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巔峰對決
嚴冬根本沒想到,他下樓到警察局大院的這十幾分鍾,事態已發生變化。三個職業特種兵已在在他轉移視線的間隙進入了警察局。
嚴冬不慌不忙的下樓,走出小區,又拐到小區左側的小巷裡,往前步行500米,就是警察局大院的圍牆,翻過這兩米高的圍牆,就進入警察局大院。圍牆邊種着一排垂柳,枝繁葉茂,鬱鬱蔥蔥,警察局院內的燈光雖亮,怎麼也照不到圍牆偏僻的角落,況且有這麼茂密的柳樹遮着,是最好最佳的隱蔽地。
嚴冬從下樓,到跳進警察局院內,整整花了十五分鐘。這十五分鐘是關鍵,他已失去了對警察局的掌控。他還以爲,那邊仍然是那羣驚慌失措的人羣。
他失算了。
他順着圍牆往南行走。再往南,就是開闊地,是辦公大樓入口前的操場。說起來是操場,實際是一片廣場,佔地面積足有一千多平方米,有水泥地面的空地,有籃球場,有花壇,有草坪,有旗杆,還有一座小小的假山。這空地邊緣地帶就是圍牆邊,是茂密的柳樹,只要進入這個地帶,爬上樹幹,就能控制整個空地,包括大院入口,辦公樓入口,還有草坪花壇,,對任何目標都能精確射擊,沒有死角。
嚴冬根本沒想到,大院來了不速之客,來了一輛強悍的悍馬裝甲車,車上還裝有12.7毫米的重機槍。等他進入空地西側的柳樹林時,他已經晚了。他望着那輛印有陸軍軍徽的悍馬車發呆,腦袋裡頓時想起前一個月的那天晚上,就是這輛悍馬車衝進他的車隊中,將肖一天和那個少年輕鬆劫走.......
看來遇到了對手。
這對手是個極爲可怕的人!
他內心突然發涼,第一時間後悔了。這次又沒策劃好,自己太簡單,缺乏應對危險的意識。
他已經回不去了。再回去,第一,意味着失敗;第二,說不定會暴露。
他決定留下,伺機脫逃。
或者,繼續進行自己的計劃。開槍!
他咬咬牙,爬上樹幹,把狙擊步槍擱在樹杈上,輕輕的撥開柳枝,將槍口對準那片空地。全部是臥倒的人羣,有兩個人因爲趴長了,腿痠了,悄悄的抽搐。又有人在移動,想爬到更安全的位置。他透過瞄準鏡,梳理那幫人。沒看見陌生人,也沒看見持槍的警察。他又把瞄準鏡移到悍馬車的車輪下,藉助微弱的燈光,他看到一片草綠色的衣角。嚴冬心臟一顫,感覺事情不妙,陸軍都參與進來了。這不是好信號。那草綠色的衣服他很熟悉,爲陸軍作戰服。看來陸軍的人藏在悍馬車下,這是一個有經驗的老手。
嚴冬在不安之中又有些亢奮。畢竟,是他在壓制這烏壓壓的人羣,就算有陸軍的人,也被他震懾到惶恐不安的地步,不然,又怎麼小心翼翼,藏的無影無蹤?
