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潛伏潛伏
猴子披星戴月,日夜兼程,花了十幾個小時的時間趕到了皇都市。
一路上,沒有可疑情況發生,順順利利,開車的時候,他還興致勃勃的領略着大好河山。
奔騰的大河,雄偉的高山,無垠的草原,白色的雪山,疾飛的鳥兒,跳躍的小鹿。都給他留下難忘的印象。
看着這些美麗的景色,他得意忘形,嘴裡吹着口哨排遣心中的苦悶。
他竟然想起了他的SS突擊隊。
想起了隊長,想起了其它的戰友。
要是他們還活着,該多好啊!就能跟他一起觀賞這壯麗的風景。
可惜,他們都死了.....
再也不能跟他們一起嬉鬧調侃......
猴子想着想着,淚水漣漣。心中的仇恨又如波濤一樣在全身盪漾。
進入皇都出了一點意外,前面有荷槍實彈的警察檢查車輛。車輛像蝸牛一樣進入檢查站,四個穿反光背心的警察拿着金屬探測器,在司機與汽車內不停的比劃。路兩邊還各停着一輛防爆突擊車,幾個手持95式突擊步槍的特警像木頭一樣杵在地上,透過墨鏡威嚴的觀察着前面的情況。
猴子暗叫一聲,不好!
看來想駕車進入城區是不可能了。因爲這輛車是狗娃的,如果警察盤問起來就麻煩了,並且自己也沒駕駛證,還攜帶着槍支彈藥。
猴子用雨衣把狙擊步槍包好,趁前面的車輛排隊檢查,自己停車,一溜煙鑽進路邊的樹林裡。
步行比駕車方便多了。沒人關注一個穿破舊軍裝的年輕男子。哪怕他手中拿着一件雨衣。猴子走了幾公里,進入城區,在小販手中買了一個編織袋,還買了一張城區地圖。有了這些,就省心多了。雨衣步槍裝進編織袋,背在肩上,像進城的農民一樣東張西望,還時不時的拿着地圖觀看,似乎是在尋找最終的落腳點。
猴子的確在找落腳點。他想找一家不起眼的旅館,最好身份證都不用看。把槍放進旅館,再出來尋找粱毅的住處。這槍太礙眼了,皇都不是縣城,街上的警察太多,假如被他們發現,就麻煩了。不僅報不了仇,反而自己也會身陷囹圄。
好算這座大城市包羅萬象,什麼樣的東西都有。猴子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一家落腳的旅館。這是傢俬人旅館,是夫妻店。猴子掏出200元錢後,胖乎乎的老闆娘便殷勤的帶他到一個10平方米的房間。還說,住這兒安靜,出門左拐就是公交站,想到哪裡都很方便,這裡經濟實惠,20元一晚,可以住10天,長期居住還打八折。
猴子送走老闆娘,將編織袋藏進牀底,拿出地圖查看。這偌大的城區宛如迷宮,到哪裡去找樑毅呢?人海茫茫,高樓大廈星羅密佈,大街小巷縱橫交錯,想找一個沒有地址和電話號碼的人,簡直如大海撈針一樣艱難。
猴子抓耳撓腮,想了半天,決定去警察總部試試。他想,總部機關那麼多人,什麼勤務兵,辦事員,等等。總會有人出入,只要逮住一個機會,就一定能找到樑毅的下落。當然,前提是安全,只有安全,保證人身自由,才能付諸行動。不然什麼都是白搭。
他從地圖上查找警察總部的位置,離旅館有十多公里,坐737公交可以直達。但是這條線路主要從繁華區經過,如有意外,必難逃脫。爲了保萬全之策,他選擇了另一條不起眼的路線。先坐車到寶麗廣場,再到百花購物中心,再乘坐2號電車返回,在警察總部隔壁的街道下車,步行5分鐘到對面,就是總部大門。
說實話,作爲一名特戰隊員,能進警察總部是榮幸。但現在只能偷偷摸摸去,實在太憋屈。猴子覺得這是一個莫大的諷刺。
猴子準備出門,把屋子裡的東西收拾了下。將狙擊步槍藏在衣櫃的背部,再把衣櫃靠好,左瞄瞄,又看看,發現不了痕跡,纔出門。一腳踩在樓梯上,外面突然響起了警笛聲,怪叫的嚇人。猴子收住腳步,開門,回到房間,打開窗戶,往下面看。他的房間在三樓,可以俯視周圍的環境。兩輛警車順着公路從北邊駛來,車開的非常急。
猴子有預感,警察一定是從檢查站那邊過來的,因爲他開的黑色轎車停在公路中間,沒有司機,肯定讓警察懷疑。
還有一種可能,嚴冬發現他還活着,正在布控,等着抓他。
猴子的預感沒錯。
狗娃被揍以後,車也被別人開走了,心裡十分鬱悶。一個人坐在房間生悶氣,從桌子上拿一份舊報紙隨意翻看。一張圖片引起了他的注意。是一個穿着警察制服的小夥子,瘦瘦高高的,眉毛細細的
,上面還寫着“警界叛徒勾結恐怖分子,特戰勇士將其擊斃”的字眼。狗娃橫看直看,感到在哪裡見過。細細思考,恍然大悟。這人不是昨天拿他車的人嗎?還把他揍的遍體鱗傷。
狗娃抓起報紙,立即到警署報警。
消息立即傳到胡比特哪裡,他打電話給嚴冬:“你幹什麼吃的?不是說牧無蹤死了嗎?他怎麼在北林市出現了?”
