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水婉琳的計謀
剛回到家就看見赤兒和莎莎手拉着手在院門口等她。傅瑤心下一暖,幾步跑過去。
“姐姐,你說了教我放風箏的呢!”赤兒委屈的道,手裡拿着傅瑤給他買的蜈蚣風箏,長長的拖了一地。
“好啊!咱們現在就去放吧!”傅瑤笑道,順便捏了捏他的小臉蛋。
“我也要放我的美人風箏,”莎莎在旁邊叫。
傅瑤給她買的是一個很漂亮的仕女圖,並且告訴莎莎多放放這個風箏,以後長大了也會跟風箏上的姐姐長的一樣漂亮。
“我們一起放,”赤兒討好的對莎莎說。
咦!傅瑤總覺得自己有一股窺探別人內心的慧眼,這不,她馬上發覺了赤兒對莎莎的不同……
嘻嘻!
傅瑤在心裡悶笑,傅瑞笑着從院子裡跑出來,“好了,莎莎,爹爹陪你去放風箏,放的高高的。”
傅瑞自從知道關氏懷孕後整個人都充滿了興奮勁,總是傻笑。
傅瑤心裡卻在偷偷鄙視,女兒都快要被人拐走了,還在那傻樂呢!
有了傅瑞幫忙,他們的風箏飛的很高,而且地方足夠大,徐徐的風吹來,風箏很容易就飛上了天空。
玩了會兒後,吃了午飯,傅瑤提上給劉百戶家買的禮物,帶着周蘭就去了鎮上劉太太家。
劉太太算是她來到這裡的第一個貴人,自然要親切對待。而且這次要帶周蘭和周雪去甘州也要劉百戶點頭才行。
傅瑤帶着周蘭行了禮後,笑着說:“劉太太,好久沒見了,您是越來越有福氣了啊!”
劉太太其實對傅瑤一家也是很感激的,不是她們,她也不會認識指揮使太太。自從有了上次被人陷害的事情後,陳指揮使對劉百戶愈加看重起來,現在只等劉百戶再得一個功勞,那麼升到千戶那是妥妥的。
所以,現在看到傅瑤臉上的笑更濃,“就你會說話,我都這麼老了,哪還有什麼福氣啊!”
“就是年紀越大,福氣才越多,再說您哪老啊!我看啊!跟我走在街上,人家準會說我們像姐妹。”
幾句話哄的劉太太心花怒放的,忍不住拉着傅瑤的手細細的問:“聽說你們在甘州開了鋪子,怎麼樣了?有沒有人搗亂?你阿孃怎麼樣了?忙得過來嗎?……”
劉太太也是真心關心她們的,傅瑤一一回答,末了又說:“這些東西都是阿孃親自去買的,讓我回來的時候一定要來拜見一下劉太太。等她閒下來的時候就回來再跟劉太太聊天。”
“不用惦記着這邊,改天等我有空了,過去甘州的時候一定去看她。”劉太太笑着道:“甘州那邊要交的稅錢很多,你們還應付的過來吧?”
傅瑤心裡一暖,只有真心爲她們考慮的人才會關心這些。她坐直身子,將家裡的打算說了出來,還有這次要帶兩個農婦去幫忙的事,順便也說了想帶周蘭和周雪去甘州看看的事。
劉太太當場就答應了晚上跟劉百戶說。
周蘭和周雪不過是去甘州玩幾天,傅瑤知道問題肯定不大,不過招呼總要打聲的。
傅瑤和周蘭在劉太太院子裡呆了一下午,越聊越開心。劉太太的性子有點像朱氏,都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不需要刻意警醒自己的言行,跟她聊天,很輕鬆。
晚上回家後,傅瑤問了她爹瓊州的治安問題。
“阿爹,太子被廢,對咱們瓊州沒影響吧?”
