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這節課就講到這裡,下課。”
生物系的老教授推了推鼻樑上眼鏡,面帶笑容的結束了今天的課程。
走之前,他拿起講臺上一份標註着奧斯頓三字的課題申請書,神色頓時深沉了許多,表情也多了些許的微妙,夾雜着驚訝和疑惑的那種。
老教授向王九送去意味深長的一瞥,走下講臺,慢慢地出了門。
學生們在目送着教授離開後,一邊收拾着自己桌上的東西,一邊迫不及待地紛紛站了起來。
王九一向是天塌下來都淡定自如的那種人,老教授的一聲下課對於一衆生物系學生可謂是天籟之音在他耳中就跟一句吃飯睡覺之類的話再平常不過了。該幹嘛幹嘛,他連手上的動作都是不緊不慢,悠哉悠哉的。
林天宇一早就收拾好了自己手上的東西,但是他並未像其他同學做的那樣,早早的就離開了。
王九終於把書本給收拾好了,他轉頭望着站在自己身邊毫無動作的林天宇,奇怪地問了一句:“你不走嗎?”
林天宇捋了捋自己額前的碎髮,柔柔地笑了一下:“有些問題想要請教你,順便等着你一起回宿舍。”
王九凝着眼神看了他一會兒,直到把林天宇看得都有些不自在了方纔點了點頭,出聲應道:“好吧。”
林天宇走在他身邊,先是說了些有的沒的,過了一會兒才狀似不經意問道:“奧斯頓,感覺你上課都聽得很輕鬆呀,教授說得那些你都能聽懂麼?”
王九看了他一眼,頗感莫名其妙,敢情這人前面那些話都是鋪墊來着。是不是時間太多沒地花?
雖然這麼想着,王九卻還是十分爽快坦然的答道:“還好。”
還好?林天宇垂了垂眸,奧斯頓這叫還好的話那他算個什麼?聽得懂就說聽得懂,還說什麼橫棱兩可的還好……他的眼底忍不住浮起着一股名爲厭惡的情緒。
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奧斯頓和莫南那兩人呆得久了,連說話都像了幾分,嘖,這真是……
思緒翻滾之間,眼看着宿舍只離自己只有幾步了,林天宇立馬想起了自己的目的,有些懊惱,他在心裡低低地罵了一句,擡眸對着王九笑道:“奧斯頓,我上課沒有聽懂一個點,你筆記記了嗎?借我看看好嗎?”
王九淺淺地皺起了眉,以一個幾乎可以忽略的弧度:“我的筆記……你確定要看?”
林天宇聽見他這話心裡頓時多了一絲不快,但是面上仍舊帶着微笑,若無其事的打趣道:“怎麼?不會這麼小氣吧,不就是一本筆記麼?難不成還怕我吃了它不成?”
王九聞言奇怪地瞥他一眼,這林天宇說話怎麼總是陰陽怪氣的。他的腳步一頓,從自己手中抽出一本小本子遞給了他。
林天宇接過,當下就“唰唰”的翻了起來。幾秒後,他的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指着上面聊聊幾句,甚至算得上敷衍的字跡,他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議:“這就是你的筆記!?”
王九看他一眼,拿出懷中的id卡來放在檢測器上,不鹹不淡地道:“這就是我的筆記。”
門“咔”地一聲打開,王九連他手中的筆記都懶得拿回,擡腳徑直走進了宿舍。
林天宇看看手上的本子,又看看他走進宿舍的身影,無語至極。
這樣的人就是老教授口中的好學生…?
那他林天宇呢,又該置於何地?
王九進門的時候,莫南和葉舒飛兩人都在,兩個人都躺在牀上,一臉的慵懶模樣。
“嘿,晚飯吃了嗎?”
莫南舉起爪子,對着王九揮了揮。
王九路過他的牀鋪前,看了看他的大字型的姿勢,挑了挑眉:“還沒吃,今天的訓練看起來還不錯。”
莫南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森森地笑答:“那可真算是不錯。”他揉了揉自己的背部,表情頓時多了幾分猙獰“媽d,老子今天滑山坡的時候撞到了石頭,嘖嘖,那滋味,*吶~”
說着,他還在話末加了一個顫音。
王九聽着勾脣笑了笑:“接下來的訓練套餐還等着你呢,現在,好好享受吧。”
莫南嗤笑了幾聲:“大帥哥,你也逃不掉的好嗎,一個月後就是學校考覈了,比起它,訓練簡直酒氣個渣,呵,你可別忘了你也是要考覈的。”
王九淡淡道:“忘是不敢的,不過考覈,你覺得我們通不過?”
