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宮裡,蕭煌聽了蘇綰的話,看到她眼睛微微的眯起來,瞳眸之中滿是疑雲,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有那麼一刻蕭煌想說出關於蕭燁和她前世的事情,可是很快他又忍住了,綰兒知道前世的事情,會不會不相信,認爲荒唐,如若她不相信這樣的事情,只怕不會理會蕭燁的話,堅決的要嫁給他。
她不害怕,他卻是害怕的。
他不想她再一次的經歷死亡。
就算綰兒相信了,以她的性格,那是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她就算死,只怕也會嫁給他的,那他難道真的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去死嗎。
所以這件事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告訴她。
幾乎是短短的瞬間,蕭煌已經有了決定,挑起濃黑的長眉,瞳眸滿是無奈的開口:“綰兒,我不放心你,所以悄悄的追上了你們,一路隱在你們的身邊,想保護你的。”
“可是你爲什麼不露面?”
蘇綰眯起眼睛,有些不大相信。
蕭煌沉聲說道:“你忘了我父王的事情了,我父王明明病了,而我不待在京城照顧他,竟然悄悄的出了京,你說若是讓外面的人知道,會如何的說我。”
蘇綰聽了,倒有幾分相信了,望着他不滿的說道。
“那你可以悄悄的露面啊,爲什麼一直暗中盯着我,又悄悄的潛進我的臥房,還點了我的穴道,害得我以爲是什麼賊人,還一心想抓住你呢。”
蕭煌上前一步緊抱着她,嘆息着說道:“其實我不想露面的,只想暗中跟着你們的,可是看到蕭燁和君黎不停的獻殷勤,我心裡就說不出的抓狂,所以有時候實在忍不住了,就會來看你。”
蘇綰雖然不懷疑他,可還是不滿的狠狠瞪他一眼。
“你說,有沒有乘我睡着的時候,乘機輕薄我。”
蕭煌看她語氣鬆緩了下來,立刻上前拽她過來緊緊的抱着她,霸氣無比的說道:“怎麼叫輕薄你,你是我的媳婦,我對你做什麼,那叫親熱,不叫輕薄。”
他說完不等蘇綰說話,又俯身狠狠的親了上去。
多少日子沒有這樣肆意妄爲的親她了,現在他只想好好的抱抱她,親親她。
至於其他的一切都去見鬼去吧。
蘇綰被親得差點喘不過氣來,不過因爲多少日子沒有見到他,她也想他了,所以並沒有拒絕。
不但沒有拒絕,她還輕輕的迴應他了。
這一回應,就好像繚原的火焰一般,越演越烈了,最後兩個人衣衫不整的滾到了牀上,不過因着屋子裡動靜太大,驚動了外面守夜的紫玉,紫玉緊張的叫起來:“郡主,你沒事吧。”
說着便心急的欲衝進房間裡,房裡的兩個人一下子清醒了。
蘇綰一把推開了蕭煌,飛快的朝着外面的紫玉說道:“你息着吧,我沒事,就是剛纔不小心撞着東西了。”
紫玉的腳步正好停在門前,聽到自家主子的話,倒是沒進來,只恭敬的說道:“郡主若有事叫奴婢。”
“知道了。”
屋外安靜了下來,不過房裡的人卻不敢再有大動作,因爲紫玉武功很好,聽覺力自然也是十分靈敏的,若叫她聽出些什麼終歸不大好。
蘇綰用力的推了一下蕭煌,摸了摸自己的嘴脣,不由得吃疼的皺了起來,先前太生猛,沒有感覺,現在一息下來,才感覺先前吻得太厲害了。
