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搭便車不?”沈薇朝從大樓裡走出來的江卿招招手,大聲喊道。
“你買新車了?不錯哎。”
“你在小區不是有兩個車位嘛。一直空着,不好。所以我就買了一輛車,幫你佔着車位。”
“那就多謝沈大美女了。”江卿做了一個飛吻的動作。然後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上。“我們去吃什麼啊?西餐、日料還是泰國菜。”
“都不是,但包你滿意。繫好安全帶,咱們出發了。”
半小時後,車在X大的停車場熄了火。
“薇薇,你帶我來這兒幹嗎?難不成...”江卿雙手捂住自己的嘴,故作驚訝地說“你要帶我吃食堂。”
“答對了。真聰明。”沈薇聳了聳肩,笑着說。
“哎,你敢不敢上點檔次。你堂堂一個大作家,從國外留學回來,你怎麼能這麼摳呢。哎、哎,你..你別拽我帽子,我還沒說完呢。”
“別廢話,快點走。我們去三食堂吃麻辣燙。”
“那我要加三份紫薯丸子。”
“哎呀,還是回到大學的生活最好。什麼都不用幹,坐在這兒都變年輕了。”江卿摸摸自己有些圓滾的肚子,瞧着四周還在排着隊買飯的學生,感嘆道。
“阿姨,你已經老了,放棄吧。”沈薇手指划着手機屏幕,頭都沒擡地說。
江卿剛想反駁沈薇的話,與她來一場‘食堂口水戰’。卻聽見身側隔着一桌的兩個女同學正在談論徐靜和呂橋的事情。
“吃飽沒?吃飽了,咱們走吧。我還要回去寫稿呢。”沈薇微皺着眉,將手機隨意丟在包裡。就在剛纔編輯給她發消息讓她儘快交一份新書的大綱。
“等等”江卿按下沈薇端盤的手。“那兩個小姑娘似乎知道點兒什麼,我過去問問。”說着,起身走向那兩個女同學。
沈薇看到兩眼放光的江卿,有點兒後悔帶她來學校了。她這一去,自己又不知道要在這裡多待上多長時間。早知如此,拿着電腦好了。
“同學,你們好。我聽你們在談論徐靜的事情,你們是她的同學嗎?”
“你是?”那兩個同學警惕地看着江卿。
“啊,你們不用害怕,我不是老師,我是你們的學姐,我也是這所學校畢業的。”江卿說着,在兩人旁側的那張桌子坐下了。“我現在在做新聞。我聽你們的語氣好像挺關心徐靜的,你們是她的室友?”
兩個女同學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那你們能不能和我說一說徐靜在學校的情況。還有我聽你們提到呂橋,你們知道呂橋和徐靜的事情?”
一個小時以後,江卿拿着小本本回到沈薇旁邊。
“祖宗,弄完了?”
江卿點點頭,但是從表情上來看興致不高,沒有之前弄到小道消息那樣的興奮。
“你怎麼了?什麼都沒挖掘到?”
江卿搖搖頭,然後嘆了口氣。“我剛纔瞭解地很全面,寫出的報道也應該會很精彩。可是你說我把這些蒐集來的資料寫到新聞上,會不會對徐靜造成什麼傷害啊。你知道的,就算這種事情全是男孩子錯,女孩子還是會被人詬病。說實話,我工作兩年了,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一點兒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作爲一名新聞工作者,將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講述給大衆,這是你應盡地責任。這不用我教你吧。”
江卿點點頭。
“我知道你的顧慮,可這件事不應該成爲你的顧慮。如果每個人都對這件事避而不談,那麼只會使它不斷滋生,滋生越來越多子虛烏有的事情。所有人都告訴女孩子應該好好保護自己,可是從沒有人告訴男孩子好好保護身邊的女孩子。所以纔會不斷髮生像徐靜一樣的事情。現在,你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講述出來,是在打破逃避,是在保護其他沒有受到傷害的女孩子。”
夜空靜謐,月色朦朧,皆因城市喧囂。
日升而起,日落而息,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現在,夜晚纔是生活的新篇章。
詹傑拉着魏旭,帶着江宏和賴雯來到小吃街的燒烤攤。找到一個人少的地方,幾人落座。
“頭兒,今天是你請客嗎?”江宏用菜單擋着自己的嘴,問道。
“我請客。”詹傑邊說,“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大家一起吃個飯,就當給魏法醫接風洗塵了。”邊拍了拍魏旭的肩膀。
魏旭沒說話,只是嫌棄地看了一眼詹傑放在他肩膀的手。然後,微微動了一下肩膀,與那隻手移開了一段距離。
“頭兒請客,我就不客氣了。”說着,江宏放下菜單,大喊道:“老闆,30串羊肉串、10串羊腰子、20串魷魚、一盤蒜蓉小龍蝦。再來一大瓶可樂。”
“賴雯,你不點點嗎?”詹傑問道。
“不用,頭兒。”賴雯笑着擺擺手。“江宏點的,我都喜歡吃。你讓魏法醫點吧。魏法醫,你吃點什麼嗎?”
