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豆在居中的位置上坐了下來,衝着站在面前有些忐忑的趙姬伸手一指右側的坐席說道:“姬夫人請坐,皓月公主,你也請坐吧。”
在這個年代,人們無論宴席或者會客的時候,還都習慣於一人一席,這個風俗一直延續到唐宋時期,纔開始出現圍坐的習俗,但是卻並沒有盛行。直到蒙古人統治中原時期,纔將盛行於蒙古的團團圍坐推行開來。
蒙古苦寒,每到冬天,蒙人喜歡升起一堆篝火圍火而坐,取暖爲主,燒煮食物也都是在篝火上完成,久而久之也就養成了習慣,就算到了盛夏,人們也喜歡團團圍坐喝酒聊天。這個習慣隨着蒙古人的鐵蹄幾乎傳遍了全世界,也就被世界各國人民保留了下來。
趙姬衝着皓月公主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陪坐到唐豆身邊。
皓月公主小臉紅了一下,佯作沒有看到趙姬的暗示,徑直走到趙姬下面那個坐席坐了下來。
趙姬氣呼呼的瞪了皓月公主一眼,身爲王宮裡誕生的女人,生來就是準備要犧牲的,拉攏住唐豆這位上仙是秦王異人親口吩咐皓月公主的,爲此,趙姬還言傳身教,將自己勾引男人的手段傾囊相授,沒想到到了關鍵時刻皓月竟然對自己的暗示視若不見。
這可是上仙呀,如果不是看上仙對你似乎情有獨鍾的意思,我都想自己上去勾引他了。
唐豆看到趙姬和皓月坐下,他輕輕咳嗽一聲,望着趙姬說道:“姬夫人,我不是說過不要將我的存在告訴給別人麼?你怎麼忘了?”
趙姬嚇了一跳,急忙站起身走向唐豆,衝着唐豆撒嬌的將早就編好的說詞說了出來:“公子,人家有夢囈的毛病,結果夢囈到公子的時候被大王發現了,奴家捱不過大王詢問,只能把公子招了出來。公子是無所不能的上仙,你應該不會怪罪奴家吧。”
眼見趙姬就要走到自己身邊,估計接下來恐怕就是摟着自己的胳膊撒嬌廝磨自獻春光,唐豆急忙伸手阻止住趙姬,一頭黑線的說道:“得,姬夫人,算我怕了你,咱們只此一次下不爲例。”
趙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就知道自己這一套對唐豆管用。
趙姬依舊走到唐豆跟前,在唐豆身邊跪坐下來,伸手在唐豆的胳膊上揉捏着:“奴家對公子朝思暮想,真的是不小心說出了公子的秘密,其實奴家心裡怕得要死,唯恐公子以後都不再理會奴家了。公子,就讓奴家留在公子身邊侍候吧,那樣公子以後就不用再擔心奴家夢囈的時候將公子的秘密再說給他人聽了。”
唐豆一頭黑線,伸手撥開趙姬的手,有些不快的說道:“看來姬夫人的入幕之賓還不止一人,在下實在是無福消受,這裡是秦宮,還請姬夫人自重。”
趙姬啊了一聲,自知失言,俏臉生霞,羞愧得無地自容。
“公子,奴家可以對天盟誓,奴家自從遇到公子之後心中再無他人,就算跟大王在一起,奴家心裡想着的也是公子。呂不韋數次遣人邀請奴家過府赴宴,說是慶祝奴家成功逃離邯鄲,也都被奴家婉言拒絕了。”趙姬抓着唐豆的胳膊惶急的低聲解釋道。
別看趙姬已經有了嬴政這麼大的一個兒子,可是趙姬看上去也不過是二十三四歲的年紀,再加上天生媚骨,又擅長裝扮自己,少有男人見到她不會心動的。
唐豆無福消受趙姬的搖晃,急忙一頭黑線的低聲阻止她:“姬夫人,在下信了你了。那呂不韋請你過府,肯定不只是慶祝你逃離邯鄲這麼簡單,我想,呂不韋應該是追問你政兒到底是誰的孩子纔是真的,如果呂不韋能從你口中確定政兒是他的孩子,他肯定會不遺餘力的幫助政兒登上太子之位。”
趙姬抓着唐豆的胳膊愁眉苦臉的低聲說道:“可是奴家真不知道政兒到底是誰的孩子。”
恐怕這個世上只有唐豆一人知道小秦始皇到底是誰的孩子了,他可是拿了秦始皇、異人和呂不韋三個人的頭髮去做了dna,事實證明秦始皇跟呂不韋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是呂不韋自己自作多情了。