“沒事,暫時沒引起什麼騷動,陳指揮使這幾天都加強防禦了。調了好幾個千戶直接去關防駐守,沒事的。”傅權澤安慰女兒。
傅瑤心下略安。也對,京城畢竟離這裡太遙遠,何況皇帝還在,不過是換了太子,實在沒必要太大驚小怪。
就這樣,在家裡開心的玩了兩天後傅瑤必須得去甘州了,想着自己回來的這幾天,鋪子裡肯定忙壞了。
帶上那兩個農婦,還有周蘭周雪,傅瑤就準備出發了。
傅權澤本來想去租一輛大點的馬車的,傅瑤她們都長大了,不能再拋頭露面的坐牛車了。可惜瓊州沒有,正好陳指揮使知道了這個事,就吩咐他們家的管家拉了輛馬車出來,順便讓傅瑤帶上赤兒一起去甘州。
赤兒年紀小,跟母親分開這麼久了也很想,而且上次回來的時候陳夫人也在傅瑤面前提過想讓她帶着赤兒一起過去。只是陳指揮使對兒子一向嚴厲,希望他生活在軍中。陳夫人雖然很想兒子,卻提也不敢提將兒子帶去甘州的話。
沒想到這次居然同意傅瑤帶赤兒過去了,還派了十幾個護送的護衛,傅瑤權當陳指揮使是擔心自己兒子,於是很坦然的接受了這些。
一路上倒也安全,就是周蘭比較興奮,來到瓊州這麼久她是第一次出來這麼遠。她乾脆將馬車簾子撩了起來,看着外面的風景,嘰嘰喳喳的問不停,傅瑤只好把自己參加的兩次宴會又說了遍給她聽。
周雪倒是很安靜,一直在身邊靜靜地聽着。
其實這些對她們來說真的沒什麼好值得興奮的,以前在京城的時候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不說各個高官望族家裡,就是皇宮舉辦的宴會她們也是去過很多次的。
可能是因爲經歷了大難之後人的要求就降低了很多吧!
小小的一次甘州之行就能讓周蘭這麼開心。
到了甘州後,傅瑤先將周蘭、周雪和請來的農婦放下,然後再送赤兒回陳府。陳夫人見到兒子別提多高興了,一個勁的要留傅瑤吃飯。
只是傅瑤記着鋪子裡的生意,而且現在人手齊全了,她也想早點把炒菜做起來,就婉拒了陳夫人的好意。陳依然知道她的想法,也幫着傅瑤解釋,陳夫人也就不好再留了,專心的跟兒子續溫情。
傅瑤回到鋪子的時候,王氏已經把兩個農婦安頓好了,本來是有兩個房間的,傅瑤和王氏、朱氏住一間,文德一個人住一間,裝修鋪子的時候傅瑤又讓工人在院子里加蓋了兩間出來,爲的就是以後家裡人來了好有地方住。現在多出了四個人,倒一點不顯得擁擠,正好讓兩個農婦住一間,周蘭和周雪住一間。
兩個農婦一個姓趙,一個姓崔。傅瑤就叫她們趙嬸和崔嬸。
趙嬸和崔嬸都是幹慣了活計的人,把東西安置好就去廚房幫忙朱氏了。
王氏也趁着這幾天空閒的時間按照配方做了很多鮮湯寶出來,還有炒菜用的鍋碗瓢盆都買齊全了。
傅瑤再次覺得有她娘在,一切都不是問題。每次都是她想出一個好的點子出來,然後她娘再把後續的事情做出來。要是她一個人來,真的很難做成。不說別的,就單說炒菜,直到現在,雖然她們開了兩個飯館了,但是傅瑤在廚房的實戰能力還是很差。
要她說,她可以說的頭頭是道,並且對於馬上要做的炒菜,腦海裡也有了幾樣特別的菜色,只是真正要她去做……
傅瑤只能說,她們的鋪子估計永遠掙不了錢。
剛好周蘭和周雪都在,人手也足,晚上傅瑤和王氏商量了一下,決定再準備兩天,午市和晚市就開業。
因爲早餐店已經打響了名頭,這兩天只要提前在店門口掛個牌子告示一下就行了。雖然可能沒有很轟動,但傅瑤堅信自家的炒菜絕對會吸引很多回頭客過來的。
所以,接下來兩天的時間,傅瑤的主要事情就是想好炒菜的種類。另外沒做過的也要王氏和朱氏試着炒給大家吃一下看看,覺得好的就寫在菜單上,需要改善的就再琢磨??
