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術室外,劉興突然發現等待是一件特別煎熬的事情,卻又是特別難得的事情。因爲他等到了他要的結果。
“病人身上雖然有幾處骨折,但幸運的是沒出現內出血,其他的傷比較輕微,只需要定時換藥,都不是什麼大問題。你是他親屬嗎?”醫生問着眼前奇奇怪怪,又散發着異味的傢伙。
“我是他朋友,醫生那他除了骨折,就沒什麼大問題了吧?”
“是的,不過還是需要多靜養。而且,病人最近除了要禁慾之外,要控制他的飲食,多吃清淡爲主,他有點上火。”
聽着醫生的回答,他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最後的禁慾是什麼意思,是他以爲的那個意思嗎,這個傢伙,都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了。
直到莫情被推出手術室,他守在病牀旁,才發現時間早已到七點。
劉興嘆了口氣,這下,人情可欠大了。
牀上的傢伙一直沒醒,等待又變得難熬起來。回想起之前,這人像救世主一般,突然出現在了眼前,更像一盞明燈,讓他重新看到了光明,他的話語更是那麼令人安心。看着牀上被包的嚴嚴實實的傢伙,他心裡突然發覺這個傢伙好像有些特別。
一直等到10點,護士來查房,劉興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看了看莫情,覺得他一時半會兒不會醒,便想出去弄點吃的,萬一他醒了喊肚子餓腫麼辦。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賣粥的,提了兩份粥,又匆匆趕回醫院。誰知道纔到病房門口,就看到了屋裡圍着一羣人高馬大,穿着黑色西裝的人。那羣人看見他來了,立馬過來質問起他來。
正要動手間,一個站在最後的男子出聲了,“行了,都去外面守着。”說着還對一個黑衣人踢了一腳。黑衣人不得已,陸續退出門外。
莫仁冷眼的看着他,“他就是爲了你,才弄成這樣的?”這話一出,病房的溫度就降了幾度。“真不知道你身上到底有什麼力量,能讓我弟弟爲了你這種人傷成這樣。”內心的想法卻是既然弟弟要演苦情戲,那自己就演的像一點。
劉興張了張嘴,沒說一句話。
莫仁嘴裡哼了一聲,隨後開始趕人,“把你的東西留下,人可以走了。”如果這傢伙真的走了,他就立馬把他抓起來,那樣,也可以有充足的由頭說服弟弟放人,畢竟忘恩負義可不是什麼好事。
劉興把粥放下,又看了看牀上還沒醒的人,“可不可以等他醒了,我再走。”他真的不想這麼不負責任地一走了之。
莫仁嘖了一聲,一臉不耐的模樣,就開始扭動起手指,準備動手的時候,他突然聞到了一股味道,“這什麼味?”
劉興思考了一會兒,“我帶的粥的香味吧。”但隨即看到對方懷疑的表情,連忙說道,“我之前在廁所呆了挺長時間的,所以,你千萬別靠過來,萬一臭到你就不好了。”他可不想因爲自己的容貌被人判定有礙瞻觀,而被毆打,或者因爲自己的體質,而被人當食物。
莫仁卻不動聲色的來到了他身旁,那好像不是股臭味,是股其他的味道。細細嗅了一下,這傢伙身上的香味,特別奇怪啊,看來,這就是他要釣的大魚。
“這就是我弟弟說的香味嗎?真是奇特的味道,真的有那麼吸引人?”
“
我,我身上根本沒什麼香味,只有臭味。”
聽到這人忙不迭地回答,莫仁肯定了,就是這個傢伙。他眼裡轉了轉,果然得來全不費功夫。
“吵死了!”
一個聲音突兀地出現,劉興立馬躲開,來到病牀前,“你醒啦!餓了嗎,要不要喝粥?還是渴了,要喝水?”
莫情一醒來就看見這傢伙兩眼放光地看着他,許久,嘴裡吐出兩個字,“放水。”
在劉興和莫家哥哥兩人費力的將他挪到馬桶上,又從馬桶挪到病牀時,兩人都鬆了口氣。之後劉興就像個小蜜蜂一樣,不停地在病房裡忙來忙去,一會兒給莫情喝水,一會兒又問身上痛不痛呀,要不要找醫生給他看看,在聽到說不要之後,纔想起自己買來的粥,隨後一口一口的喂他喝粥。
莫仁一直沉默地看着這兩個人,竟然一個都沒搭理他,自家弟弟更是過分,現在才一臉發現有人的模樣,那剛纔是誰把你扶到衛生間的?臭小子!
莫情對這種照顧還是很享受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眼前的人是個其貌不揚的男人。
在他喝完粥之後,莫仁開口了,“今天的事,你不想解釋一下?”
