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裡的暗殺弩在微微的轉動機簧,一隻淬了毒的弩箭勢在必發!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在背後撞了羅輝一下。羅輝扭頭一看,是兩個笑容可掬的年輕人,他們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
羅輝白了一眼,沒顧得跟他們磨嘰,等他回過頭時,潘紅升已經消失在了自己的視野。
“嗯?”他連忙四顧尋找,但突然只覺得後心一涼,隨即身子微微顫抖起來——剛纔那倆個年輕人不漏聲色的從後面一左一右捅進了兩把刀子。
羅輝滿臉的驚愕:這可是在鬧市啊!
但兩名年輕人立刻捂住他的嘴巴,裝作很親熱的樣子:“猜猜我是誰!”
衆人沒有覺察到這古怪的三人,注意力都在包子上面。
潘紅升看看被拖出去的羅輝,輕輕的搖搖頭。
“媽的!”當羅戰知道自己的這個遠房侄子沒來得及動手就被暗哨幹掉時,終於放棄了僥倖心理。
等黑蠍回來再做打算吧……羅戰現在心裡亂糟糟的,想着如何跟自己的親戚解釋。
想想羅輝是自己從小看着長大的孩子,他心裡就一陣泛酸,女婿的死因已經讓他的一個女兒離家出走了,女兒認爲是他把自己的丈夫帶進了不歸路所以揚言這輩子都不見他。
潘紅升按照計劃去醫院探望花妖,進入病房之後卻只見病牀上空空如也,他正詫異中卻只聽到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原來花妖在靠着牆壁做恢復運動。
“啊!老闆!您怎麼來了?”潘紅升的到來很顯然讓她十分意外和驚訝。
“我來看看你,好些了嗎?”潘紅升把自己準備好的禮物放在牀頭:“先不要太着急做恢復運動,還是要多多休息……”
花妖沒想到潘紅升會掛念自己,眼圈一下子紅了。這輩子從沒有人這樣關心她。
她從小就是個孤兒,孤兒院裡呆到6歲就被師傅抱去,從小就訓練各種殺人技術。她的童年是模糊的,很直說是簡單的。要是做不到師傅的要求就會被裝在麻袋裡被打的悶死過去,她常常被師傅關在籠子裡跟野獸殊死搏鬥,很多次她都覺得自己似乎活不了了,但都咬着牙殺掉野獸活了下來。師傅從來沒有詢問過她的傷勢,她的病情,孤兒院裡也一樣。
看着潘紅升關切的目光,她一下子淚水決堤了,被子溼了一大塊。
“哭啥嘛。”潘紅升感到有點意外,自己只不過是來探望一下這個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得力手下,不知爲什麼她卻反映如此之大。
“哦!升哥來了!”另一個病房裡的高峰吊着膀子也過來了,他看來恢復的不錯,臉色蠻紅潤的,看來不日就可以痊癒。
“恢復的不錯嘛!”潘紅升輕輕拍拍他的膀子:“武館的新地址我已經給你選好了,等你好了咱們就過去!”
“什麼?!”高峰又驚又喜:“選好了嗎?這麼快!?”
“紅蠍幫的胖子還算夠意思,把屬於自己的一塊場地讓了出來,說是之前欠你一次心裡過意不去……呵呵,這胖子倒是挺機靈。”潘紅升不得不稱讚胖子幾句,這個傢伙雖然看着不起眼武藝在當初的四天王中最末尾的,但處事的方式和態度卻是比其他人高出一截,也算比較有魄力有膽色。
他若不是挺身改旗易幟,並且冒險參與對李景奇的討伐,估計現在早就成爲散兵遊勇了。此次爲高峰提供場地,一是討好潘紅升這棵大樹,二就是捎帶着給高峰道個歉,畢竟到處砸人家場子是他帶的頭,這樣以來裡外裡的都做的好看,高峰的武館也能給他點支持。
出了醫院,潘紅升看看自己的記事薄,上午還要去部署堂口的防禦,還要去抽空看看趙晴……
就在他準備上車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慘叫!
只見一個騎着三輪車的中年婦女,被一輛突然拐進非機動車行道的沃爾沃帶倒了。
三輪車上還裝着一個爐子和幾個小馬紮,翻車之後雞蛋散了一地,餅子咕嚕嚕的滿地亂滾。
那個中年婦女吃力的直起身來,來不及報怨連忙去拾揀那些掉在地上的餅子,雞蛋已經全碎了。
“吱拉”沃爾沃的車門開了,上面伸腳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留着平頭青鬍子楂的高大青年,皮鞋很亮。
突然他擡起穿着皮鞋的腳,狠狠的一腳踢在彎腰揀雞蛋的婦女腰上!那個中年婦女沒防備,手裡已經撿了一摞的餅子再次掉在地上!
“你沒長眼啊!”平頭踢了人之後還不解恨,居然一隻手揪住了對方的頭髮,狠狠的拖到車前,指手劃腳的罵道:“看看把我車蹭的!想跟我這裡玩碰瓷啊?滾蛋!我告訴你我不管你是幹什麼的,我的車子可是進口的,上次漆要萬把塊,快賠錢!”
