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坐鍼氈,一顆心起伏不斷,幾乎每過一分鐘我都會問到了沒有。抓着快樂的手全都冒着汗,快樂心疼地摟着我,莫宇全神貫注地開車,他安慰我,開心,別太急,一切都會好的。
我也想啊,可是五個小時裡面有可能會發生很多事情,萬一王燦他們轉移了目標那怎麼辦?那個人又沒有再給我打電話了,我只知道寶寶在大浪村,具體在哪裡一概不知,到那裡還要進行全面搜索。
時間好慢好慢,如同蝸牛爬山,彷彿永遠都爬不上去。
我的心越來越亂越來越痛,我拿着手機一遍遍撥打着那個亂碼,裡面總是提示,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我相信,總會有一次會撥通,他們都是那麼神秘的人,肯定是他們在號碼上動了手腳。
我一直撥着那個號碼,撥到手指都快發麻了一點希望都沒有。
快樂在一邊擔憂地看着我,莫宇也時不時回過頭來瞧。
就在我絕望要放棄的時候,熟悉的號碼躍進來。
居然是凡的。
凡?
他的手機有誰敢用?
難道是他醒過來了?
真的嗎?
上天真的如此眷顧我?
我全身激動得無法動彈,僵硬的手指竟然摁不下接聽鍵。
“姐?”
快樂緊張地搖着我。
“開心你怎麼不接電話?”莫宇也回過頭來緊張地問。
我呼吸急促地盯着那個號碼,淚水止不住滾落。
我的凡,真的是你嗎?我好高興好高興,高興得無法動彈。
“姐?你全身怎麼這麼僵硬?”快樂害怕的揉着我的手,我想要說什麼卻因太激動而無法說出口。
“快樂,把她的電話遞給我。”
我眼睜睜地看着快樂拿着電話從我眼前遞給莫宇。
就在莫宇伸手的時候,也不知道哪裡突然來了力氣,我把他搶前一步。
僵硬的手指嗯下接聽鍵,“凡……”
這一聲凡凝聚我全部的力氣和愛。
快樂拼命地揉搓着我僵硬的手。
“季開心小姐,綁匪又轉移陣地,你的答案已經不在大浪村,在靠近大浪村最近的村子西梅村,那裡更偏僻,接收不到任何信號,但是他們一定在那裡,不會跑遠,你們儘快,速度——嘟——”
手機從手中滑落。
不是凡。
是他們。
我不禁苦笑了幾聲,伏在快樂的懷中痛哭起來。
凡已經變成植物人了,我在奢望什麼?我這一輩子恐怕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了,再也沒有人叫我心了。
“姐,怎麼了?姐?”快樂拍着我的背,急得快掉淚。
“開心,你別這樣,剛剛是誰?你爲什麼要叫凡?是不是凡出事了?”莫宇邊問邊拿出手機給桃子打電話。
“姐,你不要這樣,姐,你再這樣哭,我也要哭了,姐……”
“桃子,凡的情況如何?”
“好的,謝謝你,麻煩你多多照顧。”
快樂不知道如何安慰我,也陪我掉淚,莫宇恨不得把車子當飛機開。
好久好久,我才停止哭泣。
我擡起頭來,對莫宇說道,“他們不在大浪村,轉去西梅村了,那裡手機、電腦都沒有信號。”
“開心,是不是被人耍了?”
“莫宇,你不要問我這個問題,我相信他們,你也要相信我好嗎?”
莫宇沉默了一會終於點點頭。
兩人都沒有問我剛纔爲何哭,快樂則把我的電話拿去看。
快樂用疑惑的目光看向我,瞬間她彷彿明白了什麼,用力地抱着我。我沉默地靠着窗,不作解釋,他們那些人真是厲害,居然能套用凡的號碼。
這算不算是空歡喜一場?
從天上掉到地上的感覺,真的好慘好悲好痛。
看向窗外,外面羣山環繞,山路十八彎,車子很不好走,幸好莫宇的技術很棒。
經過五個小時的顛簸,終於繞過大浪村,直達西梅村。
西梅村地處偏僻,比起剛剛經過的大浪村,更偏更小,每一戶人家都處在陡峭的山玻上,一家隔一家很遠,大概有三十幾戶人家卻佔據了三個山玻。一來到這裡,手機立即沒有信號。
我們把車子停在公路邊,沿着公路往下走,莫宇麻利地吩咐大夥分三幫人手,從山底到山頂每家每戶進行搜索,不能漏掉任何一個有可能藏人的地方。另外在各個山路的叉口都安插了人手,以防王燦他們逃跑。
山路很不好走,時不時有尖細的碎石,一不小心有可能會被它刺破腳,幸好出門的時候我早有先見之明叫快樂換上運動鞋。
一路走下來我一邊在心裡呼喚,寶寶們,你們在哪裡?應媽媽,快應媽媽啊。
爬到山底我們挨家挨戶去敲門。
第一家出來一位年紀近五十歲的大媽。
我含着淚問,“大媽,您好,請問你們有沒有看見有幾個人帶着三個孩子來到這兒?”
