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所以說欠人人情是最麻煩的事情了, 再相見，何須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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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陽光，萬里無雲的天空, 和風徐徐拂過, 千米的高空向下看去, 所有的東西都變得那麼渺小, 這個世界, 就像是模型一般呈現在眼前，讓人有種一切都被踩在腳下，盡在掌握中的奇怪感受。
幾壺清河坊的陳年老酒, 甘洌卻沒有失去醇厚，入口, 酒水劃過咽喉, 進入體內, 覺得有點辣，有點苦, 回味卻是百種交集，縱使是九鬼信這種老酒鬼都無法說出那到底是怎樣一種味道，不過感覺不錯。
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和九鬼信在一起，最不能少的就是酒, 要談事情, 無酒不成。
幾壺老酒, 幾碟下酒菜, 任清風從窗口吹入, 拂過兩人隨風而動的髮絲，和服上金色的蝴蝶似乎在風中飛舞, 高杉晉助這個男人還是如此……
“煙槍君，其實娼婦君更適合你啊，這麼妖孽……”九鬼信靠在窗下的牆壁上，她撇過頭，看了眼高杉晉助，咧嘴一笑。
“這麼多年沒見，酒鬼桑你還是這麼膽大包天，不知死活。”高杉晉助似笑非笑，端着酒碟，他擡眼和九鬼信的眼神對上。
“切。”九鬼信翻了個白眼，仰頭灌了起來，“咕嚕……這麼文雅……誰受得了……咕嚕咕嚕……”
“那天你從天而降，身受重傷的樣子還真是少見，從那一次後，我都沒看到過你這麼狼狽的樣子，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夠將你重傷成這種地步。不過，那天還真是奇妙的相遇。”高杉晉助彈了下煙管，叼起了煙槍，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事實上，他並沒有打算九鬼信會將真相說出來，不過麼……
“被一個混蛋給捅了而已。”九鬼信抓了抓頭髮，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是高杉晉助那犀利的目光還是捕捉到了九鬼信眼中潛藏着的糾結，還有那一閃而過的受傷。
看到高杉晉助瞭然的樣子，九鬼信不由望着窗外的浮雲無聲長嘆，所以說她不喜歡和別人對視啊，眼睛是泄露秘密的地方啊啊啊，拐彎抹角這種東西她根本不擅長嘛。
“呵呵……真是有趣。”高杉晉助輕笑一聲，起身，俯視着九鬼信，“那麼你就先好好養傷吧，酒鬼君，難得一聚，相信你不會那麼快就離開的。”說吧，他轉身離開，腳步輕得讓人聽不見任何聲音，但是任誰都能感覺到，那腳步的堅實，以及高杉晉助的話中有話。
“當然，多謝款待。”九鬼信舉了下酒罈，笑眯眯地說道，但是那如鋒芒般凜冽的眸子卻讓高杉晉助也不禁停下了腳步。
他喂喂側過頭，看着九鬼信，微微一笑：“是嗎？酒鬼君。”雖說是微笑，但是那嘴角的弧度彎得卻極爲誇張。
“喂喂喂，煙槍君，年輕人就不要擺出這種頹廢的樣子，會早早成爲怪蜀黍，沒有女人要的哦，不僅僅是女人啊，連男人都會覺得討厭的，比如阿銀和假髮，哦哈哈君什麼的，當初老師可沒有這麼教我們哦;還有啊，如果娼婦擺出這種樣子的話，可是會失去頭牌花魁的位置的哦！高·杉·晉·助·小·弟·弟……”最後七個字，九鬼信咬得特別重，對於觸了某人的逆鱗，九鬼信絲毫沒有自覺，就如高杉晉助說的，她本來就不怕他會咔嚓了她，因爲，根本就殺不了她，不是嗎？
“哼，老·太·婆是你自己嫁不出去吧，酒鬼夜叉老太婆……”和室的門被拉上，金色的蝴蝶消失在視線中。
嗯？這種對話似乎已經消失很久了，很久沒有人敢這麼稱呼她了，還真是他媽的不爽啊啊！該死的娼婦煙槍修羅君，別以爲你是總督她就不敢拳腳招待了。不過還真是讓人懷念呢，曾經的時光……呵呵……果然她老了嗎？居然懷念起過去了……去死吧！
“現在的年輕人啊……真的不得了……”九鬼信喃喃道，趴在窗框上，望着眼前一望無垠的天際。
