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江陪許老去了最後一起案件的事發地點——脈金廠家屬院。
目前爲止,也只有這麼一處現場保護的比較完整了,其他現場都破壞殆盡,好在有照片和卷宗可以參考。
到了現場,許老仔細地查看每一處痕跡,因爲到現場的腳印比較雜亂無法提取,他細心地提取到了一些纖維組織,看上去像是人衣服上的東西。
至於指紋和腳印基本上已經沒法提取了,嫌疑人帶着手套作案,腳印故意弄亂甚至有可能腳下包了塑料袋。
“受害人有對犯罪嫌疑人的外形描述嗎?”許老檢查完了問。
王明江苦笑地搖搖頭:“沒有,那個孩子都嚇的暈過去了,腦子裡一片空白,只記得一個黑衣人,露兩隻眼睛。然後她被綁了,幹那事的時候眼睛被蒙着,雙手向後綁着,人恐懼到了極點,連嫌疑人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許老納悶地說:“這麼多受害者就沒有一個能供述出一些嫌疑人的特點來?”
王明江道:“沒有,我現在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有些特殊的手段,受害人對他面貌模糊,連狗見了他都嚇的哆嗦。”
許老哦了一聲說:“竟然有這種事。”隨後,打開筆記本記錄上。
王明江儘可能給他提供詳實地信息:“我們提取了嫌疑人的精斑,可以證明他是A型血,原來我們有兩個嫌疑對象,這下都放了,因爲那兩個人都不是A型血。”
許老檢查過現場說:“嫌疑人作案手段高超,心裡素質過硬,而且沒有劫財害命,還算內心良知未泯,根據心裡痕跡學來判斷,此人應該有正當職業,並不是報復社會,他也應該是有家庭,年齡在35-40歲。剛纔從你捆綁的說法上來推斷,嫌疑人有可能有特殊的喜好,他在那方面有些變態的手段,而不僅僅是爲了防止受害人反抗。”
許老用的心理痕跡學是指犯罪分子在實施犯罪過程中和犯罪前後的心理活動,是一種抽象的注意對象,是現場諸物證之間關係的反映。
一旁的聶兵插話道:“巧了,和王局的判斷大致一樣。”
許老問道:“明江,你的判斷也是和我一樣嗎?”
王明江謙虛地說:“我只是推斷出他是有些學識的人,但職業地位不高,年齡的推斷和您推斷出來的基本吻合。”
許老用讚許的目光望着他:“我還有一個推斷,此人應該是已婚,但婚姻生活並不是幸福,他應該沒有孩子,而且哪方面的特殊嗜好讓他欲罷不能,嫌疑人很有可能再次作案,你們要提防了。”
許老這是在做犯罪心理畫像,與真正畫像不同,犯罪心理畫像主要指犯罪心理學家根據犯罪現場的痕跡等有關線索,運用心理學原理、方法及本人的經驗等描繪出犯罪實施人的特徵,被稱爲“不見兇手面卻知兇手事”。
王明江聽罷道:“有道理。”
聶兵急忙記錄補充,把嫌疑人沒有孩子的這一條寫上。這樣以後排查起來就又多了一條有力的線索。
王明江吩咐說:“聶兵,回頭和戶籍科的人聯繫一下,讓他們查一下本縣年齡在35-40歲以上,家庭戶籍登記還是夫妻二人的都選出來進行篩查。”
“是。”聶兵道。
分析完案情,中午王明江盛情款待了許老和他的助手。
下午,許老回賓館休息。
王明江回到辦公室忙其他事務。
這時候,辦公室內線電話響了起來。
他接了起來,辦公室主任劉苗說:“王局,外面有個女孩要見你。”
王明江挺納悶,他來豐水縣知道的人不多,沒有認識什麼女孩兒啊。
難道是代小婉來了?
這麼一想,兩人自從上次的卿卿我我就再也沒有見面,此間通過幾次電話,不過都是問候一下,代小婉並沒有說來看他啊!