嚴冬傻了,不敢相信:“這怎麼可能?”
胡比特大怒:“有人報警,還拿着他的照片,說是他,你怎麼解釋?”
嚴冬急的滿頭大汗,趕緊認錯:“難道那小子金蟬脫殼?我被他矇騙了?有這種可能,首長,我錯了,我立馬派人去追!”
胡比特拒絕了,沉重的說:“算了,一切都成定局,如果我猜的沒錯,那小子已經來到皇都。皇都是啥地方?是國家心臟地帶,你就別來這裡添亂,我自然會派人處理!完了,什麼都完了!”
胡比特說完,咔嚓一聲掛斷電話。
猴子潛入皇都的意思很明顯,就是爲SS突擊隊的覆滅申訴。現在最關鍵的,是阻止他進入總部機關,隔斷他與上層之間的聯繫。
胡比特立刻給皇都市警察局打了個電話,請他們務必攔截一個在北林市劫車的罪犯嫌疑人,據可靠情報,該犯罪分子已經潛入本市。
十分鐘後,警察局長打來電話,稱已經找到那輛黑色轎車,正組織力量排查。
胡比特忙的昏頭轉向時,湯姆斯發來信息,請他協助查一個阿比蓋爾的M國人。湯姆斯很客氣,話說的很有禮貌。這可是原來所沒有的,原來叫他辦事,從來是一副居高臨下的腔調。
幾件事情夾雜在一起,胡比特愈發難以駕馭。
一個是肖一天的逃脫,一個是猴子還活着,再一個是湯姆斯的委託。像三塊石頭壓在他胸口,喘不過氣來。
不管怎麼危險,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女兒。這一點還是值得的。
胡比特收拾下緊張的心情,給女兒打了個越洋電話。這樣的機會隨着殘酷的現實將愈發稀少。說不定某一天,猴子肖一天跟總部某一個高官接上頭,那他就完了。
米琪兒接到父親的電話很意外,問:“爸爸,你好長時間沒給我打電話了,今天怎麼記起給我打電話?”
胡比特的嗓音充滿了蒼涼。“孩子,爸爸老了,說不定某一天就不在了,你就聽不到我的聲音。爸爸活着的時候,只希望你一切都好!”
米琪兒:“爸爸,我早就叫你別跟奧瑪的人在一起,別跟他們賣命,你偏不聽,你一生的榮譽就這麼毀了。”
胡比特苦笑道:“我就你這麼一個女兒,我何嘗不知道這麼做是叛國賣國?爲了你,我豁出去了!只要你安全,我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米琪兒在電話那頭啜泣。“爸爸,我知道你心裡苦,你如果壓力大,就去自首吧?”
胡比特立即變臉,嚷道:“不行,這不行,我這麼做,你會有危險。”
米琪兒在電話那頭慘笑:“爸,我已經掌握他們的弱點了,只等時機,我要他們全部下地獄!”
胡比特驚恐的喊:“女兒啊!你千萬別跟他們攪合在一起,爸爸毀了,就算了,你可不行!你是爸爸全部的希望,是爸爸的未來!”
米琪兒:“爸爸你放心,現在他們不敢脅迫我,他要我幫他們發明一個微核武器,我叫他們去找一個綠礦石,現在他們已經到S國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湯姆斯肯定會找你幫忙。爸爸,你就拖延,別怕他們,我現在很安全,請你放心.....”
事實已經很清楚,自己的女兒已經跟恐怖集團攪合在一起了,並且還在出謀劃策。胡比特一想起這十多年的心血功虧一簣,就發瘋似的揪着自己的頭髮,恨不得送自己上西天。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自己釀出的苦果自己受。
胡比特後悔已經晚了。
胡比特在惡夢中度過了一夜,在夢中,無數次夢到米琪兒渾身是血向他撲來.......
“爸爸,你不能一錯再錯!”
“爸爸,是你,是你把我推上了犯罪的道路!”
女兒聲聲泣血的呼喚,讓他心碎。
胡比特越來越後悔,當初錯了,不該爲虎作倀,幫助恐怖集團。其實他們給女兒注射毒劑,不就是爲了脅迫自己嗎?
自己一個堂堂的高級軍官,竟然沒識破敵人的陰謀,竟還安心鑽入他們設下的圈套。
可恥啊!
