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壞了!”王小凌突然驚叫一聲,捂住了嘴吧。
“怎麼了?”潘紅升本能的感到一絲不祥的預感。此時下課鈴響了,剛上完課的學生們都匆匆的往食堂涌去。
只見對方紅着臉,吞吞吐吐的說道:“我忘了,之前給姐姐打了電話,她說要來接我……”
潘紅升想想剛纔那劉浩說的話,不由得覺得有些奇怪:門當戶對?劉浩的意思是說,這個王小凌家世不錯的意思,但是看着她一身素衣素顏,根本不像是有錢人家孩子的架勢。
當他見到王小凌的姐姐之後,下巴差點掉落在地上——居然是那天三好家那個敗家子的女朋友!
“是你?”
兩人異口同聲的脫口而出:“你怎麼在這裡?”
“你們認識?”比他們更驚訝的是一頭霧水的王小凌,她實在想不到自己高傲的姐姐居然會跟自己剛搭上的這個“墊背”有關係。
十幾分鍾後,三人坐在京城最熱鬧的一家夜店裡,談笑風生。
“原來是這個樣子,就是你幫我姐姐脫離苦海的?”王小凌一臉崇敬的看着潘紅升:“真是太了不起了!”
原來她的姐姐王小嫺迫於家裡的壓力,被迫跟那個三好家的敗家子交往,她一直精神壓抑備受煎熬並且屢遭毒打虐待,正在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之時,潘紅升出現了,殺死了那個暴君般的男友,讓她重獲了新生。
“回想起來跟那個日本人在一起的日子,真是……”王小嫺輕輕搖搖頭,看得出來她受了不少苦,但卻不跟別的女孩子一樣動不動就抹眼淚哭鼻子,看起來真的有那種大家閨秀的風範。
“這個時候就別說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那種人遲早有人會收拾他,只不過恰好撞在我手裡而已。”潘紅升看看對面端莊中透着美豔的王小嫺,心裡不由的有些感慨:哎,身爲富家女其實也不一定幸福……跟蘇家姐妹不一個樣子嗎?當初若不是自己,蘇雅蘇雪估計已經成爲蘇海波聯姻行爲的犧牲品……
“說起來我們姐妹兩人都要感謝你啊……”王小嫺嫵媚的一笑,把一個小包包遞到潘紅升手裡:“這是一點小意思,請笑納。”
“王小姐,我不缺這個。”潘紅升看都不用看就往回一推,他知道那是一張銀行卡。
“我知道,開着那種車撞壞了還不心疼的人,肯定不是缺錢的人……”王小嫺臉微微一紅:“我只是想用這種方式來表達一下謝意,雖然不知道是否恰當。”
“就是啊,請你收下吧!”一邊的王小凌也竭力勸道:“雖然這並不能跟你爲我們做的事情相提並論,但好歹也是我們的一番心意……”
潘紅升只好敷衍道:“這樣吧,就算我存在你們那裡的!我用的時候去拿,好不?不要再說這事了。”
“對了,那個劉浩怎麼樣了?他帶了這麼多人,真的沒傷到你嗎?”王小凌從頭到腳把潘紅升又打量了一遍,似乎還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他?”潘紅升擺弄着手中的杯子:“你應該不會再見到他了,我跟他好好談了談……”
王小凌姐妹一陣沉默,潘紅升這個男人就像是從電視劇裡出來的人物一般,神秘且帶着一絲危險的味道。
奇怪的是作爲女孩子看到他殺人,並沒有覺得這個人很變態很嗜殺,因爲他殺的都是該殺之人。
王小凌沒有接着問劉浩的狀況,說明她已經對這個男人的一切都不在乎,剛纔在校門口劉浩說的那些話已經把她心底裡最後一絲眷戀和好感燃盡。
潘紅升有些欣慰:至少我這算墊背的逆襲了,折騰了這麼一陣子也算值了,雖然不奢求跟這兩個女生有什麼實質性的關係,總算是又多了兩個紅顏知己。
但事實表明,你也是想跟一個女人做情人,她越是跟你劃清界限信誓旦旦的要跟你做朋友做兄妹,你越是跟一個女人只想做君子之交,但她偏偏會想多了。
王小凌偷眼對姐姐使個眼色,站起身來紅着臉小聲說道:“我去一下洗手間……”
“我補個妝,跟你一起去吧。”王小嫺心領神會也跟着站了起來,跟妹妹輕聲細語的小聲交談着走遠了。
潘紅升的耳朵異常好使,雖然店裡很紛亂臺上有人唱歌,但他依舊從衆多煩躁的聲音中分辨出兩個女孩的竊竊私語:“姐,你看這個男生怎麼樣?”
“噗!”潘紅升正端着冰啤酒,不由得一口酒噴出來:你妹的太奔放了吧?這就惦記上我了,才認識了幾個小時啊!
