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豆沒有從工作臺上那堆物品中尋找到任何有關這個黑曜石戒指的線索,不過他並沒有灰心,他找來一個整理箱,把所有的物品收進整理箱裡,下樓開車回家。
從物品上找不到線索,不過卻多出來老佐藤這樣一個線索,這比自己蹲守破四舊時的那個倉庫更靠譜一些,而且在時間上也向前提前了二十多年,並且手裡又多出來一枚傳送戒指,這個收穫是無比巨大的。
唐豆剛剛把車停到院子裡,剛剛下車,周老給他打來電話,是關於傳國玉璽的事情徵詢他的意見。
毫無意外的,幾位老爺子爲上下五千年爭取到了傳國玉璽的展出權,而且是首展。不僅如此,唐豆的上下五千年博物館也無需審覈,已經被文化部授予了國家一級博物館。
其實這兩件事是相輔相成的,唐豆的上下五千年如果連國家一級博物館的資質都沒有,又怎麼可能會得到像傳國玉璽這樣國之重寶的展出權?更何況唐豆的上下五千年博物館本來就已經被薛心涵提上了日程,如今藉着傳國玉璽這件事,不過是水到渠成而已,並沒有費多大的口角。
唐豆笑着說道:“謝謝師父,請代我向外公他們表示感謝。師父,關於捐贈傳國玉璽的事情我看就不要太過糾纏了,這件事情拖的時間長了影響不太好。咱們的博物館能夠得到首展的展出權就已經超出了我的預期了,條件提的太多了反而淡化了捐贈的意義,而且對於我個人未來發展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好處,師父,我只有一點要求,我希望在捐贈儀式上,官方能夠聲明曲爺也是共同捐贈人之一。”
“呵呵,臭小子,還知道把粉往別人臉上抹了?你外公已經約好了曲爺,正準備今天晚上邀請曲爺到恭王府坐坐,到時候我們跟曲爺溝通一下,不過依我看,曲爺恐怕不會賞給你小子這個面子,那老頭向來是說一不二,他已經送出去的東西,再想讓他掛個名,恐怕是很難。”
唐豆咧了咧嘴,他可是真心想讓曲爺成爲傳國玉璽的共同捐贈人,如果能拉上曲爺這棵大樹遮風擋雨,也能分化一些人們對他的注意力,否則他可是又要被推到風口浪尖上去了。
人家別人都是想方設法的想要出名,可是成爲名人對唐豆來說絕對是一個累贅,唐豆做的事情沒法見光,成爲名人必定要引起各方的關注,可是偏偏的,唐豆卻一次次的踩在風口浪尖上,成爲人們眼中的公衆人物。
不過唐豆以前幾次出的風頭並沒有那麼顯眼,只有一部分有心人才會特別留意到。
比如跟大川弘一的天顯通寶之爭只有泉界的一部分人知道,跟崔哲浩的端午之爭更是被政府控制在了一個極小的範圍之內,只有在王圓籙藏經出土的時候唐豆出了一些風頭,不過也只是一個輔助的角色。
而這次卻不同了,捐贈傳國玉璽,這是何等的大事,如果這件事正式公佈出來,唐豆的名字必定會令所有中國人耳熟能詳。
確定了捐贈的事情,周老掛斷電話,望着身旁的秦彥培、楊一眼笑着說道:“讓你們猜中了,這小子果然是想讓曲爺站到前面去擋槍。”
秦彥培苦笑着說道:“我跟曲爺還算熟悉,大不了我這張老臉不要了,無論如何也要說服曲爺參加捐贈儀式。”
楊一眼黑着臉說道:“無論曲爺參不參加捐贈儀式,他也已經被這小子拉下水了,傳國玉璽怎麼也跟他脫不了干係。咱們三個老傢伙也甭藏着掖着了,我覺得咱們該開誠佈公的談一談這小子的事情了,我感覺這小子以後鬧的動靜恐怕會越來越大,咱們三個必須要有一個統一的章程,隨時準備給這個臭小子擦腚。”
楊一眼的粗話並沒引起秦彥培和周老發笑,兩位老爺子反而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周老苦笑着說道:“原來你們兩個也查覺這小子非同尋常來了。”
秦彥培嘆了口氣說道:“剛開始的時候確實差點被這小子騙了,只是覺得這小子的運氣實在是好的有些逆天了,可是隨着這小子拿回來的物件越來越不可思議,我纔想到問題應該是出在這小子自己身上。我感覺燈丫頭恐怕也知道了一些什麼,你們沒注意後來有幾件東西都是燈丫頭拿回來的麼?而且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也總是神神秘秘的。”
周老接着說道:“是呀,你們發現沒有,這小子的氣質這一段時間也發生了不少的變化。剛開始接觸這小子的時候,他不過還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半大孩子,有的時候甚至還會做出些荒唐事。可是現在這小子竟然能給人一種壓迫感,而且行事手段也越來越老辣,比如關榮飛那件事,他提前竟然根本沒有跟咱們商量一下,一個副部級的大員就被他輕鬆扳倒了。”
