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動力室似乎遭到毀滅性的破壞。沒有燈光,沒有訊息,甚至就連引擎噴口也冷卻下來。相比之下,體積僅有它數十分之一的拖船,如同挑戰巨龍成功的勇士。黑色飛船就這樣被越拉越近,由外圍慢慢進入到艦隊護衛圈內部。遠遠看上去,彷彿一隻正被螞蟻用力拖動的巨大昆蟲。薩爾森被兩名僱傭兵牢牢抓住胳膊,禁錮在距離指揮席大約十多米的位置。他靜靜地站着,靜靜地看着那艘被俘獲的飛船。旁人的歡呼和喜悅,對他沒有造成絲毫影響。他仍然瞪大雙眼,抿緊嘴脣,執拗地死死盯着屏幕。
目光中充滿了憤怒、疑惑,以及毫不掩飾的恐懼。“不,一定是什麼地方弄錯了。。。。。。一定是這樣,一定是。。。。。。”他覺得口乾舌燥,大腦思維卻很清楚。也許是因爲在“思維”方面投入了全部進化點,達到三級異能者標準的緣故,薩爾森總會產生一些看似條理不通,卻往往被證明是正確的念頭。就比如現在,甚至是在這次押運貨物出發前,他就已經預見到可能會遭遇危險。但具體的來源和方向。。。。。。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大腦,是人類身上最爲神秘的部位。古代歷史上曾經出現過的“預言家”這種職業,也許不僅僅只是故作玄虛。
他們可能並不是後世人眼中的“騙子”、“妄議者”或者“陰謀家”,他們可能在某個時候,的確捕捉到從潛意識深處飛掠而過的那絲靈光。隱隱約約,無法捉摸。卻彷彿是在迷霧中被指引的大概方向。就如同現在的薩爾森,他的確感覺到死亡正在臨近,卻無法從周圍環境發現任何倪端,也沒有人相信他的話。。。。。。這大概是世界上最令人痛苦,也最爲抓狂的事情。誰也沒有發現,就在距離艦隊兩千多米遠的一塊隕石上。正悄悄潛伏着一枚小型電子探測器。從其上端升起的圓形鏡頭。
正將拍攝下來的畫面迅速分解爲信號。同步傳輸到距此兩萬多公里的一片隕星帶。就在那些默默移動的冰塊和岩石中間,隱藏着兩艘體型狹長,關閉了所有燈光,彷彿幽靈一般的黑色戰艦。劉楓站在巨大的電子屏幕面前。毫無表情地盯着探測器傳輸過來的畫面。當被俘獲飛船被拖入艦隊中央的時候,他如同岩石般冰冷堅硬的面孔,終於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他沉默了幾秒鐘,呼吸均勻而寧靜,這是刻意控制着的結果————連劉楓自己也不清楚,如果在這一刻釋放出被壓抑的全部情感。
會不會被強烈如颶風般的思維意識。活活衝擊至徹底瘋狂。“引爆吧!”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內心深處卻升騰起難以言語的亢奮與快感。那些人。他們都是公民。他們可以擁有一切,得到一切。而我。。。。。。卻必須依靠吃掉母親的屍體,像老鼠一樣蜷縮在陰暗的角落,才能從人肉狩獵者和餓鬼手中逃脫,成長。我/操/你/媽/個/逼————這不公平————不公平————雪顏仍然按照相同的價格,繼續提供關於特恩布爾家族的情報。趙毅也從未想過要與“黑鷹”僱傭兵團正面交火。
