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這樣,你這是在殺官造反”,姚超雄剛喊了兩句,嘴便給阿布思望用一塊麻布塞住,拼命的掙扎起來。
“三郎,幹嘛要把姚超雄殺了,交給官府不是大功一件嗎”,張天成站在一旁不解的問道。
“交給官府”,李燁冷冷的笑道:“你以爲把姚超雄交給官府,官府就能把姚超雄殺了”。把姚超雄交給官府,姚超雄有一半的機會可以活下來,到時姚超雄死不認賬,對李燁仍然不利,而且姚超雄搶劫了孔府的財物,姚超雄不死,李燁這麼把這些財物佔爲己有,所以姚超雄必須死。
“思望,你把俘虜的供詞整理一下,早上給齊縣令和魯縣尉送去,某隨後就到。天成,我們去孔府看看”,李燁帶着張天成返回孔府。
孔府周圍有護衛把守,任何人不得出入,李燁和張天成走進孔府,看見前院中堆滿準備運走的金銀珠寶道:“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守着這麼大一份家業就這麼敗落了,最後還是便宜了別人”。
“這不挺好嗎?正好落到三郎的口袋裡”,張天成在一旁嘲笑道。
“行了,我們到處看看,讓人把這些財物運到新城去,也算是孔翁最後做了一件善事”,李燁自嘲道。
孔府很大,佔地有上萬平方米,李燁和張天成穿廊過堂來到一件小樓前面,“這裡好像沒有人居住,不知道做什麼的,我們進去看看”,李燁在孔府的西邊發現一棟小樓,小樓前面長滿了雜草,好像很久沒有人來過,不知道做什麼用的。
護衛打開小樓的房門,發現小樓裡堆滿書籍,書籍上落滿灰塵,“原來是一棟書樓,裡面竟然藏着這麼多的書籍,可惜了”,李燁看見書樓中的書籍已經很久沒有人打掃了,搖搖頭嘆息道。
“可惜什麼,不如把書籍也搬回新城,給學校用”,張天成學着李燁口氣道。
“對,天成現在有長進了,知道讀書,就按照你的意思,把書籍全部搬回新城,再建造一個圖書館,給新城百姓閱讀使用”,張天成的提議不錯,李燁正好也有這樣的打算。
張天成臉一紅,自己就是隨口說說罷了,讓自己讀書還不如把自己殺了,張天成呵呵一笑,撓撓頭道:“某不是這個意思,這些書不能浪費了,三郎不是整天找書看嗎?這個機會多好啊”。
李燁知道張天成這是害怕被自己惦記上,又要讓張天成讀書,所以才趕緊辯解。“好了,派人把這些書全部搬走,再把孔府的地契全部找出來,全部燒燬,能搬走的東西全部搬走,不能留下一文錢,要在天亮前完成”。
護衛應聲而動,很快刮地三尺,把孔府中值錢的東西全部搬上牛車,悄悄的從小道返回新城。
李燁帶着張天成返回即墨縣城,來到城下正好與阿布思望匯合,便站在城下向城上大聲的喊道:“某是李燁,城外的強盜已經被消滅,快打開城門,讓某進城有事情向齊縣令和魯縣尉彙報”。
城上的守城士兵見有人叫城,也不認識李燁,不敢擅自打開城門,趕緊向齊縣令和魯縣尉彙報。不一會,齊縣令和魯縣尉上了城牆,發現的確是李燁,趕緊讓人打開城門放李燁進城。
“李典軍,快於某說說現在城外強盜的情況,是否已經全部消滅了”,齊縣令一見到李燁趕緊詢問城外的情況。這幾天來,可把齊縣令嚇壞了,城外突然出現一二千名強盜,即墨縣城一點準備都沒有,要是讓強盜攻破即墨縣城,自己的罪過就大了。
好在一旁有魯縣尉從中協助守城,加上城外的強盜並沒有攻城的意思,才讓心神不寧的齊縣令安心不少。可是很快齊縣令發現強盜的目標好像是新城,本想讓魯縣尉帶領士兵支援新城,可是即墨縣城的士兵一聽就不幹了,自己守城還不知道能不能守住,現在出城不是找死嗎?無奈齊縣令只能放棄了支援新城的想法。
魯縣尉知道李燁已經有了準備,並不着急,在一旁安慰齊縣令等待李燁的消息。
“明府大喜,城外的強盜已經被某打退,某就是來嚮明府彙報這件事情的,我們到縣衙談”,現在不是講話的地方,李燁與齊縣令、魯縣尉一起返回縣衙。
到了縣衙大堂,李燁與齊縣令、魯縣尉分賓主落座說道:“明府,這次進攻即墨縣的強盜來至大澤山,是即墨縣孔翁想借大澤山強盜之手消滅某,不想萊州馬步指揮使姚超雄知道這件事情後,不但不出兵支援,反而帶兵偷襲孔府,孔府一家二百餘口全部慘遭姚超雄殺害,某趕到孔府的時候,正好遇見姚超雄,雙方激戰某大獲全勝,姚超雄死於亂軍之中,這是孔府管家與假扮強盜的官軍供詞,請明府查看”,說着李燁把早準備好的幾份供詞,遞到齊縣令的手中。