不過這件事情唐豆並沒有告訴給趙姬,如果沒有自己出現,呂不韋可以說是這個時代野心最大,也最有權勢的人,讓他誤會下去,對小秦始皇的成長有益無害,除非萬不得已,也沒有必要將這個謎底揭開。
趙姬見唐豆肯原諒自己,更是使出渾身解術對唐豆糾纏。
坐在下席的皓月公主見趙姬和唐豆拉拉扯扯耳鬢廝磨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心中自然是當二人在打情罵俏了,這些也是趙姬特意傳授給她的東西,可是如今見到趙姬對唐豆糾纏,皓月公主忍不住俏臉通紅垂下了頭,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生在王宮,皓月公主早就已經見慣了那些王公貴族們之間的荒.淫事,她有一位王叔,就曾經納了幾十名妻妾,王府中還豢養了數不清的歌舞姬,甚至還令那些歌舞姬不着寸縷在他面前表演歌舞,擡手之間,就可以把十幾個歌舞姬送給別人。
女人,在這個年代只是男人的附屬品,是男人傳宗接代的工具,連她們的生命甚至都不屬於自己的。
唐豆一頭黑線的擺脫着趙姬,偷眼看了一眼皓月公主,見到皓月公主連脖頸都已羞得通紅,心中更是大囧,正準備生硬的喝開趙姬,卻正見緊閉的殿門縫隙中露出一雙閃爍的小眼睛,唐豆忍不住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他衝着殿門大吼一聲:“臭小子,你給我滾進來。”
唐豆的大喝把趙姬和皓月公主都嚇了一跳,趙姬急忙鬆開唐豆的胳膊起身回到自己的坐席。
畢竟這裡是秦宮,她是王妃,如果真的被人看到她在這裡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不僅是她,就連異人的面子上也說不過去。
當然,秦宮中的這處別院是整個宮中的禁地,只有屈指可數的幾個人有資格進到這裡來,就連當今秦王異人都不敢輕易踏足此地。
唐豆大喝過後,過了一會兒,殿門才被推開,嬴政呲牙咧嘴的端着一個厚重的大托盤走進來,托盤中放滿了各種肉食酒水,在他身後緊跟着李斯,李斯也同樣託着一個同樣的托盤,因爲這裡是禁地,只能委屈政王子和李太傅二人充作內侍了。
趙姬見到走進來的人是兒子,忍不住俏臉也紅了一下。
在邯鄲的時候,趙姬每天周旋於趙國權貴之間,與人親熱的時候也曾經數次被兒子撞到過,可是,那是爲了生存,就算被兒子撞到,趙姬依舊很坦然。
可是這裡是在秦國,在咸陽,在秦王的皇宮裡,她也不再是那個質婦,而是王妃,她已經無需爲了生存而去討好其他男人,所以如今被兒子撞破就有些難堪了。
小嬴政視而不見,直接走到唐豆麪前,將手中的托盤放到唐豆麪前的几案上,恭敬的雙手持壺爲唐豆滿上酒,討好地說道:“師父,你嚐嚐這個酒,這個酒是咸陽最好的洛河春,是弟子特意爲師父準備的。”
唐豆沒好氣的瞪了小嬴政一眼,有趙姬和皓月公主在,他也不好斥責這小子在殿外偷窺的事情。
臭小子,你是不是特別想看我和你娘那個啥呀?!我要是真想跟你娘那個啥早就那個啥了,甚至我可以搶到呂不韋那個老東西前面先得到你娘,如果那樣的話,我就是你親爹……
呃,想歪了。
唐豆自己想歪了,卻把氣撒到了小秦始皇頭上,這還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一點跟楊一眼學得有模有樣的。
“臭小子,找個地方給我老老實實坐下,等一會兒我考校你我上****你的那些東西,如果有一點答不上來你就慘了。”
不過至於小秦始皇怎麼慘了唐豆卻沒有想過,難道像上學的時候老師懲罰學生一樣:這個你給我抄五十遍……
小秦始皇衝着唐豆咧嘴嘿嘿一笑,滿不在乎的退下去坐到了左手第二席上。
看到小秦始皇坐的這個位置,唐豆眼睛眯了一下。
在整個秦國,有資格坐在左手第一席的人只有一個,難道小嬴政是把這個席位留給那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