利用人心的貪婪,讓對方獲得一艘重傷,卻還保持完整的戰艦。這方法實施起來並不困難,推演成功率也超過百分之七十。而且,自己還不用損失人手,卻可以一次性摧毀特恩布爾家族的六艘貨輪。就在劉楓重重摁下引爆電鈕前幾秒鐘,幾名滿懷興奮的僱傭兵,已經登上被俘獲的飛船。他們用熱能切割設備強行開啓貨艙大門。可是,當熱切貪婪的目光,與倉庫裡擺放貨物接觸的一剎那,他們的臉上,立刻顯露出無比驚恐的表情。“我。。。。。。我的上帝。那是,是。。。。。。是強效核能炸彈————”一名傭兵語氣乾澀地說出這句話。
未等他和旁邊的人做出反應,滾滾熱浪已經將他們徹底吞沒。身體只覺得瞬間被加熱,然後碳化,緊接着被徹底燒盡,隨着強烈的衝擊能量,在幾秒鐘內將整艘飛船解體。彷彿一頭從囚籠中脫困而出的魔鬼,伸展尖利的爪子,張大滿是獠牙的嘴,獰笑着朝聚集在周圍的傭兵艦隊狠撲過來,肆意吞噬這些落入陷阱的獵物。戰艦,在巨大的能量衝擊波面前紛紛解體。人們滿面驚恐地望着屏幕和舷窗外洶涌而來的赤紅烈焰,發出無助的悲鳴和祈禱。電子頻道里充斥着無數慌亂的吼叫和哀求,“全速後退”、“開啓防護罩”、“救命”之類的話語,迅速被“沙沙”的電子盲音取代。
接二連三的爆炸,在太空中綻放出一朵朵美麗妖豔的花。望着戰艦舷窗外那片瘋狂涌來的死亡火焰,薩爾森忽然覺得渾身發冷,腦子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醒。那種感覺。。。。。。自己不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貴族,特恩布爾家族的一切也與自己無關。僅僅只是一個普通人類的身份,卻在此刻帶給薩爾森全新的感覺。他不用再把世界看得那樣清楚,也不會再承擔所謂的“責任”。輕鬆,恍然,卻帶有一點點難以割捨的遺憾。“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微笑着,從口中喃喃出這句話的同時,薩爾森也張開雙臂,被呼嘯而來的火焰徹底吞沒。
。。。。。。幾天後,當趙毅從ag64號星球重新返回聯邦國立大學的時候,各種媒體和報刊上的頭條新聞,已經轉換成特恩布爾家族支付十倍賠償金的相關內容。他們損失了一個家族繼承人,以及近五分之一的家族財產。卻仍然無法知曉,究竟是誰策劃了這場針對特恩布爾的陰謀。趙毅沒有對任何人提及自己的秘密————那樣做很蠢。除了把自己曝露在所謂的“民主陽光”下暴曬。失去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切,再也不會有任何好處。淡紅色的美麗晚霞,籠罩着傍晚時分的國立大學校區。
柔和的微風吹拂着樹葉和花朵,帶起一片令人非常舒服的恬淡清香。不時有兩兩相依的學生從碎石步道上走過。在這個時候,學院小徑已經成爲情侶約會的最佳場所。張小嫺站在組合竈具前,她繫着一條淡黃色的廚工圍裙。正在砧板上用菜刀仔細切着洗淨的青椒。旁邊的白瓷盤裡。還擺放着已經瀝乾水的蘑菇和洋蔥。距離稍遠一些的燃氣竈眼上。燉着一鍋不斷噴吐氣泡的濃湯。醬紅色的沸騰汁液裡,不斷翻滾着土豆塊和已經酥爛的牛肉。其間,還有一片片模糊的西紅柿,以及切成小塊的甜菜根。
從湯裡散發而出的香氣充斥了整個房間。令人食指大動,忍不住想要流口水。住在單身宿舍裡,每年都需要向院方交納一大筆昂貴的費用。但好處也非常明顯————這裡有着完整的廚用設備,可以滿足學生們在課餘時間的某些特殊愛好。當然,也可以通過提前體驗家庭生活的方式,增進彼此之間的感情。“幫我切一下奶酪好嗎?”張小嫺放下手裡的菜刀。拉開冰箱。取出一盒全脂奶酪。微笑着遞到趙毅面前。這東西是純粹的牧業產品,解凍之後。在室溫下幾乎和奶油一樣軟。