她們的店不大,所以不可能像大酒樓一樣弄一大堆菜色出來,只揀幾樣有特色的做出來就行了。尋常的炒菜都有,傅瑤只想了兩樣前世比較大衆化的菜,麻婆豆腐和獅子頭。這也是她問了孫掌櫃之後決定的,因爲這個朝代沒有這兩樣菜。
另外像是獨一無二的辣白菜也做出了很多種類,什麼辣白菜攤餅,炒飯……
嘻嘻!終於利用了一回穿越帶來的好處了。
傅瑤心裡竊笑。
這樣很快就到了開午市的這一天。老規矩,王氏和朱氏掌勺,趙嬸打下手,崔嬸收拾碗碟加洗碗,傅瑤、文德、周蘭、周雪就跑堂和收銀。
人手足足的。
還有鋪子的上方也正式掛上了傅記的招牌,以後的傅記,不只是做早點了,傅瑤會將它開的更大。
將紅綢布揭開,然後象徵性的放了一掛鞭,全新的傅記就開業了。
爲了增添彩頭,當然也是爲了吸引更多的客人,這一天實行優惠,另外每一位進店就餐的食客,都能獲贈一小碟辣白菜。
包子的餡料裡,炒時蔬裡,還有鋪子賣的湯和粥裡,都放了鮮湯寶。
這一天的生意,傅瑤不求賺錢,就是爲了讓更多的客人品嚐她們的美食。她相信,這些人品嚐了這一次之後,以後吃同類的飯食,都會將傅記作爲首選。
“這包子的餡料又改進了?”一個食客咬了一口包子,立刻就道“又比以前的鮮了,好。”
其他的人嚐了包子,也都連連點頭。
等湯粥入口,更是有好多人誇讚起來。
“也怪不得人傅記的生意好,你看人家這湯多鮮。”
“真是,今天這湯比以前的鮮。夥計,再來一碗湯。”
“人這家做生意厚道,就這饅頭,分量足,從來只有多的,沒有少的。”
“這裡也乾淨,吃進嘴的東西放心。”
這是早上的反響。
中午的時候,好多人已經從門口的告示上提前知道了今天會有午市,早早的就來問了,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後有幾個就佔了位置。畢竟傅記比較小,只有十來張桌子,來晚了肯定沒位置。
她們的炒菜種類並不是很多,只是一些家常小菜,不過因爲加了鮮湯寶的緣故,每道菜都美味了許多。還有她們家的特色菜,麻婆豆腐和獅子頭,反響也很好。麻婆豆腐因爲價格便宜又美味賣的最多。
孫掌櫃擔心她們這邊忙不過來還特意過來看了一下的,見傅瑤幾人有條不紊的忙碌着,也就放心了,看到她們生意好也感到高興。
這樣一直忙碌到了晚上,衆人都累壞了。
趙嬸和崔嬸在院子裡洗碗碟。傅瑤坐在自己的房間的炕上,看着比原來大了一倍的新錢匣子依舊裝不下,落了一炕的銅錢,眼睛笑的彎成了兩道月牙。
“今天收穫可真不少,”王氏進來看到這麼多錢,高興的道。這畢竟是自己辛苦勞動得來的錢,自然比以前當官太太的時候得的錢有感觸。
“八千二百八十五文。”傅瑤不用看賬本,就將數字說了出來。因爲今天有各種贈送,刨除各種本錢之後,今天的利潤差不多有五千五百文錢。
“那不是五兩五錢銀子!”
