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劍打量了對方一眼，淡淡一笑道：“五年未見，鄒當家還是一如當年啊！”
眼前的鄒泉，他怎麼可能不認識呢？
五年前，他上黑屋山，約戰孫太沖的時候。
正是劫持了鄒泉，才知道孫太沖的所在之處。
不然的話，在短時間內，絕無法在偌大的山寨之中，尋找到孫太沖的位置。
“承蒙姚大人誇獎，可小的哪裡比得上大人您呢？”
“與五年前相比，您可是威風更勝從前啊！”
眼下什麼處境，鄒泉最爲了解不過。
若是依照着他以往的那些罪行，千刀萬剮，不足爲過。
他本來呢，也是這樣想的。
但沒想到，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竟然讓他撞見了姚劍！
雖然五年前大家見面的時候，並不算是一場痛快的回憶，可起碼也有那麼一丁點的交情。
這一丁點交情，就給了他重獲新生的希望。
“鄒當家，光說一些好聽的話，根本沒用。”
“你要是不能說點我感興趣的東西……”
“恐怕你最終還是難逃一死啊！”
姚劍怎會不清楚對方的想法？
他倒是不介意饒鄒泉一條性命，但前提是這位鄒當家，必須要表現出應有的價值。
鄒泉聞言，一雙眼珠來回亂轉。
是生是死，就要看自己有多大價值了。
想明白後，他連忙回道：“不知姚大人對什麼感興趣呢？”
“但凡是小的所知道的東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很好，我就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姚劍輕輕點了點頭，對於鄒泉的反應非常滿意。
接着，他開口問道：“我想知道究竟是何人，殺了孫太沖，燒了黑屋山寨？”
一聽這個問題，鄒泉立馬就傻了。
他怎麼可能知道是誰殺了孫太沖呢？
內院起火的時候，他還在抱着小妾睡覺呢。
剛纔還沾沾自喜的他，表情立刻就垮了下來，苦笑道：“姚大人，實不相瞞，我真不知道兇手是什麼人啊！”
“當時我還在房裡睡覺，被外面的喊聲吵醒後，才發覺內院起了火。”
“甚至我連孫太沖沒死都不知道啊！”
姚劍微微一皺眉頭，又問道：“第二個問題……”
“真定府、真陽府等多地，江湖高手陸續被吸乾精血、內氣而死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
“這些血案，與孫太沖又有何關聯？”
“這……這……”
鄒泉徹底懵逼了。
自從五年前出了那檔子事後，他就已經被孫太沖給疏離了。
儘管在名義上，他還是五當家，但實際的地位，卻還不如管家孫五呢。
就連孫太沖假死的消息，他也是從皇庭司捕頭口中得知的。
總而言之，他在黑屋山上，就是一個小透明，哪能知道那麼多東西啊？
“熊山，把他給我押下去。”
“今天上午，送去真定府，千刀萬剮，以正典刑。”
見鄒泉這副吱吱唔唔的模樣。
姚劍那裡還不知道，眼前這傢伙就是一個廢物。
他一臉不悅地揮了揮手，示意熊山趕緊把這人帶走。
瞧着熊山那滿是壓迫的身影。
鄒泉急得滿頭大汗，不斷在腦中搜尋着能讓姚劍感興趣的記憶。
就在熊山那如蒲扇般的大手，已經搭在他肩膀上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什麼。
“姚大人且慢……且慢啊！”
鄒泉連忙開口道：“我知道……知道孫太沖的一個秘密！”
“哦？什麼秘密，說來聽聽？”
姚劍聞言，稍微一揚手，示意熊山停下動作。
“姚大人，情況是這樣的……”
“就在兩個月前的時候，我忽然發現孫五每隔五天的時間，就下一趟山。”
“當時我很好奇，因爲孫五一直負責山上的事情，極少會主動下山。”
“反正當時我也沒什麼事情，就悄悄跟隨在孫五的身後。”
說到這裡，鄒泉稍微停頓了一下。
他瞄了一眼姚劍，見其眸光閃動，不似之前那般冷酷。
這讓他不禁長出了一口氣。
看來這個情況，還挺讓姚劍感興趣的。
於是乎，他繼續講道：“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孫五後面，一路來到了黑狼山。”
“在那裡，我發現他正在給一個陌生人送東西。”
“這些東西，大都是一些藥材，還有吃食。”
“最讓我感到驚訝的是，在前兩次，我還看見孫五直接給對方送去了一個大活人。”
姚劍微微頷首，問道：“那陌生人長什麼樣子？又有什麼特徵？”
“這個嘛……”
鄒泉無奈一攤手，解釋道：“那人一直躲在山洞中，而且周身閃爍着血光，根本看不清長相。”
“周身有血光？”
姚劍眉毛一挑，心中核對着符合這一特徵的江湖人物。
“大人，你說這個人會不會是血魔韓祀明？”
熊山突然在一旁提醒道。
“血魔韓祀明？”
姚劍聞言，若有所思。
他越想，就越有這個可能。
血魔韓祀明，乃是這十年內，魔道中新近崛起的宗師強者。
其所修煉的血魔功法，詭異殘忍。
經常會抽乾武者的精血和內氣，化爲其自己的養料。
而在孫聖殺死赤眉等人的手法上，與血魔功法極爲相似。
再聯想到之前，真定府等多地江湖高手之死，無一不是被吸乾了精血和內氣。
這樣的行事風格，與血魔韓祀明別無二致。
“那麼血魔韓祀明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他又爲什麼會大開殺戒，殺了那麼多江湖高手？”
姚劍想着想着，恍然大悟。
按照鄒泉的說法，他曾看見孫五爲血魔韓祀明送過藥材。
那也就證明了血魔韓祀明身負重傷。
不僅需要藥材來療傷，更需要武者的鮮血和內氣，加快傷勢的恢復。
可這又引出了一個問題。
究竟是何人，能夠將血魔韓祀明重傷呢？
要知道，血魔韓祀明不僅修爲精湛，已晉入宗師之境。
其所修煉的血魔功法，更是詭異至極，往往殺人於無形之中。
即便是同境界的武道宗師，也沒有幾個人敢揚言穩勝韓祀明的。
然而，就是這麼一位江湖人見人怕的魔道宗師，竟然被人打成了重傷？
這也未免太離奇了吧？
姚劍越往深處想，就越會感覺到一片陰雲，似乎已經籠罩在了大乾的天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