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最終的回家

倫敦街頭, 幸子和爸爸媽媽聊了一會之後,便跟着賽巴斯去了酒吧。她該醒了,也確實醒了, 不過在醒之前, 還是讓她最後放縱一次吧。

幸子是這樣想的, 而賽巴斯也是這樣想的, 瞞着她也許是最好的一件事情, 她不會那麼有壓力,回去家裡也不會覺得尷尬,最重要的是, 賽巴斯不想讓幸子覺得他一直瞞着她,一直欺騙着她, 甚至有些背叛她。

她是他的小姐, 他是她的執事, 若不是因爲幸子的問題很嚴重,賽巴斯也不會做到這個地步, 傷害她,讓她傷心,都是他所不願的。而幸子和蓮在一起的時候,他們接吻的時候,他們在浴缸中相擁的時候, 賽巴斯也漸漸明白了自己對幸子的感情。

他看着幸子長大, 看着她從一個小女孩成長成一個小女人, 其中的養成感甜蜜感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甚至覺得很開心的一點, 那便是在聖露琪亞的三年學習時光中, 幸子的身邊只有他,她早已依賴他, 離不開他了不是麼?

明明說好不會和他簽訂契約,可是他還是做到了,讓幸子和他真正地靈魂相守。不過手段如何,他都是爲了她好,也許她知道之後會生氣會覺得他背叛了她,可是現在,她是依賴着他的,在回到原來世界之前,她的生命中將只剩下他,而在回到原來世界之後,賽巴斯覺得說服幸子的媽媽和爸爸將幸子嫁給他也不是一件難事。

他有很長很長的時間,可以讓幸子愛上他,因爲除了蓮之外,幸子的心裡並沒有別人,當蓮離開之後,自己想進去並不是一件多困難的事情。這個世界上有一個詞語,叫做趁虛而入。

“幸子,回去吧,差不多了。”

酒吧的包廂裡,看到幸子已經倆頰通紅,話都說不清楚了,賽巴斯知道她發泄地應該差不多了,幸子再怎麼任性,也會有一個底線,她自己知道這個底線,賽巴斯也知道,所以也只有賽巴斯才能一直陪在她的身邊,不會讓幸子覺得自己受到了侵犯,也不會讓幸子覺得不自在。

這種習慣其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就像是幸子對蓮的愛一樣,同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愛情,其實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能理會,也最不能判斷對錯的東西。

在倫敦散了兩天心,賽巴斯和幸子兩個人在倫敦街頭閒逛着,誰都沒有再提關於蓮的事情,彷彿他們只是來倫敦旅遊的一般,兩個人搭地鐵、坐電車,玩遍了倫敦的街頭。

幸子很難得地開懷大笑,放縱自己,就彷彿她還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一般,沒有任何責任,沒有任何任務,只要好好玩就好。賽巴斯陪着她,給她買吃的買喝的買玩的,用自己的鮮血餵食着她,爲她坐着一切的事情,只要她開心便好。

“賽巴斯,拍完《DRAK MOON》就差不多要回去了是不是?”

算算日子,幸子發現正好在拍攝完《DARK MOON》之後,新年就將來臨,這也意味着她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她的蓮,她的事業,她的朋友,她的秋彥爸爸和美咲媽媽……

“嗯,等會我們就到片場去,只幫你請了兩天假,因爲蓮的傷好地很快,回去之後便能加緊拍攝了。到時候,和朋友們告別吧,我知道你捨不得他們,只要你願意,我隨時可以帶你回來的。”

穿越時空雖然麻煩,要付出一些代價,但他並不在乎這些,只要幸子過得開心就好,況且,敦賀幸子這個人,賽巴斯很瞭解,一旦離開,她便不會想着再回來了,訣別也好,殤離也罷,天下無不散之宴席,這個道理幸子知道,從一開始就應該知道。

“不麻煩了,回去了之後,我想我不會再回來了。賽巴斯,我的想法你都知道,又何必再說那些有的沒的呢。”

幸子嘆了口氣,最後看了一眼倫敦的景色,這個賽巴斯待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地方,然後閉上眼睛任由賽巴斯摟着她,將她帶回到日本東京。

和蓮的對手戲幸子之前以爲會有點尷尬,但事實上並沒有,蓮對她的態度和以前一樣的好,甚至和爸爸對她的態度相似了很多,知道蓮是真的把自己當做女兒來看待了,幸子也便死心了。

倒是知道蓮和幸子有血緣關係的社幸一和寶田羅利不淡定了很多,他們並不知道敦賀蓮和敦賀幸子究竟是什麼關係,蓮讓他們不要問不要說,他們也只好順着蓮,一切以他爲重,只是在面對幸子的時候,面對賽巴斯的時候,社幸一還是覺得心裡堵得慌。

《DARK MOON》的拍攝進行地很順利,經過這樣一段大起大落的感情,蓮和幸子都成熟了很多,也都能演出戲裡的那種感覺,緒方導演無疑是最開心的人,他覺得這部片子能超越原版《月晦》的可能性高了很多,做起事情來也就開心了許多。

