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傷心處,秦明素衰老的臉上又掛了淚痕:“不過,我秦明素沒那麼容易被打倒,她不讓我跳舞不讓我在H國活下去,我也不讓他好過,我一定要揭開他的真面目,讓所有的人鬥毆知道他喪心病狂的一面!”
蘇宴看着女人眼中透着不屈的堅毅,匪夷所思,輕咳一下:“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說的話不被人相信,秦明素眼中閃過一絲哀怨,她閉了閉眼,鬆開抓着蘇宴的手:“能說的我都說了,你好自爲之吧。”
有路人從他們身邊經過,秦明素趕忙側了身把衣服上的連衣帽戴在頭上,吸了一下鼻子,壓低聲音:“別跟譚平說見過我,我走了。”
蘇宴莫名其妙的看着女人離去的背影,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她走路一瘸一拐,右腿好像出了問題。
“到底怎麼回事?”
蘇宴小聲嘀咕,朝着與秦明素相反的方向走。
邊走邊回看那個羸弱蒼白的身影,那個身影沒一會兒工夫,便隱沒在人羣裡消失不見。
談嶼時消失了八天之後重新出現在蘇宴的視野裡,當時蘇宴正在給一個病人看尿檢報告,談嶼時推門進來,低着頭看報告的她看見了一雙棕色休閒皮鞋,她就知道他回來了。
這天泌尿科的病人出奇的多,他們二人相視一笑,就各忙各的去了,直到中午吃飯,蘇宴才抽出空跟談嶼時說話。
“師兄,你這幾天去哪了?”
蘇宴把剛打來的一個大雞腿放到談嶼時的飯盒裡,笑嘻嘻的看着他。
談嶼時也不跟她客氣,對着她笑了笑,便一口咬上了那個雞腿兒:“我最近重感冒,一直在家養病。”
“可是我前天去你家,你家陳阿姨說你沒在家。”
“你去了我家?”
談嶼時蹙了蹙眉,眸色隨之黯淡,馬上又展顏道:“可能我嫌家裡悶,出去透氣了。”
他看蘇宴一眼:“那你應該見到了我爺爺,他都跟你說什麼了?”
“爺爺當時在家裡嗎?”蘇宴有些奇怪,又有些懊惱:“我不知道爺爺在家,你家陳阿姨說你不在,我就走了,好失禮!”
談嶼時笑了笑,伸手摸摸她的頭:“沒關係,下次我再帶你過去。”
“你說的,不許反悔!”
談嶼時笑着點點頭。
想要二人關係突飛猛進,見家長是不可缺的一步,蘇宴爲談嶼時這個承諾興奮不已,好像只要談嶼時把她帶回家,她就成了談家人一樣。
因爲心情大好,蘇宴一高興就多吃了一碗飯,多吃了一碗飯導致她飯後有些消化不良,她看距離上班還有點時間,便拉着談嶼時到醫院後面的小花園散步。
正午的陽光很好很明媚,照在人身上暖暖的,二人沿着花影疏離的石子小徑慢慢的走着。
“師兄,陳思思把事情的真相都跟我說了!”
蘇宴看一眼談嶼時,只見他眉眼清疏目光溫和,帥氣中些許清秀,真真是她喜歡的美男子類型,越看越心動。
談嶼時的目光與蘇宴相碰,輕勾了下脣角:“你那麼聰明,我就知道瞞不過你。”
蘇宴來了氣:“爲什麼要這樣?我就這麼讓你討厭?”
談嶼時看她一眼頓住腳步,從旁邊的枝杈上摘下一片葉子,拿在手裡把玩:“你明知道不是這樣還這麼說。”
“那你給我一個理由,爲什麼不讓我喜歡你,你爲什麼不能喜歡我?”
談嶼時被蘇宴的直白驚到,眼底的起了層層漣漪,他揉捏着那片葉子沉默片刻,對上蘇宴的眼睛:“蘇宴你別執迷不悟,我們不是一路人,在一起也不會有好結果。”
他的聲音又輕又柔,可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鋼針扎進蘇宴的心裡,蘇宴緊咬了一下嘴脣,仰頭看他:“那你說,你是哪路人,我去找你!”
談嶼時揚了揚脣角,笑容有些苦澀:“蘇宴,你爲何這麼傻?”
“我纔不傻,喜歡上你是我迄今爲止做過的最正確的事!”
談嶼時有些受不了蘇宴灼熱的目光,偏了頭看向別處,一陣風吹過,撩起他額前的碎髮,他看向遠方,似是在對蘇宴說又像是自言自語:“我所做的事情,有時候連自己都分不清是對是錯,你又怎麼會真的理解?”
蘇宴不懂他在什麼,仰頭看着他,看他的墨發在春日的陽光下翻飛,驀地發現談嶼時眼底寫着沉重,似有無限心事。
她剛想開導讓他把心事說出來,跟他一起承擔時,兩人的手機不約而同的響了起來,科裡來了急診,副主任讓他們趕快過去。
談嶼時接完電話把手機裝進口袋,伸手摸摸蘇宴的頭:“我們的事以後再說,現在最緊要的是工作,譚主任越是不在醫院,我們越是不能給他丟臉!”
蘇宴鄭重的點點頭:“有師兄在,我堅決不拖後腿!”
兩人這一忙,就忙到下午下班。
蘇宴拖着疲憊的身體從手術室裡出來,遙遙的看見穿着白大褂的談嶼時正在跟一箇中年女人說話,起初以爲那個女人是病人或者病人家屬,可當看見女人在哭,談嶼時親自用紙巾給她擦眼淚時,蘇宴震驚了,剛解決了一個陳思思,不會又來一個吧?
她想過去問清楚,同科室的新來的同事突然拉住她要請教一個問題,蘇宴幫着同事解決完那個問題再回來後,談嶼時跟那個女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蘇宴圍着科室找了一圈,護士站的小護士告訴她,談嶼時已經下班走了。
蘇宴有些懊惱,她覺得是自己的告白嚇住了談嶼時,他才故意躲着她。
蘇宴洗乾淨手換好衣服,垂頭喪氣的朝着醫院外面走,心情鬱悶想出去喝一杯,正想着拉誰一起去比較合適時,她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一看那個號碼,蘇宴的心情越發的鬱悶,蘇望打電話給她百分百沒有好事,電話一接通,蘇望高分貝的聲音通過無線電波傳入她的耳朵:“蘇宴救我……我快死了!”
“不救!你願意死就死吧!”蘇宴恨恨的切斷了電話。
蘇望小時候不是這個樣子,他聽話懂事,膽子很小,從不惹是生非,從那個叫喬喬的女孩子死後,他就變得叛逆偏執,不僅學會了抽菸喝酒,還經常勾結一些小混混打架鬥毆,光警察局就進去七次。
偏偏杜鳳蓮重男輕女,十分溺愛蘇望,蘇望惹出再大的爛攤子也不捨得打一下,致使蘇望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蘇宴對蘇望真的很失望,每次掉着眼淚替他收拾完爛攤子,她都暗暗發誓,她再也不管蘇望,隨便他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