而大牀上的蕭煌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他比蘇綰更慘,現在身上一股邪火都不下來,身子難受極了。
看到蘇綰媚眼如絲的嬌媚模樣,他只覺得脣乾舌燥,真想來個餓狼撲虎,把這人給生吞活吃了。
可是理智上也知道,這裡乃是東海的驛宮,他就算再猴急,也不能在人家的地盤上做點啥吧。
所以他掉頭不敢看蘇綰,趕緊的平息自己強烈的,直到心緒好一點了,纔敢掉頭望過來。
他一望過來,聽到蘇綰嬌羞的開口:“等東海的事情一結束,我們就回西楚大婚。”
要不然總這樣,她都擔心這傢伙憋出病來了,要知道他可是她後半生的幸福啊。
蘇綰想到這個,滿臉嬌羞,再怎麼樣大咧咧說到這個也不好意思,雖然她和蕭煌早有了肌膚之親,可那時候倒底被藥物控制住,自己完全沒有感覺。
蘇綰的話使得蕭煌整個人仿似被一盆冷水從頭淋到腳,周身上下透心的涼,心中的邪火慾火一下子被澆滅了。
因爲他想起了蕭燁和蘇綰身上的九轉鳳鸞劫,他根本沒辦法和蘇綰大婚。
想到這個,他是又氣又怒,又周身無力,臉色十分的不好看。
蘇綰一下子察覺了,飛快的望向蕭煌,奇怪的開口:“怎麼了,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蕭煌醒神,搖了搖頭,伸手拽她過來躺在自己的臂彎上,溫柔的說道:“可能是有些累了,我們睡吧。”
蘇綰沒反對,該做的不能做,接下來只能安穩的睡覺了,不過睡在他的身邊,聞着獨屬於他的味道,整個空間似乎都被他的氣息給包裹了,這感覺讓人安心。
這幾天因爲懷疑暗處有人闖進來,所以她一直繃着一根神經,沒怎麼睡,現在在他的身邊,她感覺很安心,整個人放鬆了,很快就睡着了。
蘇綰睡着了,可是蕭煌卻沒有睡着,一夜無眠,睜着眼睛望着她,想到她身上的九轉鳳鸞劫,以及和蕭燁的宿命,蕭煌的眼睛便紅了,仿若一隻困獸一般,隨着時間越往後,他越心焦,越抓狂。
可是一夜過去,依舊無解。
蘇綰早上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人了,不過這一覺雖然半夜才睡,因爲睡在蕭煌的身邊,所以特別的安心。
早起的時候,舒舒服服的伸了一個懶腰,精神特別好。心情也特別的好。
她的這份愉快的心情,感染了寢宮裡侍候的紫玉和黃玉等人。
幾個小丫鬟她一嘴你一言的說道:“郡主看起來心情不錯。”
“一定是昨夜做了一個好夢。”
“難道是夢到了蕭世子。”
蘇綰吃吃的笑,哪裡是夢到蕭煌,而是真實的和他同牀共枕了半夜,正因爲這樣心情纔會特別的踏實。
屋子裡的人正在說笑,門外鳳玲瓏領着白沁急急的走了進來,一進來鳳玲瓏心急的說道:“綰兒,快起來,隨娘去一個地方。”
蘇綰看鳳玲瓏臉色有些微的白,立刻關心的問道:“娘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
鳳玲瓏搖頭,沙啞着聲音開口:“娘沒事。”
白沁在後面飛快的開口說道:“太子殿下先前派人來說,昨夜有人進宮刺殺東海皇,致使東海皇受了重傷,他的手下盯上了那刺殺東海皇的人,一路追蹤,最後查到了那刺客,發現是一一一。”
白沁說不下去了,鳳玲瓏臉色卻微微的有些白,手指緊緊的握在一起,身子控制不住的輕顫了起來,極力鎮定的說道:“那個人很可能是你爹。”
“我爹?容楓,東海真正的東海皇嗎?”
蘇綰終於明白自己的娘爲什麼如此神容了,因爲本以爲死了的那個人,結果卻沒有死,她的美人孃親能不百感交集嗎?
