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自己出言警告之後,韓信的兵馬反而追趕的更急了,追在前列的十幾騎將士射出的箭矢已然能夠射到項羽二十八騎,唐豆輕輕搖了一下頭,瞬間穿越到項羽二十八騎馬後,猛地向前揮舞了一下手中的軒轅大劍。
一陣飛沙走石平地而起,以唐豆站立的位置爲始點,劍波如同波濤一般席捲起地面上所有附着的物體如同落地黃龍一般向韓信追兵滾滾而去。
看着齊腰粗的大樹被滾滾而來的黃龍連根拔起,追在前列親眼目睹的那些漢軍將士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
“退,快退,有妖孽……”
前後漢軍亂成了一團,後面的漢軍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而前面的漢軍只想着轉身逃跑,兩路兵馬不可避免的衝撞在了一起,一時之間人喊馬嘶相互踐踏,竟然造成了傷者無數。
韓信目瞪口呆的望着平地而起的滾滾黃龍,咕咚吞下了一口唾沫。
這……這是怎麼回事?
黃龍夾裹着無數樹木枯草亂石滾滾而來,有幾十名追趕過急的漢軍將士來不及閃避,連人帶着戰馬一起也被捲入了黃龍之中,慘叫聲和馬嘶聲從黃龍中傳出,更是增加了觀者心中的恐怖。
饒是韓信智勇雙全,此時大腦之中也已是一片空白。
征戰多年,見識過無數的奇謀詭計花樣埋伏,可是卻從未見過揮了一揮劍,平地裡就冒出一條無所不摧的黃龍的情形。
韓信目瞪口呆,那條滾滾而來的黃龍卻在他馬前十步戛然而止,黃龍中夾裹的戰馬將士樹木碎石枯枝敗葉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宣泄下來,瞬間噼裡啪啦的落了一地,竟然在眨眼之間在韓信追兵面前構築成了一道寬達一丈有餘,高可齊腰,長達百丈的半弧形矮牆。
零散的枯枝敗葉如同利刃一般劃過漢軍前列將士的身體,又有幾十個人慘叫着不同程度的受傷。
一根枯枝嗖的一聲從韓信鬢邊穿過,在韓信臉頰上留下了寸長的一道傷口,鮮血呼的一下淌了下來。
韓信下意識的伸手抹了一下臉頰,看着手掌上糊滿的鮮血,目睹着面前平地而起的矮牆,目睹着那些不幸被夾裹進矮牆裡面的十幾名將士哭爹喊孃的扒開那些壓在身上的殘枝敗葉,哭喊着從矮牆中爬了出來,跌跌撞撞奔向自己大軍的將士,韓信咕咚一聲吞了一口口水。
這……這絕非人力所爲。
可是……偏偏的他又是親眼目睹那個船伕隨手向前揮出了一劍……而那條滾地而起的黃龍正是應這一劍而生……
韓信的數千追兵正在驚慌一團,這時,唐豆的聲音又清晰地傳到了他們耳中:“我說過,我不想多造殺虐,以此道矮牆爲界,越界者,死。”
“譁”的一聲騷動,韓信的數千大軍齊刷刷向後退出了數丈,只餘下韓信和七八名將領孤零零的站在前列。
漢軍已經畏懼了,在他們眼中,那道只有齊腰高的矮牆就是一道生死鴻溝,一道生人無法逾越的生死鴻溝。
唐豆點了點頭,說了聲:“很好。”
韓信眼角抽搐着,遙望着神一般持劍佇立的唐豆嗓音乾澀的大聲喊道:“閣下可否示下大名,你可是要幫項羽爭打天下麼?”