融化後非常膩滑,口感極佳。趙毅接過盒子,用小刀靈活地劃開封口,把凍硬的奶酪倒出來,切成小塊,浸泡在已經準備好的鹽水裡。做完這一切,他走到張小嫺身後,把雙手插進她的臂彎,將其整個人擁在懷中。“我喜歡看你做飯的樣子。”趙毅閉上雙眼,深嗅着從女孩髮際間傳來的香氣,一邊親吻,一邊認真地說:“現在的你,比上課的時候要溫柔得多。真的————”今天的張小嫺繫着文靜的馬尾辮,上身穿着一件淡藍色的緊身t恤。緊束的衣體,將她那高聳的乳房和纖細的腰肢襯托得異常明顯,胸脯傲然地向外挺着,甚至可以透過衣表的淺藍,看出裡面黑色胸罩的形狀和文飾。
她感覺到————趙毅的手,正在從腰部偷偷向上攀升着。手指,已經觸及自己胸罩的外圍。儘管動作很輕,幅度也很小,卻可以聽見從後腦方向傳來的緊促呼吸,感受到抱住自己那具強大軀體散發出來的強烈溫熱。“如果你再這樣下去,再過兩個小時也沒辦法吃上晚餐。”張小嫺卡住趙毅的左腕,轉過身,在趙毅已經漲紅的臉上飛快輕啄一口,雙手搭上他的肩膀,似笑非笑地看着這個應該屬於自己的男人。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此刻,對於趙毅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從最初懷有另類目的的接近,到現在本能的偎依。
這過程轉變得似乎有些快,卻很自然。怎麼說呢。。。。。。只要腦子裡浮現出安東尼奧先生那張肥頭大耳的油臉,張小嫺就越來越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她覺得————只有眼前這個男人,才能帶給自己真正的安全。這也許就是愛。很多時候,張小嫺都會把自己幻想爲等待羅密歐的朱麗葉,或者是苦苦依戀着齊格菲爾德的奧傑塔公主。她並不認爲自己是灰姑娘,但自己卻被邪惡的巫師和咒語控制着,就像住在老鼠婆娘地洞裡的拇指姑娘,已經被肥肥的鼴鼠看中,隨時可能被它迎娶。
“你會是我的王子嗎?”望着趙毅帶有強烈雄性氣息的粗獷臉龐,張小嫺輕聲細語地問。這句話無疑是語意雙關————她需要一個拯救者,也需要一個可以愛,也值得自己去愛的人。在如此之近的距離,趙毅可以從最清楚的角度,看到她嫵媚的面孔,大而微閉的眼睛。她的長睫毛不停地顫動。顯示着內心有些緊張。精巧的鼻子小而筆直,透着一種藝術品的精緻。圓潤的瓜子臉嫩白中透着一絲緋紅,粉紅柔軟的嘴角有着清晰柔和的脣線。沒有絲毫猶豫,他幾乎是用最直接的方式,重重印上那張略帶顫抖的嘴脣。
隔着胸罩,趙毅輕輕揉捏着那兩團令自己迷醉的軟肉。柔軟和豐滿的觸感。以及女孩嬌柔的喘息。讓趙毅不時的有一種窒息的感覺。他衝動地將手伸到張小嫺背後。笨拙急躁地想要解開胸罩搭扣,卻怎麼也無法找到關鍵,只能在急促的喘息中來回拖拽。。。。。。這一刻,趙毅不禁惱怒地想————究竟是哪個該死的製衣商。做出如此牢固耐用的東西?“唔。。。。。。”張小嫺微微蹙起眉頭,輕吮了一下趙毅的舌尖,從他的懷裡用力掙脫出來。這種動作讓趙毅無法高興起來,反而胸口更加的鬱悶。
