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轉過身的時候, 心裡本來是想着,反正節操他都放在一邊了,就乾脆施展美男計色·誘這個女客人好了。也順便突破一下自己稍微和女人親近一些就心發慌的丟臉體質。
剛從車上下來的這個女客人長得挺好看, 留着平劉海, 深藍色的長髮及腰, 眼睛很大, 看起來有些天然呆。她穿的很保守, 但是身材前·凸後·翹,給人的感覺就是傳統美女。
“你好,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顧青一臉嚴肅地看着她, “你最近是不是經常做同一個噩夢,而且醒過來的時候總感覺身邊有人?”明明準備好了要施展色·誘的, 只是一開口, 他的畫風就變成了神棍。
嗯, 他本來是準備好了色·誘的,真的。只不過看了美女的面相以及身上繚繞的黑氣之後, 改變了注意。
“爲什麼你會知道?”美女愕然地看着顧青,每晚都做同一個噩夢的事情,她一直沒有和別人說起過,因爲那個噩夢實在令人難以啓齒。
顧青想了想,沒有直接回答, 而是對她指了指獵色:“說來話長, 要不我們進店裡慢慢說?”如果這位美女同意, 他就可以一箭雙鵰, 先幫美女解決她的問題, 接着再解決遊子小姐的問題。
“你是獵色的牛郎?”美女有些難以置信地將顧青從頭打量到了腳。應該不會吧,她雖然只來過獵色一次, 不過看得仔細,知道里面的每一個牛郎都是經過特殊培訓的,不像顧青一樣,連個微笑都露不出來。
顧青淡定地否認:“不是,只不過我看到一個女客人和你一樣,所以想進去找她,結果被人攔住了。”
她又看了顧青一眼,笑着道:“沒事,我帶你進去。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小林千夏。”
顧青看着千夏女士的臉,想了想,還是沒說本名:“我叫渡久地青石,叫我青石就可以。”看松下警官的態度那麼和藹,說不定過兩天住民票就能辦理下來了。那麼他在日本的身份就是渡久地青石了。
“嗯,那你也叫我千夏就可以了。”小林千夏拉着顧青的手走進了牛郎店。有她領路,顧青總算不會被人攔住不讓進了。
顧青的臉霎時間泛起了粉紅色。就算是把顧小米和顧媽媽加進去,拉過顧青的手的女性也是個位數,一隻手都能夠數的過來,所以這突然之間的親密接觸,讓顧青一時之間有些承受不住。
至於圍觀了全部過程的白巖老師,已經徹底傻眼了:我尼瑪,顧青居然臉紅了!這不科學啊!那個連赤司徵十郎都敢調戲的顧青跑哪裡去了!
“千夏小姐,歡迎光臨。”立刻有工作人員迎了上來。獵色一向是奉客人至上爲宗旨,儘管只來過一次,小林千夏的名字還是被他們記住了。
千夏挽着顧青的胳膊,衝他優雅地微微一笑,一掃門外的呆萌氣質。
“請問千夏小姐決定好要指名誰了嗎?”那人又問。
千夏轉頭看着顧青,似乎是在徵詢他的意見。
“指名輝可以嗎?”顧青說了那個中分少年的名字,因爲他只知道那個人的名字。
“你認識輝?”千夏好奇地問。
害羞的勁頭換過去之後,顧青的惡趣味冒出來了:“剛剛在門口和他說過幾句話,感覺很有趣。”
他從和輝的對話中,已經察覺到輝其實是個新人。因爲那個傻孩子居然因爲顧青的一個謊言,就把客人的信息給泄露了——遊子小姐只有一個弟弟,並沒有哥哥。
只一句話,顧青就知道他跟蹤的那個女孩叫遊子,家裡有一個弟弟。
“既然你這麼說,那就指名輝吧。”千夏微微一笑,似乎不管顧青提什麼要求,她都會無條件地遵從。
“……”這種被寵溺的感覺,讓顧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千夏小姐,請到這邊坐。”輝收到召喚,迅速趕了過來,引着千夏和顧青到了一個沒人的座位上。
深紫色的沙發很大很柔軟,千夏坐在中央,顧青和輝一左一右坐在她的身邊。千夏拿起輝放在她身前茶几上的酒單,看也沒看就直接遞給顧青,問:“想要喝什麼。”
這大方的做派,簡直壕無人性。
“想喝什麼都可以嗎?”顧青也沒有翻開酒單,只是看着千夏如此問。
“嗯,什麼都可以。”千夏回答。
顧青毫不猶豫地回答:“我想喝黑桃A香檳。”
黑桃A香檳,大約一百萬日元一支,好像是店裡面最貴的香檳。
“好,我要一支黑桃A香檳。”千夏立刻對輝道,“不要喊出來,你親自去幫我拿過來,拿慢一點。”
客人點了香檳,牛郎一般會大聲地報出來,比如“千夏小姐要一支黑桃A香檳!”,這樣一來,就會引起全店的人的注意。她不想引人注目,也有意支開輝,所以才這麼說。
“是,千夏小姐。”輝激動地退下了。他剛入牛郎這行沒有多久,指名他的客人最多也就點一瓶高級香檳唐培裡儂(冬佩利),價格在15萬日元左右,只是和黑桃A香檳一比,唐培裡儂香檳立刻從高富帥被對比成了窮屍吊絲。
多餘的人一走,顧青立刻把他的視線放到了千夏高聳的胸部。
千夏察覺到他的視線,臉上一紅,立刻用手捂住胸口,羞憤地低聲呵斥:“你看什麼?!”
