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頭,大家都收起了聲音。
那十來個弓箭手都尋找隱蔽安全的地方藏起來,有幾個爬上了大樹,還有幾個爬到坡上,藏在灌木叢中。
剩下還有幾十個拿着刀槍的壯丁,則站成了幾排人牆,堵在比較寬闊的出口,將出路給堵死了。
這個時候,方浩才戴上他那鐵桶一般的頭盔,正好露出兩隻眼睛,爲了安全起見,那兩個眼洞還比較小。
鼻子嘴巴都沒有露出來。
這頭盔上面也紮了很多小洞,是爲了更好的透氣,要不然就兩個眼睛洞,不用多久就會缺氧。
這些小洞都很小,比箭尖還小,確保了安全性。
不過畢竟是一個鐵桶一樣的玩意兒,不能久戴,他要是出發的時候就戴着,走到這裡來大概腦袋都是暈乎乎的。
他一個人循着小路走了進去。
頭戴鐵桶,身穿天蠶衣,還拿着一杆亮銀長槍,身懷楊家槍法,攻防兼備,他就不信幹不過那些山賊。
根據那些人的口供,留在這裡的山賊還有九個。
以前一共有十八個山賊,號稱十八飛騎,後來有一個飛騎在山路上不小心摔死了,就只剩下了十七個。
派出去的八個,等了七個,活捉一個,留在這裡的就只剩下了九個。
當然並不是說留在這裡的只有九個人,這裡還有幾個服侍他們的女人,不過那都是被挾持過來,沒有戰鬥力的女人,用不着計算在內。
聽那個山賊說,那些山賊都沒有子女。
他們也知道自己做的是些什麼事情,不敢在這裡留下子女。
他們有時候搶女人上山,要是那女人有孕了,就會用非常暴力的手段讓那女人墮胎。
有的女人受不了那麼暴力的手段,就死在了他們手下。
這些年來,被他們搶上山死掉的女人都已經不止二十名了。
小路過去半里多,這是一處比較空曠的山谷,再過去就是三面懸崖,沒有了路。
方浩走進去的時候,那羣山賊正在吃早餐。
他們的首領是凃莊主的弟弟凃泰,十幾歲的時候就上了山,現在都已經五十多歲,算是進入了老年。
他帶進山的那些孤兒,現在也都五十來歲了。
這一隻山賊隊伍就是走向了暮年的山賊,凃家莊也已經發展到了一個地步,通過正當的途徑就可以維持比較富足的生活,所以並沒有繼續培養一支山賊的打算。
也因爲這個原因,他們沒有後續力量的補充,等再過一些年,他們殺不動了,就會離開這黑松嶺,改一個身份去凃家莊養老。
這些山賊吃的都比較好,身體比同齡人要強壯很多。
一大早的,他們就圍着一個大鐵鍋在涮羊肉,前些天他們在一個村莊偷了一羣羊,這幾天都在吃。
每天就吃一頭羊,日子過得非常的愜意。
隔得老遠,方浩就聞到了涮羊肉的香味,讓他有了一點飢餓的感覺。
雖然出發之前吃了一頓飽的,可惜已經過了幾個小時,一路奔波,那些食物早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
現在聞到那個香味,自然就會感覺到飢餓。
這也加深了他速戰速決的想法。
這些山賊沒有在這裡蓋房子。
蓋房子的工程比較大,還容易被發現。
他們選擇在這個地方作爲大本營,是因爲這裡有一個很大的山洞,修整一下,就可以住不少人。
山洞在山谷盡頭的懸崖之中,洞口還有很長的藤條從懸崖頂上垂下來,擋住了洞口,遠遠的望去,青翠一片,什麼都沒有,非常的隱蔽。
有時候剿匪的隊伍都找到這裡了,也楞是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
九個山賊加五六個女人圍在一起涮羊肉吃,一邊吃還一邊喝着酒。
“猴子他們前天就出發了,那麼一件小事,應該很快就解決了,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涮羊肉的時候,一個山賊說起了這件事情。
凃泰皺起了眉頭。
這兩天他心裡都有點不安,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經這個人一提,心裡一緊——莫不是派出去的那幾個人出了問題?
按道理,殺完人後就會很快的回來,哪怕當天回不來,第二天也應該到了。
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還沒有回來,確實讓他們有一些摸不着頭腦。
有山賊說道:“可能那個縣裡大官的女婿比較有錢吧,他們收穫不小,就拿着那些錢去縣城裡花去了。”
雖然在山裡的伙食還算不錯,畢竟是在深山之中,比不上外面花花世界的繁榮熱鬧。
這些山賊搶到了錢就去縣城裡面花天酒地一番,也是常見之事。
他們沒有子女,沒有家人,做的是這樣的勾當,也不知道哪一天就沒命了,比較注重享樂。
有山賊說道:“應該是這樣的,就那一個尋常的農民家,連地主都算不上,他們八個人過去肯定不會有什麼問題,應該是去縣城喝花酒去了。”
凃泰想想也對,可是心裡不安的感覺還是存在,說道:“這樣還是不怎麼安全,以後要出任務,大家把任務完成之後先回來,報一個平安,然後再去玩,要不大家都提心吊膽的,也不是個事。”
他們騎上馬拿着刀的時候是山賊,走出了這座山,放下刀,也就是一尋常百姓。
別人又認不得他們的樣子,只要不是在作案的時候出去,該怎麼玩就怎麼玩,不會有安全之憂。
要是作案的時候,就必須得謹慎小心。
他這麼一說,那些山賊都點頭:“老大說的對,等猴子他們回來也應要好好的教訓他們一頓,玩性也太大了!”
正說着,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
“他們回來了。”有山賊說道。
腳步聲很重,他們雖然在洞口裡面吃飯,卻也聽得很清楚。
只是那聲音比較單薄,聽起來只是一個人的聲音。
“怎麼纔回來了一個人?”凃泰皺起了眉頭。
“可能另外幾個還在縣城裡面享受吧,就派了一個過來報個平安。”
坐在靠洞口那方的一個山賊說道。
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來,掀起擋住洞口的藤條,看了一眼,臉色都變了。
他看到一個頭戴着鐵桶,手拿長槍的人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