這種鬱積幾乎無法揮去,而且越積越烈。“差不多到了應該烤披薩的時間。。。。。。”張小嫺偏過頭,微笑的目光從旁邊的廚臺上掃過。那裡擺放着炒過的碎牛肉。已經平攤開的高筋麪糰。還有切成薄片。在燈光下散發出誘人光澤的香腸。“我不餓————”趙毅執拗地攏緊臂彎,用更加狹小的空間緊緊束縛着張小嫺。他把額頭抵近女孩光潔的鼻樑。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呢喃着:“今晚留在這兒。別走。。。。。。好嗎?”語氣裡充滿懇求和期待,甚至還帶有無比虔誠的祈禱成份。“你,會是我的王子嗎?”張小嫺沒有回答,而是用更加緩慢的語氣,重複之前的問題。
“我永遠不會成爲什麼王子。”趙毅的回答令她感到詫異。隨即,接下來的話,卻讓女孩從無比失落的心情中,重新高高升回雲端。“我會直接成爲國王————要知道,王子永遠也無法獲得王冠,他也必須服從於國王的意志。而你。。。。。。將會是我的王后。永遠,唯一,無法被任何人取代的王后。”。。。。。。(想看ooxx嗎?那是不可能滴。木有辦法,不是老黑不寫,而是不能寫。。。)不管多麼深沉的黑夜,總有迎來黎明的時候。趙毅從牀上站了起來,呆呆地望着從窗外射進房間的金色陽光。
網格沙窗裡透進的空氣,帶着清晨特有的微甜與潮溼。他深吸了一口,趿着拖鞋站直,伸展了一下魁梧健壯,完全符合黃金比例的身軀,用力扭了扭肩膀。胸口和胳膊上鼓凸的肌肉表面,浮泛着一層健康的古銅色光澤。牀單已經被蹂躪得一片混亂。在柔軟的薄被下面,探伸出兩條潔白粉膩的修直長腿。尚未醒來的張小嫺,像睏倦的貓一樣酣睡。伸展開的胳膊依然橫抱在枕頭中央。牀頭,掛着一雙被撕裂的灰色絲襪。沙發上扔着一隻黑色的高跟涼鞋,旁邊胡亂扔着亂七八糟相互交疊的衣服。
最上面,是一件粉色的“維多利亞的秘密”胸罩。。。。。。所有一切都表明,這裡曾經歷了一個何等瘋狂的夜晚。寬大的雙人牀上是一片狼藉。不過,最爲吸引目光的,則是雪白的牀單中間清晰可見那灘暗紅。儘管這個時代的醫療科技比任何時候都要發達,層出不窮的修補手段,造就了越來越多的女性騙子。但不可否認,很多男人的確對此非常看重,甚至有着無法用語言說明的怪癖。用手指輕輕撥開蓋住臉龐的長髮,仔細凝視着張小嫺帶有紅暈的面孔。趙毅微笑着,沒有驚動仍在沉睡中的她,從上衣口袋裡摸出香菸和打火機,躡手躡腳來到門前,輕輕旋轉鎖釦,推開,走出房間。
晨光已經漸亮,點燃香菸,噴吐着淡淡的煙霧,趙毅仰望晴朗天空的臉上,也顯出一絲自得的神情。這是很多男人在征服女人之後,最爲自然的心情流露。尤其是有明顯證物表明,那還是女孩第一次的時候,滿足感和成就心理,也會膨脹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叮————”從旁邊的陽臺上,傳來清脆的打火機響聲。趙毅下意識地轉過身,卻與正朝自己這邊望過來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不由得怔住。韋斯利。特恩布爾就站在距離大約五十多米遠的獨幢宿舍陽臺上。他的目光同樣充滿驚訝和意外,還隱隱帶有一絲迷惘。
除了ag64,學生宿舍是趙毅唯一的居所。他對認識周圍鄰居這種事情,歷來沒有什麼興趣。加之各個獨幢宿舍的主人,都不喜歡別人窺探自己的私有領地,也就談不上什麼主動造訪。但出於警覺,以及潛在危險的必備應對方法,趙毅對於居住在附近的人羣,多少都有那麼一點了解。只不過。。。。。。在他的記憶當中,旁邊的宿舍並不屬於韋斯利,而是另外一個工藝系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