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存隨取,自然是沒問題的,而且錢莊裡招聘的那十幾個姑娘,坐在櫃檯後面,笑容面面,親切和藹,讓人如沐春風。
不過,隨存隨取是沒有利息的,存滿一個月纔有利息。十兩銀子存進去,一個月就會有四文錢的利息。如果一百兩就是四錢,一千兩可就是四兩,一萬兩可就是四十兩了,很不錯了,總比放在家裡一分錢不漲,還得提心吊膽有人來偷強啊。
家裡有點閒錢的,開始動心了。
但那些真正的有錢人和真正的窮人,暫時還沒有這番打算,只是讓自家下人過來打聽打聽消息。
真正的有錢人不放心把大量的錢財放在錢莊,窮人又沒錢。
當然大梁皇家錢莊打出的口號是,一分錢也能存,但真正的窮人,誰又去存那一分錢幹嘛呢?
對於錢莊的發展,樑嘉雖然很看好,但想要一下子擴張起來,難度還是很大的。畢竟他們的發展,會損害其他錢莊的利益,即便這些錢莊不敢明着來,可暗地裡下絆子也是說不準的。
三天以來,樑嘉刮來的那個神奇的寶物——唐僧吃飯的鉢,被小春子充分的利用。這傢伙一天就打坐一兩個時辰,剩下的時間全部用來裝玉米,三天時間裝了足足接近五千斤,收藏室都快堆滿了。
沒辦法,樑嘉只好讓人把玉米在換個地方儲存。儲存之前自然還是要曬乾的。
於是崇寧殿門口的一大塊空地上鋪滿了黃澄澄的玉米粒,在這個時代獨此一份,別無分號。
伺候樑嘉的幾個太監,從專職伺候樑嘉變成了專職伺候玉米的農民,每天都看着,生怕少了一粒。
又過了三天,崇寧殿廣場曬的玉米已經換了一茬了。小春子把練功的時間都放棄了,全身心地投入到玉米的生產大業當中。
而這時,新都察院的培訓課,樑嘉也都講完了,接下來就要開始進行具體的職位安排了。
東廠那邊暫時只遞過來一部分待選官員的資料,樑嘉就按照這份資料着手進行安排。
與此同時,樑嘉讓錦衣衛到綿州把那個馬靜賢的狂士也終於帶到了京城,和馬靜賢一起來的,還有他那一堆小妾。這傢伙說了,不帶小妾,他就不來,弄得幾個錦衣衛也是很無奈。
本來一輛馬車就能解決的事情,最後弄了六輛馬車這才上路。
一路上,這個馬靜賢煩死了,一會兒要欣賞這兒的山,一會兒要賞玩這兒的水,一會兒又要作詩作畫,一會兒又要喝酒賞花。要不是皇上交代要好好對待這個傢伙,估計這傢伙早就被錦衣衛給狠揍一頓了。
一路進了京城,把馬靜賢小妾安排在一家客棧裡之後,錦衣衛帶着他前往了皇宮。
到了皇宮門口,這傢伙罕見地出現了正經的神色,平日裡那玩世不恭的樣子突然間不見了,看的幾個錦衣衛一臉的狐疑。
宮裡出來一個太監,看到一身布衣的馬靜賢,開口說道:“皇上口諭。”
馬靜賢和幾個錦衣衛急忙跪倒在地。
“皇上口諭,馬靜賢先生長途跋涉,一路辛苦,先去安排一下家眷,安排妥當後再進宮見駕。”
“草民謝主隆恩。”馬靜賢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頭。
馬靜賢一臉的感動之色,對那個太監說道:“這位公公,請告訴皇上,草民的家眷是次要的,皇上的大事纔是最重要的。”
那個太監看了他一眼,便轉身走了回去。
隨後沒過多久,宮裡再次傳出消息,讓馬靜賢進宮見駕。
馬靜賢一路來到崇寧殿,意外地看到崇寧殿門口曬着一些奇怪的東西,看起來像是糧食,但卻沒有見過。
進了崇寧殿,馬靜賢看到坐在御案後面年輕的皇帝,快走一步,跪倒在地,朗聲喊道:“草民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對了,你不是有舉人功名在身嘛,不必自稱草民。”樑嘉打量着馬靜賢,發現這傢伙長得挺帥啊,特別是處於四十歲左右的年齡,正是大叔魅力散發的時刻,怨不得能得到很多青樓姑娘的傾心。
“在草民看來,舉人功名還不如一介百姓更能爲朝廷做貢獻。”
“你剛纔在宮門口說耽誤朕的大事,你怎麼就知道朕找你來就是讓你幹一件大事啊?”
“如果不是一件大事,皇上何必招草民進京?何況草民頭上還頂着一個狂士的頭銜。”
“來,先看看這個,看完再說。”樑嘉把寫好的關於行政學堂想法的紙張讓小太監送了過去。
馬靜賢捧着樑嘉寫的滿滿的計劃書看的很認真,樑嘉也沒催他,大殿裡變得安靜了下來。一直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馬靜賢這才合上了紙張,長出了一口氣。
“看完了?有什麼想說的?”
“皇上想聽好聽的話,還是難聽的話。”
“哦?都說來聽聽。”
“草民看完了皇上寫的建一個行政學院的內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太不切實際了。”
樑嘉臉色一變,開口問道:“不切實際?你說清楚點。”
“皇上的經歷,草民也曾聽聞過,所以對於皇上有這樣的計劃和想法,還是理解的。但皇上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低估了讀書人對自己身份的看重程度。”
“你的意思是,這些讀書人即便如了學堂,以後也同樣變成高高在上的官老爺,不會真的如朕所想,在基層爲民做主?”
“或許有的人會,但草民敢斷定,絕大部分人不會。”
“爲什麼?”樑嘉有點不爽。這可是他挖空心思纔想出來的方法,竟然一見面就被這個馬靜賢給否定了。
“皇上。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這句話可流傳了千年,已經刻入了讀書人的骨髓當中。他們怎麼可能放下讀書人的尊嚴,去和泥腿子打交道?即便是去和他們打交道,那也是站在發號施令的位置,還有可能會變着法子來盤剝老百姓手中的財富。”
“難道這個學堂沒有建立的必要了?”樑嘉那個鬱悶啊,臉色相當的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