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外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他馬上變得警覺起來,一個閃身走到門口,把房門打開一條細縫,藉着走廊微弱的燈光,他看見簡閔穿着一件盛朗熙的大衣默默的朝自己房間走。
他重新關好房門,從口袋裡掏出塊兒懷錶看了一下時間,眼神變得陰鬱沉厚。
他在不大的房間裡輕輕踱着步子,走了幾個來回之後,拿起桌上那份報告再看了一眼,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打火機,啪嗒一聲,藍色的火苗從打火機裡竄出,他點燃了那份報告。
薄薄的幾頁紙,在寂靜的空氣裡沒一會兒就燃燒殆盡,六叔清理了焚燒過的紙屑,推開窗子,目光沉沉的看墨色的天際。
翌日清早七點半,盛朗熙跟以前一樣在餐桌前吃早餐,六叔拿着一份被牛皮紙密封的文件從外面走進來。
他走到盛朗熙的面前,恭敬的把牛皮紙袋遞到盛朗熙的面前:“閣下,結果已出。”
盛朗熙放下咖啡,撕開密封的牛皮紙袋,拿出裡面的檢測報告,淡淡的掃了一眼,翻到最後一頁看了下檢測結果,目光在結果上停頓了幾秒,神色沒有多大改變,他把檢測報告遞給六叔,淡淡的道:“看來是我多想了!”
六叔接過那份報告細細的瀏覽了一番說:“這對閣下來說是好事!”
盛朗熙端起咖啡輕抿一口:“無所謂好壞。就算真是她又怎樣,我難不成真娶了她當夫人?”
六叔沉思幾秒,遲疑道:“迪吧公主那邊……”
“先不要拒絕,看看形勢再說。”
…………
談嶼時一連一個星期沒來上班,這讓蘇宴感覺很不好,他病的該有多厲害才能拖這麼長時間不來醫院?
她想了又想,決定到談嶼時家的去看看。
蘇宴雖然之前沒去過談嶼時的家,但是他家的地址她是知道的,曾經爲了多看談嶼時幾眼,蘇宴偷偷的跟蹤過他好幾次。
下班之後,蘇宴在醫院門口買了一籃水果,便踏上了去談嶼時家的路途。
談嶼時的家在市中心一片安靜區域裡,這片區域寸土寸金,他家卻是獨門獨院,地方非常寬敞。
爲了給談嶼時的家人留個好印象,蘇宴特地打扮了一番,薄款淺灰色呢大衣配了黑色小跟皮鞋,破天荒的化了化妝,猛地一看,確實有幾分優雅知性的氣質。
她乘坐公交直接到了談嶼時家大門口,第一次到喜歡男人的家,她不免有些緊張,暗暗的把腹稿重新複習了一遍,才忐忑的按響了大鐵門外的門鈴。
門鈴沒響幾聲,裡面傳來一箇中年女人的聲音:“哪位?”
蘇宴以爲是談嶼時的媽媽,緊張的不行:“阿……陳阿姨,我是談嶼時的同事,聽說他病了,我來探望他一下。”
沒過幾秒,黑漆有些剝落的大鐵門吱嘎一聲被打開,一個圍着圍裙的中年女人從裡面探出半個身子,她把蘇宴打量了一番後問:“你找嶼時?”
蘇宴笑吟吟的點點頭:“我聽說他病了,特地來看看他!”
“嶼時病了?我怎麼不知道?”中年女人小聲嘀咕一聲,“很不巧,嶼時在家,讓你白跑一趟了,我是他家家政陳阿姨,你有什麼事跟我說好了,他回來我幫你轉告他!”
蘇宴微微蹙眉:“他去哪了?”
家政陳阿姨搖搖頭:“不知道。他除了晚上睡覺,一般都不在家裡,我一個做幫傭的,很少詢問主家的事。”
蘇宴又蹙眉,據她所知,談嶼時宅的很,平時很少出門,科室裡有聚餐什麼的他也很少參加,同事們曾經戲言,說談嶼時家裡藏着一個大美人,所以他每天下班後才歸心似箭。
這傭人的說法與蘇宴對談嶼時的印象大相徑庭,這也太奇怪了!
就在這個時候,房子裡面傳來幾聲瓦罐破碎的聲音,家政陳阿姨驚了一下,急急的對蘇宴說:“他家有老人要伺候,我就不跟你閒聊了,再見!”
不管蘇宴還有沒有要問,家政陳阿姨就慌張的關了大門,進屋子去了。
“誒~~~”蘇宴看看手裡的水果,無奈的搖了一下頭。
乘興而去敗興而歸,蘇宴提着水果籃慢慢悠悠的往回走着,傍晚的餘光透過萌發綠意的樹枝照在她的身上,給她鍍了一層淡淡的金光,她試着撥了一下談嶼時的手機,還是關機。
“談師兄到底怎麼回事,不會有什麼意外吧?”
蘇宴越想越覺得心慌,就在她決定要聯繫一下其他同事,看是否有人能找到上談嶼時時,一個鼻青臉腫衣衫襤褸的中年女人擋在蘇宴的面前。
蘇宴以爲是乞丐向她討要施捨,最近這種騙子很多,她上過好幾當,決定不理不睬直接走掉,女人突然開口說話:“你是跟譚平一個科室的蘇宴嗎?”她的聲音十分沙啞,像是被濃煙薰過一樣。
蘇宴奇怪的看着她:“你認識我?”
女人謹慎的看了一下四周,壓低聲音:“我們能不能找個地方說話?”
蘇宴以爲這是騙子的升級伎倆,怒瞪了她一眼,提着水果籃疾步朝前走。
女人緊追過去抓住她的胳膊:“我是譚平的妻子秦明素,我真的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秦明素臉上有很多淤青,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但掩飾不住她姣好的面容和苗條的身段,這種即將步入老年還風韻猶存的女人,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大美人。
蘇宴沒見過自己的師母,但是譚平經常跟她說自己的老伴兒不但愛嘮叨,還又老又醜,顯然與眼前這個女人不符。
而且譚平說自己的老伴兒找了個姘頭,雙宿雙飛去了迪吧國,怎麼又會出現這裡?
“都這個年紀了,做點什麼不好,非要做騙子,你就不怕在街上碰上自己的孩子讓他們丟臉嗎?”蘇宴義憤填膺的說。
不知道是蘇宴的話讓女人難堪了,還是說到了她的痛處,她的眼淚簌簌的掉了下來,她顫抖着髒兮兮的手,抹了一下眼淚:“我從譚平的手機相冊裡見過你,知道你跟他關係不錯。不管你信不信我,我都要跟你說,姑娘,譚平不是好人。他跟當今內閣部長勾結想要造反,我就是無意中發現了他這個秘密,才被他搞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我跟他夫妻多年,他竟一點都不顧夫妻情分把我驅逐出境遣到其他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