“孃親,我們一起去看看。”
蘇綰立刻俐落的從牀上下來,房間一側的紫玉藍玉上前替她穿衣服,待到穿好衣服,便又給她梳頭。
而這其間鳳玲瓏則不停的在房間裡走動,心急如焚,先前弟弟派人來說,昨夜進宮刺殺刺客的人,他已經跟蹤到了,很可能是容楓,因爲這個人長得和東海皇一模一樣的臉。
如果是這樣,他沒死,他沒事。
想到他沒事,鳳玲瓏雙手合什的感謝老天爺,只要他活着便好,活着便好。
現在她已經沒有別的祈求了。
就在鳳玲瓏祈禱的空檔裡,蘇綰已經穿戴整齊了。
白沁望着蘇綰說道:“郡主,太子吩咐了,因爲此事事關重大,所以只讓你和公主兩個悄悄的過去,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蘇綰和鳳玲瓏自然也知道這事,點了點頭,蘇綰吩咐紫玉等人:“你們一人留在寢宮裡假扮我,其她人在外面活動,另外臨陽郡主過來的話,你帶她進來,和她說我出去有一下事,很快就回來。”
紫玉領着藍玉和黃玉一福身:“奴婢知道了,郡主放心吧。”
鳳玲瓏和蘇綰以及白沁三人已從窗戶飄然而出,屋外有一名黑衣人正候着。
這黑衣人乃是鳳離夜的得力親信,一看到鳳玲瓏和蘇綰走過來,這人飛快的開口:“公主,郡主請。”
幾個人悄悄的避開驛宮的防守,一路離開了驛宮,驛宮外早停了一輛馬車,等到鳳玲瓏和蘇綰和白沁上馬車,那黑衣人一躍上馬,打馬狂奔,很快離開了驛宮。
馬車裡,蘇綰看出鳳玲瓏很緊張,完全不復往常的冷傲高貴,現在的她就像一個爲情所困的女子。
憂心,焦慮,還有着絲絲的惶恐。
十六年沒見了,再見面,誰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蘇綰一邊想着一邊伸手拉着鳳玲瓏的手:“孃親,別緊張,一定是爹爹他,他定然還想着你,愛着你,所以你不要擔心。”
鳳玲瓏心緒鎮定了一下,擡起手摸了摸蘇綰的秀髮,柔聲說道:“綰兒,孃親現在只求他活着。”
之前知道他有可能死了,她的心不知道有多痛,只想他活着,他若活着,不管讓她承受什麼她都是甘願的。
從前她以爲他負她,覺得自尊受損,覺得無顏面對親人。
可是現在她再也不會那樣想了,因爲相較於他活着,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哪怕他不愛她了,哪怕他身邊有了別的女人。
鳳玲瓏忽地笑了起來,眉眼說不出的華麗,她本就是明豔動人的女子,再攏上溫柔的笑意,當真是耀眼至極。
蘇綰沒有再說話,因爲眼下首先要確認容楓的身份,若沒辦法確認容楓的身份,她說再多也沒有用。
兩個人心裡想着,掀簾往外看。
只見馬車並沒有往城內駛去,而是駛進了一座偏僻的小村子,很快他們就看到小村子中間有一戶人家,前院後院都站了不少的人,一些是衣着簡單的百姓,而另外一些人卻個個身着黑衣。
兩幫人對恃着,似乎一觸及發要打起來似的。
不過好在沒有打起來。
直到馬車停了下來,前面駕車的黑衣人,飛快的躍下馬,恭敬的請鳳玲瓏和蘇綰下來。
“公主,郡主,請下馬車。”
白沁最先躍下馬車,然後伸手扶了鳳玲瓏和蘇綰兩個人下來,最後三個人跟着前面的黑衣人,一路往小院走去。
那些村民看到鳳玲瓏和蘇綰時,一臉的警戒,眼神十分的不好,不過鳳玲瓏和蘇綰等人皆會武功,從那些村民的氣息輕易看出來,這些人雖然衣着村民服,看上去像普通的村民,事實上,他們都身懷武功,不是簡單的村民。