莫情聽到這話,給劉興使了個眼色,想讓他出去,誰知道劉興這傢伙和榆木腦袋一樣的,看見自己看他,還勸他說,“你現在不能下牀,要多休息。”
“行了,他應該也有知情的權利,畢竟,他可是當事人。”莫仁開門見山的說道,他若不點明身份,莫情估計就把人弄沒了,他可不想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至於莫情的意見,在父親面前,他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莫情卻一臉不贊同的看着他哥,我都快要打入敵人內部了,你現在來拆臺?!無奈地癱在了牀上。
果然就看見莫仁一改之前對劉興的冷漠,竟變的活絡起來,“小兄弟,你不覺得自己的這身香味非常礙事嗎?”在看到劉興轉過頭看他之後,他接着說道,“你想不想去掉這種礙事的,又像女人一樣的味道?”劉興表情鬆動了一下,加了把火,“如果說你去掉這種香味這件事不僅對你有好處,還對其他人有很大的幫助,你願意嗎?”
劉興懵逼了!
“當然,只要你提供一點體液供我們研究,我們就必然會將研究結果用於開發有用的項目上,到時候你不僅是大功臣,我們還可以免費幫你祛除身上散發的香味,真是一舉兩得呀。”說到這,莫仁還激動地手舞足蹈起來。
劉興快要開口的時候,莫情在他旁邊低聲說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也許這事根本沒那麼簡單。”
莫情不得不提醒劉興,這傢伙看着就是個涉世未深的模樣,還不得被人騙去當研究材料。細細思量,事情變得嚴重了,如果說他接近劉興,只是帶着獵奇的心理,想接近一些新事物,譬如異能者,那麼他哥則是有不軌的企圖,看來和那‘新世界項目’脫不了干係。
劉興轉過頭看着他,看見那人眼裡的擔憂,他嘴裡咧出了一個弧度,可是口罩掩蓋下,誰也不知道他的表情是什麼樣的。
另一邊,莫仁聽到莫情的話,皺了皺眉。
劉興低下頭考慮了一會兒,冷靜了下來。
一開始他的確認爲自己身上的香味是令人厭惡的,恨不得
讓他馬上消失,可隨即他又想到,那些人就一定可信嗎?諜戰片裡的白大褂都是些變態呢,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像白天的人一樣,將他當做玩物,甚至是食物。更何況,即使他們抵制住了誘惑,那研究就一定會成功嗎?說不定到時候他們又要索要更多,那樣的話,自己最後的下場就是個屍骨無存!
而且,從剛纔到現在,他一直覺得不對勁,那莫情的大哥怎麼改口改的那麼快,一開始還一副巴不得自己趕快滾的模樣,現在卻一臉我是爲你好的模樣,特別積極和帶着蠱惑性質地的提到了自己身上的香味和那什麼研究,感覺是有預謀的,難道,莫情是有意接近自己的?畢竟除了莫情會告訴別人,別人又怎麼會知道是自己身上帶着香味呢?想到這,他身體抖了抖。
劉興卻根本猜不到莫仁早就關注他了。
過了一會兒,劉興感覺到一隻手搭在了他的頭上。
莫情同情的看了看劉興,這傢伙真是可憐,長得醜不說,還沒體會到人間真愛,就被自家奸商哥哥騙去,簡直是個杯具。
劉興輕輕地擡起那包成豬蹄一樣的手,然後就那樣託着,雙眼溫柔地看着莫情。他怎麼能因猜忌就肯定了別人的好壞呢,莫情還救了自己一命呢,現在還幫自己說話,他已經非常感激了。
在劉興開始感動的時候,那隻手又收了回去。他頗有些失落的看着莫情,可是莫情卻不再理他了。
莫情則倒吸了一口氣,不對勁,怎麼會覺得這醜傢伙有點可愛?!
“好了,你到底想好了沒?”莫仁有些不耐煩了,他沒那麼多心思,也沒那麼多時間看他們談情說愛。
劉興堅定地回答了他,“我覺得自己身上的東西,還是不要隨意給人看的好。”
莫仁聽到這句話,嘴裡嗤笑了一聲,“我好意勸你,你還不識擡舉,可惜,現在你是不同意也得同意了,”說着就打了個響指,那些在外守着的黑衣人又魚貫而入。
劉興看着這副場景,有點慫,他即使經常被欺負,可是也從來沒被黑社會欺負啊。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看病牀上的莫情,可是那人卻閉着眼,好像睡着一樣。
他心下一沉,可是又不停對自己打氣,他怎麼還指望一個傷重患者,真的是依賴別人成習慣了,難怪父親總是對自己不苟言笑,肯定是覺得自己不夠男人!
“來啊,打死我,你就永遠不會有研究的數據了,”說着頗有種要就義的風範。誰知那邊莫仁毫不在意地笑了起來,“行啊,只有血液,估計也是可以的吧,哈哈。”
在劉興感覺此生已矣的時候,莫情吐出一句,“哥,給個面子。”
莫仁反駁地說了一句,“這是兩碼事兒,兄弟們,動手。”
莫情慢悠悠地說了一句,“活的不更好嘛,死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劉興不可置信的轉頭看着他,心裡突然難受至極,怎麼會這樣,給了他希望,又讓他失望,就像他之前承諾的麻辣香鍋!
事到如今,劉興,都還念念不忘麻辣香鍋!
任由黑衣人綁住自己,劉興心裡五味雜陳,他突然不想相信這個世界了!難怪老媽老是不放心他,連老爸都經常說他被騙了也幫着數錢,果然這世界騙子很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