這個女孩非常識大體顧大局,知道他在豐水難處,這個時候纔不會跑過來看他的,只是在背後力挺他能把豐水的事情幹好。
“她叫什麼名字?”王明江電話裡問。
“沒有說,只是堅持說是你的一個朋友。”劉苗說。
“人在哪裡?”王明江疑惑地站了起來。
“在警衛室等候着呢!她不說名字,不說工作單位,我也不敢讓她冒然進來。”劉苗辦事很細心。
“你讓她從警衛室出來,我在辦公室窗戶上看一下。”王明江心裡也拿捏不準究竟是什麼人,現在是敏感時期,一個女子跑過來找局長,很多人都會臆測他們的關係,他不得不重視起來。
“好,我這就讓她走出來,你看一下。”劉苗說。
王明江放下電話,走到窗戶前。
沒過一分鐘,警衛室的門打開了,一個姑娘在警衛的陪伴下走了出來。
女孩穿着修長的白色長裙,皮膚白皙,年紀不大,人卻顯得很乾練。腰板挺直,一看就是接受過訓練的人。
王明江這才嗨了一聲,原來是她。
這時候桌子上電話又響了起來,劉苗貼心的打過來詢問他見還是不見。
王明江道:“讓她進來吧,我的一個老朋友。”
劉苗道:“那就沒問題了,王局你這個朋友可真夠神秘的,什麼也不說,工作單位、姓名一概不提,就是指名道姓要見你,我還以爲是你的……”說罷欲言又止。
“你不會以爲我在外面惹亂子了吧?”王明江道。
“哪裡,王局可不是那樣的人,我以爲你娶了一個強勢的太太。你這麼長時間不着家人家肯定是有意見的。”劉苗呵呵笑道。
兩人寒暄了幾句,放下電話就聽到有人敲門。
王明江放下電話說了一聲:“進來。”
門被推開了。
門口站在一個高挑的女孩兒,白色長裙顯得特別純潔,俏麗的臉龐,挺直身姿,不論怎麼看都是一個美女。
王明江打趣道:“黃柳,你穿便服很漂亮嘛。”
黃柳聽到他的誇讚,臉上露出微笑很是開心:“你不會是恭維我吧?”
“不相信是不是,一會兒你去廣場走兩圈,我幫你測試一下回頭率。”
“那敢勞您的大駕,我這見你一面都不容易呢!”
“現在是非常時期,一聽有女孩要見我嚇的一哆嗦呢。”王明江開着玩笑。
“這是機關單位又不是佛門淨地,來個女孩就把你們搞成這個樣子了?”
“不和你較真了我去給你倒杯水。”王明江一笑而過,給黃柳倒了一杯水。
雖然是一杯白開水,黃柳坐下來喝了一口說:“真甜。”
“那是,深井水,經過幾層過濾和礦泉水差不多了,這可是我們局最奢侈的東西了。”王明江道。
“我是說你給我倒得水真甜。”黃柳糾正道,她到不是認爲水好。
“哦,是嗎?我給你加持了功法在裡面了,快喝吧,延年益壽,美容養顏。”他笑道。
“沒想到你還挺會哄女人開心的。”黃柳美滋滋地喝着水。
王明江坐在沙發上笑而不語。
黃柳把一杯水都喝完,這才轉入正題。
“明江,我們開始吧。”美目望着他,格外的讓人賞心悅目。
王明江點點頭,“可以,我這裡絕對的安全。”
“沒有人給你裝個什麼監聽器之類的嗎?”黃柳提示道。
“我已經讓人檢查過了,防備的就是這些不必要麻煩。”
黃柳本來是坐在單人沙發上,王明江坐在三人沙發上。她起身坐到了他的旁邊。
淡淡的香味兒衝擊着他的嗅覺,作爲一個單身的男人對這種味道是敏感的。
黃柳坐過來,壓低聲音說:“我們的隊伍已經進行了摸底調查,情況很嚴重,確定了18家娛樂場所,200多個嫌疑人,‘無聲驚雷’行動準備完畢。”
王明江也同樣壓低聲音:“很好,代我謝謝大家的努力啊!”
黃柳道:“我們的大批警力集結完畢,但是要來你們縣城未免顯得太突然,需要你們配合。”
大批的警力再加上羈押嫌疑人動用的車輛可不少,這麼大規模進駐一個縣城自然會引起各方的懷疑,哪怕是深夜。
王明江摸着下巴上的鬍子拉碴,陷入沉思,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和車輛都開進來呢?
人倒是好說穿便服進來就是,車輛就不好說了,這很容易讓某些人警覺。
黃柳說:“我們估算了一下,至少得動用十輛大巴車抓人,這還不說我們的其他車輛。這次無聲驚雷行動出動警力*左右,目前我們有二百人已經潛伏進縣城,還有三百多人外圍等候命令。”
王明江說:“這個我來想辦法,一定確保無聲驚雷不走漏任何的風聲。”
他沉思了一會兒,說:“我看可以調用特警的車輛,佯裝演習路過,這樣不容易引起人們的懷疑。”
黃柳道:“特警這邊就看你的了。”
“放心,這個辦法我來解決。這次無聲驚雷的行動局裡面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縣委那邊只有政法委馮書記知道,可以說保密到了極點,不能有任何的閃失走漏風聲。”
黃柳默默的看着他,她發現王明江瘦了。心裡不覺有些心疼,也不知道他一個人在這裡怎麼過的。
“你還沒有吃飯吧?我陪你去吃個飯。”王明江關切地說。
“被你這麼一說我真餓了,明江,我想去你的宿舍吃飯。”黃柳其實是想看看他的居住條件,順便幫着收拾一下東西,想必亂作一團了。
“我的宿舍又不是食堂。”
“我是爲了保密纔不在公衆場合吃飯的,這樣我們可以邊吃邊談嘛。”黃柳道。
“哎,好主意。”他欣然同意了黃柳的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