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袁華心裡是怎麼想的呢?悲催?難過?總之,衆目睽睽之下,他顫巍巍伸出舌頭,舌尖輕輕的觸碰了鞋子一下。
袁華的內心是崩潰的,儘管鞋子的味道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難以接受。他覺得自己的尊嚴被撕碎,踐踏。以前高高在上的大少爺,現如今卻跪在別人面前舔鞋子。
他臉色鐵青,眼睛蘊藏怒火,可又不得不這麼做。仇恨的種子,在他心底裡發芽、生根。
霍國強雖然心痛,可是對方是什麼身份?他想都不敢想,而今袁華能用舌頭挽回袁家,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只是這小子還不自知。
李虎適度地閃開來,有些事表個態就好,沒必要抓住死磕到底。剛纔那一下,估計能讓那混蛋記住一輩子吧?
而且,周圍所有的人,除了袁華那一夥,都在心裡大呼暢快。尤其是幾個警察,之前被溜得像狗一樣。現在看着那可惡的傢伙終於惡有惡報,一個個表情舒服得多了。
甚至還有一個小警察,在角落裡衝李虎豎起大拇指。
“警察同志,我們可以走了吧?”李虎微微一笑,問警察。
“可以可以,這件事本來就是小事,以後注意啊。”刑警隊副隊長連忙順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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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一定管好手下。你們有空去玩啊,給你們會員價。”李虎道。
幾個警察聽得喜滋滋,得到尊重是他們的心願。他們衝李虎猛點頭,並且目送李虎等人離開公安局。
等他走了,一個小警察悄悄問:“副隊,他是誰啊?”
“他你都不知道?桃山李虎。”
“臥槽,他就是李虎?”小警察懵懵懂懂,這才意識到自己抓了什麼人。
“可是副隊長,這一夥咋辦?”
“放了放了,也沒什麼事,眼不見心不煩。”
於是,幾分鐘之後,霍國強和袁華一行人,就出現在大街上。
“嘔!”袁華扶着綠化帶的樹,手指使勁摳嗓子眼兒,逼着自己吐出來。雖然只是舌尖舔了一下,可是心理上感覺像是吃掉李虎的整隻鞋子一樣難受。
大家遠遠看着,都不敢靠近。誰不知道這位二世祖的脾氣啊,在外吃了癟,妥妥回來拿他們開刀出氣。
霍國強在人行道上來回踱步,手裡捏着香菸,一口接一口地吸着。不行,這件事必須得馬上跟老闆彙報一下。
他掏出電話,給遠在澳洲的袁在其打過去。遠遠看去,霍國強神色緊張,腳步有點亂。
也不知道袁在其在電話裡都說了什麼,他似乎跟對方爭辯了幾句,而後就是沉默了。
打完電話,霍國強走到袁華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走吧,我帶你去酒店洗個澡。”
袁華肩膀一抖,抖掉他的手,並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顯然,小年輕並不理解霍國強的好心和關愛。
千日對他好他不會感恩,一日對他差他絕對記仇,袁華就是這麼一個人。
霍國強愣了一下,這小子可是他眼看着長大的。當初他媽還在金屋藏嬌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他在照顧。懷孕的時候也是他全程跟着,還未離婚的袁在其
並不能時時出現在他們母子身邊。
基本上霍國強已經把袁華當成自己的兒子在看待,尤其是他一輩子未婚的情況下。
沒想到這小子一翻臉,眼神居然如此兇狠。霍國強敏感的察覺到,若是袁華手中有一把槍,此刻絕對能把他給嘣了。
“你生氣?”霍國強苦笑。
“哼!”袁華冷哼一聲,“不敢,你可是我親愛的霍叔叔,逼我下跪給別人舔鞋子的霍叔叔!”
袁華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完那句話的,牙齒碰撞發出咯吱的聲音,可見他有多恨。
袁華憎恨霍國強,憎恨李虎和糙哥,不過眼下,他只能把這些憎恨都發泄到霍國強身上。
砰!
趁着霍國強不注意,他一拳頭打到其臉頰上。然而霍國強的骨頭太硬,這一拳不但沒傷到他,反而讓袁華痛得怪叫一聲:“啊!”
他跳起腳甩着手,使勁地蹦躂也止不住疼。最後還是幾個小弟上前來扶着他:“華哥,我們走吧。”
袁華這纔回頭狠狠瞪着霍國強:“霍國強,從今天起,有你沒我!”
“這孩子怎麼這樣呢?”看着袁華離去的背影,霍國強失望地搖搖頭。
他並不知道,遠去的袁華心裡,已經列了一張復仇的單子,單子第一名,就是李虎。
……
食堂。
“來,爲我們大獲全勝,乾杯!”