他一臉的沉靜表情,就連那雙猶如烏石一般的眼睛所透露出來的神情也是無比的自行,就仿
佛是在陳述一個已經確定的事實。
一邊的葉舒飛牽動脣角,眼中已是笑意滿滿:“這個自信,我還是有的。”
莫南聳了聳肩膀,翻了翻自己的口袋,掏出一瓶營養劑扔給了王九:“諾,新口味,送你一瓶改善一下伙食。”
透明的玻璃瓶在空中滑出一道漂亮的弧度線,然後被王九準確無誤的握在了手中。
“謝了。”
“大家都在啊!”
像是剛發現一樣,林天宇進門的時候驚訝的說了一句。
莫南掃他一眼,偏過腦袋將頭埋進了自己的被子裡,彷彿根本沒有看見他這個人一般。
這讓林天宇感到一陣惱怒和尷尬。好在,王九和葉舒飛投來的,在他眼裡勉強算是友好的笑容緩解了幾分這樣的尷尬。
“呵呵,大家都吃了吧,我也得出去吃飯呢。”如同自言自語般的說了一句話後,他立馬出了門。
葉舒飛和王九兩人都沒說什麼,這段時間他們也看出來了,這林天宇算是多麼不合羣的一羣人。
習慣的兩人都沒多大在意,只有莫南,從被子裡將頭擡了起來,輕蔑地說了一句:“孬種。”
葉舒飛和王九當做沒聽見,這兩人的不愉快似乎從開學的第一天就被決定下來了。
王九垂下眼簾,掀開營養劑上的蓋子,低頭輕抿了一口。
恩…果然算是改善了伙食。這營養劑算是他喝過味道最爲美妙的一種了。
與此同時,那份署名奧斯頓的課題申請書已經被老教授交到了它該去的地方。
祁喻皺着一張娃娃臉,坐在實驗桌上咬着自己的指甲,看起來一副十分苦惱的模樣。
正在觀察着實驗儀器變化的齊風見了他的表情連翻了一個白眼,伸手推了推他:“嘿,你在看什麼呢?”
祁喻擡起頭,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後又低下頭,繼續咬指甲。
齊風望着被他咬的發白發皺的指甲覺得蛋疼無比,他瞅了一眼祁喻手中握着的那張紙,很不在意的說:“申請書怎麼交到你手裡了?你不是不管這些的麼?”
祁喻由於嘴巴里正咬着手指甲,所以發出的聲音顯得有些低悶:“這是楊老送來的。”
意思是自己得給幾分面子。
齊風在心裡喲呵一聲,只覺得稀奇,他笑道:“怎麼?看你看那麼久了,一份申請書而已,還能有什麼特別。”
哪知祁喻忽然從桌子上跳了下來,一雙黑沉沉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帶着非比尋常的認真:“楊老的學生這次真的有點特別。”他神秘兮兮地湊近了齊風“還記得上次體檢的那個孩子嗎?加文家的。”
齊風試着回想了一下,然後道:“有點印象。”
祁喻揚了揚手中的紙:“這研究申請書可就是他的,嘖嘖……基因強化,這小子也真敢想的。”
齊風怔了怔,敏感而準確的抓住了那個字眼:“基因強化……”
祁喻的臉上揚起一抹燦爛到極點的,顯得有幾分孩子氣的笑容:“你說,這申請書該怎麼辦呢?”
齊風:“…通過”
看着祁喻手中的那份報告,他的眼中掠過一縷複雜的光。
基因強化,若真能讓加文家的那小子研究出來的話……
他輕嘖一聲,看了眼身邊的人,作爲祁喻多年好友的他,很輕易的就從他的張揚的笑容裡看出了那份躍躍欲試。
恩……非常理解。
別說是祁喻了,就連他,心裡也升起了那種隱隱約約的期待。這份申請,究竟會給聯邦帶來什麼呢?
麼麼噠,謝謝大家能耐心的繼續看下去=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