楊一眼在地上頓了頓柺杖,嚴肅地說道:“甭管這小子有什麼秘密瞞着咱們,我只知道這小子的本意肯定是好的。不然,王圓籙藏經不會出土、《蘭亭集序》不會再現、傳國玉璽更是不可能再次出現在世人面前。這小子既然不願將自己的秘密說給咱們聽,咱們就應該當做不知道纔是。如果想要更多的國寶被保護下來,咱們現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幫這小子擦腚。”
秦彥培周老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秦彥培苦笑着說道:“也許等咱們臨死的那一天,這個臭小子會告訴咱們他身上到底隱藏着什麼秘密。”
此時唐豆萬萬想不到三位老爺子竟然在研究該怎麼給他擦屁股的事情,他掛斷周老的電話之後,興匆匆的走回後院,跟正在銀杏樹下摘菜的秦傑打了個招呼,衝着坐在搖椅上的楊燈挑了一下眉,笑着問道:“燈,要不要到花園裡去走走?”
楊燈看到唐豆的眼神,知道唐豆有話要對她說,她笑了笑衝着唐豆伸出了手,衝着笑着看向他倆的秦傑說道:“媽,我跟豆子到花園裡去走走。”
秦傑笑着點了點頭,叮囑了兩句。
唐豆扶着楊燈站起來,慢慢的走進了院中園。
踩在卵石小路上,楊燈依偎着唐豆,翹着小腦袋笑着問道:“什麼事情這麼高興?連眼角都笑開了,是不是外公他們已經把傳國玉璽的事情辦好了?”
唐豆一笑低聲說道:“比這件事情還令人高興。”
楊燈奇怪的望着唐豆,還有什麼事情能比傳國玉璽的事情更令人高興?
唐豆一笑扶着楊燈在路旁的一個石凳上坐下來,衝着楊燈伸出了自己的雙手。
當楊燈看到唐豆左右手上各帶着一枚一模一樣的黑曜石戒指時,頓時吃驚的張大了小嘴:“穿越戒指……兩枚……”
唐豆使勁點了點頭,把右手上的戒指擼下來遞給楊燈,低聲說道:“這枚戒指我還沒有驗證過是不是穿越戒指,但是這枚戒指跟我手上戴的這枚戒指一模一樣,連花紋走向都沒有絲毫區別,應該不會錯。”
楊燈緊張的雙手接過那枚戒指,左右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院中園,低聲問道:“哪兒來的?”
“夏威夷,從一個老鬼子手裡搶來的。”
“搶來的?”楊燈嚇了一跳,顧不得去欣賞那枚戒指,緊張兮兮的盯住了唐豆。
唐豆微微一笑,蹲在楊燈面前,雙手扶着楊燈的膝蓋,把賀斌給自己打電話說看到戒指,自己如何從佐藤那兒把戒指‘搶’回來的事情原原本本轉告給楊燈,到最後咧着嘴笑着說道:“反正這個戒指也是老鬼子從咱們中國人手中搶走的,現在收回來也沒有什麼愧疚的……”
楊燈笑着說道:“你的理由太強大了,我說不過你。”
說着話,楊燈舉起了自己的小手,把戒指套在手指上置於陽光之下,由衷地嘆道:“好美,有了這個戒指,整個世界都變小了。”
是呀,唐豆在博物館接到賀斌的電話,眨眼之間就到了萬里之遙的夏威夷,有了這個神奇的穿越戒指,世界竟然變得如此之小。
唐豆笑笑,還沒有說話,楊燈突然把自己的手放下來,從手指上把戒指擼下來,抓住唐豆的手,把戒指放到唐豆手心裡,衝着唐豆說道:“有了這個戒指,你就可以想辦法把咱爸咱媽他們從唐朝接回來了。”
唐豆有些感動,楊燈見到這枚神奇的穿越戒指,並沒想把它戴在自己手上,讓自己也擁有神奇的穿越能力,而是第一個想到公公婆婆。
唐豆輕輕捏了捏楊燈的小手,苦笑着搖了搖頭:“可惜這個戒指只有一個,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再使用這個戒指。”
畢竟老爸老媽手上已經帶了一枚可以單向傳送的戒指,誰知道這枚戒指對他們是否還起作用。
楊燈也頭疼的皺起了眉,沉思着說道:“就算能夠使用,也只有一個。如果我是婆婆的話,我肯定希望公公能夠重新回到現代過正常人的生活,可是,我又會害怕自己一個人留在唐朝。”
唐豆理解楊燈心裡的矛盾,他苦笑着握着楊燈的小手說道:“這件事兒容我好好想想,希望能夠通過這個戒指的線索找到解決辦法,哪怕能再找到另一枚可以穿越回來的戒指也好,那樣的話也可以讓老爸老媽試一下。可是,老爸老媽已經失蹤了這麼長時間,如果他們突然回來的話,恐怕人們也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這又是另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關鍵是唐豆老爸老媽已經被官方認定爲死亡人口,連戶口都給註銷了,如果突然回來,解釋起來肯定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總不能說自己被外星人擄走了吧?