“你誤會了。”顧青冷靜地移開目光,問她:“我問你,你是不是戴了一條古董吊墜的項鍊?”
千夏反射性地又想問他怎麼知道,因爲她把那條項鍊戴在了衣服了,別人是看不到的。不過她是個聰明人,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我做的那個噩夢,和這條項鍊有關?”
顧青沒有把話說滿:“還不能肯定,先讓我看看你的項鍊再說。”
千夏回憶了一下,點頭道:“我確實是得到了這條項鍊的墜子之後纔開始做噩夢的。”她解開襯衫最上面的兩顆鈕釦,拉出項鍊,解下吊墜遞給顧青。
顧青把項鍊吊墜放在手心,眼睛微眯。獵色的燈光很暗,不過有些東西,是不需要肉眼來看的。比如這塊造型奇特的古玉吊墜,千夏都那麼貼身地戴着了,但是顧青一接過,還是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涼意。
而且這古玉一離開千夏的身體,纏繞在她身上的黑氣奇蹟般地被牽引着到了顧青的身上,顧青頓時感覺自己像是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他握住古玉,問千夏:“有沒有感覺身上突然之間暖了很多?”
顧青是修煉之人,所以感覺要比千夏要靈敏更多,感受到的冷意是她的千百倍。
“誒,你這麼一說,還真的……果然是它的問題嗎?”千夏神色微變,這塊古玉,是一個追求她的男人送的,那個男人送的時候說這塊古玉是從一個高僧那裡求來的,開過光,保平安的。
千夏一開始只是因爲顧青說中了她的情況而對他有些將信將疑,不過現在她對顧青的疑慮已經完全消除了。
“這塊玉,你戴了多久?”顧青神色嚴肅地從木戒裡取出一張封印符咒,小心地將古玉包好,裝入取證袋裡,重新還給千夏。
“帶了一週了。”千夏一臉反胃地把古玉推了回去,“這個我不要了,你是收下還是扔掉都隨你。”
“一週,還好。”顧青也不矯情,收好了古玉,然後拿出這好了的護身符,放到千夏的手中,“這樣吧,你帶我進了這裡,也算是幫了我大忙,那我也送你一樣東西吧。這是護身符,可以驅邪避災,給你。你自己用也好,送別人也成。”
“啊,謝謝。”千夏接過被折成了三角形的符紙,有些不敢相信地問,“我這樣就沒有事情了嗎?”
“如果真的只有一週,就沒事。手給我,我確認一下吧。”顧青行使天師的職責的時候,就不由自主地忘記了害羞。
千夏立刻把手遞給顧青。顧青捏着千夏的手腕,閉上眼睛爲她把脈。天師這一門職業,不只是要斬妖除魔驅鬼辟邪,還要通曉天文地理,會相面卜算,治病救人等等。當然,顧青他這還是第一次爲人把脈,第一次主動摸女性的小手。
中醫把脈只需兩分鐘左右,而他大約花了五分鐘,才肯定地道:“你沒事。”
千夏鬆了口氣,臉上露出笑容:“如果有事,我會怎樣?”
顧青看她好像已經擺脫了噩夢的陰影,便實話實說:“你會懷孕,生下人妖混血。”她做的噩夢之所以對人難以啓事,是因爲她每晚都夢見一個怪物和她圈圈叉叉。
千夏一聽顧青說得如此直白,臉又紅了。
“黑桃A香檳來了~”輝很適時地回來了。
來的真是時候。千夏遞給他一個讚許的微笑,弄得他一頭霧水:我只是去拿了一支香檳而已,發生什麼事情了氣氛這麼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