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萬事屋怪事(二)

阪田銀時跟顧青說,他第一次確切地見到那個花妖的時候,正在睡覺,忽然感覺到鼻子發癢,就打了一個噴嚏。他本以爲是神樂調皮,拿什麼東西放在他鼻尖騷擾他,於是睜開眼睛,打算好好教訓她一頓。

結果不睜開眼睛還好,他這一睜眼,正好就看見一個青面獠牙的女妖怪倒懸在半空中,長長的頭髮正好垂在他的臉上,隨着他的鼻子呼出的氣息微微晃動。

周圍一片昏暗,就只有那女妖怪扭曲的臉跟打了燈一樣,即使在黑夜裡也無比清晰,令人不由得感到毛骨悚然。

“媽呀!神樂,神樂!快起來,有鬼啊!”阪田銀時翻身滾出她頭髮的籠罩範圍,拔腿就跑。

他一邊繞着房間跑還一邊驚慌地高呼,奇怪的是,不管他怎麼去叫喊,神樂都跟死豬一樣,半點反應都沒有。無奈之下,他只好放棄叫醒這位淑女跟他一起逃跑的計劃,獨自一人逃出了萬事屋。

“最恐怖的是,我剛跑到街上,一輛車正好從我右面駛過來。雖然我極力閃避,還是讓那輛車壓到了腳趾。”阪田銀時拿起盒裝草莓牛奶,狠狠地吸了一口。

顧青困惑地看了眼他套着黑色長靴的腳,不解地問道:“那是幾天前才遇到的吧,爲什麼你的腳看起來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

阪田銀時想了想,還是據實回答:“哦,壓到我腳的是一輛電動車。”

暈,他還以爲是卡車呢。顧青在腦中整理了一下思路,再次問:“也就是說,那個妖怪以前你是看不見的,最近幾日才它出現在你的眼前,對嗎?”

“嗯嗯,而且她白天也能夠出現,穿着暗紅色的和服,五官扭曲,頭髮能夠伸長十幾米。”阪田銀時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爲他身邊只要沒有人在,或者神樂定春在睡覺,女妖怪就會出現。

這女妖怪只嚇唬他一個人,就算他跟神樂和新八說了,兩個人反而都覺得是他錯把噩夢當成現實了。阪田銀時真的被嚇得夠嗆,白天晚上都不敢睡覺,專門在有人的地方亂逛。

三天之內,他已經數十次被誤認成跟蹤狂,險些被真選組那羣二貨給當街制裁了。無奈之下,神樂按照不知道從哪裡聽過來的土方法,幫他召喚了天師。

令他感到欣慰的是,真選組的土方十四郎好像也被一個紅衣女妖怪纏上了,儘管土方死都不肯承認。不過三更半夜不睡覺,在街上亂逛,白天也雙眼充血,腳步虛浮,氣若游絲,那不是跟他一樣的狀態嘛。

“她有傷害過你嗎?我指的是身體上的。”儘管顧青只是個半吊子,但這並不妨礙他對這類事情的好奇。

阪田銀時搖搖頭,僅僅是精神上的摧殘,就已經讓他成了這個樣子,要是那女妖怪還能攻擊他,就更可怕了。

顧青又問了更加詳細的情況,將細節方面也推敲了一遍,從公園椅上站起來,拍拍褲子,對他道:“好了,起來吧,現在去萬事屋。不是說只要有人在你的旁邊,她就不會出現嗎,那你還怕什麼?”

阪田銀時死命搖頭扒着公園椅不肯挪動半步:“不去,不去,我死都不去!”

面對僱主的無理取鬧,顧青也不惱怒,只是居高臨下地瞅着他,單手插在兜裡,抖S心開始覺醒:“跟你說實話,從你的描述來看,那個妖怪不是藏在萬事屋裡,而是一直跟在你的身邊。我要去萬事屋,只是想從那裡找到更多有關她的線索。”

“……真的假的?不要故意嚇我啊?喂喂,真的跟在我的身邊你爲什麼不直接除掉啊?”阪田銀時哆哆嗦嗦地捧着盒裝草莓牛奶,他需要來口牛奶壓壓驚。

顧青看了看手機,漫不經心地忽悠:“作爲一個正宗的天師,我怎麼能夠不分青紅皁白就將人家消滅呢?我需要到萬事屋,和她坐下好好談談。萬一她只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妖怪,根本無意害你,我是要背下業障的好嗎?”

業障什麼的,是不是真的有顧青也不知道,白巖沒有教過,教科書上也沒有寫。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他還沒有學過開啓天眼的法術,不到陰氣重的地方沒有辦法看到鬼和妖怪。而萬事屋是那個女妖怪呆得最久的地方,陰氣肯定重,他就能夠藉此看到妖怪了。

沒辦法,他只是個實習天師,接觸這一行也才兩個星期,而且大多時候他都圍觀同學基情去了,沒有努力用功,期望他大發神威滅了女妖怪,估計得等他畢業。

“這還需要談嗎,你有見過青面獠牙的善良女妖怪?”阪田銀時崩潰,他的此時的心情就跟暗淡的銀色捲毛一樣,生無可戀。

“以貌取人是不對的,大多數妖怪也和人一樣,無法隨心所欲地改變自己的容貌。妖怪們能夠修煉成人形已屬不易,還能夠修煉到能夠隨意幻化形態的,不是快要修煉成仙,就是專門奪人精魄的妖魔。”顧青跟他解釋,這一段話,不全是他杜撰的,教科書上也有寫,他只是做了一些小改動而已。

“在這裡不能談嗎?”阪田銀時對萬事屋已經有了心理陰影了,這陰影不是顧青一兩句話就能夠搞定的。

“當然不能了,這裡人這麼多,她怎麼出來見我們?”顧青想了想,又補充,“要不你再吃點甜食壯壯膽,我們晚上再去萬事屋,那樣她出來的機率比較大。”

“走走走!我現在就帶你去萬事屋!”阪田銀時迅速而又果斷地站起來。白天都那麼猖狂,還晚上再去找她談心,有這麼作死的嗎?

顧青欣慰地點點頭,滿意道:“這纔對嘛~”

阪田銀時看起來都快哭了,爲何人生如此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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