，這是很少見的事情。
“喜助，你認爲我可以相信你嗎？信任到連命都可以託付給你。”九鬼信看向亮的驚人的地板，上面兩個人的影子顯得很模糊，甚至分不清誰是誰。
“阿信，其實一直以爲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你一直沒有信任過我，不是嗎？”小摺扇擋住窗口的明光，浦原喜助的臉完全在陰影中，他似乎是嘆息着說道，“如果我不信任你的話，關於你的記憶還有力量……我完全可以將它通知靜靈庭或者是將你這個危險人物直接消滅在萌芽中。是你一直都在懷疑着這個世界，因爲你一直都在抗拒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的一切。”
沒有答話，九鬼信知道，他說得都對，她抗拒着整個世界，即使已經卷入這個世界，但是她還是對所有的事情都想要懷疑，明明知道獨善其身已經不可能。
“關於你的力量，就算你不說的話，我也可以知道一二，那力量是不屬於而被強加於你身體中的，因爲你的靈體和身體本來就不能承受這麼強大的力量，而且身爲人類，你不可能同時擁有死神和虛交雜在一起的不純粹的力量。如果我說得沒錯的話，給你力量的那個人其實是虛，而且還是一隻可以吞噬他人力量爲己用的虛，第一次她吞噬的是死神，那個死神的力量很強大，甚至差點將它屬於虛的力量給反噬，但是隨後她又吞噬了另一隻虛的力量，那隻虛起碼有瓦史託德的能力才能與那個死神龐大的靈力抗衡，而這兩股力量在她體內保持着極爲微妙的平衡，或者說，是死神之力壓制着虛之力，最開始甚至到她把力量傳給你之前，死神之力一直都佔了上風。虛的力量佔了大部分，特別是在你將那股死神之力注入斬魄刀之後你體內的虛之力開始漸漸變強，你每一次所殺死的敵人都會成爲你力量的源泉。”浦原喜助緩緩說着，玩世不恭的模樣被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讓九鬼信感到不可測的深沉。
“浦原喜助，你真的不是人。”九鬼信不知道現在臉上是怎麼樣一種笑容，甚至於她對於現在還能笑出來感到驚訝，完全正確！她記得她那段記憶並不包括這個世界所經歷的事情，他居然全部都說對了！
“那麼看來我說對了。”壓了壓帽子，浦原喜助露出的一隻眼睛帶着一抹不知爲何的笑意，“SO~SO~那麼你覺得我可以信任嗎？”
“切……”九鬼信撇頭，這個男人還真是讓人不爽，但是隨即她又轉過頭，望着那個男人如同寒泉一般冷冽清澈的眸光，說道，“那麼，喜助，你就當是我的垃圾桶好了。”
“榮幸之至。”浦原喜助的笑容很輕快，又回到了那個奸商本色，其實要九鬼信說，這傢伙無論是那種笑容，都是一樣的感覺，那種嬉笑怒罵皆隨心，冷眼乾坤唯自知的感覺。
不過，謝謝你，相信她，浦原喜助。
九鬼信扯了下嘴角，說完了最後一節內容，很精彩，比任何故事都精彩，也離奇。
“完了。”九鬼信伸了個懶腰，扭了扭脖子，笑呵呵地說道。
“這麼說來，阿信，你的處境……”浦原喜助忽然用扇子拍了下手，擡眼，他望着九鬼信，說道，“那股死神的力量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用。你絕對是比崩玉更加快速有效的存在。”
“知道……”九鬼信淡淡應道，眼神撇向一邊，如果她要開啓斬魄刀的封印，就必須要使用那股力量，如果她使用了那個傢伙的死神之力，那麼，絕對會被……她還沒到可以與他們抗衡的程度。
無論是哪邊，虛圈還是屍魂界，都不會讓她存在在這個世界之上的！
“不過放心！”浦原喜助不知何時站在了九鬼信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怎麼會讓我的試驗品就這麼被他們滅掉呢！阿信，變得更強吧。”
“你是說……虛化？”九鬼信回頭望着浦原喜助居高臨下的身影，還真是不習慣這種視角。
“不，對你來說，是死神化。”浦原喜助笑得開心，“放心，你一定不會那麼容易就死掉的。”
即使男人笑得不正經，九鬼信也覺得，就如他所說的，她不會那麼容易死，在她想死前，也絕對不會死！這也是她堅信的。
“喜助，如果某天我死了的話，會有人記得我吧？即使是在這個世界？”
“嘻嘻，你怎麼會死。”
“我想要開發那個力量的話，喜助也會幫我吧？”
“……”
“當然，我只是說說而已。”
“哼……我也想知道王族的力量到底有多強。靜靈庭會對他們那麼言聽計從。”
翌日，九鬼信申請長假，在她離開學校不久後，靜靈庭那些傢伙以不良少年勾肩搭背的姿態出現在了校園中。
“開始吧。喜助。”
微笑着面對未知的將來，九鬼信選擇的是生路，還是絕路，她不知道，浦原喜助也無法預計，只是他心底隱隱覺得這條路……沒有未來，但是他還是沒有拒絕她的請求。
夜一說，他會後悔的。
但是九鬼信和浦原喜助兩人的字典裡，都沒有後悔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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