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宋雙雙之後,楊銘想了想還是打了一輛的士往回頭的路上去了,他不知道司馬涼他們還在不在,但他猜得不錯的話,從第一輛法拉利開始,到那輛蘭博基尼出城,應該是那個據說和司馬涼關係很好的陸羽沒錯了,而看那輛蘭博基尼的速度來看,可能是前面的那輛法拉利出了點什麼事情,而他現在只是想確認到底自己的猜測是不是對的,所以他又回頭去看看。
而在那邊,其實事情一開始並不算大,但是因爲陸采薇的暴戾,事情便變得很大了。
陸采薇是個睚眥必報的人,而瓜農雖然一開始不佔理,但是到攤子被砸的時候,他已經不需要講理了,瓜農直接呼喝了一聲,附近的十幾個瓜農便圍了過來,將法拉利堵住了出不去。
陸采薇膽子很大,但看着車外的人聚集得越來越多,她也知道事情是鬧大了,自己攤上了一些和自己同樣不講理的人,於是她再次打了一個電話催了過去。
其實陸羽接到第一個電話的時候已經在緩慢的往城外開了,他雖然開着蘭博基尼,但是隻是張揚,卻並不張狂,速度算不上快,在接到第二個電話的時候才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於是又打了個電話給司馬涼讓他快速趕過去。
楊銘恰好看到了司馬涼的車,然後也跟了過來。的士司機遠遠的看着平時沒多少車來往的一條道上驟然間紛紛擾擾的圍着一大羣人,也不知道在喊着些什麼話,像是在吵架,頓時間有些緊張的將車停在了遠處對楊銘說道:“不敢再往前了,就停這裡吧?”
“多少錢?”
“五十。”聽到楊銘會給錢,的士司機這才鬆了一口氣笑着說道。
楊銘掏出兩張一百的說道:“師傅,這是兩百,算上誤工費,你在這裡等我一會!不用擔心,我只是看看那邊發生了什麼事,不是去打架的。”
的士司機遲疑了一下,看着楊銘平靜的臉龐倒不像是壞人,頓時擠出一個憨笑道:“我只收一百好了,沒理由坐地起價的!不過車子我肯定是不敢開到那邊去的了,你自己小心點,如果有危險趕緊過來......”
楊銘笑着將兩百塊錢塞給了司機,然後推開車門走下車去。
但在他推開車門走下去的時候卻發現蘭博基尼就在不遠處,而且車裡面坐了一個一臉平靜的年輕男子。
似乎是感受到了楊銘注視的目光,陸羽臉色有些陰鬱的轉過來,正好和楊銘的視線對上,然後目光中閃過一絲詫異。
楊銘想了想,忽然明白爲什麼陸羽會坐在這邊臉色很差了!從他知道的消息來看,陸羽大概是要在這邊任職的,那麼他肯定是不能在這樣的衝突中曝光,但是可能之前的那輛法拉利裡的女孩和他有着親近的關係,讓他覺得擔心...這麼想着,楊銘的眼光便仔細的看了看陸羽的眉眼,果然發現和之前那名少女的棱角有些相似的痕跡。
陸羽當然也認出了楊銘,不禁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意,算是打了一個招呼,其實他倒是從先前的電話裡得知了陸采薇在這邊遇見楊銘的事情,但沒想到還會見到他在現場,尤其是在這種他感到窘迫無力的時刻。
楊銘沒有再看陸羽,而是擠着吵鬧的人羣進到了最裡面,這纔看到了翻得一片狼藉的西瓜攤和被衆人圍得水泄不通的法拉利458。
司馬涼顯得有些不耐煩的在那裡和一羣人吵鬧,而那些人大部分帶着鄉村俚語大聲呼喊着,並不能讓人聽得清楚說了些什麼,而法拉利內的少女而似乎達到了一種高深的境界沒有看向車外一眼,而是在車內擺弄着單反,似乎正在欣賞着之前拍的照片,耳上很清晰的看得到塞着白色的耳機。
這樣的態度讓楊銘確認了陸羽的身份,也有些幸災樂禍的看着那邊假裝清高的司馬涼。
還沒等楊銘的嘴角笑意升起,那邊果真是打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先有人丟了一片西瓜皮砸在了司馬涼的臉上,然後司馬涼怒吼着推了一把身邊一個靠近的人,然後便爆發了更爲激烈的衝突。
這些瓜農的力氣不小,而司馬涼本來又是有點身手的人,一來二去,頓時間人羣密密麻麻的也看不清楚裡面到底‘打得怎麼樣了’?但可以想見,武功再高,也架不住人多,司馬涼捱打是肯定的了。
楊銘這時候抽空看了法拉利車內的少女,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倒是對於這個女孩感到有些佩服起來,竟然能夠熟視無睹來救自己的人,如果把司馬涼的身份和陸羽倒換一下,也不知道這始作俑者會不會稍微往那邊看一眼呢?
