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麟清楚,這一切就是風雲世界的開始。
擺脫瘋癲的聶人王來找斷帥,準備打完這一場比試,就帶着兒子退隱山林,再不問世事。
結果水淹大佛膝,火麒麟跑了出來,把這聶人王咬進凌雲窟裡,斷帥泄邪氣上頭,也衝進了凌雲窟。
然後就是風雲聚會的故事。
齊麟當然知道所謂風雲和雄霸之間德的糾纏,但他向來不怎麼信命,所以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事情。
“既然斷先生正在蓄養劍勢,不便見人,那我們就在這裡等着。”
齊麟對喬峰和斷浪都是這麼說的。
然後他一打響指,仙船的自動移動,向着更遠處移動,讓開了大佛和腳下的江水。
離開了混沌海的惡劣環境,仙船信號好了不少,可以進行簡單的自動行駛。
斷浪不解其中的原理,看着齊麟的目光越發敬畏了。
齊麟也並不解釋,只是對喬峰說:“一會兒,旁邊可能會有高手出來攪局,你注意一下。”
“什麼樣的高手?”喬峰眼睛亮了起來,他手有點癢癢。
過了這麼久,齊麟已經記不清楚旁觀的人是雄霸還是他的手下了,不過只要喬峰在,對付他們還不算什麼。
突然,江邊傳來一聲巨響!
衆人連忙走進江邊一看,原來一艘小舟因不敵湍急江流,被急流逼得猛然撞向江邊,登時給撞個稀爛!
然而就在舟碎剎那,兩條人影閃電自舟中拔地而起,借勢一躍,便到江邊之上。
來人一長一幼,年長的被掛大刀,雙目精光爆射,是個和喬峰一樣的大漢,令人看了就不寒而慄。
年輕的眉目柔和,身體修長,是個俊小夥,和那個年長的男人簡直是天淵之別。
齊麟雖然未曾見過真人,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聶人王和聶風的這對差別很大的父子。
聶風確實繼承了不少顏盈這個美人的容貌,相貌柔美,和聶人王這種北地大漢,看起來完全不同。
齊麟笑着搖了搖頭,想到了聶風那個風師妹的外號,忍不住笑出聲來。
“閣下是什麼人?”聶人王將兒子護在身後,看向盯着聶風的齊麟,虎目間盡是煞氣。
數年前,顏盈受不了隱居的苦生活,跟着人跑了,受到背叛的聶人王瘋血癥犯了,四處殺人,不久前才被兒子喚醒。
但瘋血仍在聶人王體內流淌,增強他功力和怒氣的同時,也有了野獸般的直覺,感覺到齊麟和喬峰身上傳來的威脅。
聶人王還是來晚了一步,如果他們看到齊麟所乘的仙船,一定會選擇無視他。
喬峰這個天生的戰神遇上聶家的瘋血,有種針尖對麥芒的意思,他和聶人王對視的目光好似有火焰一般。
兩者之間戰鬥的氣勢不斷增長,似乎下一刻就會悍然出手,將對方置於死地。
就在此時,齊麟站在兩人中間,隔斷了他們兩人的目光。
兩個高手戰鬥的氣勢和殺意源源不斷落在齊麟身上,但又隨即消失於無形,而他始終保持着雲淡風輕的樣子。
喬峰和聶人王臉色一變,意識到齊麟的厲害,同時收回自己的氣勢。
齊麟見他們兩個平息了各自的真氣,纔對聶人王笑道:“在下齊麟,這位是喬峰。聶兄不必如此,我們只是來此觀景而已。”
聶人王對齊麟知道自己的名字,並不感到意外,畢竟他曾經也是江湖頂峰的那波人。
恢復過來的斷浪拿出主人的姿態,問道:“樂山除了這尊大佛,四周就沒有什麼東西了,齊大哥來這裡做什麼?”
斷浪從小就住在樂山,一尊大佛,他從小看到大,只感覺這裡生活不方便,並不覺得有什麼震撼的地方。
齊麟一摸下巴,回答道:“水淹大佛膝,火燒凌雲寺。我們來此就是觀看這個奇景。”
聶風眉頭輕蹙:“奇怪,倘若江水能淹過大佛膝,那大佛膝上的凌雲窟勢必同遭殃及,怎會有反給火燒之理?”
他跟隨老父走了五年,見慣了江湖上的風雨,知道所謂的決鬥,非得有一人死去才能結束。
儘管聶人王一再向兒子保證,一定會帶着他去過日落而息的生活,但聶風心中始終感覺不安。
因此,他便出言詢問這些秘聞,想要出言拖慢決鬥的到來。
斷浪先於齊麟回答說:“是啊!此帶江水經常波濤起伏,水位時降時升,變換不定,傳說若有天江水淹過大佛膝時,凌雲窟便會着火而焚,且還會有奇事發生。”
“什麼樣子的奇事?”聶風話多了起來。
聶人王蹙眉道:“風兒,這是人家的秘聞,不要多問。我們今天是來決鬥的,這些事情不必去管。”
“這件秘聞實際上和你們聶家歷代都會發瘋也有關係。”
齊麟只有一句話就勾起了聶人王的興趣。
他遭到妻子的背叛,心如死灰,只因爲瘋血和兒子聶風才活在世上。
想到瘋血癥發作時候的感覺,聶人王不想讓自己的兒子變成那個樣子,不由得向齊麟抱拳問道。
“閣下知道我聶家的頑疾從何而來?”
見聶人王上鉤了,齊麟笑道:“此事要從幾百年前說起,那時候斷家先祖斷正賢乃是正道魁首,凌雲窟內的火麒麟衝出來四處破壞。
斷正賢擊退齊麟,並將從火麒麟身上挑下來的鱗片鑲嵌在佩劍上,便是如今斷家的火麟劍。”
斷浪聽到先祖的光榮事蹟,不由得挺起了小小的胸膛,感覺與先祖的榮光同在。
齊麟看着這孩子的樣子,心裡估摸着斷正賢八成是被邪氣搞壞了腦子。
他不把自己擊敗火麒麟的劍法傳下來,搞什麼配合火麟劍的蝕日劍法,這不是逼着斷家莊的子孫要麼變瘋,要麼接受衰落嘛!
聶人王迫不及待的問:“斷家的事情和我們聶家祖傳的病症有什麼關係?”
“在斷正賢擊退火麒麟之後,火麒麟因爲失去了鱗片而痛苦,在江水漲潮之後,它再度出來發泄獸性。
你們聶家的祖先聶英不忍見百姓受苦,便委託拜劍山莊鑄造了雪飲刀,執此刀與火麒麟大戰,誤印麒麟血,因此有了瘋血癥。
聶英誤殺親友之後,創出冰心訣和傲寒六訣,之後便自鎖凌雲窟。”
齊麟道出這些隱秘,聶人王心中大驚,身形一動即如飛箭,完全無須倚仗山壁嶙峋之助,直接疾射向大佛膝上,站在凌雲窟前。
聶風向齊麟致歉道:“齊先生,喬先生,煩請見諒。我爹他數年前犯了瘋血癥,如今剛剛清醒過來,尚未完全恢復。”
喬峰對乖巧的聶風倒是很有好感。
齊麟知道聶風那個貪名好利的老媽日後還會搞出更多事情來,不由得爲多災多難的聶風嘆了一口氣。
“先生真是博學,這些秘聞,我斷家也只有家主口口相傳了。”
斷帥終於到了,手持火麟劍,看着齊麟,眉眼間滿是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