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麟收手,暢快道:“真是痛快!”
若論修爲,無名不如齊麟,但兩人的劍道境界卻不相上下。
因爲這一戰,兩人都大爲滿足,就像一個老饕客,吃到了天下間最好的美食。
齊麟見到了天劍境界的全貌,可以自己的人間之劍相互映照,使其更上一層樓。
而無名也讚歎道:“齊兄最後一招,劍法已死,卻又死中求活,在最絕境的一刻,劍法自然演化出來生機,劍指竟走到一個不可思議的方位來,重新煥發了活力與生機。”
齊麟也不藏私,直接說道:“天下沒有沒有十全十美的東西,所有缺憾本就是事物的一部分。天下武者強求圓滿,實際上不過是給自己強行製造出破綻罷了。
所以我這破綻本就是給人所破的,因爲一招根本不可能被破兩次,一旦破綻被對方的劍所填滿,自己的招便再沒有了破綻,對方的劍招反而產生出了破綻。”
“這實在是劍道至理!”無名雖然是天劍,但受限於時代,他對哲理實際上並沒有形成什麼體系的研究。
換句話說,就是境界高,但讓他形成文字或者語句,就難以描述。
遇見步驚雲還有龍兒那樣的天才,他的天劍能迸發出更強烈的光輝。
遇上劍晨這樣的普通人,一身的本事就能難以傳承了。
齊麟想到這些,不由得勸無名說:“我們既然決心要將一身武學傳於天下的貧苦之人,讓他們有能力自保,就不得不考慮天下多得人是不識字的貧苦人。”
“無名兄自然是境界高絕,可若是不能落實成實打實的文字,恐怕一身的本領使無能識了!”
無名實在是沒有教徒弟的經驗,除了劍晨就是有過一招師徒情的步驚雲。
前者什麼樣子現在還難說,後者是絕世天才,自學成才。
齊麟知道,無名不怎麼仔細教的那些人幾乎都成了才,仔細教的都因爲意外走上了邪路。
也許是因爲天煞孤星的明哥,也許是因爲別的原因,總之這位天劍教學的本領還是需要磨練。
“我師父本領可是天下一絕,用不着你這個外人說錯!”劍晨迫不及待的站了出來,爲自己的師父辯解。
齊麟和無名未分勝負,劍晨和斷浪也之間也南邊高下,所以劍晨心裡還有着些許不滿,並將其轉移到齊麟神上。
無名皺着眉頭看自己的徒弟,呵斥道:“晨兒,在外人面前,不得無禮!”
“齊先生見諒!”劍晨在師父的注視之下,不情不願的向齊麟行了一禮。
齊麟搖了搖頭,沒有和不成熟的劍晨一般見識。
“小孩子嘛,做些不成熟的事情可以理解,無妨!”
齊麟一揮手,沒有讓此事打擾今天的歡快氣氛,繼續和無名討論劍理。
兩人長談了數天,彼此都有着其他的收穫。
齊麟從界外來的知識擴展了無名的知識和眼界,令他的修爲得到了提升,知道三花和五氣的修煉方法,能直通仙人境界。
而齊麟則得到了天劍境界的經驗,做到了天人兩映,使自己的人間之劍和大光明劍境都有極大的提升。
緊接着,無名就準備出山了。
他準備履行和齊麟的約定,前去拜訪那些老友,向他們通報仙人大劫的到來,一同好應對。
同時,無名也要帶着劍晨去江湖上鍛鍊一番,磨鍊一下這個徒弟心性。
這些日子,齊麟將自己所知道的和無名相關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無名知道了破軍的事情,知道了劍晨心中隱藏着的魔性,還有很多很多。
前半生始終被命運操控的無名決心不讓自己的徒弟再走老路,要做出反抗。
“龍王,你且現在這裡守着,待鬼虎和鳳舞歸來之後,讓他們先住在這裡,不要急着離開。”
無名細細叮囑着龍王,讓他不要主動去宣揚自己重出江湖的事情。
七海龍王意氣風發,一臉傾慕的看着無名,好像重出江湖的是他一般。
“主人放心,我一定照料好中華樓,絕不讓囂小來此作亂。”
無名覺得七海龍王完全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他這次入江湖不是爲了爭名奪利。
“算了,你按照平常那樣做就好了。”
無名無奈搖了搖頭,見七海龍王雖然點頭,但表情不改,知道他並未傷心,但又無可奈可。
齊麟帶着兩個徒弟走在前面,扯着着嗓子喊了一聲:“無名兄,我們該走了,沒你引路我可不知道無雙城怎麼走啊!”
無名放下七海龍王,策馬追趕齊麟離開了樂陽鎮。
他們此次正是要去無雙城尋找劍聖獨孤劍。
齊麟雖然知道獨孤劍已經不在無雙城,跑到其他地方練自己的聖靈劍法去了。
但他只知道劍聖是在雪山裡隱居,可雪山那麼大總不能一座座都翻個遍吧!
而且無雙城裡好東西也不少,別的不提,那一招能劈出黑洞的傾城之戀,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
於是一行五人就這樣直奔着無雙城而去,中間未曾停歇,偶然見到一些不平事,就交給三個弟子來處理。
八歲開始,聶風跟着自己老爹在滿江湖跑了五年,實實在在的老江湖,只是心善,平時不表現出來罷了。
所以真正受教訓的是未經過現實毒打的斷浪和劍晨,讓這兩個孩子見識到現實的運行邏輯,讓他們對出名有了更多的認識,不再那麼熱衷於成名。
而無名則不再強求劍晨學莫名劍法,而是按照劍宗培養弟子的流程,從頭開始調教弟子。
等五人來到無雙城下之時,劍晨已經和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起碼再幾次和斷浪的比鬥當中,他未曾落敗。
當然,他能進步如此之快,也少不了齊麟的指點了一些更符合他少年人心性的劍訣。
一行人站在城門下,看着人來人往的無雙城。
無名搖了搖頭,說道:“看來我們是白來了!城中並沒有劍聖的劍意,他應當不在此處。”
齊麟雖然未曾見過劍聖,但也沒有在城中感知到什麼有點的劍氣,同意的點了點頭。
不過,隨即他便對無名說道:“不過我們來都來了,也不能空手而歸。這無雙城內有着一門極特殊的功法,我們可以去看看。
再者,布武天下的理念總要有個開端,我看就從無雙城開始吧!”
無名自無不可。
齊麟便策馬前進數步,喝道:“我乃無名布衣齊麟與好友無名,今日特意前來拜會劍聖,想要一問聖靈劍法的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