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下午三點,此時的陽光沒有正午那麼強烈了,顧青押着磨磨蹭蹭的阪田銀時到了萬事屋樓下。
萬事屋的外面看起來和動漫裡沒有什麼區別,就是掛在二樓的招牌看起來有些髒了。
因爲肩負着斬妖除魔、圍觀基情的重任,顧青也暫時收起了散漫的態度,緊緊牽着阪田銀時的手。
“那個,你能不能放開我的手,這樣牽着,叫人怪不好意思的。”阪田銀時一邊故作害羞地說,一邊左顧右盼,企圖找個機會擺脫顧青的控制。
儘管一路上他都有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甚至還想了三個英勇回家要擺的pose。然而到了萬事屋樓下,他才發現自己心中的害怕並沒有減少。
“你又不是個姑娘,有什麼可害羞的。”顧青強硬地駁回了阪田銀時的要求,他早就看透了阪田銀時心中的想法,纔不會給他可乘之機。
“你有把握打敗她嗎?”阪田銀時問,希望能從顧青那裡獲取一點勇氣。
沒有,顧青心道,面上卻繼續不動聲色地可勁忽悠:“勇敢點,少年……大叔。”
喂喂,你這毫無誠意的鼓勵是怎麼回事?我要給你差評啊!如果一開始就被叫成大叔,阪田銀時反而不會介意,偏偏顧青叫了他少年後,又迅速改口爲大叔,就好像在故意着重強調他已經不年輕了這個事實一樣,讓他分外不爽。
顧青毫無壓力地拎着憤怒中的阪田銀時上了二樓,走進萬事屋。總某種角度上來說,他此刻的行爲就像一個惡棍。
“今天銀醬不在,請改天再來。”趴在辦公桌上睡得口水亂流的橙紅色頭髮的少女,聽到聲音也不擡頭,閉着眼睛徑自睡覺。
“喲~美女你好,我是來替阪田銀時除妖的。”顧青習慣性地露出一個和神威相差無幾的微笑。
“美女叫的是我嗎?”神樂霍然起身,跳到顧青的跟前,很激動地看着他。至於顧青旁邊的銀時,卻被他給徹底地無視了。
“嗯,是的。”顧青坦然地保持着完美無缺的微笑問,“有什麼問題嗎?”
神樂神情興奮:“我總算遇到一個懂得欣賞我的美麗的人了~”
喂喂,神樂,把人家的客套話當真,你是笨蛋嗎?阪田銀時痛苦地捂臉,他不想在神樂這裡浪費時間,然而顧青似乎一點也不着急,他只得出口催促:“事不宜遲,你還是快點和她談完心,然後把她帶走吧。”
神樂總算注意到了站在顧青身側的阪田銀時:“誒?銀醬你終於回來啦。”
阪田銀時敷衍:“嗯嗯,我回來了,你繼續睡,我還有事,你不用理我。”
他悲傷地看着被顧青牢牢扣住的手腕,黯然地想,既然已經沒有了逃走的可能,那就儘快解決女妖怪吧,他已經快要被折磨瘋了。
“那我繼續睡了。”神樂打了個哈欠,回到桌子前繼續趴着補眠。
顧青拿出一個深棕色玻璃瓶,冷酷地對緊緊挨着他的銀時道:“帶我去你的臥室。”
阪田銀時很不想去臥室,因爲那個地方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是最大的,不過看顧天師那冷酷的神情就知道,他不能夠拒絕這個要求。呃,冷酷只是阪田銀時的偏見而已,實際上顧青一直笑得很和善。
銀時的臥室不大,但是出乎意料的很整潔,顧青繞着牆壁走了一圈,又擡頭看了看天花板,這裡除了溫度比外面要低之外,他暫時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顧青總算捨得鬆開銀時的手,他一邊打開玻璃瓶,一邊對銀時道:“你在平時睡覺的地方躺下,閉上眼睛。”
雖然不知道顧青用意爲何,不過阪田銀時還是很配合地在榻榻米上躺了下來,閉上眼睛。眼前一片漆黑,相對的耳朵變得異常靈敏。顧青不知道在他旁邊做什麼,腳步緩慢移動的聲音和沙子流動的聲音忽近忽遠。
事件彷彿過了十幾年,他終於聽到了赦令:“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不過不能亂動,小心地站起來,千萬不能蹭到灰。”
阪田銀時立刻睜開眼睛,隨即發現顧青在他的周圍均勻地撒了一層灰色的粉末,如果不是顏色不對,他都要以爲顧青在畫現場痕跡固定線。
銀時小心地繞出了不規則的圈子,半是疑惑半是生氣地皺眉問:“你這是在做什麼呢?”
“用灰可以封住你留在那個位置的氣息,我再貼一張幻符在裡面,就可以迷惑糾纏着你的妖怪,讓它以爲你還躺在那裡睡覺了。”顧青蹲下身,往圈子中貼了張幻符,起身後又往銀時的額頭貼了一張隱符,“不要揭掉,要是它讓察覺到兩個不同的位置都有你的氣息,就暴露了。”
儘管顧青已經給他講得很清楚了,阪田銀時還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爲什麼我覺得你是在耍我?”
顧青笑容不改:“誒,銀時桑真過分,我可是在很努力地幫助你哦。說起來,你這裡有衣櫃嗎?”
“有壁櫥,問這個幹嘛?”銀時疑惑。
顧青隨手往自己胳膊上也貼了一張隱符,理所當然地道:“當然是要藏起來先了,在交談之前,我需要先判斷一下能不能和它溝通啊。有些妖怪雖然已經能夠化形,卻徒有外形,而神智混沌,只能憑藉本能行事,那就得強制驅除了。”
“原來如此,話說爲什麼你把符紙貼在胳膊上,這樣有效果嗎?”銀時小心地撩起符紙,看向顧青。
“啊,只要是貼在身上,不管哪個部位都有效的。”顧青道,見到銀時神色不對,又涼涼地提醒:“這東西是一次性的,揭下來就不能再用了。我總共只有這兩張,你揭了就沒有了。”
“哈?那你剛纔爲什麼要貼在我的額頭上啊,這個樣子我行動的時候多不方便。”銀時神色不善地問。
“別這麼生氣嘛,我這麼做當然是有原因的。”顧青一點也不擔心銀時會揭掉隱符,淡定地解釋,“隱符貼在額頭的效果是最好的。”
最終,阪田銀時還是安分地接受了自己額頭上貼着的符紙,拉着顧青躲進了壁櫥。壁櫥裡很狹窄,尤其是在擠了兩個男人的情況下,就顯得更加擁擠。
黑漆漆的狹小空間裡,什麼都無法看見,爲了快點引出妖怪,臥室的燈也沒開,所以壁櫥外面的光線也很暗。阪田銀時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他趴在壁櫥的裡側,面朝顧青,靠隔着衣服傳過來的體溫來催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