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我喝的都是山泉水,以天爲被,地爲廬,所以寒舍撿漏了些,希望金兄見諒,”刑落將白若羽放在一邊,指着一邊的明顯是野獸居住的山洞,一臉的不好意思。
“喔,怎麼會呢,”金耀面上帶着理解的微笑,內心卻在咆哮,這是個鬼啊,你平日裡竟然睡在這!
“金兄這是不相信嗎?”刑落知道對方不會相信,所以提前和洞裡的大熊打了聲招呼,於是那隻虎背熊腰,重達兩百多公斤的黑熊從洞裡走了出來,見到刑落的時候,眼睛一亮上前來蹭了蹭刑落。
金耀面露驚訝,沒想到還真是在這睡的,那黑熊親暱的模樣好像不是假的。
發現自己是自然親善大使的刑落順着順着黑熊的毛,直到黑熊發出了呼哧呼哧的聲音,條件反射,一腳就把他踢回了山洞。
“呵呵,春天到了,動物們都挺活躍的,”刑落皮笑肉不笑地說着這句話,他就說徐二狗怎麼愛**,原來是春天到了。
金耀看了一眼一邊枯樹上發出的新芽,微微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這樣吧,你既然要在人間行走,可以去人間玩玩,只是人類的地方到哪兒都需要人類的身份,還需要錢,倒是有些麻煩,因此我時常在山林和城市中行走,倒是也沒被人發現身份,”刑落覺得幸虧自己眼睛被頭髮遮了,不然還真會暴露內心呢。
金耀點點頭,一副不準備離開就在這住下的模樣。
“金兄若不嫌棄,可以進去看看,我先去將劉興埋了,”刑落腳下有些急促,手裡抓着兩個人,想趕快擺脫這個傢伙。
金耀站在原地,直到對方消失,嘴角微勾,見到黑熊出來對他示威警告,直接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子就將黑熊打死了。
黑熊倒地,血跡淋淋,金耀眼裡卻沒有一絲憐憫,他冷哼了一聲,身形一閃,跟上了刑落。
刑落纔不會真的去什麼埋人,他得趕快回齊家和齊老說些事情,抱着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身體,一個是自己的好友,捨棄誰都不行,有些麻煩啊,要是像徐思惘一樣,有個空間戒指就好了。
最重要的是,身後那個像一輪太陽一樣緊追不放的人才是硬茬!
刑落想到若他回齊家反而將災難帶到齊家呢,想來想去,他還是從天上下來,來到了北城。
人多的地方,也許這傢伙就有所顧忌了。
見周圍的人投來懷疑的目光,刑落連忙將白若羽打橫抱,將劉興重擺姿勢,背上了後背。
不知爲何,這種感覺真的是很微妙,很詭異!
揹着自己的屍體,真是倒黴透了!
刑落瞥見金耀被周圍的人圍觀,臉上帶着不知所措,嘴角勾起一抹陰笑,一看就是個沒有來過人界的傻神,跟小爺鬥!你還嫩點兒!
刑落身形利落地在人羣裡拐了幾個彎,狂奔了幾條大街,成功將對方甩下。
來到曾默的屋子外的時候,他屏氣凝神了一會兒,發現背上的屍體竟然一動一動的,驚恐地轉頭一看,發現劉興竟然睜眼了!
“啊啊啊啊啊!!!!”這詭異的一幕讓刑落嚇了個半死,誰能想到自己的屍體竟然會復
活呢!不對!他都還在呢,這屍體怎麼可能活!
白若羽被這個聲音吵醒,聽到刑落的聲音,他問道,“怎麼了?你怎麼叫那麼大聲?”
“誰在外面啊,吵什麼吵,孩子們都在睡覺呢!”李燃柯拉開自家的門,正準備好好說教這人,結果就看見一個陰沉的男人驚恐地望着劉興,身旁地上還坐着白若羽。
唉,劉興!!!
