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表面上表現得信心十足。
但實際上，司馬鴻還是忍不住在心中嘆息了一聲。
江湖勢力對於大乾朝廷的負面影響，乾皇能看出來，他司馬鴻能看出來。
那麼朝廷之中的袞袞諸公，也同樣能夠看出來。
但諸公卻並不在意這些負面影響。
與其同江湖勢力發生矛盾，甚至是戰爭。
還不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安心享樂爲上。
畢竟在這些人看來，哪怕大乾沒了，但不是還有下一個王朝國家嗎？
只有根基不倒，那麼他們永遠都是人上人。
可一旦與江湖勢力敵對呢？
百害而無一利，甚至說不定還要面對江湖勢力的刺殺。
要知道這些江湖層面的高手，可是能夠隻身獨闖皇宮的。
他們防護得再嚴密，還能比得了皇宮嗎？
當然比不了！
所以，不管是出於自身性命安全，還是享福享樂等其他方面的因素。
他們怎麼可能認同乾皇的想法和計劃呢？
對於這一點，司馬鴻深知明瞭。
因此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強行推動計劃，迅速激化朝廷與江湖門派之間的矛盾。
等到雙方已然進入敵對階段，木已成舟。
即便那袞袞諸公反對，又能如何？
“朝廷大事，自有諸公解決，何須你我擔心？”
天靈子擺了擺手，根本不想與對方談論這方面的話題。
朝堂之中的袞袞諸公，究竟是什麼德性，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假如某一天民聲激憤，反旗四起，那勢必就與這些“大人們”有關。
天靈子話鋒一轉，低聲問道：“我說司馬大人，你我聊了這麼多，但你卻還沒有告訴我……”
“你究竟意欲何爲？”
“強拉着我出城，又要準備做些什麼？”
說句心裡話，大乾朝廷是死是活，與他天靈子何干？
要不是他師父的原因，他根本不願意步入大乾官場，被那些比他還要腦滿腸肥的諸公們使喚。
人人都說他天靈子貪生怕死。
他自己也承認這一點。
畢竟他可不想讓自己的生命，爲那些袞袞諸公的榮華富貴而白白犧牲。
所以無論如何，他也要問出司馬鴻的此行目的。
幫忙可以。
但讓老子去死……沒門！
“真人無需擔心，我司馬鴻保你無事。”
司馬鴻聞言，哈哈一笑，隨口敷衍了一句。
等到天靈子繼續發問之時，他又突然開口道：“對了，不知真人可曾聽聞，我們皇庭司排定天地人三榜之事？”
“天地人三榜？”
聽聞此言，天靈子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司馬鴻故意叉開話題的意圖，他豈能不知？
這要是換成了其他人，他早就一巴掌閃過去了。
不過誰讓對方是司馬鴻呢？
無奈之下，他只得忍住心中的怒氣，緩緩道：“這件事情，我在離開京城之前，的確有所耳聞。”
“不過那三榜之事，又與眼下有何干系呢？”
“皇庭司所排定的天地人三榜，其原型乃是五十年前的宗師榜……”
“這一點，真人又可否知曉？”
司馬鴻再度問道。
“這個嘛……”
天靈子遲疑了一下後，輕輕搖了搖頭。
“別說是你了，我也是在最近才知道的。”
司馬鴻淡淡一笑，而後繼續道：“時至今日，那五十年前的宗師榜，已經罕有人知。”
“至於宗師榜，又是有什麼人推出來的，恐怕知者就更寥寥無幾了。”
聽到這話，再看着司馬鴻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天靈子心頭突然一跳，急忙追問道：“莫非這宗師榜也與你們皇庭司有關？”
“這話對，但又不是完全對。”
司馬鴻搖了搖頭，沉聲道：“皇庭司才成立不過半年的時間，怎麼可能與五十年前的宗師榜有關呢？”
“那宗師榜，其實是由玄衣衛指揮使孟斌孟大人所制。”
“將當時江湖各界中，大名鼎鼎的宗師高人全部收錄其中。”
“並且依照這些宗師高人們的戰績，一一排列下來的。”
“原來如此！”
聽完後，天靈子點了點頭。
這等秘聞，他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接着，司馬鴻又笑道：“接下來，我們皇庭司還準備更新一下這天地人三榜的排名。”
“但真人可否知道，我們推出這天地人三榜的目的？”
“司馬大人用意之深，豈是我能揣測得了的？”
天靈子咧嘴一笑。
想都不用想，司馬鴻這一個老陰比，還能有什麼好心？
“其實，不管是五十年前的宗師榜也好，現如今的天地人三榜也罷。”
“它們所存在的目的，無非就是攪亂江湖而已……”
說到這裡，司馬鴻輕輕嘆了口氣道：“可惜啊，五十年前的那些老傢伙們，一個個不僅修爲精深，而且還狡猾異常。”
“將他們稱之爲老狐狸，一點都不過分。”
“宗師榜雖然廣傳江湖，但卻沒能影響到這些老狐狸們。”
說到這裡，他稍微停頓了一下。
接着，又刻意壓低聲音道：“五十年前的經驗和教訓，我們皇庭司如今已經汲取了。”
“所以在這一次的榜單排名之中，我們不僅重新列出了那些老狐狸們。”
“同時還將他們的徒子徒孫，一起排入到了榜單之中。”
“老狐狸們深謀遠慮，不會被這些俗名所擾。”
“但那些徒子徒孫們呢？”
“嘶……”
天靈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司馬鴻果然是心狠手辣，皮厚心黑！
江湖之中，最爲吸引人的，無非就是名、利、美人、法器、功法。
而在這五項之中，又數“名”最重。
平日裡，不知道多少江湖好手，都爲了這一個字爭破腦袋。
一旦天地人三榜傳至整個江湖，恐怕不知會掀起多少腥風血雨。
正如司馬鴻之前所言那般。
那些老狐狸們見多識廣，未必會在意這些虛名。
但他們的徒子徒孫呢？
年輕人嘛，又有哪個不是氣血方剛呢？
他們豈會容忍同輩中人，排在自己的頭上？
又豈能容忍別人在榜，而自己卻榜上無名？
可以預見，隨着三榜流傳越廣，江湖爭鬥也就會越盛。
若是再有皇庭司在暗中推波助瀾的話。
估計下場的人，就不只是這羣小輩們了。
到時，恐怕真要如司馬鴻計劃之中那般，加速了江湖各大門派與世家的內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