“不用了。這些夠了。”魏旭也擺擺手,說。
大約20分鐘後,江宏所點的吃的陸陸續續地都被送到桌上。
詹傑端起杯子,提議道:“來。咱們以可樂代酒,歡迎魏法醫加入我們小組。”
“好”“好”
江宏和賴雯也舉起了杯子。這時候,就差魏旭了。
魏旭請咳了一聲,也端起了杯子,說:“很高興與大家並肩作戰。”
幾人相視一笑,手中的杯子碰在了一起。
徐強坐在沙發上,雙手搭在腿上,眼睛盯着茶几上還飄着熱氣的水杯。那張信封就放在水杯旁。見詹傑幾人進來,連忙起身。“警察同志。”
“沒事,您坐。聽我同事說,您有線索給我們。”詹傑示意徐強坐下,自己也跟着坐在他旁邊。
賴雯和江宏也坐在另一側的沙發上。只有魏旭一個人站着。
“是這樣的。昨天我從警察局回到病房,護士跟我說有人給我送來一個信封。我打開看了看,就有這幾張照片。我一看這照片上的內容,可把我嚇壞了。但是,當時太晚了,我還得照顧我女兒。所以,今天上午我女兒睡着後,我就趕緊給你們送過來了。”
詹傑掏出白手套拿起那個信封,仔細看了看,又將它放下。“除了這封信,還有什麼其他的東西嗎?”
“沒有。”徐強搖了搖頭。可是說完,他的頭卻低下了。
“那好”詹傑起身。“那就多謝您的配合了。如果再有其他的情況,我們會通知您。”
“等等,徐先生。”一直沒說話的魏旭突然開口了。“最近有沒有人找過你?”
“這位是?”
“魏旭,我們組的法醫。”詹傑介紹道。
徐強點點頭後,又搖搖頭,說:“沒有。”
“好。多謝配合。江宏、賴雯,送徐先生出去。”詹傑說。
等到徐強離開接待室,詹傑才同魏旭說:“徐強沒完全說實話,他隱瞞了一些東西。”
“他隱瞞了什麼。去趟醫院不就知道了。”
“你們覺不覺得這個徐強有點怪怪的嗎?”賴雯窩在椅子裡,說。
“他在撒謊。”魏旭回答道。“信封裡除了照片應該還有其他什麼東西。而且,送照片給我們的行爲大概率是兇手讓他做的。賴雯,你查查呂橋的銀行賬戶、他家人的,還有徐強和徐靜的賬戶有沒有什麼變化。”
“收到。”賴雯快速坐直身子,緊盯着屏幕,手指在鍵盤上敲擊着。
“賴雯,呂橋的父母爲什麼一直不來警察局?”詹傑問道。
“他父母在他被開除後就和他只有金錢來往,對他個人生活不管不顧。我們聯繫他父母了,他父母說他們現在在國外打工,一時回不來。一切事情都聽咱們的。”賴雯頭也不擡地回答道。
“他們這是完全不管了啊。不過也是,我要是他父母,我也不要這樣的兒子。”江宏從辦公室外走進來,說。
“怎麼樣?”詹傑問。
江宏搖搖頭,將信封扔在會議桌上。“除了徐強的指紋外,什麼都沒有。兇手很謹慎。”
“看來真讓魏旭說着了,這信啊,是兇手讓徐強送來的。”
魏旭左手的五根手指依次敲擊着桌面,說:“你說,除了徐強,還會有誰會爲徐靜的事情做出殺人這種行爲。”
“你們說,會不會是徐靜家其他什麼親友。或者巧合,呂橋是因爲其他事情被殺的?”江宏猜測說。
“不會的。徐強父女不是本地人,他們的親友都不在本市,其他親友作案的可能性很小。至於因爲其他事情,應該也不可能。呂橋的那些照片是兇手交給徐強,讓徐強交給我們的,這明擺着讓徐強洗刷掉嫌疑。如果真的是因爲其他原因殺掉呂橋,那麼徐靜這件事是最好的幌子。”詹傑分析說。
“頭兒,我查到了。你們看。”賴雯指了指投影幕。“這是呂橋父母的賬戶,除了給呂橋的打款和一些正常支出外,沒什麼可疑的。至於徐靜和徐強的賬戶最近都沒什麼交易記錄。只有呂橋的賬戶在一夜之間所有錢全都不見了,全部被轉到一張新開的賬戶內。這個賬戶的開戶人是呂橋的父親。”
“呂橋的父親?這怎麼可能?如果銀行卡是兇手給徐強的,那麼兇手就是呂橋的父親。”
“當然不是。”賴雯白了一眼江宏。“我查了最近呂橋父母的出入境記錄,可以確定他們沒有回國。”
“不過就是兇手的一個障眼法。看來,這個兇手不好對付啊。”詹傑說道。
“你們看這些照片”魏旭晃動一下手中的照片。“這背景好像一個廢棄的工廠。”
“從這個窗戶往外看,還能看到X市的標誌性建築物-X市廣播大樓。”詹傑指了指照片的右上角。
“X市沒有多少工廠,廢棄的更少了。再加上能看到X市廣播大樓這一條件,就只有這裡了。”賴雯打了個響指。“這裡是3年前廢棄的鍊鋼廠。本來被劃爲市政建設的用地,但是一直沒有動工。”
“好,終於是有些線索了,雖然是兇手給我們的。這樣,賴雯,你帶着幾個人去趟醫院和網吧,瞭解一些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