天氣越來越冷,飄雪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在這樣的寒冬中,拍攝艱苦卻也有條不紊地在進行,幸子知道離自己離開的時間越來越近,跟劇組的其他人也就疏遠了很多,包括京子在內。

也許淡化纔是離開最好的方式吧,清純的電話她也很久沒有打過了,她也很久沒有回秋彥爸爸和美咲媽媽的家了,而是一直住在賽巴斯那裡。告別最好的方式,也許便是慢慢淡漠,直至離開時,才恍然一句原來你竟要走……

這樣想來,是不是太過傷感了一些?幸好冬日再冷,人心還是暖的。幸子最終和大家告別的時候,硬生生拖出一股生離死別的味道,特別是美咲媽媽抓着她,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讓幸子的內疚感很深。

“是我太任性了,對不起,美咲媽媽還有秋彥爸爸,媽媽催我回去了,這半年可以和美咲媽媽秋彥爸爸一起生活,讓我感覺到一個不一樣的家庭,我真的很感激也很開心。”

掛墜的溫度在脖子上蔓延開來,幸子知道媽媽那邊已經做好傳送的準備了,她只能給了美咲媽媽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依依不捨地告別。

“小幸子回家了也要記得我們的哦,不過要過年了,的確該一家團聚纔是……”

美咲也知道他不該攔着幸子回家,只是這半年來的日子,說沒有一點不捨肯定是假的,就算是秋彥不說,他也知道秋彥心裡肯定也有些捨不得。要是他們真的有這樣一個女兒,乖巧懂事又美麗溫柔,那該多好呢。

“那麼真的再見了,我會想念你們的。”

再見,再也不見。幸子知道,一旦回到原來的家,再回到這個平行空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這裡就像是她的一個夢境,現在夢醒了,她該回頭了,她已然長大,她已然可以擔當一切,而不是沉溺在戀父情結中不可自拔。

賽巴斯帶着幸子來到一開始她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地方,看着幸子慢慢變得透明,然後消失在魔法陣中,他自己用了契約之力,轉移到了主人所在的地方,這樣不用花費幻紫的魔力,只需要消耗他自己的力量便是了。

“媽媽,我回來了,我很想你。”

幸子回到家的時候,先給了媽媽一個大大的擁抱,她已經想通了很多事情,而她最對不起的人,應該是媽媽纔是。在箱根的那幾天,剛剛變成吸血鬼的那幾天,她回想起了很多事情,也知道媽媽有多愛她,幸好爸爸和媽媽都不知道她做了什麼,都不知道她的思想有多麼罪惡,要不然,她真的罪孽深重了。

“乖,先去洗澡吧,洗完澡就能見到爸爸了哦,我讓他早點回家。”

朽木幻紫摸了摸幸子的頭髮,接過她的外套掛在了衣架上,在幸子上樓去洗澡之後,幻紫和賽巴斯一人一邊坐在茶几的兩面,相視一笑。

“幸子的狀態看起來不錯,我放心了,賽巴斯醬,這次的事情多謝你了。”

倒了杯茶給賽巴斯,幻紫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幸子在那個世界發生的點點滴滴,賽巴斯都有告訴她,可是她總還是擔心着,擔心幸子遇到莫名的危險,擔心幸子任性起來會亂來……

玖蘭樞的事情,吸血鬼的事情,幸子慢慢變強事業也蒸蒸日上的事情,幻紫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賽巴斯唯一沒有馬上告訴幻紫的一件事,便是他和幸子簽訂了契約,直到現在,他纔開了口。

“幸子是我的小姐,我們已經簽訂了契約,我自然會更好地保護她。夫人不用擔心,我許給她的諾言是不離不棄、始終相守,我自然會做到這一點。”

賽巴斯看着幻紫的臉色,淡淡地說着他們契約的內容,也讓幻紫提起的心放了下去。這該不該說是引狼入室?沒想到幸子最終還是同意了賽巴斯簽訂契約,明明她以前說過永遠都不會把靈魂販賣給惡魔的。

“她長大了,可以飛了,我只希望她飛得近一些,可以留在這個世界。不像迪莉婭和羅德尼,逢年過節了纔回來一趟,弄得家裡好冷清。”

幻紫看着面前的賽巴斯,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本來沒想把幸子交給他的,可是幸子現在變成了吸血鬼,做一個普通人類是不可能了,跟惡魔在一起倒是不錯,而且賽巴斯她一向很滿意,簽訂了契約就不會背叛主人這一點,她也覺得很不錯。

幸子的幸福,幸子的未來,就交給她自己去決定吧。

賽巴斯知道幻紫已經把自己當做準女婿了,有了岳父岳母的支持,他自然也覺得舒心了很多。他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來陪伴幸子,陪着她做一切她想做的事情,讓她越來越離不開自己,讓自己一點一點佔據她的整顆心。

望着擦着頭髮從樓上下來的幸子,賽巴斯走上樓梯接過她手裡的毛巾,替她細細地擦乾頭髮。幸子靠在欄杆上舒服地眯起眼睛,任由賽巴斯擦着她的頭髮,也任由他一點一點朝她的心靠近。

賽巴斯這個惡魔,其實敦賀幸子早已離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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