還是她姐姐有些心眼:“小聲點,進洗手間再說……”
接下來兩個女人在聊什麼,潘紅升完全不知情了。酒吧裡的駐場歌手一般都在晚上纔出來,午間來這裡的人很少,所以歌手也很少;只有一個上了年紀大約三四十歲的女歌手抱着吉他低聲吟唱,聲音很性感很沙啞。
歌手唱的似乎是俄羅斯的民間情歌,唱的很入神恨動情,潘紅升在不知不覺間就被歌聲吸引住,輕輕地拍拍手。
“服務生,再點一個。”潘紅升在節目單下熟練的塞了小費,數目既不燒包也不寒酸。
在酒吧給小費要注意分寸,給的太多和給的太少同樣不合適。給的太多會讓自己像個暴發戶,給的太少會讓人鄙視,還不如不給。
要知道這些高檔酒吧的服務員月收入不低於八千,五元十元的紙幣還是不要拿出來了。
穿着緊身小褂的服務生很開心的把節目單下面的五十元裝進口袋,欠身一躬:“謝謝先生!”
那個上了年紀的女歌手看了潘紅升一眼,她雙眼下帶着黑黑的眼圈,趁着唱歌的間隙還不忘抽口煙。
潘紅升一直很反感女孩子抽菸,認爲那是風塵女子的專利,但這個女歌手抽菸的姿勢絲毫沒有一絲輕佻墮落的味道,舉手投足間透着那股子優雅和頹廢氣息。
頹廢跟墮落是兩碼事,這一點很多人分不清楚。
女歌手的目光深邃,憂傷。不知道這憂傷來自於自己的鬱郁不得志,還是來自於別的什麼。
平心而論,她的歌聲比xx好聲音那些業餘級水準專業級炒作的傢伙好多了,但卻沒有那種機會去競爭。
親眼目睹唐佳佳參加選秀節目的一幕鬧劇,潘紅升徹底的瞭解了這個行業的是是非非,標榜着平民秀的節目,卻需要人脈,金錢,勢力,甚至牀第之歡等諸多因素來左右結果。
沒錢沒勢力,沒後臺的選手連露臉的機會也許都沒有,那些言不由衷的評委們要想拒絕你,有一千種不同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評委們的功力,主要在兩個方面:其一是在拒絕人的技巧;其二是在挖苦人時是否能想到些既體面又讓對方無法反擊只能乾瞪眼的詞。
就在潘紅升浮想聯翩感慨不已的時候,王家兩姐妹已經從洗手間密商完畢,笑容滿面的回來了。
女孩子花在廁所裡的時間始終是居高不下的,婚前是爲了照鏡子打扮,婚後是爲了洗衣服洗澡外加照鏡子看看腰身粗了多少。
正好女歌手的第二首歌開始唱了,是首王菲的老歌《夜會》,女歌手的聲線似乎很適合唱這種曲調,柔和的聲線順着緩慢憂傷的節奏在衆人耳畔徜徉着……
原諒你,和你的無名指……
你讓我相信……
還真有感情這回事……
啊……懷念都太奢侈……
只好羨慕誰年少無知——
“這是什麼歌啊?”王小凌舔舔嘴脣,她似乎在洗手間也補了妝,女孩子這種小動作其實可以傳遞很多信息。
潘紅升處理這兩個女孩的關係始終是小心翼翼,他知道此時自己不該再招惹女孩了,現在處理這些女孩子們的關係就已經跟玩雜技似地辛苦,但事實就是這樣,老天爺就是喜歡戲弄人;過去在村子裡他憋得滿臉起大包,也只能在林寡婦出門時猛看幾眼過過癮;而現在……
老天最擅長的就是用這種方式戲弄你:你越是窮的時候,用錢的地方越多;你越是飢渴越是色急越是讓你素着,越是花香滿園越是讓你目不暇接生產力跟不上需求。
潘紅升對着兩姐妹深有忌憚,只要是因爲王小凌這種熱辣辣的性格。
很顯然,王小凌屬於那種什麼話都藏不住嘴上沒把門的人,從她甩掉劉浩的行爲可以看得出,她是不允許自己的男友擁有別的女人,就這一點,他就做不到。
作爲他的女人需要學會跟別的女人和平共處,這恐怕是一般女人都做不到的。
王小凌這種女孩雖然做事說話很唐突,但很純。潘紅升真的不忍心去傷害她。
作爲一個男人,高聲唱着“讓愛做主”的時候,也要考慮下“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
想到這裡,潘紅升吃完盤子裡最後一點牛扒,擦擦嘴巴看看錶:“時間不多了,快上課了,咱們回去吧。”
而王小凌卻在這個時候說了句:“你的手機號是多少啊?”
“噗!”潘紅升嘴裡用來漱口的茶水又噴了出來!
她的腳丫隨即被狠狠踩了一腳,被姐姐瞪了一眼。
這個女孩都不懂得什麼叫矜持……看來姐妹倆的性格真是大相庭徑。姐姐雖然被迫跟那個日本仔交往受盡委屈,卻依然鎮定自若保持着大家閨秀的大氣和風度,而妹妹卻是像白紙一般絲毫沒有城府心機。
潘紅升苦笑着搖搖頭,無奈的掏出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