“我也沒想到,今天來的人可真多。”朱氏也坐到炕上,說道。
“今天不是有優惠嗎,來的人肯定多,明天就不知道了。”王氏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阿孃,你就放心吧。今天嘗過了我們這裡的吃食,怕是以後他們就吃不慣別人家的了。一傳十、十傳百的,咱鋪子裡的客人,只能越來越多。”傅瑤笑道
“對,咱可有寶貝,鮮湯寶。”文德看見沒外人在場,就小聲地道。
可不是,別看這小小的鮮湯寶,今天的嘗試足以證明,它將成爲傅記財源滾滾的有力保障。
高興過後,一家人又開始商量以後的打算。
“就是地方小了點,好多人都嫌這裡擠。”
“那也是沒辦法的,現在先這樣了,等慢慢好了再擴大。”傅瑤道。又說起了正式的分工。“明天開始阿孃帶着趙嬸和我做早點,舅母、崔嬸和文德睡到中午的時候再起來,做中午和晚上的。這樣就不會很辛苦了。”
要不然這一天的時間太長,勞動量也大,短時間可以堅持,但以後肯定受不了。
雖然現在有周蘭和周雪在,但是她們畢竟不能常在這裡呆,所以也只能暫時緩衝一下而已。
“嗯,這個主意好,我也覺得現在這樣有點吃不消。”王氏也贊同。“晚上的時候早起的人就早點睡,剩下的人做收尾的事情。”
朱氏沒有意見,文德見自己早上可以睡懶覺,也沒意見。
幾人又商量了一些別的細節後,院子裡趙嬸她們剛好把事情都做完了。王氏又把商定的決定告訴了她們。
然後大家歇下不提。
過後的幾天,雖然沒有優惠了,但是客流量也慢慢的多了起來。多是衝着她們的菜味來的,其實傅瑤知道這完全是靠了鮮湯寶的緣故。
只是這是她們全家人的秘密,是不能告訴別人的,就是王氏和朱氏,每次炒菜的時候放的鮮湯寶,對趙嬸她們說的也是一種平常的調料。
秘方這種事,王氏很懂。以前在京城的時候,每個世家望族家裡都會有幾樣別人沒有的東西。有的大族,像三娘嫁到的趙家那樣的,光私房菜聽說就有一百多道,更別提別的了。
所以,某些方面來說,世家還是有很深厚的底蘊的。
傅記的生意越來越好,自然會有很多人打壞主意。要知道,在這樣的朝代,幾個女人是很難在外面撐起生意來的。可是傅瑤和王氏她們做到了,不僅做到了,還做的很成功。
這就讓很多人眼紅了,明的暗的破壞也不少。
幸虧有陳夫人在,時常派幾個士兵過來晃一圈,這纔沒有人再敢來她們鋪子搗亂。不過這也讓王氏瞭解到了鋪子裡沒個男人的難處。
“等過幾天閒下來的時候我們去一趟陳府,一定要當面感謝一下陳夫人,”王氏揉了揉痠痛的腰,對傅瑤道。還有周蘭和周雪也是託了陳夫人的福纔在甘州一直呆了這麼久,怎麼說也要去感謝一下的。
傅瑤心疼的坐到王氏身邊,幫她揉。
“沒事,你也累了,多休息會兒吧!”王氏溺愛的笑笑,同樣也心疼女兒,她們錢是掙了,可惜人也很累。
“阿孃,我聽文德說咱們隔壁的門面正好要出租,我想要不把它租下來,咱們現在的店面實在太小了擴充一下好一點。”
王氏想了想,也覺得自家店鋪是小了點,而且現在掙的錢雖然多半都交了稅,但餘下的也多。也不怕再擴大的,只是……
“五娘,我想着怎麼樣讓你阿爹或者你大哥過來一個,以後鋪子的事情就由他們出面了。你是個女孩子,眼看越來越大了,再這樣拋頭露面的不好。”
王氏總覺得自己虧欠了女兒的,每天讓她招呼那些客人,三教九流的什麼人都有,她早就有了這個想法了。
“我知道阿孃是爲了我好,只是阿爹他們哪有辦法過來啊!”傅瑤皺眉道。
哎!這就是古代社會的不好之處了。他們覺得女子就應該養在深閨,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拋頭露面的。以前是因爲家裡窮的揭不開鍋,才讓傅瑤裡裡外外的跑。
可是現在……
她們家已經不缺糧食了。
王氏見傅瑤怏怏的,連忙道:“阿孃也不是讓你以後就不管了,你只是退居幕後了而已,生意上的事情還是要靠你的。其實還是跟以前一樣,只不過以後執行的就換成了你阿爹他們了。”
“可是阿爹現在在百戶所裡,肯定不可能過來的,還有大哥,他在教劉百戶的兒子……”傅瑤也覺得鋪子裡的確需要一個主事的男人。王氏和朱氏一直在後廚,前面就只有傅瑤和周蘭她們應付,好多人看她們店裡都是小孩子,很容易起了不軌之心。
“剩下的就是你二哥了,”王氏嘆道,“可是你二嫂有了身孕,身邊還有個莎莎,他也要留在家裡照顧啊!”
