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頭,獨臂哥先回了自己的住處,他在城西區夜市附近買了一個民房,一室一廳的小戶型,跟永強的出租屋距離不遠。 他回到住處後,先坐在凳子上連抽了兩根菸。沉思片刻,他掐滅菸頭,從牀底下翻出來一把老式的六響手槍,這是他從府陽城帶回來的。 所謂六響,就是隻能打六發子彈,子彈打光以後,這槍就算是一塊廢鐵了,不能上子彈,更不能換彈夾。 這把槍之前已經打了三發,現在裡面只剩下三顆子彈了。獨臂大俠看着這把槍,回憶起很多往事,人算不如天算,當年他在府陽城黑道可謂紅極一時,誰都不會想到這個曾經能呼風喚雨的男人最後會落得這般田地。 他嘆口氣,收起回憶,把槍直接插入後腰起身就出門了。 按照永強給他的地址,他找到了烏大娘們開的黑賭場。 當敲開門的時候,一箇中年漢子堵在門口,左右看看小心翼翼的問道:“找誰?” “我找烏姐。”獨臂哥低聲道。 “找烏姐?誰介紹你來的啊?” 男子謹慎打量着他,他們這個地方,爲了防止被警察一窩端,所有來這玩的客人都是熟人介紹熟人,外人一律不讓進。 “我是客運站的,跟明哥是朋友。”獨臂哥微微一笑,露出他無害的表情。 這男子一看他羅鍋八翹,長滴跟個老農一樣也多沒多想,還以爲是客運站的司機呢。 “那進來吧,烏姐和明哥在裡屋呢。” 獨臂哥道了聲謝,就低頭走進了屋內。客廳依舊一羣人在圍着賭桌下注,不過這次跟永強來時稍有不同,賭博的娛樂方法改變了。增加了一些新玩法,也使得這幫老賭棍玩的更加瘋狂了。 獨臂哥繞過人羣往裡屋走去,當他推開門的時候,屋裡面煙氣騰騰
,雲山霧罩的,就跟要着火了一樣,嗆的他這多年的老煙鬼都咳嗽了。 有四個人在裡屋正圍着方桌子打麻將呢,一個是肥豬老胖的女人,另一個是範長明,還有兩個他沒見過,但年紀都在三十五歲往上,看着也不像一般人,八層也是社會混子。 “你找誰啊?”烏大娘們擡頭看了他一眼,撅着豬嘴問道。 “是你?你來幹啥?是想通了?還是怎地?”範長明認識獨臂哥,他冷笑一下,還以爲對方是過來陪不是服軟來了呢。 獨臂哥沒理他的話,幾步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就坐了下來,他點了一根菸,用他那有些殘疾的左手夾着香菸抽了兩口。 “您就是烏姐吧?我是客運站新來的車主,我叫錢軍,想跟您談談客運站的事情。”獨臂哥的忍耐力要比永強好多了,看到烏大娘們那絕世的容顏後,他居然還能面不改色,屬實有兩下子。 烏大娘們一聽這話,趕忙瞄了一眼範長明,對方偷偷給她打了個眼色,她當下就明白這個錢軍是誰的人了。 “你想怎麼談?”烏大娘們把麻將牌一扔,隨手拿出一個水菸袋,‘咕嚕咕嚕’的就抽了起來。 “烏姐,咱們是新來的,有做錯的地方,還希望您多多包含。這兩天鬧了點誤會,我想把這個誤會給解開。”獨臂哥說到這的時候,有意停下來看着烏大娘們,對方點點頭,比劃一下意思繼續讓他往下說。 “烏姐,大家都是爲了生活,您就給條活路吧,我們的車被砸了,我一個小兄弟也被打傷了。這些事我都可以過去,只要以後咱們相安無事,之前的事情我就當沒發生過。” “你車被砸跟我有關係嗎?你兄弟被打又關我屁事。你在這跟我說得着麼?誰砸你車,誰打你兄弟你他娘找誰去,實在不行還有警察
呢,你可以報警啊,你跑我這來說啥?”烏大娘們瞪他一眼,全身上下的肥肉都來回顫動。 獨臂哥輕聲一笑:“烏姐,你這麼說話就沒意思了吧?事情是誰派人做的,你心知肚明,都到這時候了,咱們沒必要繞彎子了。” ‘咣’ 烏大娘們猛的一拍桌子,麻將牌都被她震的掉落一地。 她扭曲着豬臉大罵道:“我還就告訴你了,老孃我就不承認了,你能把我咋地?還跑這來跟我談條件,你是個什麼東西吧,一個殘廢,說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獨臂哥是最恨別人叫他殘廢的,有句話說的好,當瘸子面不說短話,這是一種人格的侮辱。獨臂大俠闖蕩江湖十幾年,何時變的被人當面指着鼻子罵過。 他沒暴怒,反倒冷笑了起來:“呵呵…烏姐,你這麼說話,就是不想好好談了啊。” “錢軍,你還是沒太明白啊?要想在客運站繼續幹下去,就給我老實兒眯着,讓你咋辦你就咋辦,心情好了,賞你多跑兩趟還是可以的。”範長明靠着椅子,翹着二郎腿,得意的勾着嘴角。 ‘啪’ 獨臂哥直接把後腰的六響槍拍在了茶几上,他這一舉動,讓在場的四個人全是一驚,就連範長明都是心裡咯噔一下,鬧不準這個身體有些殘疾的中年人到底想幹啥。 反倒烏大娘們顯得很自然,她斜眼瞄着六響槍,撇着豬嘴罵道:“你拿把破槍嚇唬誰呢啊?是打火機還是氣槍啊?跑這來裝犢子了。” 烏大娘們抓起桌上的一把麻將,剛想扔過來的時候手就在半空中停下了。臉部表情變的有些僵硬,肥肉還在臉上顫來顫去的。 獨臂哥一手擡着槍,槍口正微微的冒着青煙,屋裡唯一的電視機被他一槍給幹碎了,他調轉槍頭,直接就瞄準範長明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