不僅僅害了自己,還害了女兒。
走進辦公室時,皇都市警察局送來一份報告,說沒發現劫車的嫌疑犯,正密切觀察,佈下兩道大網,只等魚兒上鉤。
機要處送來成志功司令的質詢,要求他解釋牧無蹤還活着的原因。
完了!這不利的消息還是被司令發現了。如果他們倆再碰上頭,自己將不再坐在這裡批閱文件,而是該蹲監獄等待審判。
胡比特迅速給嚴冬發一則消息,命令他立即趕來皇都,暗殺牧無蹤。
牧無蹤只有死了,形勢才基本安定下來。肖一天目前還在鬼人山,還可以放一段時間處理。
猴子在旅館呆了一天一夜,他像困獸一樣在房間裡亂轉,不知如何破局。外面的警察太多了。警車不時的呼嘯而過,街上,突然出現了持槍的巡警。如果貿然出頭,在外面有可能遇到檢查身份證的警察,那時候無證件提交,後果不堪設想。
猴子心生一計,可以找老闆娘幫忙,辦一張假身份證。給出行帶來方便。
老闆娘是個財迷,當猴子把幾張鈔票放在她眼前,立刻眉開眼笑。點頭說這事好辦。果然,不出兩個小時,假證件就拿到手。
老闆娘還神秘兮兮的提醒猴子,以後有什麼需求儘管吩咐。
猴子揣着身份證,離開了旅館,按照事先策劃的路線乘車到警察總部。先坐車到寶麗廣場,再到百花購物中心,再乘坐2號電車返回,順順利利的抵達警察總部對面的街道。
警察總部是座十九層的大樓,外表被藍色的玻璃遮住,門口有片小小的廣場,充當停車場。爲了安全,大樓四周用一排兩米多高的圍杆隔離,進口兩側有小小的警衛室,還豎着紅白相間的欄杆。
猴子在街上找了家小吃店,要一碗麪條,坐在臨街的位置觀察對面。總部大樓沒有想象中的守備森嚴,警衛室門口有個持槍的門衛,筆直的站着,大門外站着一個警察,沒攜帶任何武器,時不時的對進入的車輛進行檢查。圍欄裡面倒沒發現任何警力,只有兩個安保人員管理停車場。
這條街道極其繁華,去去來來的人流宛如江水一樣連綿不絕。小吃店的生意奇好,猴子吃完麪條,服務員不斷的提醒他還要什麼。猴子望着涌進來的食客明白了,小吃店這是攆他走,好爲其它的顧客騰位子。
猴子看看手錶,已經到下午五點,於是朝對面走去。他想靠近總部大樓,看有沒有機會混進去,或者神不知鬼不覺的摸進去。就算沒有機會,也可以接近進出的工作人員,或許有條件搭上腔,問問樑毅將軍到底在何方?
總部大樓看上去鬆懈,其實保衛十分嚴密。圍欄內到處都是攝像頭,無死角的監控裡外的一切。那兩個在停車場指揮車輛的安保人員,一看就是那種經過特殊訓練的特種兵。他們的眼角時不時朝附近瞟,警惕性之高,令人欽佩。
翻越圍欄是不可能了,只能往大門口靠。
猴子把頭髮扒亂,又把衣領立起,垂着頭,裝成流浪漢不經意的從大門口過。
持槍的警衛目不斜視,站的筆直。外面遊動的警察掃了他一眼,便把注意力放在進出的車輛上。招手,停車,檢查證件,敬禮,忙的不亦樂乎。
猴子晃悠悠走到大門,斜着眼睛朝裡面看了一眼。走到欄杆下面,警察還沒注意。他慢慢往裡靠,越過了大門的警戒線。那名警察注意到他,走過來。揮手叫他趕緊離開。
時機來了,可以闖進去。只要躲開警衛的糾纏,登上辦公大樓,把事情鬧大,什麼問題就迎刃而解。
猴子像狼一樣腰身弓起,準備衝刺。
突然,一個穿灰色衣服,頭髮斑白的老人衝了過來,將猴子的腰身抱住,像巨人一樣把猴子夾在腋下,走到警衛室內。
猴子畢竟是特戰隊員,經過嚴酷的訓練,想擺脫。但那人的手臂像鉗子一樣限制了他,動憚不得。
就這樣,一個老人出手,把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抓進室內。
撲通一聲,猴子被扔到牀上。這警衛室只有二十多平方米,但生活設施一應俱全。猴子爬起來,想逃。
老人低聲說:“傻小子,就在這裡,出去太危險!”
猴子像倉皇的獵物,呆呆的站在原地。
外面的警察進來了。問老人:“舒老,把他交給我吧?”
老人笑:“這是我親戚,驚擾你了,抱歉!”
“這樣啊!我誤會了!”警察轉身就走。
猴子跟在後面也想出門,老人閃電般出腳,將他踢倒。
老人的鞋子狠狠踩在猴子的胸口,讓他喘不過氣來。自然也無法叫喚,更不能反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