唐豆將手中的軒轅劍挽到背後,遙望着韓信答道:“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我對天下沒有興趣,我只是要詢問項羽幾個問題,我走之後,你們是打是殺與我無關。”
本來唐豆還想送給韓信‘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句詩的,可是他轉念一想,又把這句詩給嚥了回去。
裝什麼大尾巴狼,爭權奪利人之劣根,同室兄弟尚且操戈,爲了大好江山,哪一個不是爭得頭破血流?毛爺爺都說過槍桿子裡出政權這樣的話,面前的韓信不也是在數年之後試圖推翻劉邦的大漢江山麼,如果不是自己擁有了已經超越這個界限的能力,恐怕自己也同樣會爲了一己私利跟別人爭得頭破血流,就跟當初自己對付葛長貴一樣,不也是同樣一腳把他踩到泥裡,然後又跺上幾腳,讓他永遠也無法翻身麼?
唐豆輕輕嘆了口氣,從韓信臉上收回目光,轉身望向被他保護在身後的項羽二十八騎。
項羽等二十八騎同樣早已經被唐豆的大發神威嚇得目瞪口呆,此時項羽見到唐豆轉頭望來,他急忙解開束住身前虞姬的絲絛,翻身下馬衝着唐豆單膝跪地:“項羽拜謝……拜謝壯士救命之恩。”
項羽磕巴了一下,他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唐豆,唐豆剛纔一劍所展示出的力量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他力能巨鼎,自信自己能力敵千軍,可是,他卻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抵擋唐豆剛纔那一劍的萬分之一。
那一劍,簡直可以斬天滅地,而面前這位自己以爲是船伕的人使出來,卻只是在數千漢軍面前築起了一道矮牆,並沒有殺掉任何一個人。
能將這一劍使得如此妙到豪巔,此人就算不是天上的神靈,恐怕也已經相去無幾了。
項羽身後,二十八騎跟隨項羽同時翻身落馬,單膝落地,倒轉兵刃齊聲拜謝:“拜謝壯士救命之恩。”
唐豆隨手將手中的軒轅劍插回背後,大步走向項羽。
虞姬落馬,跪伏在項羽身旁低頭衝着走來的唐豆拜謝。
唐豆呼了口氣,徑直走到項羽面前,沉聲說道:“項羽,你跟我來,我有話要問你。”
“喏”,項羽抱拳起身,直接將手中的長短兵刃插在地上,衝着虞姬和二十八騎命令道:“你們在此等我。”
二十八騎都是死忠之士,他們浴血奮戰保護項羽和虞姬逃到這裡,可是,剛纔唐豆的驚天一劍令他們知曉,如果面前這人想要取項羽性命,就算他們肝腦塗地,也無法擋住面前這人的驚天一擊,那樣,他們再跟隨在項羽身邊保護又有何意義?反而可能會因此觸怒面前這人。
虞姬期艾的伸手扯住項羽甲冑的一角,惶恐的低聲說道:“霸王,你說過片刻不離賤妾的。”
項羽嘴角抽搐了一下站住腳步,唐豆回身看了虞姬一眼,轉頭繼續向渡船走去:“虞姬願意跟來也一起來吧。”
看着唐豆的背影,項羽俯身攙扶起虞姬,柔聲說道:“我說的話永遠作數,今日微妙,此人深不可測,你隨我過去要謹言慎行纔是。”
虞姬嗯了一聲,起身依偎在了項羽懷裡。
前行的唐豆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溫柔鄉最是英雄冢,項羽雖然還沒有做出周幽王烽火戲諸侯那麼荒唐的事來,可是他的成敗恐怕也與這位虞姬有着莫大的關係。
史書記載,虞姬自從嫁給項羽之後,常隨同項羽一起征戰四方,雖然史書對於有關虞姬的記載只有寥寥幾筆,記載中對其也加以了忠於愛情的氣節,可是唐豆卻認爲虞姬卻是一個不識大體的人。
男兒征戰天下,有女人在身邊消磨,鬥志如何能堅定?進退之間恐怕也會多出幾多顧慮和意氣。
帶着女眷出征打仗……唐豆不敢想象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形,就算將士們崇敬項羽,恐怕也會對此多有微詞,久之,軍心必定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