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證據,但是我知道就是你。”這樣的話,已沒了之前的底氣,簡閔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定一樣,睜着一雙美麗的眼睛直視着蕭慕錦饒有興趣的目光:“就是你指使的,我知道,說吧,怎麼樣你才肯放過閣下?”
蕭慕錦明白了,簡閔這個丫頭片子之所以把他叫出來是來跟他談條件了,他環視了一眼四周不見一人,只有鳥兒撲騰着翅膀飛過的環境,惡趣味陡生。
輕咳一下,把手中的柳葉捻碎扔了,雙臂環肩,後退一步,用那種“登徒子”的輕佻下流的眼神把簡閔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淡笑着說:“既然如此,那你就把衣服脫了吧!”
簡閔怔了一下,臉紅似血。
來之前雖然做了萬全的準備,真到了這一步,她羞窘無措的仍像個孩子。
她打不過蕭慕錦,這是她早就認清的事實,不然她早就把他撕成了碎片,不然她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她想幫盛朗熙,而不是像個傻子一樣乾着急。
緊咬了一下嘴脣,閉了閉眼,略顯粗糙的手探向襯衫的第一顆水晶鈕釦,蕭慕錦本想阻止,想了想,惡趣味愈濃,吊着眼梢看着簡閔,看她能突破哪一層底線。
簡閔的臉色越來越紅,馬上就要滴出血來,解着鈕釦的手也不停的顫抖,就是在全軍的比武大賽上,她也沒有這麼緊張過。
第一顆鈕釦解開了,露出了精緻的鎖骨。
第二顆鈕釦解開了,露出了傲人引人遐想的ru溝。
第三顆鈕釦解開了,露出了款式傳統bar的蕾絲花邊。
第四顆鈕釦解開……
簡閔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猛的擡頭看着蕭慕錦,高挑傲人的身姿在陣陣秋風中瑟瑟發抖:“如果……如果我跟你……那樣了……你真的、真的會不在干擾閣下復位嗎?”
蕭慕錦怔了一下,繼而哈哈大笑,笑着笑着他的臉上起了一層冰霜般的寒意,他上前伸出手,緊緊的扼住簡閔的脖子:“盛朗熙到底哪裡好,值得你們一個兩個的這麼對他,說,他到底哪裡好?”
蕭慕錦的力氣真大,武力值位於女子第一的簡閔感覺到無法反抗的壓力,
她緊緊的抓着蕭慕錦的手,欲要迫使他放開自己,不得沒得逞,反而激起了蕭慕錦的怒氣,讓他的扼着她咽喉的手越來越用力。
簡閔反抗了一陣子突然失去了力氣,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感動絕望失去了求生的本能,這樣也好,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用看着心愛的男人無助難受自己卻一點也幫不上忙,死了就不用看着心愛的男人明明近在咫尺卻遙遠的像是在天邊怎麼觸摸也觸摸不到, 死了,就不用這種想愛不敢愛,想愛不能愛的痛苦煎熬。
原來,愛一個人真的可以愛到無力。
以爲會這麼死在蕭慕錦的手裡,最後關頭,蕭慕錦卻突然鬆了手,他用那種不屑又譏諷的眼神朝簡閔胸前大片春光掃了一眼,聲音像是從冰水中濾過一樣泛着寒氣:“身爲學武的女子竟也是這般輕賤,真是丟我們學武之人的臉!”
臉上還未退去的潮紅新增一片羞愧之色,簡閔緊咬着嘴脣纔沒讓眼淚掉下來,輕賤,這是對學武之人最大的羞辱,換做以前誰敢這麼羞辱她,她一定會劈了那人。
但自取其辱,怪不得別人。
她彷彿聽到一個聲音在罵自己,簡閔,爲了追逐一個虛無縹緲的愛情,你真是輕賤,輕賤!
簡閔難受的像是被人去了筋骨,無地自容到癱瘓。
蕭慕錦像是勝利的將軍一般冷哼一聲:“不錯,那件事就是我做的,蕭慕錦想要復位,讓他自己來找我,一個男人總讓女人爲他出頭算什麼英雄好漢?……還有,下次再想以色侍人,別挑這種地方,淨他麼的蚊子,沒有氣氛,也成不了事。”
撞開簡閔呆若木雞的身體,蕭慕錦踩倒一片片雜草,朝着來時的路走去。
待腳步聲消失不見,一向驕傲的簡閔狼狽的繫着鈕釦,淚如雨下。
……
蘇宴又被關禁閉了,盛朗熙給她的理由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次的環境比地下倉庫稍好一點,是後院的一間女傭宿舍,女傭宿舍新建後都改到了前院,這間宿舍就空了下來。
有窗戶,有牀,比之前住的確實舒服,而且一日三餐有專人負責,吃的喝的自然不在話下,就是沒有自由。
對於蘇宴這麼一個活潑好動的人,沒有自由跟給她判了死刑一樣,特別難受。
這日她又央求了送飯的小哥讓他給盛朗熙帶個話,就說自己有事情要跟他談,讓他放她出去。
送飯的小哥一臉的無奈,想說什麼沒說出來,嘆口氣,搖搖頭,走了。
蘇宴扯着嗓子喊了半天,每一個人應她。
在她邊吃飯邊罵着盛朗熙的時候,一個黑影從院牆上面閃下來,禁閉的房門吱嘎一聲被從外面打開,黑影閃了進來。
蘇宴驚的筷子上的肉丸子掉在地上,睜大了眼睛,看着穿了一身的黑的女人:“你來幹嘛,想要謀害我?”