爲了避免自己被波及進去,楊銘剛退後幾步,便聽到警笛聲由遠而近,然後沒一會便看到一隊警察跑了過來,其中一道英姿煞爽的身影更是讓楊銘眼神微微亮了一下。
“嗨!仲懷警官!”楊銘朝着迎面跑來的仲懷雪招了招手,引來其他警察的注目,但這時候他們都沒時間耽擱,全都瞬間跑到了人羣那邊開始維護秩序。
仲懷雪也是詫異的停下腳步,難以置信的盯着楊銘道:“怎麼你到哪兒,哪兒就有事情發生?”
楊銘苦笑不得的說道:“這次可不是我,我只是一個看戲的而已......”
“唉!你在現場也不知道幫一下忙?晚點再和你說,我先執行任務去了!”仲懷雪沒好氣的瞪了楊銘一眼,扭着她那被警服包裹得十分翹挺的臀部到了人羣當中。
警察來了,事情便好辦了。
先不管青紅皁白,所有人閉嘴,然後問一下原因,大概清楚了來龍去脈,開始問責。
當然,瓜農這時候也隱瞞不了先前的情況,於是在閃閃躲躲的言語之中,幾分鐘就被經驗豐富的警察搞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當事人自然是最初的那位瓜農和還在車內坐着的法拉利女孩!當然,現在女孩已經放下了車窗,但是卻沒有下車的意思,仲懷雪就這樣有些不滿的對着車窗錄完了她的口供,然後和瓜農的口供一對,頓時間明瞭。
接下去當然是治安處罰,如果要追究起來,最先丟瓜皮的那個人肯定是要受罰的,但法不責衆這句話,適用於眼下這種情況,因爲司馬涼也不知道到底是誰丟了自己西瓜皮,如果要因爲這件事抓這麼多人去警局,哪怕查出來其實也不算是什麼大罪。所以一番調解之下的結果是瓜農不能索要砸攤子的賠償,而司馬涼當然也是被白打了一頓,法拉利女孩屁事沒有的開車離開。
瓜農漸漸散去,這時候司馬涼纔看到了人羣外一臉取笑的楊銘,頓時間怒哼了一聲,朝着自己的座駕走去。他身上沾滿了西瓜的鮮紅汁水和殘渣,顯得無比的狼狽,攤上這種事情本該惱火,但是看到那輛蘭博基尼依舊還停在不遠處後,他才稍微舒了一口氣鑽進了車內。
這時候,仲懷雪才和其他人打了個招呼走過來笑道:“你這人真有意思,不會是大老遠的跑到這裡來看熱鬧的吧?”
“嘿嘿,就是爲了看熱鬧的啊!我都沒告訴你,剛纔那個被西瓜砸了一臉的人是我討厭的一個人,能看到他狼狽的樣子,我跑這麼遠也不太虧!”楊銘笑着說道,然後問道:“你開警車過來的還是?”
仲懷雪聞言看了看周圍,然後笑道:“給你蹭個便車吧,省你一筆的士錢,也算是上次你幫我忙的報答!”
楊銘眼神壞壞的對着仲懷雪笑道:“這就想報答我了?現在你都有權利讓我蹭警車了,升了幾級吧?”
一邊說着,楊銘一邊對着那邊的的士司機招了招手,的士司機看到穿着制服的警察就在現場,當然不再害怕的開了車子過來,然後知道楊銘不搭車回城之後退了楊銘一百塊錢徑自離開了現場。
仲懷雪和其他的同事打了一個招呼讓他們先走,然後才向楊銘笑着說道:“天色不早了,請你吃頓飯吧?”
“好啊!但不大出血可不行,你升官了,我功勞可不小!”
“算了吧,請你上我家吃去,我親自下廚,去外面吃的話,我的工資可就遭殃了!”仲懷雪大大方方的說道,但其實臉上卻微微有些發熱的感覺,她能夠這麼大方的說出這話,可其實這還是她第一次邀請男人到自己住的地方去吃飯,雖然說她並沒有存着別的心思。
楊銘頓時壞笑了一下,用玩味的眼神看着仲懷雪說道:“你不會是對我圖謀不軌吧?我可先說好了,我賣身不賣藝的!”
“去死!”仲懷雪沒好氣的笑着在楊銘的胳膊上捶了一拳,然後上了車。
楊銘也打開車門,眼角的餘光恰好看到那輛蘭博基尼離開。
至始至終,竟然都沒有人去探究那輛蘭博基尼,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那輛車的存在一般。
“那個人,未來會是你的上司啊......”楊銘舒服的躺在副駕駛座的靠椅上悠悠說道。
“哈?”仲懷雪眼波一轉,這才猛然間詫異的看到那輛正在加速的蘭博基尼車尾,然後一邊發動引擎,一邊奇怪的問道:“怎麼我都沒注意到那輛車什麼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