“阿孃,要不就讓四哥來,”傅瑤道,“其實四哥現在很厲害了,上次被胡人追殺的時候他都好勇敢。還有砍柴、挑水的活他都能幹。”
傅瑤覺得她父母老是把傅謙想的很柔弱,因此總是想把他保護起來,殊不知傅謙早已長大了。
王氏躊躇了下,“那下次周蘭她們回去的時候讓你爹決定。”
“我覺得阿爹還是要過來一趟,咱們如果租旁邊的鋪子,怎麼也要阿爹交涉的啊!反正只用半天就可以了。”
王氏點頭,的確是這樣。
剛把事情說完,外面就傳來周蘭的聲音,“五娘,你快看,我的泥偶做的好像。”
周蘭來這後就一直在幫忙,連一點出鋪子的時間都沒有,昨天好不容易逮到買菜的機會出去了。就和周雪纏着傅瑤去了上次做泥偶的小店,按照她們的樣貌做了兩個泥偶。
今天應該是做好拿回來了。
聲音剛落,周蘭的身影就進了後院,後面跟着周雪,她們手上都拿着自己的泥偶。
周蘭顯擺的將自己的泥偶遞到了王氏面前,“姨,你看,像不像我?”
王氏笑着看了看她的,又看了看周雪的,點點頭,說道:“挺像的。”
周蘭又寶貝似的找了兩個盒子將她的和周雪的裝起來。
放好泥偶後,周蘭八卦的貼近傅瑤,“你知道水家嗎?”
傅瑤一愣,水家?
“知道啊!怎麼了?”
周蘭露出了更加八卦的神情,閃着亮晶晶的眼睛道:“街上的人都在說他們家的二小姐最喜歡搶大小姐的東西,現在連夫君都要搶了。還有人說親眼看到了那位二小姐與她姐夫私會,好多人都在說呢!”
傅瑤心下一動,這麼快?
說實話,這段時間,她一直忙着店裡的事情,對外界的情況知道的很少,包括水婉琳的。
聽周蘭這樣說了後,傅瑤特意出去看了看,果然,水家的這段緋聞很多人都知道了。
只是這畢竟是人家家裡的事,她能幫的已經幫到了,現在也沒必要再插手。所以傅瑤只是當八卦聽了聽,然後接着忙自己的。
與甘州城充斥着水家的八卦相反的則是關於雲文風的,齊家自從上次舉辦桃源會後一直很安靜,就連大家一致認爲得罪了雲文風的周雁兒會被秋後算賬,誰想到也是不了了之。
傅瑤猜想這可能跟最近太子被廢有關,齊家,又或者是京城的雲家現在都是蟄伏狀態。新的太子沒選出來,他們都不會有大的動作。
這樣又過了幾天後,傅瑤正在鋪子裡算賬,門口突然停了一輛馬車,馬車剛停下,陳依然就風風火火的跑了出來。
“我剛剛聽李同知府上六小姐身邊的丫鬟說了一件大事,她有一個姑母是在水家的廚房裡當小管事的。她今早出門去給她姑母捎一些東西,卻發現水家已經下了禁令,不讓人進出了。”
傅瑤見陳依然喘着粗氣,連忙道:“你慢慢說,我給你倒杯茶。”
陳依然接過茶喝了一大口才接着說道:“雖然水家裡極力想要把事情瞞下來,不過這世上紙哪裡包的了火?還是讓人將消息透露了出來。”
既然會封鎖消息,那事情應該還不小,而且應該也不是什麼好事。傅瑤倒是有些奇怪了。上次她也只是出了個主意而已,真正執行的還是水婉琳。所以具體的情況傅瑤還真是不知道,此時倒是有了些興趣。
“原來啊,昨日夜裡水婉清和那個……”陳依然說到這裡頓住了,臉色緋紅。
“和那個怎麼了?”本來周蘭聽到有八卦,從後院裡急急地跑過來,誰想到陳依然居然停住了,才心急的問。
陳依然糾結良久纔再次說:“昨晚水婉清與李林元,也就是她的姐夫,在水家的花園子里正行那……呃,不軌之事,不想卻讓夜裡巡查的僕婦們抓了個正着。”
“不軌之事?花園子?”周蘭終於明白了,面色古怪地盯着陳依然。
陳依然被周蘭看得面色更加通紅,避到傅瑤身後小聲辯解:“我也是道聽途說來的,又不是我說的!”