他觀察那輛悍馬車的構造,是個笨重結實的大傢伙,想引爆它不可能,因爲有厚厚的裝甲。那怎麼射中那片草綠色軍裝的主人呢?他藏在車輪後面,如果向車輪射擊,不能保證子彈穿過去貫穿他,反而跟其它人帶來好機會,找到自己藏身之地。
對了,先得尋好脫身的計策。他看看身後,柳樹與圍牆有三米遠,從樹上跳過圍牆,顯然不可能,樹枝擋住了他,不能發力。他擡頭往上看,上面有根胳膊粗的樹枝,他大喜,有了,開槍之後,抓住這根樹枝,彈過去。這一點,他很有信心。想好退路,他決定開槍了,他把目標定位那個悍馬車後門的那人。
他選用一顆穿甲彈,至少這子彈可以給他帶來50%的希望。他沒接觸過這種型號的悍馬車,他只熟悉普通的悍馬車,這子彈足以穿過。只要成功殺死他,
院內肯定會更加驚恐。然後他翻越圍牆,往前跑兩百米,再進去。迂迴到辦公樓左側,或者乾脆攀上辦公樓,趴在樓頂,居高臨下,那時候勝利就屬於他嚴冬了。
他的算盤的確很精準,但是段劍寒肖一天沒給他這樣的機會。
院內一片寂靜,幾乎都能聽見所有人的心跳。這是恐懼的聲音,也是逃生的慾望,還是衝鋒的號角。
段劍寒握着自動步槍,閉上眼睛,腦子裡飛轉。這大院他很熟悉,一片空地,左側是圍牆,圍牆邊是一排垂柳,空地後面是辦公樓,辦公樓前面是假山。如果狙擊手在院內,該躲藏在哪裡呢?首選是辦公樓頂,第二是垂柳邊的圍牆地帶,第三是圍牆附近的民房樓羣。那麼狙擊手想幹什麼呢?第一想報仇,第二想製造混亂,第三是想救人。如果這三個理由合一,就促使罪犯鋌而走險,進入警察局內部,跟警察對峙。兩大推測可能得出狙擊手的位置,他應該在柳樹林下。因爲他不可能在辦公樓頂,那裡雖視野好,位置好,但容易被發現;第二,狙擊手如果單純想殺人,隱蔽在附近民房樓羣上面就可以了,根本不用下來,或者莫名其妙沉寂一段時間。
判斷出狙擊手的位置,段劍寒從身上拿出戰術手電,站起身,對準西側的柳樹一晃。
這時候槍響了,子彈飛馳而來,射到悍馬車的頭部,發出哐當的響聲。
嚴冬射偏了,根本沒想到對方會用手電照他。突然而來的刺眼光線干擾了他,他的子彈飛離了目標,打到悍馬車頭的防護板上,濺起耀眼的火光。
如此同時,肖一天已經發現了嚴冬。
肖一天看見柳樹上光線一閃,子彈射過來了,打在段劍寒的附近。
肖一天想都沒想,SVD狙擊步槍開火了。
子彈穿過嚴冬的左肩,打在密集的柳枝上,發出嗖嗖的響聲。柳葉像雪花一樣紛紛揚揚,飄飄忽忽。
嚴冬只感到一陣劇痛,胸前發麻。
“不好!”他丟掉狙擊步槍,縱身高躍,抓去頭頂那根胳膊粗樹枝,彈了過去,跳到圍牆外,落荒而逃。
肖一天爬起來,衝到圍牆下面,準備翻越過去,被段劍寒制止:“別追了,沒用的!”
“爺爺,我已經打傷他了!”肖一天朝他喊。
段劍寒站在空地中間,指揮人羣疏散。朝他答道:“如果是你,你能讓我們追上你嗎?”
肖一天想想也是,嚴冬畢竟是個狡猾的狐狸,也曾經是他的大隊長,豈能這點本領都沒有?
幾個警察跑過來,向段劍寒敬禮。
一羣人圍在汪壯與蓋力的遺體周圍,嚎啕大哭。
大院籠罩在一片悲傷之中。
也有警察走到肖一天面前,表達謝意。“謝謝你,謝謝你們救了蒙山!”
肖一天笑着說:“不用謝我,這是我們的任務!”
警察說:“沒有你們,我們今晚真不知道怎麼度過。”
“現在好了,一切都好了!警察總部已經得知你們的困難了,派我們過來支援!”
“你們從哪來的?”
“鬼人山。”
“什麼?鬼人山?”
“這是我們的基地!”
“真的很抱歉,原來,我們在錯誤的指揮下,對鬼人山多有冒犯,請多多原諒!”
“別說了,你們都理解的,這很複雜,不怪你們。”
“你們屬於什麼部隊?”
肖一天指指臂章:“陸軍!”