齊縣令一聽大驚失色道:“李典軍此言當真,孔府已經被萊州馬步指揮使姚超雄滅門”。
李燁微微一笑道:“明府,看了供詞就明白了”,孔管家在供詞上講的明明白白,姚超雄因想娶孔翁三女兒孔怡卿不成,心生怨恨,假扮強盜,想借大澤山朱策之手霸佔孔家財物和孔翁三女兒孔怡卿。而且,姚超雄的親衛也招供了姚超雄殺害孔翁及其全家的經過,根本不存在有誣陷的成分。
齊縣令捧着供詞,雙手不停地顫抖起來,這太讓人震驚了,如果供詞不是李燁親手交給齊縣令,齊縣令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魯縣尉也看看吧”,齊縣令把供詞遞到魯縣尉的手上,看着李燁道:“李典軍,供詞上所說的事情,還有多少人知道”。
李燁一愣沒有明白齊縣令的意思道:“這件事情,暫時只有某周圍一些人知道,出什麼事情了”。
齊縣令談了一口氣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暫時不要把孔府的事情宣揚出去,還望李典軍能諒解”。
李燁更加糊塗了,不把孔府的事情宣揚出去,怎麼把孔府搞臭搞死,自己的計劃如何在即墨實施。李燁看着齊縣令道:“明府,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能否告知一二”。
見李燁還沒有反應過來,齊縣令看看四周無人,小聲的說道:“某不是不相信供詞上所言,李典軍是否考慮過,一旦把事情的真相公佈於衆的後果嗎”。
“什麼後果,請明府還是明示,某不明白”
“此事牽扯太大,先是孔翁勾結大澤山強盜朱策,後萊州馬步指揮使姚超雄因泄私憤,屠殺孔翁全家,這件事情一旦讓曲阜的孔家知道,會有什麼反應,朝廷之上會作何反應,李典軍是否考慮過”,齊縣令看着李燁心中納悶,李燁平時聰明絕頂,這件事怎麼就想不到呢。
李燁還真沒有考慮過孔翁死後在朝廷上的反應,孔翁勾結強盜證據確鑿,死後即墨縣士紳羣龍無首,李燁正好利用這個機會在即墨縣大展拳腳,孔翁的死對朝廷有什麼影響,李燁真不想知道。
經過齊縣令提醒,李燁不得不認真的考慮一下,是否要把孔翁之死搞臭,“明府,你以爲這件事情應該如何處理”,齊縣令的想法,李燁必須要搞明白,是否符合李燁的利益。
“李典軍,不如這樣,孔翁勾結大澤山強盜的事情,我們暫時不向朝廷彙報,只把萊州馬步指揮使姚超雄因泄私憤,屠殺孔翁全家的事情上報朝廷如何”,齊縣令擔心孔翁勾結強盜的事情,嚴重影響孔子後人在儒生心中的地位,對朝廷教化萬民不利,所以想隱瞞孔翁的劣行。
李燁知道,齊縣令做的是對的,即使自己強行把這件事情彙報到朝廷,朝廷上也會有人想齊縣令一樣把這件事情隱瞞下去。“就按明府所言,不過這件事情萊州刺史邊順鬆也脫不了關係,明府應該彈劾邊順鬆治下不嚴、用人不明之罪”,李燁眼珠一轉道。
齊縣令沒有想到李燁把萊州刺史邊順鬆牽扯進來,急忙道:“李典軍,這恐怕不妥吧,姚超雄擅自行動與邊刺史何干”。
一旁的魯縣尉好像從李燁的話中品出一些滋味,神秘的一笑道:“李典軍的話,說的有些道理,姚超雄作爲邊刺史的下屬,在這件事情上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不僅要彈劾邊刺史,而且要參邊刺史尸位素餐,孔翁之死必須有人要承擔責任”。
齊縣令沒有想到魯縣尉也幫着李燁說話,看了一眼魯縣尉,見魯縣尉向自己微微一笑,有些明白過來道:“李典軍是不是與邊刺史有些過節,想利用這次機會替換成其他人”。
就知道自己這點小心事瞞不過齊縣令和魯縣尉,李燁不置可否的晃了一下腦袋道:“某與邊刺史遠日無怨、近日無仇,只是邊刺史在萊州一天,某在即墨就很難有所作爲,只有換上我們的人,做什麼事情才方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