輓歌匆匆過來,見狀面色一變。
“不好,殿下毒發了。”說罷,不由分說,將南君燁馱在背上,回頭對顧琅月道:“郡主,麻煩您快將尤青姑娘找來。”
顧琅月應下後,二人便分頭行事。
一路上顧琅月心亂如麻,一直以來她只當南君燁是裝病的,卻沒想到他真的有病。
到底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這種不受掌控的感覺,令顧琅月十分難受。
見到顧琅月的到來,尤青很是吃驚。
顧琅月儘量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一些,不那麼不知所措,不那麼蠢。
“南君燁毒發了。”但說出口的時候才發現,除了這些她一無所知。
反倒是尤青一怔,隨後很快反應過來。
“等我一下。”她面色凝重,匆匆轉身進了屋子,不多時懷中抱着一個藥箱跑了出來。
顧琅月心裡更難受了,她明知道不該是在這個時候,卻還是難受。
她跟在尤青身後,二人匆匆往東宮過去。
“殿下這個毒是被皇后下的。”尤青走在前面,突然開口說道。
顧琅月只是默默聽着。
“這個毒可以隨着年齡的成長越發深入,每三個月毒發一次,一次比一次加重。”尤青輕聲道,語氣有一絲憂愁。
顧琅月心揪了一下,她只但願這個毒是南君燁才染上的,然而尤青的下一句話卻打碎了她的想法。
“殿下六歲左右被下的毒。”
“就治不好嗎?”顧琅月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
尤青突然停下腳步回過神,一雙柳葉長目一瞬不瞬的盯着顧琅月。
顧琅月腳下一頓,不明所以。
“能。”尤青堅定道。
“那爲什麼……”
尤青打斷她:“雪奇草能緩解殿下/體內一半的毒,但放眼南蒼國,只有晉王那裡有。”
顧琅月愣住,南君紀,怎麼又是南君紀。
是了,皇后下的毒,解藥在他們母子二人手中,這個解釋並不難。
“我知道了。”顧琅月點點頭。
尤青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麼,好看的眸子底暗了暗,繼續匆匆往東宮過去。
此時南君燁在牀上輾轉反側,疼痛難忍。
尤青到了時立刻放下藥箱,問道:“藥熬了嗎?”
“來了。”輓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藥從顧琅月身旁過去。
顧琅月下意識往後退了一下,站在了旁邊,什麼也做不了,被深深的挫敗感擊中。
尤青接過藥後便對着碗喝了一口,附身下去嘴對嘴爲南君燁餵了下去,幾個來回順利將藥喂完了。
嫺熟的程度一看便知大概每次都是這樣。
尤青隨意抹了一把嘴,從藥箱中拿出一排銀針展開,開始爲南君燁施展。
顧琅月想那藥定然很苦,但尤青卻依舊毫不猶豫,顧琅月沒再看了,悄悄退了出去。
出去時,挽盛守在門外。
顧琅月路過他時停了下來:“通知柳嵩林可以鬆口了嗎?”
“通知了。”
顧琅月點點頭,正欲離開,卻又停了下來。
“那個,你知
道雪奇草是什麼樣子的麼?”
挽盛有些不解,但還是如實回答:“屬下沒見過,但聽聞通體雪白。”
“好。”
“郡主您一個人走不要緊麼?”挽盛在後面問道。
顧琅月沒有迴應他,只留了個背影。
挽盛卻是在想,殿下正受毒發折磨,郡主怎麼就走了?
離開皇宮後,顧琅月並沒有前往丞相府,而是往反方向的晉王府去了。
她故意沒有乘馬車,邊走邊想到底該以什麼辦法才能將雪奇草拿到手。
然而還未走出多遠,便見迎面一輛馬車疾馳而過,在她身後沒多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顧琅月?”南君紀掀開窗簾,探頭看過來。
顧琅月愣了一下,面上下意識露出不耐,但很快將不耐隱藏下去,轉而成冷淡。
南君紀微微勾脣,笑道:“恭喜,成功把太子救出來。”
“拜晉王所賜。”顧琅月同樣彎脣,但眼神卻是輕蔑。
南君紀也不生氣,收回目光。
“走吧。”他道。
“等等。”顧琅月叫住他,上下看了他一眼:“你這是去哪裡?”
