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陰陽煞, 白飛飛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便離開了客棧,馬不停蹄的回到了嶗山縣, 雖然本就是打算今天回去, 可她比自己想象中要急切的多, 至於原因, 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回到了嶗山縣後, 她第一時間聯絡了環翠,瞭解了下最近幾天綠竹的情況,不得不說綠竹比她想象中要能幹的多, 沒想到短短几天時間,山佐天音竟對她信任到可以帶她進入快活城了, 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不過這樣也好, 陰陽煞她究竟能撐多久,她也不知道, 若是可以,她倒是希望計劃能夠越早實施越好。
只不過在這之前,她還必須瞭解到母親的情況。畢竟若是母親真的被快活王控制了,那麼對於她來說就確實是個棘手的問題了。
只不過,讓她感到疑惑的是, 以快活王的性格, 真的會爲了對付自己而去控制母親嗎?他那樣自大的性格, 應該不會刷這樣的手段, 又或者說, 控制母親的人,並不是他?可, 除了他,她也確實想不到別的人了。
不得不說,白靜被控制,確實讓白飛飛多了很多的顧慮,若是真的被快活王控制了,她是肯定下不了手的,所以現在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讓母親脫離控制,而能做到這一點的,她腦海中卻有一人,歐陽少恭。
只是奇怪的是,她回到鍾府已經第五天了,至始至終還沒有見到過歐陽少恭一面,她只聽下人們說,歐陽大夫去郊外採藥,暫時要離開一段時間,歸期未定,這樣的情況,倒是不少發生,只是離開這麼久卻是第一次,而且又碰上她急需他的時候,着實讓人着急。
等了這麼多天,白飛飛也確實沒有了耐心,若是因爲藥材的緣故,歐陽少恭能去的地方,白飛飛心中倒也有個數,便決定親自動身去找他。
只不過,歐陽少恭這次卻只是藉着採藥的名義出去調查一些事情,白飛飛找是肯定找不到他的,不過卻因此碰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她以爲該在咸陽城的人——她的母親。
那天再找了一天的歐陽少恭卻無果後,她回到了客棧休息,睡到半夜,卻突然感覺牀邊有人,猛地睜開眼睛,卻見到一道人影向自己撲了過來,白飛飛下意識擊出一掌,許是那人沒有想到她會醒,那一掌竟生生打在了她的身上。
白飛飛有了警覺,而她又受了傷,便想跳窗逃走,白飛飛卻不準備就這樣放過他,追了出去,這一追卻發現原來想要偷襲自己的人竟是自己的母親。她很驚訝,卻也放棄了繼續追蹤。
遇上母親,讓白飛飛更加迫切的想要見到歐陽少恭,她想,若是能夠在此處便能讓母親恢復了,那也就無後顧之憂了。只是歐陽少恭沒有出現,一個她不想見的人卻出現了。
說來也奇怪,她總覺得母親似乎是在刻意的跟蹤她,先不說之前那次在咸陽城的事情,就說這幾次,歐陽少恭採藥的地點都是些人跡罕至的地方,除了特地來此的人,絕不會有碰巧遇上這樣巧合的事情。那麼就只能說明,母親是特地找過來的。
而且上次遇見母親後,她就有種感覺,好像母親是故意在引她與自己打鬥的,那次的追趕,現在想起來,分明是在誘着自己出城,可爲什麼?那幕後之人究竟有什麼目的?
她不知道,卻也不願讓那人得逞,母親頻繁的出現,毫不留情的攻擊雖然讓她疲於招架,但她仍然只守不攻,她怕是快活王的陰謀,想要讓她們母女兩自相殘殺,可越是這樣,她的身體就越是虛弱,尤其是陰陽煞還未解,她想要避開,可奇怪的是,無論她走到哪裡,母親似乎總能找到她,幾天下來,她已經從找歐陽少恭變成了躲避白靜的追蹤。
再說陶醉,雖然一路追着白靜而來,只是這人行蹤詭秘,倒是將他甩去好幾次,好在他用了法術能夠捕捉到她的行蹤,到不至於跟丟,只是離開了咸陽城之後,白靜的行蹤卻變得很奇怪,之前一直在城裡亂晃,這幾天卻總是去一些荒郊野外,而且也不再見她抓當地的少女了,讓等在暗處的他好生焦急。不過,留意了下這些天她去過的地方,陶醉決定碰碰運氣,也許是她她擄去的那些少女的藏身之地,當下便決定跟着她去看看。
陶醉不知道這些天白靜其實一直都是在跟蹤白飛飛,正如白飛飛不知道陶醉其實一直都在暗自跟蹤自己的母親一樣,這幾天,不知道是不是那幕後之人察覺出了什麼,竟不再讓白靜光明正大的攻擊白飛飛,反而化明爲暗,總是趁白飛飛不注意的時候偷襲她。
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跟白靜糾纏了這麼多天的白飛飛終於再沒有了精力繼續躲避下去,她決定主動出擊,也許能夠制住母親,然後等到歐陽少恭出現。
