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去找我的父親林語堂,不想讓他捲進這個所謂的謎團之中,可是我現在卻不得不去找他,因爲胖子和林二蛋,這個水晶球裡面似乎被封印的靈魂,現在我要做的其實不是關心這個所謂的謎團本身,復活我這兩個朋友,纔算是我當下工作的重中之重,說其他的,都是扯淡。我就在當天中午大家都休息的時候,敲開了父親的門。
他坐在桌子邊兒,抽着旱菸袋,看着一張,很早很早之前,我們一家人去照的全家福,似乎就在等着我來一樣,真正的看到父親的時候,我發現有很多話,我真的說不出口。
他站了起來,關上了門兒。指了指牀邊兒,道:“坐。”
我安靜的坐了下來,他臉上的表情很平淡,沒有詢問我爲啥來的意思,更沒有看透我要來目的的那種一切都在我心中的感覺,只是淡淡的抽着煙,最後,他對我點了點頭,道:“你說說看。”
“胖子跟二蛋,現在生死未卜。我想請您幫幫忙。”我對老爹說道。
他看了我一眼,道:“你把東西給我。”
我心裡嘎登了一下,看來他真的是知道我在想什麼,甚至都知道我經歷了什麼,我掏出了那兩個水晶球,遞給了他,他拿在手裡,慢慢的把玩着,之前我的父親是一個異常樸實的一個人,可是現在,我忽然有種錯覺,或許對比與二叔來說,他纔算是一個有智慧的人?二叔的聰明和掌控,很多時候,是寫在自己臉上的,就是一眼看過去,他就不是一個普通人,但是父親則不同,他以前給我的感覺,甚至比爺爺還要樸實。
爺爺可以是過了一生看透了所有風景的人,他可以看透一些東西,僞裝起來鋒芒這不奇怪。
父親能在年紀輕輕的時候,就隱藏的這麼深,這纔是真正的城府吧?
“他們倆的身體呢?”父親問我道。
“黑三把他們送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害怕腐爛了,我明天就去聯繫聯繫他,把他們送過來?”我對父親說道。
“彆着急,我先出趟門兒,要先聯繫一下當年的那個老人。”父親對我說道,他口中所謂的當年的那個老人,他跟我說過母親的事兒,就是那個老人,把母親變成了一個水晶球裡的琥珀,之後,他紮了一個紙人,由爺爺,復活了母親,但是其實在現在,我的心裡已經默認爲當時的父親是對我撒了謊的,沒有那個老人,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安排。
我心裡其實最想說的一句話是,都這個時候了,我幾乎都洞穿了所有的一切了,你還給我裝?
但是我最後只是點了點頭,問父親道:“當年的時候,那個人就已經是一個老頭了,現在還活着?”
“試試看。”父親對我說道。
我這時候的理解,認爲就算父親出門,也很有可能是找一個老頭,回來演一下雙簧,來隱藏他自身的問題,這方面我也沒啥說,既然父親不想顯露出廬山真面目,那我也沒理由逼迫他,父親是一個說幹就幹的人,這跟我還是有一定的區別的,我跟他在聊天之後,我出了門兒,他也出了門兒,只帶了一個簡單的包裹。
當年那個父親口中幫過他的老頭,過了這麼多年了,不知道人家的住址,不知道人家的性命,甚至連人家的死活都不知道,就這樣出門兒去大海撈針,其實父親這一次,真的是欲蓋彌彰了。
三天後,父親回來,身後跟的那個人,竟然是一個我的老熟人,看到這個人的時候,我都蛋疼了一下,因爲這個人竟然是九兩老孃的軍師馬真人!
他看到我的時候,臉上也寫滿了詫異,叫道:“小傢伙兒,原來是你啊!我說呢,上次見你就感覺到熟悉。”
“我還在吃驚,竟然是你!這世界,可真他孃的小啊!”看到馬真人的時候,之前我跟這傢伙的關係也不錯,看到他也是蠻高興,實際上我也有太多的事兒想要問他,本來可以去問九兩,但是有些話,真的不好意思說出口。
這關於我上次之行的初衷,是爲了讓九兩的哥哥醒來,可是我自己差點死掉,然後回來,似乎那邊兒的事兒,就不了了之了,在餐桌上,我問馬真人,他說那些人回來了,把九兩的哥哥帶走了,他說的哪些人,我自然知道,除了宋齋還會有誰?我再問九兩和她老孃咋樣了,他說還湊合,不管怎麼說呢,到現在爲止,都還沒有撕破臉呢,到了九兩老爹的那個地位,也容不得他們離婚,潛規則嘛不是?
說着說着,就扯到了胖子身上,我這纔想起來,其實這個老頭跟胖子,算是忘年交,而且他對胖子劉天賜的爲人,還是相當敬佩的,我就對他道:“我爸還沒對你說過,這次要救的人是誰吧?”