“進宮。”南君紀回答簡潔。
但回答時,他眼神裡明顯掠過了一絲得意和算計,就連臉上的表情都微微起了一絲變化。
顧琅月心中一緊,擔心他是去東宮,如果這個時候南君燁同他對上的話,必然會吃虧。
“勸你要是不想看到某些人濃情蜜意的話,還是不要去了。”顧琅月酸溜溜的說了一句。
她鼻子裡哼出一聲,臉上神情不屑,但眼神分明帶着一絲嫉妒和不悅。
南君紀略爲詫異了一下。“怎麼,被本王說中了?”他試探性的看過去,待看懂她臉上的神情時,笑出了聲。
“那也輪不到你操心。”顧琅月聲音微微提高,頗有些氣急敗壞的意思。
她越這樣,南君紀臉上愉悅的表情更爲明顯。
明知道結果卻偏不聽,這不是找死麼?他心裡有種報復性的快感。
不對,南君紀目光審視性的看向顧琅月,疑惑道:“你今天有點奇怪。”
顧琅月心中嚇了一跳,很快鎮定下來。
她似笑非笑扯了扯嘴角道:“是,被你看出來了。”
“喔?”南君紀似乎心情不錯,饒有興致的看向她。
“我想起來我還有樣東西丟在你家,準備過去拿。”顧琅月面上無所謂,隨意指了指前面,示意我正要過去。
南君紀看了一眼,眼睛轉了一下,重新看向她:“可以,本王帶你回去。”
顧琅月揚眉,並未拒絕。
坐在空間狹小的馬車內,二人之間的氣氛格外詭異,前任夫妻老死不相往來,這會兒卻又坐在同輛車上,要是不發生些什麼,實在對不住這神展開。
顧琅月想起的腦仁兒突突的疼,反倒是南君紀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
“什麼東西落在了本王那兒?”南君紀問道。
“我的魂兒丟在那兒了。”顧琅月沒好氣。
本是一句不耐煩的話,但卻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竟莫名帶着一絲曖昧的氣息。
顧琅月索性不辯解了,將計就計,順水推舟來個美人計。
果不其然,南君紀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勾脣,目光逼視她:“很好,本王不介意你現在還回來。”
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馬車內的光線很暗,氣氛很曖昧,但顧琅月心中卻是翻江倒海。
她索性心下一橫,閉上了眼睛。
南君紀眉頭幾不可見的挑了一下,伸手攬住她的腰,附身吻了下去。
這個吻綿延而深情,如果不是以前的暴戾,顧琅月很難相信這是南君紀會有的溫柔。
馬車很快到了王府,南君紀將顧琅月從馬車上打橫抱下,一路大步回到府中。
他面無表情,但眼底卻隱隱壓抑着什麼。
府中的下人均是一臉吃驚,王爺懷中抱着的竟然是他們前任王妃現任未來太子妃,這個消息太勁爆了!
南君紀一路來到住處,將顧琅月放到了牀上,眼眸中被佔有慾所覆滅,欺身便壓了下去。
以前不是沒跟小鮮肉調情過,但頂多就是摸下人家屁股親個小嘴拉下小手什麼的,總得來說顧琅月向來還是有底限的。
所以此時她心中說沒有恐懼是假的,南君紀那獸類般侵略性的欲/望就足以讓她手足無措,無從掙扎。
“我,我很想你。”顧琅月閉上眼睛,霍了出去。
果然,南君紀動作一頓,目光落在她緊張卻素淨好看的臉上,眼神竟慢慢柔軟下來。
他俯身下來輕輕抱住顧琅月,低啞着嗓音道:“本王也想你。”
如果當初你不走該有多好。
顧琅月鬆了口氣。
然而半晌後,南君紀微微起身吻住她,另一隻手開始在她身上上下游走。
顧琅月一顆心又開始噗通噗通的狂跳,大腦一片空白,努力想辦法應對。
“等,等下。”她伸出手抵住南君紀的胸膛。
南君紀皺眉看她,因爲被打斷而不悅。
“我想洗個澡。”顧琅月清了清嗓子,強忍着心中不適,千嬌百媚的笑:“這一身的灰太打擾興致了,不是麼?”
說罷,一雙明澈漂亮的桃花眼,無辜的盯着南君紀。
南君紀眉頭蹙着,鼻翼裡有些粗氣,看着她目光中的欲/望漸漸退了下去。
“等着。”他翻身起來,理了理長衣,回頭看她一眼推門而出。
直到確認他離開無誤,顧琅月才收了臉上的假笑,長長呼出一口氣。
不多時,兩個粗使婆子擡着浴桶過來了,身後跟着五六個提着水桶的丫鬟,丫鬟們將水溫兌好後便退了出去。
顧琅月以防萬一,將門從裡面反鎖上之後,翻窗跑了出去。
雪奇草,雪奇草。
她心心念念,希望運氣好一點,如果後花園沒有的話就潛去南君紀書房找找看是否有乾花。
她一路躡手躡腳躲過衆人,隻身去了後花園,找了一圈並未發現有通體雪白的花草。
“阿西巴!”顧琅月罵了一聲,有些泄氣的原路返回,一路摸到了南君紀的書房。
許是南君紀不在書房內,所以門前有幾個家丁在把守,顧琅月沒辦法,又轉身回去改從窗戶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