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翹着腳扶着牆壁繞着教室四周看照片,不過所有的照片都看完了,也沒看到她和夏離上次去山裡拍的照片。夏離曾經告訴過她已經把照片弄好了,爲什麼這上面沒有,許春一邊仔細查看一邊想。這時候夏離卻關上了教室的門,然後把教室的窗簾關上,等教室裡漸漸黑下來的時候,許春才充滿疑問的朝夏離看去。
黑暗中的夏離站在一臺幻燈機前說:“請看我們共同的作品。”說完打開幻燈機,幻燈機發出一道光束投射在黑板上的投影布上,投影布上開始不斷的出現許多畫面,而這些畫面都是他們上次去山裡拍的照片。自從看到那些閃動的畫面之後,許春的眼睛裡就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
這些畫面不僅僅是簡單的照片組成的,上面還又些簡單的文字,這些文字像是介紹一樣把畫面串聯起來組成了一個完成的故事。畫面上那些山裡的景色好像歷歷在目,許春好像又回到了山裡,想起自己舉着相機的樣子還真是懷念。除了山裡的景物,還有她和夏離兩人,每當出現他倆的畫面的時候,他倆好像都是背對着的,這也很容易理解,那時候他倆一前一後難免拍到的都是對方的背影。許春這時纔想起,自己那天不自覺地拍了夏離,不過夏離似乎也拍了自己,所以纔會有有現在的照片。
除了上次去山裡拍攝的照片,還有平時他們在興趣小組拍攝的照片。本來以爲時間很慢,看到這些影像許春才發現自己和夏離已經度過了這麼多的時光。影像裡夏離總是笑得那麼誇張,許春則是皺着沒眉頭一臉憎惡的樣子,不管怎麼說兩個人都在注意着彼此。
許春聽到教室裡有音樂聲,而且肯定是伴隨着影像播放出來的。音樂很熟悉,她的手裡沒有筆但還是習慣性的想要轉一下,隨着音樂的漸入佳境,許春終於聽出來了。此時的音樂聲是勃拉姆斯的《愛之歌圓舞曲》,音調悠揚婉轉,空靈清新像是水珠般滲進皮膚,隨着血液勻速流淌。
“這是你來學校參加的第一個活動,也是最後一個,沒能親身參與你肯定覺得很可惜。現在我把我們一起拍的照片做成影像送給你,希望你不會有所遺憾。”黑暗中,夏離慢慢的走出來,他的身體擋住了身後的光線,許春雖然看不到夏離臉上的表情,但卻覺得此時的夏離在她眼裡很高大。
夏離走到許春身邊的時候,話也剛好說完,許春低着頭說了聲:“謝謝,不過聲音混在音樂中消失不見,自己都聽不清楚。”她腳下有些不穩順勢靠在桌子上,雙手反手房子桌面上。這個動作很像夏離那天呆在她房間的時候,兩個人不小心撞在一起的樣子,只不過現在的夏離離她還有一米遠。
投影布上的影像還在不停的播放着,音樂也沒有停止,兩個人在黑暗的教室裡彼此看着對對方。他們離得不是很遠,但也不能看到對方臉上的細微表情,只能看到彼此的身體的輪廓和有些反射亮光的眼睛。夏離和許春之間總感覺有種朦朧的東西間隔着,不過他們卻都不想做什麼,任由光影播放,音樂流淌,心跳加速。
夏離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忍不住向前邁一步,他看到許春身體也動了一下,她的身體微微有些後仰。當夏離想要俯下身來的時候,教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了,許多來看學校活動展出的人涌了進來。有些人還奇怪的說:“這間教室怎麼這麼黑,看到幕布上的影像之後才恍然大悟。”
夏離和許春沒想到會有人突然進來,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不過還好沒人認識他們,也沒有人注意他們。許春坐上轉椅,夏離推着她從教室的後門走了出去。經過教室的走廊時,兩個人看到校園裡已經有了不少人,看樣子大部分人來參觀的時間到了。
下樓的時候,夏離沒有再用上樓的方法,許春主動要求夏離揹她。以前下樓的時候,兩個人從來沒覺得樓梯這麼短過,夏離像是數臺階似的下樓梯,許春也沒有說他慢。這次許春沒有故意把手墊在身體下面,兩個人清晰的感受到了彼此的心跳。
“謝謝你給我這麼珍貴的禮物。”許春趴在夏離背後說,夏離沒說話只是微微點點頭。
攝影興趣小組到學校申請展示教室的時間有些晚,樓下的教室或是採光好的教室都被其他興趣小組用了,本來夏離還在爲這事犯愁,不過他無意間發現了多媒體放映教室還空着,因此纔想起出了這個主意。或許興趣小組的其他成員認爲他是想出風頭,不過他卻只是單純的想要讓許春感受到這份喜悅。
許春和夏離坐在操場的角落裡安靜的看着校園裡的人們,許春有所感慨的說:“人好像比剛纔多了不少。”
“嗯,是多了。”夏離看着身邊經過的學生說。
別人來了我們卻看完要走了,總感覺跟別人的節奏有些不一樣。這次活動許春沒能參加,等到活動快結束了纔來看一下,總有種繁華落盡的感傷。
夏離看了看身邊的許春說:“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節奏,如果一味的跟着別人的節奏走很容易走錯,只要找到跟自己同一個節奏的人就不會覺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了。”
“喔,什麼意思?”許春饒有興致問夏離。
你沒有在活動最鼎盛的時候參加感覺有些遺憾,不過如果不是因爲這樣你我現在也不會坐在操場上。你不覺得今天的活動展出像是爲我們倆特意準備的嗎,我們就像是這次展出的特別貴賓一樣自由自在的享受了這次活動。夏離伸了個懶腰靠在操場的牆壁上,陽光照在身上感覺暖洋洋的很舒服。
“你說的也對,難道你也有這種感覺?”許春雙手按在操場的臺階上,左腳稍微離開地面,這樣能稍微舒服一些。
“我有這種感覺很長時間了,從上小學開始就有吧。你才我是從什麼時候發現自己跟別人的節奏不太一樣的?”夏離說。
“什麼時候?”許春問。
是從一年級課間操開始,每次做**總是跟同一排的人做不齊,別人伸手我卻剛踢腳,別人踢腳我卻已經原地踏步了。也因爲這樣,幾乎每次課間**都會被叫到操場最前面。現在夏離一想起被老師揪着耳朵拎到前面做操的情景,就會覺得當時的自己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