傅瑤輕咳一聲:“好了,別鬧了,依然你接着說。”
陳依然這才露出來,繼續敘述:“那幾個僕婦巡夜的時候聽到花園子裡有窸窸窣窣的響動,以爲是來了野貓。有一個細心的婆子卻是指着園子中的假山道那畜生一定是躲到假山裡面了,就等着她們離開之後出來搗亂。”
有些大園子裡的假山都是鑿成中空的。
“然後……一個膽子大的婆子先進去,不一會子那假山裡就響起了她的尖叫聲。因是晚上,洞裡又陰暗,那婆子可能也沒有看清楚人,而外頭的人進都沒有進去,就也跟着大喊有賊。偏偏這時候假山裡面又傳出來了男子的聲音。這下等在外頭的人更加相信裡面真的是賊人了。幾個膽大的就一起結伴進去揪人,卻發現裡面還有一個女子,被那男子抱在懷裡護住了頭臉,且一言不發。這時候有人道,這女子定是府中給自己的賊人情郎做內應的,抓住了夫人一定大大有賞。於是幾人合力將人給揪了出去,因爲剛剛這邊喊有賊,所以她們從假山中出來的時候,外園巡邏的隨護也趕到了。”
傅瑤幾人聽了都是面面相覷。
陳依然又接着道:“這兩位一出來半句話都還沒有機會道出口,就被那些趕過來的隨護們給揍了。”
“這個時候了他們還不承認身份?寧願捱打?”周蘭不由得出聲問道。
“哪裡呀!因受不得痛,那李公子自然是趕緊表明身份,可是那個時候都打紅了眼兒了,誰還願意聽他說什麼?也好在水家老爺及時趕到,否則那那兩人還有沒有命在都不知道了。”
“即便是爲此送掉了性命。那也是他們咎由自取,又能怨得了誰?”周蘭撇嘴道,很是不齒的樣子。這個時代,無媒苟合還是一項十分嚴重的罪名,很多家族的族規都是明言規定要浸豬籠的。甘州這種地方,相對要寬容一些,但是人民羣衆的心裡還都是一樣鄙視的。
“怎麼你知道的這麼多?連一些細節都清楚,就像是你昨晚站在一邊看着一樣。”周蘭想了想,狐疑道。
陳依然又是臉一紅,“是我的丫鬟去打聽的。我昨日是沒有在場,可是昨日在場之人多了去了!”
“你的意思是,這話是昨夜在場的隨從或者僕婦傳出來的?這就更加沒有道理了!他們這樣亂傳自己主家的閒話,不是自斷活路麼?”