高杉晉助其實什麼都知道吧，對於她的失蹤。在這個世界，半年前，她的失蹤……但是大家都是太熟悉了，知道即使有懷疑，問了也得不到答案，而且，對於心知肚明的他們來說，一些事情還是不要捅破的好，不然連朋友都做不成……話說回來，那兩個傢伙應該已經和他決裂了，真是孤獨呢，高杉，只是他的願望恕她無法相助了。
但是——果然她還是討厭欠別人人情啊啊啊！人情這種東西真的剪不斷，理還亂的麻煩啊！
扒了扒又長了的頭髮，九鬼信砰得倒在了地板上，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不過想這麼多幹嘛啊，媽的，真他媽麻煩。以大字型躺在地板上，四肢不修邊幅地敞開着，九鬼信的笑容漸漸逝去，但是不稍多久又回到了臉上，管他那麼多，只要她自己喜歡就好，那啥，他們兩個沒把她的心血給搞砸吧？彌太少年還有京次郎童鞋，好久未見了呢……
【PS：死神世界和銀魂世界的時間比爲1：2，死神裡面一年，銀魂裡半年，九鬼信剛剛在死神中待滿一年多，銀魂中也過了半年多。】
對於名爲養傷的總督的好友，實爲吃閒飯的混蛋女人，在鬼兵隊中還是有人頗有微詞的。
“這個該死的混蛋真的是總督大人曾經得力同盟中的夥伴嗎？”來島又子陰着臉從九鬼信的房間中出來，對着猥瑣的笑着的武田變平太就是一記猛拳，她抓狂道。
“那個……來島……在別人後面說壞話的人往往會被撞破的啊啊——痛痛痛——”武田變太平捂着自己戴上了黑色眼罩的眼睛，指着來島又子身後哇哇大叫道，“我不對女人動手，我可是個女權主義者啊！”
“去死吧你——”來島又子回頭，九鬼信正靠在門邊上，笑嘻嘻地望着玩得歡快的兩人。
“不打擾了。”從兩人身邊走過，來島又子和武田變太平在不經意間看到的九鬼信那邪邪一眼卻讓他們膽戰心驚，“煙槍君是在前面的甲板上吧。”
“是！”兩人條件反射性地應道。
勾脣，九鬼信笑得風華絕代，兩人卻覺得從腳底開始冒出寒氣，直到那個女人消失，他們才長長地嘆出一口氣，記得總督大人交待過他們惹毛了某人連他都沒辦法救他們。
“你們直到那個女人的真實身份嗎？”不知何時出現的河上萬齊揹着吉他靠在牆邊，望着九鬼信消失的方向。
“嗯？”
“來島，在攘夷隊伍中最出名的人斬中唯一的女性，也是你的崇拜對象的人是誰？”河上萬齊淡淡說道。
“你是說……她就是……有攘夷五部衆之稱的南之狂鬼？玄兵隊的總督？！”來島又子捧着快要掉下的下巴，神啊，那種奇怪的女人怎麼會是……
“李寧，一切都有可能。”武田變太平很自然地又是被來島又子一記重拳擊飛。
“煙槍君，那麼就在這裡告辭了。”飛船停在離地一千多米的地方，九鬼信望着下面火柴盒大小的房子，鋼絲粗細的街道，說道。
“會再見的。”高杉晉助靠在一邊的欄杆上，望着依舊燦爛的陽光，“酒鬼君，你到底有多強……”
他也看不透呢。
“她跳下去了？”
“沒有降落傘？！”
“她還是人嗎？！”
“不是人了吧？！”
飛身而下，九鬼信只覺得飛在耳邊呼嘯而過，卻沒有多少恐懼，地面越來越接近，一切都越來越清晰，僅僅是半年，這裡變得還真是不少，不過卻還沒有變到她找不到家的地步。
一個後空翻，九鬼信安全地避過了煙囪，落在了一處屋頂，腳下……就是蓬萊閣！
精準地位，安全降落。
“彌太，彌太，京次郎，去酒窖搬幾罈好酒上來！”
“信桑？！/阿信？！好的……馬上！”
回首，那人笑容依舊，風采依然，懶散靠在櫃檯邊，蓬萊閣的老闆娘彷彿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一切都是那麼自然。
驚訝，卻立刻消散，一切都是那麼理所當然，她是九鬼信，蓬萊閣的老闆娘九鬼信，嗜酒如命。
馬上就去拿酒！
再相見，何須多言，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可以知道對方想要如何。是默契，是理解，是親人，是一切……
她回來了。
抹去眼角的晶瑩，宇宮都彌太笑得落淚。
中村京次郎那張依舊面癱兇惡的臉上也綻放出了柔和的笑容，其實他是個溫柔的人呢。
-----------<<<本回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