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顧琅月下了早朝,被顧戴衛叫到了一旁。
顧戴衛面色凝重,囑咐她道:“你可知道昨天你闖了大禍,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爲父可怎麼辦?”
顧琅月沒想到顧戴衛情緒會這麼激動,原本以爲他會爲自己高興,卻沒想到倒是讓他擔驚受怕了一晚上。
“是啊,爹在家擔心你擔心的不得了。”這時顧琅澤也過來道。
顧琅月撅撅嘴,討好般搖了搖顧戴衛的袖子:“老爹,你就別生氣了,我這不沒事嗎?何況以我的聰明才智怎麼可能會有事。”
顧戴衛一哼,雖然還是板着臉的,但氣明顯消了大半。
“經過昨天這事,晉王和皇后現在恐怕已經將你視爲了眼中釘,肉中刺。”顧戴衛擔憂道。
皇后對於擋着她路的人一向不會心慈手軟,就算是太子的母妃當初那麼得寵,最終也不是她的對手,落得個悲慘的下場。
一想起當年的那件事,顧戴衛就忍不住朝不遠處在等待顧琅月的南君燁望去。
太子如今對他這麼不冷不熱,估計就是因爲當年他沒有伸出援助之手,但好在他也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落井下石。
顧琅月拍拍顧戴衛:“我的親爹啊,您就放心吧,您女兒這麼厲害誰能把我怎麼樣?再不濟,那不還有太子保護我呢嘛。”說着她朝南君燁的方向努了努嘴。
似乎是感應到了,南君燁朝這邊看了過來。
見狀,顧琅月下意識朝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南君燁本來面上平淡無波,見如此,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揚了一下。
看這二人的關係似乎很是融洽,顧戴衛心中更是擔憂,雖然顧琅月跟他說是利益關係,但現在看來並不止只有一層利益關係在裡面。
他擔心只擔心,太子只是利用她,到時候自己的女兒上當受騙。
顧琅澤看出了顧戴衛心中的憂慮,寬慰他道:“父親,你就放心吧,我看太子殿下對月兒很好,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咱們只能全力支持月兒保護月兒纔是。”
“嗯嗯!就是。”顧琅月點頭。
事到如今,也只能就如此了,顧戴衛沒辦法的嘆了一口氣:“你們倆個可萬不能闖禍。”
他年齡大了,再受不起任何折騰了。
顧琅月同顧琅澤二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將關於南君燁的事選擇隱瞞。
送走顧戴衛後,顧琅月回到南君燁身旁。
二人邊走邊聊天。
南君燁道:“今天晚上不要走了,明天我們啓程去普陀山。”
“哎?”顧琅月側頭看他:“這麼着急幹嘛?”
南君燁笑笑:“不是我着急,是楚國陛下急着想去玩玩。對了,李岑想跟着一起去玩玩,我打算把尤青也帶上。”
“喔,我隨便啊。”顧琅月隨意道。
這個楚灼華,倒真是奇怪,南蒼國有那麼多好玩的地方他不去,偏偏要去什麼普陀山燒香。至於那個叫雪域的男子,就更爲奇怪了,他怎麼就知道楚灼華就一定會去普陀山呢。
這其中到底有什麼秘密?
南君燁見她沒說話,似乎在思索什麼,問道:“你怎麼突然想起要去普陀山?而楚國陛下恰好也對那個地方感興趣?”
顧琅月原本想隱瞞,但不知道爲什麼卻又說了出來。
“其實是別人告訴我的。”
“誰?”南君燁下意識蹙眉。
顧琅月想了想,決定全都告訴他好了,畢竟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宜存在太多隱瞞,否則她想要的利益雙贏很難達到。
“是宮中一個叫雪域的男人告訴我的。”
看那人的氣質,顧琅月原本以爲南君燁會知道他,但沒想到,南君燁聽罷微微蹙起了眉頭。
“雪域?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個人?”
顧琅月鼓鼓腮幫子:“你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回頭讓挽盛查一下看看。”南君燁道。
二人說話間已經到了東宮,卻見到梅妃同尤青不知何時在殿內等候。
尤青此時已經換下了朝服,她站在梅妃的身後,像個文靜的大家閨秀。
看到南君燁回來,梅妃趕緊迎了上來。
她雙手拉住南君燁,擔憂道:“昨晚我就聽說了,但後宮身份又不能前去,只好等到現在纔過來你這邊看看。”
“已經沒什麼事了,梅姨。”南君燁道。
梅妃拉他入座,隨後一臉忿恨道:“這個皇后,可真是好歹毒的心,爲了兒子,連自己的女兒都不顧了。”
“她的手段,也不是第一次了。”南郡也見怪不怪,但似乎並不想多談及到皇后。
梅妃點點頭,這時才注意到旁邊的顧琅月。
她微微看向顧琅月,面上又露出那種趾高氣昂而又輕蔑的神色:“聽說昨天你幫了太子不少忙?”
