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爸回來了

“江宏,你不先去看看你姐嗎?”賴雯擔憂地問。

“我姐那邊有薇薇姐照顧,我現在應該留在隊裡找出那個帶走我姐的人。我要親手抓住他。”江宏不錯眼珠地盯着電腦屏幕上的監控錄像,回答道。

“可這段錄像你已經看了兩個小時了。”

“等等。”江宏按動一下鼠標,監控錄像的畫面定格在一個模糊的黑色轎車上。“賴雯,你看看這個。這個車的行動軌跡和帶走我姐車的行動軌跡一樣。”

“是一樣的啊。你等一下。”賴雯坐在另一臺電腦前,手機飛快的在鍵盤上敲動着。“找到了。這輛車的車主是記在肖峰妻子徐鳳名下。這次我還查到了他現在的住址,市中心的凌峰小區2單元4樓。”

“市中心?那他爲什麼會帶我姐去郊區呢。”江宏摸着眉毛自語道。

“咚、咚、咚”

詹傑用文件夾敲擊着辦公桌。“大家過來開一下會。”

“倆名死者分別是疆銘大學的學生肖清和酒吧服務生朱華。她們的社會關係我都排查過了,倆個人沒什麼交集。”江宏說。

“兩名死者都是死於一氧化碳中毒,嘴角都被人用利器割成微笑形。”魏旭接着說道。

“監控錄像這邊,兩名死者都是上車後失蹤的,然後在公園內被發現。我查到,那輛黑色車和銀白色的車都在同一個人名下。”說着,賴雯手指在鍵盤上敲動幾下,投影幕上出現了一箇中年男子的照片。“肖鋒,男,45歲。之前爲出租車司機,現在爲無業。一年前,他有一個女兒死在了滿天星酒吧。我調取了當時的案卷,你們看。”

“死於一氧化碳中毒。不是爆炸案嗎?”詹傑說。

“的確是爆炸案,但是是煤氣泄露引起的爆炸案。肖鋒的女兒肖晴在酒吧裡做服務員,當時這個酒吧出了一場事故,煤氣泄露。而肖晴被人鎖在了一個包間裡,沒能及時逃離。據當時的傳言說,是酒吧裡另一個女服務生故意把肖晴鎖在裡面的。不過,沒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這一點兒。”

“肖鋒在女兒死後,得知了是女服務生將女兒反鎖在包間裡,所以他要找那個女服員復仇。賴雯,能查到那個女服員是誰嗎?”魏旭靠在椅背上,大拇指和食指不斷摩挲着,說。

“我查過了,就是朱華。當時朱華是酒吧的領班,肖晴是新去的服務生。所以朱華老是指示肖晴做不屬於她的事情,肖晴就頂撞了她幾次,兩個人就結下了樑子。”賴雯補充道。

“那和肖清有什麼關係?如果兇手真的是肖峰,他作案的目的就是爲女兒報仇,但這又和江卿有什麼關係?僅僅因爲江卿去調查他了,可他又是怎麼知道江卿要調查他的?”詹傑接連拋出三個疑問。

“第一個問題我們暫時不清楚,但是後兩個,有人能替我們解開。”魏旭突然說道。

江卿倚坐在病牀上,看着掛在牆上電視裡的綜藝節目,吃着沈薇切好的蘋果。時不時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

沈薇捂着耳朵,盯着面前的電腦。兩個小時,電腦上的WPS已經打開兩個小時,她僅僅寫了兩行字。都是,都是這該死的笑聲。她凌厲的目光撇了一眼江卿,見對方還沒心沒肺的哈哈大笑。實在是忍無可忍,起身,關電視,坐回沙發,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沈薇,我是病人啊。醫生說,我受到驚嚇需要做一些令心情愉悅的事情。”

“江卿,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爸開會回來了。”

“什...麼?”江卿歡聲笑臉變成了愁眉苦臉。眼睛一閉,認命似的往後一仰。“他...”

“他已經回到Ⅹ市,現在應該在趕過來的路上。看時間,應該快到了。”

這時外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江總,小姐的病房就在這兒。”

“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順便告訴其他董事會議往後推移一個小時。”

“好的,江總。”

門把手下壓的聲音,門被打開的聲音,穩健的腳步聲,還有一箇中年男人渾厚的嗓音。“薇薇也在啊。”

“江叔叔,您來了。”沈薇起身,和中年男人擁抱了一下。“有一段時間沒見到您了。您身體可還好?”

“好的很。聽說你最近辦了籤售會,還沒好好恭喜你呢。等過段日子,跟卿卿回家來吃飯。”

江卿平躺在牀上,整個人被被子覆蓋住,緊閉着雙眼。邊聽着兩個人的對話,邊放平自己呼吸的節奏,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行了,別裝了。”江卿的父親江陽坐在其病牀旁的椅子上,翹起二郎腿,雙手環於胸前。神情嚴肅地盯着病牀上的江卿。

江卿無奈地睜開眼睛,掀開被子,麻利地坐起來,滿臉笑容地說“爸爸,您回來了。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我和薇薇好去接你。”

“江叔叔,那你們聊,我先去給江卿買些吃的去。”沈薇回身拿起沙發上的揹包,衝江卿遞一個同情的眼神。

“你...”江卿用手指着沈薇,正想說些什麼,卻直接被她父親打斷。

“你什麼你。就仗着薇薇寵着你,讓人家陪你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當初讓你學經濟,你不學,偏偏學新聞。現在學得直接進醫院了,好了。聽爸爸的話,你通快地把工作辭了。”

“爸爸,我工作辭了,誰養我啊。”

“我養。你爸爸我什麼都沒有,就錢多。”江陽說。

“不是爸爸,我這件事情就是一個意外。我平時的工作很安全,就坐坐辦公室、寫寫稿子。我這工作比江宏的工作不安全多了。他要和犯罪的人打交道,要碰槍的。”

“江宏是男孩子。男孩子就應該報效祖國,保衛人民。而且江宏從小做事情就比你穩重,在保護好自己和他人這件事上我非常放心。”

“爸,你這話裡話外搞性別歧視啊。女孩子,女孩子怎麼了?”

“哎,打住。別曲解我的話。”江陽擡手製止住江卿的話,語氣柔和了下來。“爸爸沒別的意思。爸爸就是希望你能好好保護自己。你說說你,這次是第幾次了?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考慮,直接魯莽地尋找你所謂的真相。你要是不改變的話,我明天就親自替你去辭職。”

病房外,沈薇剛把房門關好,一回頭就看到了詹傑和魏旭。“詹警官、魏法醫,你們怎麼來了?”

“哦,我們來了解些情況。那個江卿現在怎麼樣了,方便進去問她一些問題嗎?”詹傑問道。

“她沒事了。就是她爸爸現在在這兒。不過沒事,你們進去吧。”沈薇打開病房門,帶着詹傑和魏旭走了進去。“江叔叔,警察來了,要問江卿幾個問題。”

“爸爸,你看警察要詢問我問題。咱先別討論那個問題了唄。你不是要開會嘛,你先走吧。薇薇,幫我送一下我爸。”江卿見詹傑和魏旭來了,心裡驟然輕鬆許多,終於可以讓自家父親先離開了。想應對他這一套軟硬交雜的說辭,真的很費心血啊。

“我說的話,你仔細想一下。我晚一點兒再來看你。”說完,江陽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西裝外套,跟着沈薇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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