“劉興,原來你沒死啊!”李燃柯快速地將劉興和白若羽拉了過來,一把將門甩上,將刑落關在了門外。
刑落一頭黑線,還是敲了敲門,這次是徐風來開門,放了他進來。
徐風在他旁邊一臉的焦急,“徐家怎麼樣了?我父母沒事吧,你怎麼把劉興帶回來了,對了,劉興他沒事嗎?那我二叔不是白死了!”臉上皺了皺眉,半晌又變成了面無表情,二叔也不算是白死了,更何況還有落救了二叔。
刑落顧不上回應他,因爲他惡狠狠地看着對面露出一臉溫柔笑容,被曾默和李燃柯好生相待的被不知道哪裡來的遊魂侵佔了身體的劉興。
“小興,你沒事可真是太好了!”李燃柯喜極而泣,雙眼裡全都是喜悅。
曾默則抿了抿脣笑了笑,眼裡沒什麼笑意,這樣一來,徐二爺的死纔算實至名歸,爲了心愛的人承受傷害,死得其所。
“小羽!你怎麼會和劉興在一起的?”李燃柯問着一旁還有些呆愣的白若羽。
“是劉興救了我們啊!”白若羽單純地迴應,蒼白的臉上掛着一抹劫後餘生的微笑。
“是劉興!”李燃柯疑惑地看着面露微笑的劉興,有些責怪地埋怨了一句,“那劉興你爲什麼那麼久不回來呢,你知不知道我們很擔心你,包括你母親他們也很擔心你啊,都以爲你……”
曾默上前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回來了一切都好。”
劉興的聲音格外的溫和,面上有一絲愧疚之色,“我也是趁機逃回來的,那個齊靈整天寸步不離地,”說着他還痛呼着捧着手,露出了滿是針孔的手臂。
李燃柯一眼就瞥見,心上更是憐惜不已,“劉興你肯定受了很多苦吧。”
“沒事,現在能回來,我已經很感激了,倒是徐思惘沒發生什麼事吧?”劉興臉上露出一抹蒼白的微笑,顯得格外堅強,提到徐思惘,臉上也帶着濃重的憂色。
除了刑落,其他人都上前來一一說明,徐思惘現在沒事。
劉興見到那隻黑狗,嘴角微勾,“沒事就好,不過啊,他肯定接受不了自己變成狗的。”
徐二狗不知爲何,見到這個笑意盈盈的人,有些矛盾,既想上前靠近,又發覺有些怪異,隨後瞥到一旁刑落的眼神,立馬老實地坐下。
白若羽整個過程都緊蹙着眉頭,見周圍人在說他旁邊有個劉興,他打了個寒顫,朝着那個感知熟悉的方向而去,那個方向正是刑落。
刑落上前接過白若羽,擔憂地問了問,“若羽沒事吧?”
白若羽搖頭,但還是感覺到身體的疲累,他靠在刑落的身上,內心更傾向於這個真心安慰他的劉興,“我睡了多久,怎麼感覺身體好累?”
“沒多久,也就一個小時,”刑落讓白若羽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堅定的手一直放在對方的肩膀上,旁邊坐着一條忠誠的黑狗。
這一副畫面在其他人看來,有些耐人尋味,唯獨劉興眼裡閃過一絲奇異之色。
試問,親密的戀人徐思惘和好友白若羽,應該是更靠近劉興纔對,怎麼會靠近那個陌生人呢?
“對了,我還沒介紹,落可是我們大家的恩人,就是他救了吳婉、吳飛,還救了徐思惘。”徐風見其他人對落的身份有些好奇,於是將前因後果說了個清楚。
“喔,原來就是這位前輩救了徐思惘,”劉興被其他人攙扶着來到落的跟前,感激萬分地看着對方。
刑落空着的手裡已經握緊了拳頭,要不是顧忌是曾經住過的身體和這裡其他人的看法,他很想狠狠地揍這個礙眼的人一頓,最好把這個什麼地方來的遊魂揍出身體才罷休。
可是,這個人竟然知曉劉興的過去,對答竟然如此自然,來歷不明,心懷不軌,以免他傷害這裡的人,還是儘快回齊家彙報情況。
可是,若羽在這,他也不放心,其他人更是不放心了。
‘我好像猜到你是誰了?’一個陌生的男聲突然出現在刑落的腦海。
刑落猛地睜眼,那鷹一般銳利的眼神直刺劉興,若他沒看錯,這個人笑的太多了,更何況見到自己的目光,更是笑的厲害了。
‘看着自己的身體裡住着其他人,而自己卻毫無辦法,嗯,我已經猜到你現在在心裡罵我了,可是有什麼辦法,我很快就會成爲你們當中的一員,不,是最重要的一員!哼哼哈哈哈哈…’
刑落雙手緊緊地握着,甚至還發出了骨頭的脆響,他咬牙切齒地瞪着劉興,身上更是散發出了一股凜然的氣勢。
被這氣勢所感的還有曾默等人。
劉興被落前輩這麼一望,有些害怕地退後了幾步,藏在了曾默等人身後。
“這位前輩,爲什麼用那種眼神看我?”劉興的面容本就姣好,如今雙眼委屈地一望,更是周圍的人升起了一股憐惜。
徐風張了張嘴,覺得眼前的局面有些尷尬,他立馬出來打圓場,“我想是前輩之前耗費太多力量,現在累了吧,對吧?”
刑落知道徐風在給自己臺階下,正想張口,就被人一句話重新挑起了怒意。
“可是,這前輩根本沒有去救我啊,我只不過是順道被他帶回來的,”劉興天真地迴應。
這句話讓其他人面上都有些不自然,心裡對着刑落的印象直線下滑。
‘怎麼樣,我只是輕輕鬆鬆地幾句就能將你這個原裝打敗,你現在是不是很想揍我,來吧,揍我一頓,你心裡就舒爽了!’
那惡意的挑釁聲讓刑落青筋直跳,白若羽似有所感,輕拍了拍刑落握緊的手。
刑落息下了怒意,他若剛纔真的這麼做了,恐怕就真的成爲了衆人眼前的惡人,到那個時候,他可真就百口莫辯了。
‘唉,竟然不打我,真是令人好失望。’
刑落覺得這個噁心的傢伙和齊靈的變態程度有一拼,都是兩個精神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