小院的地方並不大,四周用青竹圍成籬笆牆,院內的空地上栽種了一些蔬菜,中間用青石鋪成一道小道,一直通到裡面的三間正房,旁邊各有幾間耳房,一切看上去都很樸素。
鳳玲瓏顧不得理會四周的一切,只心情激動的跟着前面的黑衣人,一步一步的往正屋走去。
待到一行人走到正屋門前,黑衣人朝內裡稟報:“殿下,公主殿下和郡主過來了。”
鳳離夜的聲音在正屋的房裡傳出來:“阿姐和綰兒進來吧。”
黑衣人往旁邊一讓,鳳玲瓏和蘇綰二人一路往正屋走去,三個人很快進了正堂。
正堂地方並不大,不過僅有的竹桌兩邊,此時端坐着兩個對恃的男子。
一個飄逸華美的男人正是鳳璃夜,而另外一人,長得果然和宮裡的皇帝一模一樣。
此人聽到門外有腳步聲,緩緩的掉頭望過來,看到了鳳玲瓏從門外一步一步的走了進來,他下意識的慢慢的起身。
那眼神中一下子涌出濃濃的思念,還有恍然若一夢的恍惚,他下意識的輕喚一聲。
“瓏兒。”
他一開口,鳳玲瓏便知道他是誰了,他正是她魂牽夢繫,以爲他變心了的心上人容楓。
鳳玲瓏控制不住的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了容楓:“容楓,你是容楓。”
“嗚。”
鳳玲瓏抱着容楓,一下子失聲痛哭了起來,就好像一個小女孩子一般,哭得別提多傷心了。
容楓緊緊抱着她,雖然沒有流淚,但是他的心卻是被她給哭軟了。
“瓏兒,別哭,別哭,沒想到我們有生之年還能再見面,既然見面,就高高興興的。”
容楓拍着鳳玲瓏的背,鳳玲瓏根本不理會容楓,直接的拒絕。
“我就哭。”
這麼多年,她吃的苦,他吃的苦,就讓她好好的哭一哭吧。
正堂內,鳳離夜和蘇綰二人相視,沒想到孃親這樣冷傲霸氣側漏的人也有小女孩的一面,還真是太少見了哎。
正堂上,鳳玲瓏正哭得暢快,忽地門外有腳步聲響起來。
蘇綰掉過頭去,正好看到一個身材高挑,五官端正的女子從外面端了茶水進來,不過當她看到鳳玲瓏和容楓緊抱在一起時,她手中的茶杯咣噹一聲摔了。
那廳堂上本來正抱住容楓哭的鳳玲瓏,聽到響聲,嚇了一跳,倒是醒過神來,不自在的擦了擦眼淚。
她都多大的人了,竟然還哭,可是看到容楓,真的只想哭,什麼話都不想說。
不過哭一場後,心裡倒好受一些了,而且看容楓活着,她就覺得整個人很開心。
鳳玲瓏放開了容楓,低低的說道:“容楓,對不起,我就是太激動了,所以纔會失態的。”
容楓搖頭,眸光溫柔的輕笑,摸了摸她的頭說道:“沒事。”
他的動作讓門前站着的女子,下意識的咬緊了下脣,顯得十分的難受。
別人沒在意這女人,蘇綰倒是看到了,不由得盯住這女子,暗想,這不會是爹爹娶的小老婆吧。
她正想着,容楓清潤的聲音響起來:“好了,都坐下來吧。”
他拉着鳳玲瓏自走到一邊的桌邊坐下來,然後擡頭望向門前的女子,笑着介紹:“這是小舞,小舞過來,這就是我畫像上畫過的女子。”
木夕舞看着鳳玲瓏,臉色有些白,不過強撐着走過來打招呼:“鳳姐姐好。”
鳳玲瓏點頭,她見到容楓太激動了,所以也沒有發現木夕舞的不正常。
而且她最高興的是容楓待她一如既往,這讓她很高興很開心。
蘇綰卻沒有忽視掉木夕舞的眼神,分明是極愛慕自個的爹爹的,所以她可不會坐視不管。
蘇綰想着,掉頭望向容楓,溫聲喚了一聲:“綰兒見過爹爹。”
蘇綰這一聲,把木夕舞嚇了一跳。也把容楓嚇了一跳。