實話實說肯定不行,穿越到唐朝回不來了,恐怕比被外星人擄走了更加令人難以置信。
楊燈幽幽嘆了口氣,這確實也是個令人頭疼問題,失蹤了這麼長時間,乍然回來,無論怎麼解釋似乎也解釋不通。
不過問題的關鍵是,就算有了這枚戒指,他們真的就能回來麼?
就算能回來,也只能回來一個,那種生離死別的痛恐怕不是任何一個人想要的。
唐豆和楊燈兩個人從原本的歡欣變成了愁眉莫展,兩個人就這樣坐在花園裡胡亂的想着主意,結果到最後依舊是一團漿糊。
這個問題根本無解,除非唐豆能夠再找到另一枚傳送戒指,那樣的話纔有把父母都接回來的機會,至於接回來以後該怎麼辦,那就是另一個該頭疼的問題了,不過問題既然已經擺在了這兒,那總要一個個地解決才行。
不知不覺,兩個人竟然在花園中商量了一兩個小時,直到秦傑走進院中園,不滿的叫他們兩個人回去吃飯,他們才知道已經過去了這麼長的時間。
飯後,唐豆和楊燈返回自己的房間,唐豆拉着楊燈的手說道:“燈,我想去跟爸媽商量一下。”
楊燈嗯了一聲:“你去吧,我也希望咱爸媽能夠在小豆子出生之前能夠回家。”
唐豆捏了捏楊燈的手:“我從這裡走,咱媽如果問起,你就說我睡了。”
楊燈笑了笑:“你放心去吧,多陪陪他們。”
唐豆點了點頭,在楊燈額頭上吻了一下,啓動傳送戒指,噔的一下穿越到武則天時期自己在洛陽的國師府。
唐豆推開自己房間的門走出來,見老爸和老媽正愁眉苦臉的坐在餐桌旁,餐桌上的飯菜似乎一下都沒有動過。
聽到門響,眼圈紅紅的林靜茹看到唐豆從房間裡走出來,臉上瞬間綻開笑容,她站起身快步迎上唐豆,伸手拉住了唐豆的手,一臉關切的問道:“兒子,你吃飯了沒有?”
晚飯唐豆有心事,吃得並不多,不過就算他已經吃飽了,也不忍心拂了老媽的好意。
唐豆呵呵一笑,沒大沒小的摟着老媽的肩膀說道:“還沒吃,老爸,咱爺倆整兩杯吧。”
餐桌上擺着一瓶茅臺,唐杞已經老臉微紅,看來他已經獨自喝了兩杯悶酒。
林靜茹聽到唐豆要喝酒,咯咯笑着把唐豆按在椅子上,開心的說道:“你們爺倆慢慢喝着,我再去給你們炒兩個菜,你爸今天釣了一條大嘎魚,我還在水盆裡養着呢,我去給你們燒了去。”
唐豆笑了笑:“謝謝媽。”
林靜茹歡快的去了,唐豆一笑拿起桌上的茅臺,看到林靜茹走出屋子,頭湊到唐杞面前,低聲問道:“怎麼了老爸?吵架了?”
唐杞沒好氣的擡手在唐豆腦袋上拍了一巴掌:“臭小子,還不是怪你?”
唐豆咧着嘴縮回腦袋,給老爸酒杯裡添了點酒,拿過一隻酒杯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癟着嘴說道:“老爸,貌似我這幾次都沒招惹你們吧,你們倆吵架又關我什麼事。”
唐杞伸手一指沙發上放着的一摞寶寶衣服,沒好氣的說道:“你自己看看吧,你說不怪你怪誰?”
看到那摞衣服,唐豆的嘴咧成了八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