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五點半,太陽剛剛從遠處的高山露出一個頭。橙紅色的光芒與灰白色的天空相遇在一起,它們之間是一道鮮明的分界線。
青江公園內唯一一條貫穿的小路,只有幾名晨跑的年輕人。他們戴着藍牙耳機,步伐跟隨着耳機內的音樂節奏變化着。
一名穿着制服的清潔工,拿着垃圾夾和垃圾袋。沿着小路的邊緣清理着散落在地面的菸頭、紙團什麼的。因爲Ⅹ市的城市美化工作做得很好,基本上每隔幾米就有一個垃圾箱,所以他的工作輕鬆了許多。有時候從頭走到尾,也只撿到幾個菸頭什麼的。但是今天有些不同,他竟然撿到了一隻鞋。用夾子夾起來仔細看了看,還是隻看起來很新的鞋。“現在的小年輕的真是浪費,這鞋看樣子都沒穿過幾次。”他搖搖頭。“如果能再找到一隻,還能拿回去刷刷穿。”又沿着小路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前邊就是青江廣場了。“那是什麼?”他疾步走近,彎腰撿起來,是個帶鑽的戒指。左右看看,沒人,快速撿起來,揣進衣兜。‘看來每天出門拜財神爺還是有用的。這不,財神爺顯靈了。’想着,更加仔細尋摸路邊、草坪上有可能發現好東西的地方。又往前走了十幾米,餘光突然瞥見路邊的灌木叢伸出一隻手。“手?誰會躺在這兒啊?喂、喂、你怎麼....啊...來人啊,來人啊,死人了。”
半個小時後,警察封鎖了這片區域。
“頭兒、魏大神,你們來了。”江宏從警戒線內走出來。
“你怎麼來得這麼早?”詹傑一邊戴手套,一邊問道。但是沒等江宏回答,就自己回了一句。“哦,我忘了,你家就住着附近是吧。”
“詹傑,我先進去了。”魏旭從車上拿下自己的工具箱,同詹傑打了聲招呼,進了現場。
“誰報得警?”詹傑插着腰,朝四周看了看,問道。
“是個清潔工。他每天都會在這兒打掃,今早看到灌木叢中伸出一隻手,他以爲是個喝醉酒的醉漢。走近了,發現是具屍體,就立馬報警了。”江宏回答道。
“行,讓人帶他回去再詳細做個筆錄。還有,讓他們加快速度收集現場的物證。趁着現在人不多,沒什麼人圍觀。”
“好的,頭兒。”
魏旭拿着工具箱走到死者身邊蹲下,仔細檢查起來。
“怎麼樣?”詹傑走到魏旭旁邊,同樣蹲下,問道。
“初步推斷,死者應該是死於一氧化碳中毒。你看她身體上的屍斑呈櫻紅色,這是一氧化碳中毒一個明顯特徵。”魏旭指了指死者脖子處。
“一氧化碳?自殺?”
“現在能確定是一氧化碳中毒,還能確定這個地方不是第一現場。如果要是自殺,那誰搬運屍體呢?”魏旭站直身子,摘下手套。“讓人把屍體給我送回去吧。”
“那好,我們局裡見。”
“薇薇,你的粉絲可都期待着你的新書呢,準備的怎麼樣了?”江卿對着手中的小鏡子,整理整理自己的頭髮。又從隨身的小包內拿出一支口紅,塗了塗,然後抿了一下。“完美。”
“已經把大綱給編輯發過去了。這次是寫懸疑題材的,關於一個女人的復仇故事。”沈薇一邊回答着,一邊看後視鏡,準備拐彎。
“懸疑啊。薇薇,這個可是我的最愛啊。你寫完,能不能讓我先拜讀一下。”
“當然可以了。只要你願意,你永遠都是我第一個讀者。到了,下車吧。”
江卿解開安全帶,拿起手包,打開車門,下了車。沒走幾步,又折返回來,敲了敲玻璃。
“怎麼了?”
“薇薇,我今天下午要跟主編去開外地一個會,大概明天下午回來。你有空能不能幫我去看看徐靜。上次我去,她情況並沒有好轉。”
“今天上午我要出席江氏一個活動,下午我要跟編輯開一個會。這樣,我明天上午去,你放心出差吧。”沈薇擡腕看了一眼手錶。“時間要來不及了,我先走了。”
“頭兒,這是我從清潔工的垃圾袋找到,是死者的鞋。小張還在清潔工衣兜內找到了一枚戒指,水鑽。清潔工說是在死者附近撿到的。”江宏將兩個證物袋遞到詹傑面前。
“有能直接證明死者身份的物件嗎?”
“暫時沒找到。我們發現了死者的揹包,但是裡面除了幾本大學的教材,就是一張‘金銘酒吧’的卡片。身份證、學生證、手機都沒有找到。”
“再找找。”詹傑低頭看了一眼手錶。“若是什麼也找不到,就收隊。你給賴雯打個電話,讓她看看本市最近有沒有失蹤的人口符合死者的。”
魏旭換好防護服,戴上手套。對着屍體默默站了幾分鐘,纔開始做屍表檢查。
“死者的手腕、腳腕上有約束性傷痕,但無抵抗性傷痕。說明死者生前並沒有與兇手發生過搏鬥,很有可能兇手是趁死者不備或者以某種特殊方式使死者失去反抗能力。嘴角被利器割開,初步檢查,無生活反應,爲死後所致。處女膜完整,沒有遭受過性侵。死者身上無外力導致的傷口,根據屍斑的顏色推斷死者死於一氧化碳中毒。死者的死亡時間?”
“根據屍溫和屍斑以及X市目前的溫度,可以確定死者死於昨晚11點。”站在一旁記錄的助手回答道。
魏旭點點頭,說:“準備解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