他擡頭望向蘇綰,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鳳玲瓏不自在的垂頭說道:“容楓,這是你的女兒綰兒。”
容楓完全的呆愣住了,同時呆住的還有木夕舞,她沒想到容大哥不但有了一個女人,還有了一個女兒。
木夕舞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容楓倒是有些激動。他沒想到當年瓏兒竟然懷孕了,還替他生了這麼可愛的女兒。
容楓伸出手招呼蘇綰過去,伸手拉着她,輕聲的對蘇綰說了一聲:“綰兒,是爹爹對不起你。”
本來該是他金枝玉葉的公主,可是最後他卻什麼都沒有給她,而她竟然長這麼大了。
蘇綰搖頭,笑眯眯的說道:“爹爹綰兒什麼都不要,只要你和我娘好好的,綰兒就知足了。”
蘇綰說完,果見門前的那個女子,身子輕顫了一下。
看來她的猜測沒有錯啊。
不過容楓卻沒有注意門前的木夕舞,他現在整個身心都在一對妻女身上。
這麼些年,他能順利的挺過來,就是因爲他對鳳玲瓏的承諾,瓏兒,待到回到東海,本王定然十里紅妝,奔赴千里之地迎你入東海。
可是他的誓言都沒有兌現呢,他怎麼能死。
所以即便再苦再難,他也挺過來。
現在他沒想到瓏兒還替他生了一個可愛迷人的小公主。
容楓只覺得老天待自己還是厚愛的。
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溫馨畫面,倒底刺激了木夕舞,她扭頭便傷心的跑走了。
容大哥,她的容大哥再也不是她一個人的了,再也不是她一個人的了。
正堂裡,木夕舞跑走,容楓是看到的,不過他並沒有多說什麼,關於夕舞喜歡他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不過他心裡只有瓏兒一個人,是不打算再接納第二個女人的。
所以容楓並沒有說什麼,反倒是鳳離夜,緩緩的開了口。
“好了,現在還是談談正事吧,容楓你,本來該是東海的皇帝,爲什麼卻在這裡,那宮中頂着與你一模一樣臉的又是何人?”
鳳離夜一開口,鳳玲瓏和蘇綰全都安靜了下來,一起望着容楓。
提到宮中的東海皇,容楓的周身瞬間籠上了狂風暴雨,一掃之前面對鳳玲瓏的溫雅,他周身燃燒起來的熾熱殺氣,似乎能吞噬掉別人,讓人一眼便可看出,他和宮裡的那個皇帝有着血海深仇。
“這個渣人,我不會放過他的,絕不會放過他的。”
容楓擡手狠狠的一拳打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桌子應聲而碎。
鳳玲瓏立刻心疼的伸手拉過容楓的手,輕揉他的手,溫柔的說道:“容楓,慢慢說,不要着急。”
她溫柔的話,似乎能安撫人心似的,容楓果然安定了下來。
他極力的平復心境,待到自個安靜了下來後,才沉聲說道。
“那宮裡的人是安王,沒想到一向懦弱無能的人,竟然膽敢弒君殺弟奪皇位,呵呵,過去我還真是小看他了。”
若不是他大意,又如何會中了他的計呢,當他前往安王府去拜祭他的時候,竟然在靈堂上看到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而自已因爲驚訝,竟中了他們的毒,被他們抓住,歹毒的打死。
當時他們以爲他死了,卻不想他在最關鍵的時候服下了瓏兒曾經送給他的一枚護心丹,暫時的護住了他的心脈,所以在那些人以爲他死了的時候,他其實只是假死狀態。