蘇宴噌的一下站起來,紮了馬步,雙手握成防禦姿勢:“我可告訴你,我跟盛朗熙睡了,他遲早還是要扶我爲正,你要謀害我,就是大逆不道,欺君罔上!”
她正想着剛要怎麼移到牆角,拿到那柄棒球杆,好多一絲的勝利機率時,來人簡閔噗通一聲跪在了蘇宴的面前。
這一跪,生生把蘇宴驚的比要謀害她還恐怖。
她難以置信的看着簡閔,連連後退,好容易退到了牆角,卻忘了拿立在那裡的棒球杆:“你……你……你這是幹什麼?”
“蘇宴,求你救救閣下!”簡閔低着高貴的頭顱,複雜的情緒在心裡翻涌。
蘇宴從震驚中恢復了一些理智,想要把簡閔扶起來,又怕這是一個苦肉計,向前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你……你……你先起來,起來再說。”
“你要不答應我,我就跪着不起來。”
蘇宴微囧,這不是電視劇裡小媳婦才該有的臺詞麼,簡閔一個英明神武的女漢子怎麼秒變成小媳婦了?
蘇宴心存疑慮,仍覺得這是一個陰謀詭計,在距簡閔遠遠的牆角:“你不起來,我……我……我就不答應你。”
比無賴沒人比得過蘇宴,簡閔或許就認識到了這一點,閉了閉眼,讓眼中的溼意逼回去,緩緩的站了起來。
“以前我有得罪你的地方,我向你說聲對不起,請你原諒我。”簡閔又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她這一舉動不但沒有獲得蘇宴的諒解,反而讓蘇宴覺得這愈發像個計謀,而且是個大計謀,不把她剝成皮不罷休的那種。
“你別來虛的,有什麼話就直說,你讓我幫盛朗熙什麼,他的事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別過來,就站在那裡說。”
簡閔滿懷惆悵的閉了閉眼,調整了一下情緒,便把無意中聽到的關於盛朗熙跟楚源的對話,說製造內閣會議事件的幕後指揮者是蕭慕錦的事情跟蘇宴說了。
爲了表現自己確實是走投無路,簡閔把她去找蕭慕錦的事情也說了,她只說了去懇求他,關於那不堪的一幕她沒好意思說。
“事情就是這樣。”
簡閔長嘆一聲:“閣下近日爲了復位一事,茶不思飯不想,眼看着就要復位成功,半路上卻殺出一個程咬金……我不知道蕭慕錦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也不知道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我只知道,閣下若再不復位真的要瘋了。”
情緒上來,簡閔的眼中又了淡淡的溼意:“外人根本不知道閣下爲了當上總統付出了多少的努力與艱辛,也很少有人知道他爲了這個位置失去了什麼,閣下若不配當總統也就罷了,偏偏他那是那麼一個稱職的總統。我不懂政治,但是我知道,閣下若不當總統,將會是我們H國的一大損失。……雖然我不知道你跟蕭慕錦是什麼關係,但我看得出他非常在乎你,讓他放棄對閣下的陷害這件事,除了你,估計沒有第二個人能勝任了。”
簡閔說這些的時候,蘇宴一直在觀察着她,確定她沒在演戲,確實是真情實意,思量良久,她看向她:“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我也是後受害人?”
如果披露出來,蘇宴在十七歲那年做過的事情將袒露在青天白日裡,她一向人蓄無害的形象將受到毀滅性的顛覆。
簡閔點點頭:“我知道,所以我才懇求你去找蕭慕錦,讓他不要再拿着這件事做文章,因爲這件事不僅傷害到了閣下,也傷害到了你,你不是他很重要的人麼,這件事持續發酵下去,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蘇宴的眼神一下子冷卻下來:“你是吃準我會出面插手這件事,所以纔來找我的吧?”
簡閔坦然的點點頭:“對,我承認,我有私心,我的出發點都是因爲閣下,我也知道閣下把你囚禁於此,就是怕你插手這件事從而受到傷害,閣下愛你,但我更愛他,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一直以來的心血功虧一簣!”
這是簡閔第一次在一個人面前袒露對盛朗熙的感情,估計也是最後一次。
她愛的太卑微,太沉默,從來不敢奢求與心中的那個人持平,就這樣,遠遠的觀望着他就好,只要他好好的,她就別無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