這晚,白飛飛等在房裡,知道母親一定會出現,她提前做好了準備,白飛飛躺在牀上,手中緊握着準備好的謎煙,閉着眼靜靜的等着,等了許久,房間裡卻始終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就在她以爲母親不會出現了的時候,卻隱約中感覺有人靠近自己的牀旁,想也沒想,只見她猛地坐起身來,衝着那人的方向吹出了謎煙,然後隨手一拉,房頂便落下了一道網。
再說這進來的人,其實是陶醉,他是跟着白靜來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他的跟蹤,明明走的好好地白靜,卻在靠近這家客棧後突然轉身離去,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他還是決定去一探究竟,看了看白靜之前一直望着的方向,隱了身,走了進去。
見到屋裡的陶醉環視了一週後,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正準備離開,卻發現牀上趟着個人,想說會不會是白靜這些天抓來的人,走近了想要看看,卻不想剛一走進,還沒來得及看清,牀上的人就突然坐了起來,朝着他不知吹了什麼東西,驚訝之餘,卻又感覺到房頂有東西落下了,下意識一躲,發現是張網。
不知爲何,陶醉突然就覺得有些好笑,而在這時,燈突然被點着了,想要看看究竟有沒有將母親抓住的白飛飛卻在看到陶醉時一陣錯愕,“是你!?”陶醉也一樣驚訝,他沒想到會是白飛飛,只是驚訝之後,卻笑着道:“自然是陶某,只是不知道白姑娘這麼大費周章的是爲了捉誰?”
白飛飛看着他完好無損的樣子沒由來的就有一股氣,身子也開始不自覺的開始發抖,“你怎麼會在這裡?”不理會他的調侃,有些惡狠狠地問道。
陶醉也不在意,回答道:“自然是追着你的母親來的。”“她人呢?”“不知道,就在快要到你進來的時候,突然離開了。”白飛飛皺了皺眉頭,沒有開口,心裡卻覺得一定是因爲他打草驚蛇了,心中的怒火更甚,顫抖也就更加嚴重了些。“既然如此,那就請你現在離開吧。”強忍着不只是,白飛飛開始趕人。
只是陶醉卻發現了她的不對,昏黃的燈光下,白飛飛的嘴脣白的可怕,“你,沒事吧?”有些擔心的開口問道。白飛飛見他盯着自己,想來是發現了什麼,轉過了身子,道:“沒事,你走吧!”
陶醉卻想起了之前她所受的內傷,“你的內傷還沒有好?”“不用你多管閒事。”陶醉的不識趣讓她的怒火又多了幾分,寒氣也隨之多了幾分,知道自己不能在繼續動怒,拼命地壓制住了怒火,只是着陰陽煞一旦發作,卻不會隨着怒火的消失而立刻平復的,渾身還是冷到不行,寒冷讓她不由得倒抽了口氣,陶醉見她情況確實不好,走上前去,想要幫她輸些真氣,他記得之前這樣法子似乎是有用的。
只是剛一靠近白飛飛,便被她喝斥住了,“你幹什麼!”陶醉伸出的手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她爲何突然發起火來,但還是耐心的解釋道:“我幫你療傷。”“我的事不用你多管!”
說着轉身上了牀,開始打坐。陶醉見她堅持,不再試圖接近她,只是卻也沒有離開,反而坐在一旁一邊喝着茶,一邊守在一旁。
白飛飛也實在是懶得理會他了,她發現自己見到他時情緒波動似乎總是很大,對於中了陰陽煞的她來說這是在不是好事,索性不再理他,自顧自的打起坐來。
這一打坐便是一整夜,打坐也算是休養生息,這樣一夜後,白飛飛的精神倒是好了許多,倒是陶醉,一夜未睡一直在一旁守着她。
一直在打坐的白飛飛,早就把陶醉給忘記了,所以在她睜開了眼睛,看到陶醉正一臉笑意的望着自己時,着實嚇了一跳,不過很快便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看了看坐在桌子旁邊的陶醉,不由一陣悸動,,下意識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燥熱,不自覺的伸手放在了胸口的位置,劇烈跳動的心臟像是警示般的,讓她逃也似的移開了視線。
陶醉卻以爲她是內傷又發作了,站起身來向她走了過去,“怎麼了?還是不舒服嗎?”白飛飛沒有理會他的關心,反而趁他走過來而翻身下牀,正好避開了他的碰觸。陶醉因爲她的躲避而有些尷尬的收回了手,看着她推門而出,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跟了出去。