那些人乘夜把他帶出京城,從山崖上扔下去,害得他周身骨折,臉也被毀了,除了有一口氣外,完全是一個廢人。
後來他被上山採花的木氏父女給救了,經過整整三年的調理,才把身上的傷調好。
調好身上的傷,他又去拼命的賺錢,請天下最負盛名的名醫給他修復自己被毀的面容,這一修復又是近一年的光陰,待到做完了這些後,他開始創建自己的勢力,下定決心進宮,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這一準備,十六年的時間地過去了,現在他總算有勢力了,便打算領着人進宮殺掉老皇帝,然後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雖然這其中種種說不出的艱苦,不過容楓並不打算把這些告訴鳳玲瓏。
但是他不說,鳳玲瓏卻不可能不知道,如若不是吃了很多的苦,他不會一直忍到今天才發難。
鳳玲瓏什麼都沒有問,而是望向了自個的弟弟,沉聲說道:“離兒,你助容楓一臂之力,定要助他奪回東海的皇位。”
鳳離夜神色立刻攏上幽寒,沉聲點頭:“阿姐,放心吧,我定會助他拿到東海的皇位的。”
他說完望向鳳離夜說道:“阿姐,綰兒,你們回去吧,不要讓驛宮那邊的人察覺,關於別的事情就交給我和容楓就好,我保證助容楓拿回東海的皇位。”
鳳玲瓏雖然不捨,不過眼下最重要的助容楓拿到皇位,這是大事。
鳳玲瓏望向容楓:“我先回去了,容楓你彆着急,你的皇位一定會拿回來的。”
容楓點頭,目送着鳳玲瓏和蘇綰往外走去,這一刻他冰冷的心充滿了暖意。
因爲他有心愛的女人,有自己的女兒,所以他定然拿到東海皇位,給予他們最高的尊榮。
鳳玲瓏和蘇綰二人出了正堂後,又吩咐那黑衣人,把她們依舊送回驛宮去。
馬車悄然的離開後,小村子的某個角落裡,慢慢的走出一個身材高挑,長相端正的女子,不過女子的眼裡卻滿是憂怨,氣恨恨的望着那離開的馬車。
鳳玲瓏和蘇綰知道容楓還活着,母女二人很開心,一路說着話,回驛宮去了。
待到進入了驛宮的範圍,蘇綰怕馬車被人發現,所以便讓駕車的黑衣人停下馬車,母女二人以及白沁下馬車步行,然後吩咐那黑衣人趕緊的走。
待到馬車駛遠了,一行三人一路說着話步行回驛宮。
等到三個人進了他們住的宮殿,正好看到宮殿大門內有幾個人走過來,爲首的正是寧王蕭燁。
蕭燁看到蘇綰和鳳玲瓏三人從外面走進來,詫異了一下,不過也沒有多問,迎面便上來了。
昨晚蘇綰給蕭燁的笑臉,使得蕭燁好像看到了希望一般,他覺得綰兒待他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所以他要再激再勵。
寧王一邊想一邊領着幾名手下走了過來。
“綰綰,你們什麼時候出去了,怎麼不多帶些人,這邊可是很危險的?”
蘇綰擡眉望了蕭燁一眼,臉上神色淡淡,因爲她沒忘了暗處的蕭煌正守着呢,如若看到她和蕭燁過多的接近,那傢伙恐怕又要吃醋了,所以她還是和蕭燁保持點距離爲好。
蘇綰想到這,便輕點了一下頭:“寧王殿下放心吧,我們沒有走遠,就是在驛宮各處走走,散散步而已。”
她說完和鳳玲瓏一起越了過去,把寧王蕭燁扔在了後面。
蕭燁望着前面走遠了的身影,一時間臉色幽暗莫名,明明昨天晚上綰兒待他的臉色還不錯呢,爲何一夜過來,這臉色立馬便變了,究竟怎麼了?
