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辦公室。
“你們幹什麼,憑什麼不讓我走?去美國那趟航班馬上就要起飛了,讓開,讓我離開。”
修瑜跟衛少卿還沒有進門,就聽到藍心雅頤指氣使的聲音。
衛少卿桃花眼一轉,薄脣輕勾,浮出一絲諷刺的冷笑,藍心雅裝了那麼久,終於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大小姐的脾氣 ,二十多年養尊處優的生活積累下來的刁蠻個性,怎麼可能幾年就改得了?
衛少卿一步當先,對那些盡忠職守的工作人員擺擺手,示意他們出去,自己也跟着退了出去。
房間裡恢復了安靜,藍心雅從看到修瑜出現的時候,就沉默了下來,緊緊的抱住懷裡的孩子。
從自己被攔下來的時候,心裡就隱隱覺得自己跑不掉了。
修瑜沉默地看着這個自己年少時苦苦追求了多年的美麗女人,當年是怎麼忍她各種無理取鬧, 各種千奇百怪的要求,現在回想起來,自己都覺得詫異自己居然那麼有耐性。
她剛剛回國的時候,自己心底還覺得高興,可是現在,修瑜卻沒有了任何想法。
“把海帆給我。”
長久的沉默對峙之後,修瑜開門見山,一句客套的廢話都沒有,毫無預警地戳破了兩個人之間和平假象的氣泡。
藍心雅抱緊了孩子,往後退了一大步,整個人都貼到了牆上,警覺地看着修瑜,美麗出塵的臉上失去了血色,絕望和驚懼的神色交織,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居然連一句爲什麼都沒有?”
修瑜俊逸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黑色分明的眸子裡沒有任何情緒,沉默着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藍心雅忽然覺得自己像一個小丑,自己回國後各種處心積慮的經營,恐怕都被這個城府可怕的男人看在眼裡,笑而不語地看她苦苦掙扎,倒貼上去獻媚。
“海帆是我哥哥的孩子,修家的子孫,誰都不能帶走。”
修瑜上前一步,逼近了藍心雅。
“他是的我孩子!”
絕望的藍心雅歇斯底里地大喊出聲,明明她纔是這個孩子的親身母親,爲什麼每個人都忽略和否認這個事實。
修海帆是修家的孩子,是藍妙的孩子,唯獨跟藍心雅沒有半點關係。
修瑜的下頜緊抿,墨色的眸底有碎冰浮動。
藍心雅哀慼地哭了出來,苦苦哀求道,“瑜,你就讓我帶他走吧。我什麼都不要,我只想要這個孩子。我纔是他的媽媽,求求你了,我會對他很好的,我會補償他的。”
可是一切都已經到了絕境,她根本就毫無辦法,修瑜幾乎是一把就將孩子抱起了。藍心雅也死死不放手,淚眼赤紅着瞪着沒有半點情緒的修瑜,“這是我的孩子!爲什麼你要這麼對我,你以前像條狗一樣跟着我後面搖尾乞憐的時候,你都忘記了?!”
藍心雅已經被逼的口不擇言了。
修瑜只是盯着懷裡始終沉睡的孩子,覺察出不對勁來,平靜的臉上瞬間變作狂風暴雨,用力一推,藍心雅栽倒在地上。
“你給孩子吃了什麼!”
藍心雅剛纔那樣用力的拉孩子的腿,修海帆都沒有半點動靜,沒有醒過來,也沒有喊疼,這太不正常了。
這一刻,修瑜是真的怒了,看藍心雅的眼神完全變了,冷冷瞪着她。
“安眠藥……”
藍心雅被修瑜怒氣衝衝地質問聲給嚇到了,從未見過修瑜發怒,這個男人身上爆發出的寒意足以讓周圍的氣溫都降低。
修瑜微眯眸孔,陰鷙地盯了驚慌不安的藍心雅一眼,轉身就走。
“不要!把孩子還給我!”
藍心雅絕望地大喊一聲,連滾帶爬地撲過去,要抓住修瑜決絕地腳步。
門被打開,工作人員幾乎是立刻就攔住了藍心雅。
修瑜轉過身,冷漠地聲音吩咐道,“送這位小姐登機,別讓她誤了航班。”
衛少卿一怔,脣角的笑容毫不掩飾,終於下了狠心的男人,行事果然乾脆。衛少卿望向還在那裡瘋狂掙扎的藍心雅,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桃花眼裡卻沒有半點溫度。
“藍心雅,你就不應該回來。”
藍心雅狠狠瞪了這個笑面狐狸一眼。
衛少卿急匆匆上車的時候 ,修瑜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怎麼磨磨蹭蹭地跟個娘們似的?在那裡廢話什麼?”
衛少卿無所謂地聳肩,有條不紊地快速發動汽車,“相識一場,囑咐那些人好好招待她,讓她安全到達美國。”
修瑜沒有表情,只是看着懷裡的修海帆。
衛少卿只不過叮囑那些人給藍心雅喝點安眠藥之類的,保證她安安靜靜不打擾別人。反正這個女人狠心,那也別怪別人這麼狠心對她。
今天在辦公室門外,衛少卿將他們兩個人的對話都聽得清清楚楚。聽到藍心雅說修海帆是她的孩子的時候,衛少卿着實嚇了一跳。
可自己好友的反應卻十分平靜,幾乎是連一句廢話都懶得跟藍心雅多說。衛少卿從後視鏡上,快速地掃了修瑜一眼。
他到底是早就知道了,還是被傷得已經麻木了?可是早就知道到了的話,又何必一直過着苦行僧一樣的生活,禁慾多年,保持單身,還一直對藍心雅那麼好?。
越來越搞不懂修瑜了。
衛少卿收起心思,迅速將車子開到了最近的醫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