“舉手之勞。”顧琅月微微揚了一下脣。
梅妃冷笑一聲:“倒算你聰明,不過你跟了晉王那麼久,要是連他這麼點心性都猜不中豈不是要完?”
南君燁在一旁微微皺眉。
顧琅月倒也不生氣,面帶微笑在梅妃對面坐了下來,“梅妃娘娘教訓的是,只不過我好奇的是,那您跟了皇上這麼久,能猜中皇上是什麼心性麼?也好方便咱們太子殿下揣測揣測皇上的心思不是。”
“你……”梅妃氣結,擡手罵她:“身爲臣子,是你這麼說話的麼?”
“怎麼?”顧琅月揚眉,“梅妃娘娘拿某些東西來要求我,自己卻無法以身作則,難道還怕人說不成?”
梅妃被說的啞口無言,她氣得手微微發抖,心知不是顧琅月的對手,轉頭看向南君燁。
“太子,你平日裡就是這麼教她的嗎?身爲未來的太子妃,如此尖牙利嘴可如何是好?”
南君燁真是頭疼。
他哪裡看不出梅妃是有意針對顧琅月,可顧琅月又哪裡是肯吃虧的人,不過他從小到大,還沒看過梅姨在誰手裡吃過憋。
顧琅月坐在一旁,坐姿不雅,吊兒郎當,面上更是一副目中無人的囂張模樣。
可不知爲什麼,南君燁就是有些忍不住想笑。
還是尤青開的口勸解:“梅妃娘娘您也別生氣,郡主性子直率,但卻沒有壞心。”
梅妃冷哼一聲,不看顧琅月。
顧琅月雙眉微挑,倒是不甚在意。
尤青繼續勸解:“昨晚您是沒去,郡主將晉王查的啞口無言,更是連皇后娘娘都被她堵的無話可說。要不是後來那
支飛鏢,今天恐怕皇后娘娘都要受到懲罰。”
一聽顧琅月連皇后都敢頂撞,梅妃一下來了興趣,故作狐疑的問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尤青道,說着的同時朝南君燁使了一下眼神。
南君燁會意,也附和道:“千真萬確。”
梅妃這纔有些露出笑意,瞥了顧琅月一眼:“算你還有點本事。”
她素來同皇后是死對頭,但若要是真鬥起來,她並不是皇后的對手,一來沒有皇后的身世背景,二來也沒有皇后身後的孃家靠山。這麼多年來她沒有遭皇后黑手,不過是因爲膝下沒個一兒半女,皇后並未將她放在眼中罷了。
但蒼天有眼,皇后有兒女那又怎樣,還不女兒被賤嫁他國,兒子被自己好友的兒子死死壓住一頭。
思及此,梅妃臉上終於完全露出了笑意,就連看顧琅月的眼神都善意了許多。
“行了,既然你沒什麼事,梅姨也就放心了。”梅妃同南君燁道,準備起身離開。
“放心吧,這麼多年過來了也沒什麼事。”南君燁也站了起來,將她送了出去。
他同尤青二人一起將梅妃送了回去。
回來的路上,南君燁道:“剛纔謝謝你了,梅姨一直對顧琅月有成見,現在看起來好多了。”
尤青笑笑:“沒什麼,畢竟梅姨老這麼鬧下去,給你也要添不少麻煩。”
南君燁略爲認同的點點頭:“現在看來,你同顧琅月倒是有些相似,也許能成爲朋友。”
尤青沒認同也沒否認,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她從來就沒想過要幫顧琅月說話或者二人言和什麼的,如果說要是做了一些這種事,那麼一定是因爲南君燁才做的。
將尤青送回了住處,南君燁站在門口停了下來,道:“明天去普陀山,你收拾好後我派輓歌過來接你。”
“好的。”尤青點點頭,道:“你回去吧,我等會還要出宮一趟,手下的人裡面出了些事,我需要親自過去處理一趟。”
“嗯,我派幾個跟你一起去。”
“可以。”尤青沒有拒絕。
南君燁回到東宮的時候顧琅月還吊兒郎當的坐在那裡喝茶,看起來心情似乎並沒有受剛纔的影響。
見他回來了,顧琅月調侃道:“太子殿下,您這一天天的得應付三個女人,也是夠累的啊。”
南君燁不置可否的微微揚了一下眉頭:“嗯是的,有些人最難伺候。”
“你說誰呢?”顧琅月放下茶杯,一臉不悅的瞪他。
見她這樣,南君燁一下猜到了,喔,感情裝作不在意,實際上還是有在生氣啊。
“好好,不是說你的。”他走到她跟前,說話的語氣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像在哄小孩子。
顧琅月撅嘴:“我不管,明天我要騎馬。”
“可以。”
“我還要帶上我的丫鬟。”
“行。”
顧琅月這才滿意,微微瞥了他一眼,一臉傲嬌的朝他伸去了手:“諾,還不快扶女王大人起來。”
“是,女王大人。”南君燁一本正經。
某個角落的三個傢伙,捂嘴竊笑,“哎喲,他們的太子太子妃大人秀個恩愛都是這麼與衆不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