“聽說他們是怕水老爺過後滅口,畢竟只有他們知道整件事情。甘州誰不知道水老爺是個狠毒的,依照他的行事方法來說絕對有可能這樣的。所以就有人出主意乾脆將這件事宣揚的衆人皆知,這樣或許他們還有一線生機。”
“那邊的水夫人還在想着怎麼把這件事瞞下去,誰知心腹過來說全城都知道了,現在就算是想要瞞着也瞞不下去了。那位水夫人口中喊着完了完了,當場就暈了。現在整個水家都已經亂了套了。”
“那水家大小姐如何了?”周蘭問到。女人都會同情受害者。
陳依然道:“你說婉琳啊!她是我們的好朋友,她應該沒事吧!我派人去看過了,好像挺好的,跟她母親呆在院子裡,也不出去。”
這件事情並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的樣子,從陳依然剛剛的話來分析,昨晚那件事從開始到結尾就似乎一直有人在引導事情的發展方向。有人引着那羣僕婦去花園,又將她們的注意力引到了假山那邊。
原本這件事情若是隻發生在內院,那麼水家想要隱瞞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偏偏就有人在人也沒有看清楚的情況下就喊有賊,將外院的人也扯了進來。之後又動手打人,似乎故意要將事情引向無法控制的方向上去,
目的自然就是要讓這些人因爲害怕“狠毒的水老爺”的追究,而主動將事情宣揚出去。
傅瑤笑了笑,看來水婉琳真是既聰明又心思縝密。
陳依然見她完全不擔心的樣子,又聯想到上次桃園會的時候,傅瑤跟水婉琳商量的事情,頓時明白了少許。她湊到傅瑤耳邊小聲問:“五娘,這件事你說是不是水婉琳做的?”
“依然……”
傅瑤連忙制止她。這種事當然不能說出來,也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別人就會同情水婉清,轉而覺得水婉琳惡毒了。
畢竟到時候人家都會將算計自己妹妹的罪責加到水婉琳頭上,而不會想到這是水婉清心甘情願入的局。
“我……”陳依然也可能覺得自己莽撞了,不安的低着頭。
傅瑤安慰她,“這件事咱們就當一個八卦聽好了,雖然咱們跟水婉琳是好朋友,但我想她是不會怪我們看她堂妹的笑話的。”
陳依然這才破涕爲笑。
傅瑤又說起了別的話題。女孩子之間總有許多說不完的私房話,不管是古代也好現代也罷,閨蜜之間通常可以聊一整晚都不厭倦。
“五娘,你知道嗎?周雁兒這幾天可神氣了,”陳依然道。
傅瑤想想也知道,這個周雁兒肯定以爲齊家不敢把她怎麼樣,因此更加覺得不可一世了吧!
“她怎麼了?”
“那天在桃園會她被拖走了之後,不是有好多女孩子說了她的壞話嗎?誰知道第二天周家也沒被清算,然後又不知道是誰將她們那天的奚落話講給了周雁兒聽。這幾天周雁兒正在瘋狂打擊說過她壞話的人呢!”陳依然笑嘻嘻的道,同樣閃着八卦的眼神。
“周家在甘州還算有勢力,想來這個時候,齊家應該不會爲了這點小事而得罪周家吧!”
“難道是因爲京城的雲家……”陳依然小聲道。她雖然靦腆,但長期跟在陳指揮使身邊,又有個名門之後的娘,對政治的敏感度也不低。
“想來是不想引起什麼不必要的麻煩吧!”傅瑤沉吟:“太子被廢,這個時候還是韜光養晦的好!”
陳依然似有所悟的點點頭,周蘭對這些不感興趣,纏着問了許多別的事情。
又聊了會兒天,陳依然的丫鬟就進來請她回去,陳夫人歷來對陳依然比較緊張,知道她性子靦腆。讓她出來這麼久也是因爲來的是傅瑤這裡,陳依然跟傅瑤呆在一起的時候會變得活潑點,陳夫人很放心,只是傅瑤家現在很忙,所以纔要求她在這不能呆太長時間。
眼看天色也暗了下來,晚市就要開始了,陳依然見趙嬸也開始擦拭桌子了,估計馬上就要上客了。她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跟着丫鬟坐上了馬車。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讓傅瑤有空就去找她玩。
傅瑤笑着答應了,心裡卻想起了另一件事,雲熙立刻應該快半個月了吧!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這些天,她也去東大街的藥店問過幾次,可是每次都是一樣的答案:沒有消息。
她的心也一天比一天擔心,那個海島本來就很危險,現在又多了一波暗殺他的人,危險成倍,那雲熙的人身安全……
雖然每次見到雲熙,他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但傅瑤覺得,其實他的心並不像表面那樣的。
至少,願意無私的幫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