“沒有,沒有。”大媽說完,欲要關上門。
“大媽,我們是警察,這是我們的證件,這兒出現疑犯我們要進行搜查。”有位警察出示了證件,大媽怔了怔,欲要關門的手僵在原地。
“這兒有罪犯?”她睜大眼睛,彷彿不敢相信。
“嗯,打擾了。”
我們幾個人衝了進去,把家裡有可能藏人的地方全都看人遍,看到歪歪倒倒的牆壁莫宇更是用手去敲,用耳去聽。
莫宇如此細心,彷彿那牆壁之下會隱藏密室。
每敲一戶人家之前,我都會問第一次同樣的問題,但得到的答案都是否認的。
心裡好失望,那顆思念寶寶們的心在劇烈地翻扯着翻扯着。
“開心,既然他們把孩子藏到這裡,肯定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你是問不出來的,只能搜出來,你不用再問了。”
我點點頭。
“他爸,肯定是搞計劃生育的,怎麼辦?”
有人以爲我們是搞計劃生育的,有幾個孩子的家庭驚慌失措,見我們走進家渾身發顫。
莫宇很細心,剛剛出生的嬰兒他都會很仔細去看,然後叫我過去一一辨認。
每看一個嬰兒,我都會落淚,他們真的好幸福,能在爸媽身邊,而我的寶寶們卻不知道在哪裡。
“要不要把剛出生的嬰兒全都拿過來其中在一起?”快樂提議。
“開心,你應該會認出他們吧?”莫宇有些擔憂地問。
剛出生的嬰兒大抵相同,光看相貌是分辯不出來的,但我的寶寶們個個都粉嫩動人,皮膚白皙,況且他們的肚臍眼肯定與衆不同,當時凡用的是水果刀來切。
我點點頭,“會。”
“小姐,我們這村子剛出生的嬰兒不多,這幾天就只有兩戶人家剛生小孩,前幾個月倒是有好幾戶。”有位婦人說道。
“通知所有人把家裡的嬰兒全都拿來,前幾個月剛生的也拿過來,全部拿來這裡集中,然後大家再挨家挨戶搜,那些不送過來的最可疑。”
莫宇把通知一下,所有人立即抱着嬰兒趕過來。
送來的只有十個嬰兒,有的是前兩個月的,都已經長很壯了。
我每個都經查了,看他們的肚臍,全都不是我的孩子。
“奶奶,這附近有沒有可以藏人的山洞?村子裡有沒有發現比較可疑的人出入?”抓着最近的老人,淚水模糊我的雙眼,“我的三個孩子在剛出生就被人抓走,我好想他們,好想他們。”
老人拍着我的肩膀,聲音哽咽,“這附近沒什麼山洞,就怕他們會藏在山上較爲隱蔽的地方,我們叫村子裡的人跟你們一塊出發去找。”
我點點頭,“謝謝。”
一旁的快樂扶着我。
我們又開始一家家搜索,就怕王燦他們威脅某戶人家把孩子藏在家裡。但我們一直搜到山頂都毫無所獲。
其他兩邊人馬也已經挨家挨戶搜查完畢,結果跟我們一樣。
丁寧走到我身邊,“開心,你會不會被人耍了?”
阿虎也過來,“是啊,嫂子,前幾天就有人經常這樣耍我們,害我們白跑了好幾次。”
明晟睿心疼地替快樂擦汗,快樂則是緊張地攥緊我的手。
莫宇看向我,冷靜道,“開心,你知道對方是誰對嗎?”
警方立即有人問我,“季開心小姐,舉報人非常可疑,目前警方懷疑他們有可能是恐怖份子,若是您知道他們的身份,麻煩如實報告給警方。”
我抱着頭,“你們不要問我,我什麼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寶寶們一定會在這裡,你們找,努力找好不好?”
頭好痛,心碎了,寶寶們,你們到底在哪裡?哭一聲啊,用你們的哭聲告訴媽媽,你們想媽媽了好不好?
凡,怎麼辦?我找不到我們的寶寶。
陽光照在臉上,雙眼是火辣辣地疼痛。
“你們警察是幹什麼吃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寶寶們,你們關心什麼舉報人?到底孰重孰輕?”快樂扶着我吼着那些警察,他們立即噤若寒蟬。
丁寧說道,“就是,眼下要把搜查範圍擴大。”
搜查工作又繼續了,這回的目標就是挨近村子的兩座山,有村民們的幫忙,人一下子變得非常擁擠,我生怕他們越幫越忙,更怕王燦混在他們當中伺機逃走。
莫宇像是看出我的擔憂,把村民們都撤走,只留下村長跟兩位看上去最老實的老人帶路。他們熟悉地形,哪裡能藏人他們一目瞭然。
山路陡峭,雜草遍生,有的草是非常銳利的,一不小心便被它在手臂上劃開個口子,快樂就被劃傷了不少,明晟睿心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