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從茶几上拿了一個口罩給顧允衡,“戴上吧。孩子得的是水痘,會傳染。”
顧允衡卻不急着接,“我不怕。”
真是固執透了!
安晴急了。怕真的傳染給他。直接抓起他的手把口罩塞進去。
剛纔那短促的動作一氣呵成,手指和手指觸碰的時間不過幾秒鐘,指尖的溫度還沒有傳遞過去就斷了。
顧允衡把口罩掛在耳朵上。俯下身跟雅雅說話,“雅雅,告訴叔叔你想吃什麼?叔叔去買。”
雅雅開心極了。她最喜歡的顧叔叔來了。
“我不餓,顧叔叔,那給我講故事吧?我想聽故事。媽媽說她的故事都講完了,沒有故事了。”
顧允衡看一眼安晴,安晴背對着顧允衡,在倒水。倒好了水放在桌子上,也沒說讓顧允衡喝,但是顧允衡很自覺的端起來放下口罩喝了一大口。最寡淡的清水,喝着卻有絲絲甘甜。
“好,那叔叔就給你講一個故事。嗯,講什麼故事呢?”顧允衡想了想,“那就講一個削果皮的小姑娘給你聽吧?”
雅雅開始的拍拍小手,“好啊好啊!我從來沒有聽過這個故事。”
顧允衡給雅雅掖好被子,低沉悅耳的聲音娓娓道來。
“以前,有一個女孩。她長着一雙又大又亮的眼睛。所有的人都說她是個小美女,就像雅雅一樣。”
雅雅咯咯笑笑。
“但是這個女孩除了長得好看又善良之外,還有一個別人沒有的本事,那就是削果皮。每次,她都能把果皮削的一次都不斷,果皮完整的脫落,每次都是。然後,有一天她聽說一個傳說。只要半夜十二點對着鏡子把一顆又大又圓的紅蘋果完整的削皮的話,就可以許一個心願,然後呢,女巫就可以幫她實現願望……”
故意還在繼續,安晴卻背對着顧允衡哭了。
那個削果皮的女孩說的不就是她嗎?
那個王子不就是顧允衡嗎?
顧允衡……
原來他還記得這件事?
顧允衡看到安晴剛剛削好的蘋果。果皮還放在桌子上,完整的一串。他掂起來那串果皮,晃了晃,果皮像一條項鍊。白色和紅色相間。
“就像這樣,雅雅覺得好看嗎?”
雅雅點點頭:“顧叔叔,我媽媽就會這麼削果皮!那我媽媽是不是也可以對着鏡子許願啊?”
顧
允衡看着安晴,滿目的深情濃的再也化不開。
“是,你媽媽就是那麼厲害的女孩。”
好像是對自己說的,聲音很低,可是又能聽得很真切。
“你媽媽,就是那麼厲害的女孩。”
顧允衡又說了一遍。
要不是那麼厲害,怎麼會佔據我那麼久……不然,我怎麼會在她傷我那麼深之後還讓我念念不忘?
安晴沒又回頭,推開門出去了。
只剩下顧允衡和雅雅,“顧叔叔,我媽媽出去了。她是不是要去許願?嘻嘻”
顧允衡深邃的眼睛露出一個濃情的笑,“嗯。你媽媽去許願了,她希望雅雅快點好起來。”
安晴躲在樓梯口裡,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嗚嗚咽咽的哭起來。
顧允衡,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你知不知道你徹底的擊碎了我的防備?我明明已經築好了城牆。你一來,就徹底的崩塌了。
安晴壓抑着哭聲。卻管不住拼命顫抖的肩頭。 щшш●ttka n●¢ o
顧允衡哄了一會兒雅雅,雅雅同意一個人待一會兒,顧允衡才離開病房。
樓道里沒有安晴的身影,顧允衡猜到這個時候安晴在哪兒,走到樓梯口果然看到安晴倚在牆上。肩頭在顫抖,努力隱忍不發出聲音的哭泣聽起來更讓人心疼。
顧允衡放鬆腳步走到安晴伸手,手臂試了試,猶豫之後還是摟住了安晴的肩頭,安晴的纖瘦的身體被他攬在懷裡。寬大的胸懷包裹着她的孱弱無助。
安晴沒有掙脫,她是沒有力氣去掙脫了。
“顧允衡,你來幹什麼?”
安晴的聲音還是那般的疏遠。
“我一聽到你女兒生病了。聽說你一個晚上都沒睡覺一個人守在這裡,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我想來看看你,看看你是不是……”
安晴在他懷裡動了動還是被他一下制服了。
“你想看我是不是崩潰了?想看到我哭看到我心痛難受是不是?你現在看到了。我是很狼狽。”
顧允衡沒有說完的話被安晴噼裡啪啦打成了碎片,原本溫情的一番話現在怎麼也組織不起來語言。顧允衡嘆氣,懊惱,後悔。卻不肯放開她。
“怎麼不說話?被我說中了是嗎?”
安晴又掙扎着要從他懷裡逃出來,顧允衡拽住她的手臂,雙手穿過她的肩膀環抱住她,安晴的整個上半身都被他緊緊的包裹起來。他身上是
好聞的洗衣液的味道,還有他髮絲的清香,安晴知道顧允衡一直只用一個牌子的洗髮水。沐浴露和洗衣液也是一直認準一個牌子。
以前安晴取笑過顧允衡太實心眼了。居然認準一個牌子就再也不肯換。
“你不換一下怎麼知道是不是還有更適合自己的?說不定這款根本就不是最好的呢?”
顧允衡躺在沙發上,安晴坐在沙發靠背上幫他揉頭髮,手上都是洗髮水的泡泡。
顧允衡懶懶的閉着眼睛,享受安晴的小手穿梭在他的頭皮表層,輕輕的按摩頭皮的穴位,安晴的動作很慢,他舒服的簡直要睡過去了。
“是我太懶了。懶得挑別的牌子,懶得去適應其他的味道。不光是洗髮水,連老婆都是,一旦我認定了一個,就一輩子要這一個。”
顧允衡說,他只要這一個老婆。
他的老婆就是安晴。
安晴拿泡泡塗抹在他臉上,結果被顧允衡一把掀翻在沙發上好好的懲罰了一番。
這麼多年,他身上還是那種洗髮水的味道。連安晴都知道那個牌子的洗髮水有了很多不同的味道,而他,還是堅持最初的選擇。
“安晴,別動。讓我抱一會兒。不要說你不需要。”
他溫柔的俯身,下巴擱在她的脖子裡,溫熱的呼吸穿透了毛衣,皮膚上都是酥麻的氣流。
“顧允衡……”
安晴又掙扎一下,像個不安分的兔子。
“不要任性,安晴。我的肩膀給你靠。”
他一把拉住安晴的腰,讓她轉了一百八十度的彎直直的貼向了自己。安晴的臉被他按在胸口的位置。安晴穿平底鞋的身高剛好到他的胸口上方一點。
之前流行什麼最完美身高差的時候安晴還懊惱說顧允衡太高了。居然比她高了十五公分。這樣一點也不可愛了。
顧允衡第二天就給她買了十雙三公分高的不同款的鞋子。
“以後,你只穿我買的鞋。這樣咱們之間永遠都是最完美的身高差。”
完美的身高差,原來不是十二釐米。而是你抱着我的時候,我剛好可以靠近你的心臟。剛好可以聽到你爲我錯亂的心跳。
【作者題外話】:最完美的身高差,其實沒那麼重要啦。只要愛對了人,什麼都是完美的!
果子是個不作不會死的處女座孩紙。但是果子私心裡覺得身高差浮雲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