“救人?他就跟我說,讓我來體驗山村生活,我也猜到會是請我幫忙呢,而且我也好奇,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傢伙怎麼就可以找到我,不過我以爲是小事兒呢,看到你這個小傢伙兒,我就知道,這事兒絕對小不了,說說看。”馬老頭道。
我看了一眼我老爹,他剛好也看向了我,大海撈針這麼準這麼快的找到一個人,難道不該跟我們解釋一下嘛?
“其實很簡單,我上次跟就連那丫頭聊天,她跟我說起過,這小丫頭可能把我也當成了高手,還拍了一張馬老的照片來給我看,讓我看看認識不,我感覺像是當年的前輩高人,就去了,到了一看,果真是,說世界小吧,也不算,主要是我們之前緣分使然,來,走了這杯。”父親端起酒杯說道。
“看來這小丫頭還是對我不放心,真的心疼她自己老孃啊,到處打聽我的底細,生怕我怕騙了她七竅玲瓏心的老孃,哎,造孽,就不該接他這活兒,小傢伙,說說什麼事兒,你的事兒,沒說呢,老夫身上雞皮疙瘩就起了一身了。”馬老頭看着我道。
“是這樣的,請您來救的這個人,胖子劉天賜,您也認識,現在的情況就是,他跟我的一個朋友,遇到了點狀況,靈魂被人封印到了一個水晶球裡。”我道。
“劉天賜栽了?”馬老頭哈哈大笑起來,說完之後對我伸出了手,道:“東西拿來我看看。”
我對父親使了使眼色,他拿出了水晶球,交道了馬老頭的手上,馬老頭拿着看了一會兒,道:“這傢伙是被人坑了吧?”
他一語中的,讓我不知道咋開口,不過我也奇怪,我對這個馬老頭的印象,其實是停留在宋齋的少主人出現的那一晚,他丟下我落荒而逃,簡直是沒有一點兒高人風範的,現在看來,這傢伙也沒有我想象的那麼不堪。
他看到我不好啓齒,對我說道:“因爲很明顯,這倆人雖然是靈魂狀態,但是沒有陰氣,只是被人閉了三魂七魄,逼離了身體,那個人能把劉天賜整成這樣,看來道行不淺,老頭我幫你的忙可以,但是那人會不會找我麻煩啊。”
“這個你放心,絕對不會。”我聽的汗顏,你跟胖子還是朋友呢,這下就怕引火燒身了?
“真有事兒你給我扛着,這事兒好辦,肉身還在就行,不過有龍氣的小夥兒,你得欠我一個人情。”馬老頭道。
我知道,道家的所謂人情並不是說欠就欠,因爲極其講究因果和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一個小道士當年隨口答應別人的一句話沒做到,都有可能成爲自己日後的業障,可是爲了胖子,欠個人情又咋樣,我就道:“沒問題,就這麼辦。”
我們三個人也沒喝多少,但是也算是給馬真人接風洗塵了,喝完,天色還早,我就想着去找一個去鎮上,再買一個手機,上個手機早就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然後跟黑三聯繫聯繫,把胖子跟二蛋的屍體趕緊運過來,我不僅擔心胖子,更想在他醒來之後問問他到底黑洞裡面有什麼,可是這個馬真人非說村子裡無聊,要跟我去鎮上玩玩,我無奈,也就騎個自行車帶着他。
走到半路的時候,他忽然對我說道:“小傢伙兒,你老實跟我說,劉天賜跟另外一個被封起來的小傢伙兒,到底是誰整的?”
“問這個幹啥?都說了不用擔心,那人絕對不會找你麻煩。”我說道。
“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我就是好奇,但是我跟你說,那一晚上,不是老夫要丟下你一個人逃走,是因爲我感覺到,有一個高人來了,你小子不會有事兒,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那個人吧?”馬真人問我道。
“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這麼八卦?”我佯怒道。
說了這句話之後,我感覺我現在既然是有求於人,不應該說的這麼生硬,就趕緊找個話題問道:“馬真人馬前輩啊,問您個事兒,看復活胖子這事兒對您來說,小菜一碟的感覺,可是您有沒有聽說過,就用這個水晶球,加上一個紙人,就可以復活一個人?我的意思是,讓紙人變成活人?”
我就是隨口這麼一問,想要順道的知道點我母親的事兒,這不是有機會麼剛好?
誰知道馬真人聽到這句話之後,激動的很,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腰,大聲道:“你說啥?!!”
他這一大聲,也把我嚇了一跳,抓的我腰上疼的很,加上路不平,我們倆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可是他還是馬上就爬起來抓着我的胳膊道:“小傢伙兒,你剛纔說的啥,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