警察好奇不減:“陸軍什麼部隊?”
“這是最高機密!”肖一天朝他笑嘻嘻的答道。
“哦,抱
歉!恕我多嘴!”圍住的警察連忙散去。
這時候一個胖乎乎的六十歲多歲的男人跑過來,他戴着二級警督的警銜,朝段劍寒敬禮。
“首長,我們警察局骨幹力量在這些年基本損失殆盡,桑巴局長,特警隊長汪壯,副隊長蓋力在與犯罪分子的較量中,全部犧牲。我作爲快退休的副局長,主動請纓,請求協助首長工作!”
段劍寒笑:“您的年齡比我大,就不用這麼客氣了!”
那人很固執:“我這把老骨頭,還有用處,我是不忍心看着警察局就這麼散了,蒙山需要他們啊!我叫付志強,長官,我現在可以工作嗎?”
段劍寒望着他滿頭的白髮,滿臉的皺紋,心裡涌起一股熱流。多好的警察啊!是上級沒有用好他們,才讓蒙山經受此劫。
段劍寒感動的說:“付局長,我想請你召集大家,我有話要講!”
付志強跑到旗杆下面,朝大家喊:“安靜,全部都安靜,首長有話說,大家自覺列好隊,請首長訓話!”
大院內驟然安靜,亂糟糟的人羣開始聚攏,自覺列成一個黑色的方陣。
有內勤警員弄來射燈,將大院照的一片雪亮,還有人弄來音響話筒,等段劍寒站在隊列前面訓話。
這個場面極爲感人。
三個陸軍特種兵站在上百名警察面前,對着夜空飄蕩的國旗,敬禮。
段劍寒用充滿感情的語調朝大家說道:“蒙山警察局的兄弟們!你們受苦了!我代表警察總部,S國元首,對你們表示崇高的敬意!”
段劍寒朝大家敬了一個莊嚴的軍禮,說:“你們不愧爲警察,在與上級失去聯繫的情況下,仍然保持警察高度的責任感,依然恪盡職守,不畏犧牲,頑強與犯罪分子作鬥爭!你們犧牲慘重,用鮮血捍衛了警察的尊嚴,法律的尊嚴!讓我們爲犧牲的烈士默哀三分鐘!”
全體轉向,對着國旗下面的兩具遺體垂首默哀。
這兩具遺體被白布蒙着,是汪壯與蓋力的遺骸。
默哀完畢後,段劍寒繼續訓話:“蒙山警察局這段時間,經歷有史以來最險惡最困難的局面,指揮權一度被隊伍中的敗類所控制,現在我宣佈,免去嚴冬警察局代理局長之職,免去嚴冬直屬閃電大隊大隊長的職位,嚴冬被列爲警方一號通緝犯,任何人只要發現,都可以擊斃他,無需彙報!”
段劍寒:“蒙山警察局的複雜局面決不是偶然的,也不是單方面的,是警察總部有人喪失良心,甘心爲國外犯罪集團賣命,才造成這樣複雜的局面。”
此言一出,警察們立即議論紛紛。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亂成這個樣子!”
“這人肯定是個高官。”
“他是誰呢?”
看大家交頭接耳,段劍寒不賣關子:“這人如同大家所說,是個高官,職務也不低,是名少將,叫胡比特,相信大家有所耳聞,不過他現在已被警方所批捕,正接受審判!所以我請求大家,一定要有信心,對自己不僅要有信心,對法律也要有信心,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邪惡最終會被正義擊敗!接下來幾天,警察總部會派人過來,協助大家處理問題。大夥有什麼問題,可以向上反映,犯了錯誤不要緊,能改正就好!事實已經證明,你們是合格的警察,以前的問題事出有因,相信上級也不會追究。這點請大家放心!在這段時間裡,蒙山警察局局長由付志強代理!希望大家一起努力,爲蒙山警察局貢獻自己的力量,共度當前的難關!蒙山需要你們!國家需要你們!”
譁-------
段劍寒的話講完後,現場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掌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