蕭燁周身攏着冷意,可是一時卻也想不出來哪裡出了問題。
身側的手下也不敢打擾他,蕭燁想了一會兒,轉身自回自己住的地方。
下午半天,鳳玲瓏和蘇綰等人並沒有出自己住的地方一步。
眼下東海國波光詭譎,她們這些明面上的人,還是安份待着好。
至於暗下里的動作,交給容楓和鳳離夜二人就好了。
相信他們二人聯手,定然可以順利的拿下東海的皇位。
是夜,蘇綰躺在牀上,想到自個孃親和容楓的事情,不由得輕聲的笑了出來,因爲她本來以爲容楓已經死了,沒想到他命大竟然沒有死。
所以這一點上她比芊芊要幸福得多,芊芊的父母全都死了,而她的父母卻全都僥倖不死。
待到爹爹順利登位後,她就可以安心的嫁給蕭煌了。
這真是太好了,蘇綰越想越興奮,最後竟然睡不着覺,可又不想驚動外面值夜的紫玉和藍玉,便悄悄的從窗戶躍了出去,在驛宮後花園輕輕的閒逛起來。
她知道雖然紫玉和藍玉等人不在,但暗處蕭煌在保護她呢。
所以她不擔心。
果然,蘇綰的念頭一落,身後飄然而來一道光影,徐徐的落在她的身邊。
“綰兒,你怎麼不睡。”
蘇綰望着飄然而來的黑衣人,正是蕭煌,可是看到他臉上戴着的面具,不由得不滿的嘟嚷。
“好醜啊。”
蕭煌輕笑一聲,擡手摘掉了臉上的面具露出華麗美如冠玉的神容,他眸光深邃瀲灩的望着她,挪諭的開口。
“娘子,爲夫這副容貌,你還滿意嗎?”
蘇綰臉紅了一下,瞪他一眼:“誰是你娘子啊?”
蕭煌立刻虎着臉嚴肅的說道:“璨璨小姑娘,你說誰是我娘子?”
他說着大手一伸便去撓蘇綰,蘇綰怕癢,忍不住笑着躲開:“你別撓了,人家怕癢。”
蕭煌哪裡放開她,早緊緊的抱着她不鬆手了,逗得蘇綰笑起來,不過生怕被人發現,又極力的忍住,然後輕拍蕭煌撓她的手,警告的瞪着他:“快放開我,被人發現就麻煩了。”
蕭煌依言放開了她,擡手溫柔的替她輕理了一下滑落的秀髮,神容說不出的溫柔,然後俯身親了蘇綰一口。
當然接下來並沒有別的動作,只是單純的牽着蘇綰的手在後園散步。
不過這裡的動作,卻被驛宮某處屋檐之下的人看到了,那人周身攏着嗜血的寒氣,手指緊緊的握起來,手上青筋暴突,一雙瞳眸赤紅一片,好像是要發狂的兇獸一般。
這頻臨瘋狂的人,竟是寧王蕭燁,白天的時候,他覺得蘇綰對他的神容,似乎一下子又冷淡了下來。
他總覺得不太正常,所以乘夜,悄悄的躲在驛宮的某處宮檐之下,因爲知道蘇綰身邊有不少厲害的人,所以他並沒有靠近。
只遠遠的看着,沒想到竟叫他看到這樣的一個畫面。
他做夢也沒想到蕭煌竟然暗中跟着他們一路進了青霄國,還來了東海國。
難怪蘇綰一直對他熱情不起來,原來是因爲這傢伙暗中跟着。
蕭燁看着不遠處親熱的兩個人,心刺痛得無以復加,忍不住閉上眼睛,他想到了前生,前生他和綰兒是那麼的好,爲什麼,爲什麼他最後要拋棄了她。
爲了這個,他寧願放棄了帝皇運和心頭血,來重換他們這一生,老天難道連這個機會也不給他們嗎。
不,他不甘心。
他犧牲了自己帝皇運和心頭血,爲什麼便宜了別的男人。
前世這個男人早就死了的,他該死。
今生他絕不會讓他搶了自己喜歡的女人的。
他的女人,他不會讓他娶到的。
蕭燁的眼神猙獰得可怕,脣角是燃燒如火焰一般的狂暴。
蕭煌,你個該死的混蛋,你竟然膽敢這樣做,這一次我定然要讓你後悔你做的。
他說着死死的盯着前方,不過爲怕蕭煌發現,很快他又微微的瞼上了眼目。
驛宮後面的蕭煌並不知道暗處有人盯着他,一來蕭燁離得遠,二來蕭燁並不敢長時間的盯着他,再加上他此刻陪着蘇綰十分的高興,無暇理會別的,所以並不知道暗處有人死死的盯着他。