衆人起身,端着酒杯乒乒乓乓碰在一起,然後一個比一個更豪邁地一飲而盡。
昨天的事,很快就在山莊員工之中流傳開來,李虎勇鬥京城惡少,逼得對方給自己舔鞋子的事,不脛而走。
對此糙哥感覺很無語:“明顯是我在施壓啊,爲什麼都不提我。”
“因爲你是虎子哥的女人嘛。”保安小胖笑嘻嘻,藉着三分酒意對她說。
這也是酒壯慫人膽,要是以前,小胖別說這麼說,就連看都不敢多看糙哥一眼。那霸氣,那威武,那純爺們的。
糙哥一瞪眼:“放屁!我什麼時候成他的女人啦?”
“別辯解了,辯解就是掩飾懂不?”小胖哈哈笑着,附近的人聽到,也跟着哈哈笑。
糙哥徹底無語了,她搞不懂,李虎到底有什麼魔力,居然能讓一羣人對他死心塌地?
不過回頭來仔細想一想,好像自己也是。李虎以前曾經打過自己的手下,還那樣過自己,要是換作別人,估計早被她大卸八塊了。而李虎居然還活得好好的,很滋潤地活着,這簡直是奇蹟啊。
李虎在另外一桌,他看到皺眉頭的糙哥,淡淡一笑,端起酒杯走過去:“糙哥,我敬你一杯啊。”
“喲,虎子哥,你找糙嫂子啊。”
“虎子哥,喝個交杯酒唄。”
“虎子哥!虎子哥!”
一衆喝多了的保安開始起鬨,李虎倒是無所謂,他反正已經徹底把糙哥當成爺們。
可是沒想到,糙哥的臉居然一紅到底,臉脖子根、胸口都是紅豔豔一片。
“幹嘛?”糙哥感覺耳酣眼熱,嘴皮子都是發燙的。她的眼神先是四處遊走,不敢
看李虎。
可是看到別人起鬨,又覺得自己幹嘛心虛?又不是真的如他們所說的那樣。索性她擡起頭,端起特大號的酒杯,砰一下撞到李虎的杯子上。
李虎嘿嘿一笑,兩個人就在衆人的起鬨之中,咕嘟咕嘟一飲而盡。
“爽!”
“厲害啊虎子哥!”
“這世上能鎮得住糙哥的,就咱們虎子哥了!”
大家鼓掌。
酒過三巡,所有人一晚上的脾氣都釋放了,心裡暢快了。李虎敲敲杯子站出來,大聲道:“兄弟們,昨晚爲了保護三位女士受傷的,我李虎在此謝謝大家!”
“哦!不客氣……”大家拖着長音,笑嘻嘻地迴應着。
“不過呢,我得批評你們!首先,從工作的角度,工作人員不可以和顧客發生衝突,以後有這類事件,要找公關經理來處理。”李虎道。
“那公關經理也被人騷擾了呢?”
旁邊元雅和葉子都氣的一聲不吭,整場之中,就她倆最沉默,心裡都不是滋味。
元雅是因爲一味地跋扈慣了,以前總覺得自己了不起,睥睨一切。可今天面對袁華,她才知道人外有人,心裡接受不了。
葉子還在生李虎的氣,她的氣兒從美國就一直沒順過。
當然,葉子也在心裡把對李虎的評價悄悄地提高了幾個檔次,今晚他的表現,絕對沒的挑。
“那就找更大的領導,總之這是工作上的事。另外啊,個人的事。你們都知道咱這山莊的客人,一個個非富即貴。你得罪了他們,心胸寬大的到也好,若遇到今天那種人,他暗地裡整你咋辦?”
李虎苦口婆心,衆人也聽得紛紛點頭,慶功宴結束之後,大家各自反思不提。
回到位於山莊的宿舍,李虎看到雲舒玉留在桌上的留言。
“虎子,我有事先走了。最近陶然居有一批重要的韓國客戶,我得回去照應着。你萬事多保重!”
“這個雲姐,都啥年月了,居然還用手書。”李虎翻看手機,這才發現有四五個未接電話,還有短信和微信留言。
那雲舒玉多重保險,還給他額外留下書信。對他心思之重,可見一斑。
李虎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感覺對不起葉霓裳,但是又爲雲舒玉的這份情誼感動着。
還沒休息呢,李虎就接到家裡電話:“喂,虎子啊,你快回來看看吧,出大事了。”
劉翠芬可很少給李虎打這種電話,這把李虎嚇一跳。他聽到李根住在一旁罵罵咧咧:“你這蠢婆娘,跟兒子瞎說啥咧,啥大事兒啊你要嚇死他啊?”
“那可不得回來看看嗎,這到底咋回事啊。”劉翠芬還沒掛電話,扭頭就跟老伴兒吵起來。
李虎心裡緊張的不得了,心道:“不會是袁華那傢伙跑到我們村兒去報復了吧?”
他抓起車鑰匙,乘着夜幕就衝回家去。到了家裡,李虎氣喘吁吁心情忐忑,卻看到老兩口笑嘻嘻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出事的樣兒。
“爸,媽,咋回事咧?”李虎問。
“稻子,稻子出事兒了。”劉翠芬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