推門而出的白飛飛,卻在門口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人,“歐陽大夫?”歐陽少恭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回過頭一看,“白姑娘,原來是你啊,你怎麼會在這裡?”“我一直在找你,歐陽大夫。”“哦?是有什麼急事嗎?”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陶醉正好從白飛飛的房裡出來,歐陽少恭看到陶醉的時候愣了下,然後道:“這位是……啊,那個陶醉公子吧,我們之前有見過。”陶醉倒是還記得這個人,從這他禮貌的笑了笑,算是問了好。
白飛飛看了眼身後的陶醉。衝着歐陽少恭開口道“是的,有事情想要麻煩你,不介意的話能去你房裡說嗎?”歐陽少恭看了眼陶醉,又看了眼白飛飛,點了點頭,“當然。”說着便推開了門,示意她進去。
白飛飛進去後,歐陽少恭卻沒有立刻將門關上,而是看着門外的陶醉,臉上表情似乎在問他要不要進來,陶醉卻只是衝着他笑笑,似是沒有看到他的詢問似得,離開了客棧。
歐陽少恭關上了門後,坐在了白飛飛的對面,順手倒了一杯茶道:“有什麼事,說吧。”“你知不知道能夠控制人的心智的方法。”
白飛飛的問題似乎讓他很驚訝,已經放在嘴邊的茶杯被他放下,眉頭微微蹙起,半天才開口道:“有。”白飛飛一聽,有些急切的問道:“那有沒有破解的方法。”
歐陽少恭看了看她,拿起剛剛放下的杯子輕抿了一口道:“有倒是有,不過我很好奇,你爲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歐陽少恭難得的有些嚴肅的看着白飛飛。
只是白飛飛並不想告訴他自己母親的事情,所以沒有開口,歐陽少恭看她不願開口,嘆了口氣道:“算了,你不願意說就不說吧,只是我要告訴你的是,能被控制的人只有死人而已,因爲她們本就沒有了思想所以很容易被控制,對於這樣的人唯一的破解方法就是再殺他們一次,不過因爲他們本就是死人,所以殺他們的方法自然與常人不同,他們有屬於自己的弱點,只要能夠命中那個弱點,那便必死無疑。”“那要怎麼找他們的弱點呢?”“這個不好說,要看這個人死的時候是怎麼死的了,一般來說他是如何死的,那麼她的弱點便是什麼。只不過,有一種人是特例。”“什麼人?”
“剛剛說的那些只能稱之爲死士,還有一種叫做武屍,是因爲自己的情感過於強大,譬如說仇恨,”歐陽少恭微微頓了下,白飛飛卻因爲他的話而一愣,“這樣的人要被控制很不容易,從喚醒他們氣便必須不間斷的爲他們血以供養他們,一直到七七四十九天後,再喂他們喝下自己親人的血才能夠真正被控制,而且對於這樣的人唯一的破解方法就只有殺了控制他的人,又或者是那個控制他的人捨棄他着沒旗子,不過第二種情況是幾乎不可能的,畢竟要培養這樣一個武屍需要付出的代價是極大的。”
歐陽少恭說完了要說的話便閉上了嘴,嘴角卻扯起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白飛飛卻沒有注意到,她早就因爲歐陽少恭的話而陷入了沉思,歐陽少恭給她的信息實在是太多了,讓她一時無法消化,母親的情況很明顯是歐陽少恭說的第二種,若是這樣也就能解釋的通爲什麼母親一直跟蹤自己了。
正想着之後該怎麼辦,卻聽歐陽少恭開口道:“不過說起來,之前沒有發現,你的身上似乎有一股很特殊的味道啊。”“味道?”白飛飛下意識擡起胳膊嗅了嗅,卻什麼都沒有聞到,擡起頭有些奇怪的望着他,歐陽少恭衝着她笑了笑道:“是啊,是那些武屍很感興趣的味道。”
白飛飛的動作微微頓了下,不知想到了什麼,開口道:“那你有沒有辦法能夠制伏她。”“有倒是有,不過,你是不是該告訴我究竟是誰了?這樣我也好幫你,不是嗎?”白飛飛看着他猶豫着究竟該不該說,歐陽少恭也不催她,只是靜靜的等着,等着她開口。
好半天,白飛飛終於開了口道:“我說了,你一定有辦法吧。”見歐陽少恭點了點頭,白飛飛抿了抿嘴道:“是我母親,她被人控制了。我想,她還回來找我的,所以想麻煩你幫我到時候將她制住。但,不要傷害她。”
“你的母親?”歐陽少恭似乎因爲驚訝而不由得喃喃自語,但事實上他只是在考慮究竟該用什麼辦法將那幕後之人引出來,白飛飛所說的,他很早就知道了,自然不會有驚訝之說,而且會幫助她也只是因爲他想要見那幕後之人。
其實這幾天他藉故離開鍾府就是爲了去找控制白靜的那個人,早在之前見過跟蹤白飛飛見過她的母親後,他就大概猜到了她的情況,只不過一直沒有時間去調查,這次正好有了時間,卻不想那幕後之人狡猾非常,似乎是知道他在找他,只是暗地裡吩咐白靜去做事,從來不曾見過她,讓他一無所獲,不過,現在有白飛飛在,他相信他會出現的,畢竟向白靜這樣一個完美的武屍,他應該不會捨得丟棄。
不管怎麼樣,兩個人這次出行的目的都算是達成了,白飛飛準備先回鍾府,歐陽少恭也沒有別的什麼事情需要忙的,索性跟着她一起回了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