蕭煌陪着蘇綰在後花園散了兩圈後,便送她回寢宮,叮囑她快點睡,夜深了,要不然明天精神會不好。
本來他還想陪睡呢,不過爲防失控,所以他沒有提出陪睡一事。
待到蘇綰進了寢宮,蕭煌慢慢的轉身,閃身往暗處縱去,同時他摸出一張面具,打算戴上臉,不過他還沒有戴好,便看到暗處幽靈似的閃出一人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蕭煌你竟然膽敢這樣做。”
蕭燁仿若地獄的修羅一般攏着鋪天蓋地的煞氣,瞳眸寒光霍霍的盯着蕭煌,那眼神恨不得吞食了蕭煌。
蕭煌怔了一下,放下了手裡的面具,既然叫這傢伙發現了這一切,他再戴也沒什麼意思了。
蕭煌眸色暗沉的盯着對面的蕭燁,身上同樣的攏着戾氣寒氣,陰森森的盯着對面的蕭燁。
如若可以,他真想打死這個該死的東西,如若不是他,璨璨現在就是他的妻子,現在他竟然還一副他很該死的樣子,究竟是誰該死。
蕭燁卻如虎獅一般憤怒的咆哮起來:“蕭煌,你個混蛋,你太該死了,若不是本王當日使用了九轉鳳鸞劫,你早就已經死了,現在你不但不知恩圖報,竟然還搶本王的女人,你該死,該下十八層地獄。”
蕭煌冷戾的回他:“如若璨璨真是你的女人,老天自會早早的安排她和你相遇,可是老天只安排了我們兩個人相遇,所以你纔是該滾開的一個。”
“還有你認爲你有臉娶她嗎。你配娶她嗎?當初是誰棄她於火海不顧的,是誰?”
蕭煌的怒吼聲,衝擊着蕭燁,提醒了他當年曾經做過的事情。
他憤怒的怒吼:“是,本王是做錯了,可是本王后悔了,後悔得願用多少年的帝皇運和心頭血來啓動鳳鸞劫,就是爲了和她有一個從新的開始,我會讓她成爲我的太子妃,我的皇后,可是你生生的破壞了我們。”
他說到眼神陰森得可怕。
蕭煌怒極反笑起來:“蕭燁,你還要不要臉,什麼叫我生生的破壞了你們,是你破壞了我們。”
蕭燁因着之前看到蕭煌和蘇綰在一起的畫面,給刺激了,再加上他這一陣子以來的努力,一點效果也沒有,這刺激得他抓狂不已。
所以此刻他整個人都很狂怒。
“蕭煌,她是我的女人,不是你的,她和我是一體的,誰也搶不走。”
蕭燁說到這個,蕭煌只覺得無比的痛心,一種無力的挫敗感漫延在他的周身。
對面的蕭燁卻陰森森的冷笑着盯着他。
“蕭煌,現在本王命令你放棄她,不但要放棄她,還要讓她死心,讓她對你徹底的死心。”
“休想。”
蕭煌冷沉的拒絕,哪怕他一輩子不娶璨璨,也不會傷害她的,她若是傷心了,他一定會比她更難過更痛心的。
可惜蕭燁卻陰森嗜血的笑了起來:“你會做的,你一定會做的。”
他說着手一伸從腰間取出一把匕首來,那銀亮的刀光映在他的臉上,冷若鬼魅。
“蕭煌,你不是說你愛她嗎,那麼就讓本王看看你能爲她做到什麼程度。”
他說完陡的把匕首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幽幽的輕笑着開口:“蕭煌,我啓動了九轉鳳鸞劫,是爲了我和綰兒有一個美好的開始,她是我的女人,我絕不會便宜了別的男人的,如若你不照我說的做,那麼我便自盡,你應該知道,我若死,她必死,你是否要試試?”
他說完哈哈的輕笑起來,夜色之中,仿若妖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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