旁邊的路人都有些看不過去,但都是敢怒不敢言!這個男子開豪車一身的名牌氣焰這麼囂張,一定不是善茬!
潘紅升原本一隻腳已經上了車,又拿了下來。
平頭男子見婦女哀嚎不已,罵的更狠了:“你哭什麼?你有什麼資格苦?就你那破車有什麼?砸了我都嫌累得慌!我告訴你少跟我來這套!快點賠錢!”
“我沒這麼多錢啊……”中年婦女頭髮被拽着,表情異常的痛苦扭曲,她緩緩的從自己口袋中摸出一大把皺巴巴的鈔票,都是一塊五塊的零錢:“我今天還沒出攤,身上沒有這麼多錢啊……”
“我替她給,你放開她。”潘紅升雙手插着褲兜,一隻腳蹬在沃爾沃的前蓋上,笑眯眯的看着對方。
“嘿!”平頭男子急了:“你找死啊!把腳放下來!”
他終於放下女人一股腦超潘紅升衝來!旁邊的路人連忙閃避,生怕把自己捲進去。
平頭走近了纔看清潘紅升衣着打扮也是十分挺掛,看樣子不像沒錢的人,立刻火氣消減了幾分:“把腳拿下來哥們,你要替她還錢?你可看清楚了,這種人是沒錢還你的。”
“我剛纔聽見了,你說你這二十多萬的合資破車上次漆就要一萬?”潘紅升笑的更開心了。
“你是來找茬的吧?”平頭男子聽出來不是味了,一甩膀子掏出電話:“我告訴你,別他媽沒事找事!我一個電話能叫來多少人你知道嗎?知道嗎?”
潘紅升連忙笑着擺擺手:“別生氣,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是說一萬嗎?那我就給你一萬。”
說着潘紅升就上車拿了自己的錢包,呼啦呼啦的點出一萬塊錢,有多無少。
平頭男子眼見對方拿錢,一下子沒脾氣了。此時路人們趕快把那個中年婦女扶起來,看樣子剛纔那一腳踹的夠狠,像她這種年紀的人估計養個十天半個月也好不了,沒準還得落下病根。
“我也沒別的意思,但撞了我的車就要賠錢,天經地義的事情……”平頭男子語氣緩和了很多,雙眼不住的偷偷瞟潘紅升,他在猜測對方的身份和動機:“您是幹什麼的?”
“好了,這是一萬,有多無少,點清楚。”潘紅升把錢塞到他手中。
“不用點了,不用點了。”平頭男子笑呵呵的說道:“我自認倒黴吧,退一步海闊天空……”
“彭!”突然離他很近的潘紅升一腳踹在他小腹上,把平頭整個人踹的飛了出去!上身比下身先着地!
“你……”平頭嘴裡吐出一大口血:“你幹什麼!”
他萬萬沒想到潘紅升會給完錢再動手,氣的渾身哆嗦:“你不宣而戰……”
“呵呵,我已經給了你錢,她撞你車子的事了了,現在是跟你算算剛纔你打人的事情,這是一腳,記住了!我可不想佔你便宜。”潘紅升緩緩的走了過來……
“別過來!”平頭嚇得掙扎着想站起了身來,但剛纔那一腳勢大力沉踹的他五臟六腑都錯了位,雙腿發軟根本使不上力!
他抖抖索索的摸出手機:“喂?大成子嗎?快帶幾個人過來!我被人……”
“啪!”不等他的話說完,手裡的手機就被潘紅升一腳踢飛!
手機在空中劃了一個幅度很大的拋物線,直接在地上自由落體碎成無數塊亮亮晶晶的小片。
“最看不上眼的就是你們這些自己沒本事,就知道叫人的。”潘紅升一把抓住對方的頭髮,狠狠的往車上一撞:“現在我問你,你有機會叫人嗎?知道錯了嗎?”
“去你媽比的!”平頭還挺硬氣:“有種你就打死我,打不死我我遲早弄死你!”
“吆……突然間有種了。”潘紅升笑着鉗住對方的後脖,猛的提起來,另一隻手掀起了沃爾沃的車前蓋。
“你想幹嘛!”平頭嚇壞了:“別亂來!想想後果!”
“你自己說的,我有種就弄死你。”潘紅升很無奈的聳聳肩:“我不想被人說沒種,就只好弄死你了!”
說完他猛地把前蓋往下一砸!汽車的前蓋猛的夾住了平頭的腦袋!頓時像是開了染坊,五顏六色。
“啊!這是要出人命了!”旁邊看熱鬧的嚇得連連後退,但沒有一個人報警,有的年輕人反倒是連聲叫好,中年婦女已經被幾個好心的路人送去醫院了。
“我,我錯了!”平頭鼻子眼睛都在流血,實在是撐不住勁了。
“錯哪兒了?”潘紅升一手扯住他的耳朵,提留出來一把將其甩在地上。
“哥,我不該打人……我知道錯了。”平頭眼淚都下來了,他看得出來潘紅升真的敢殺他!
就在這時,交警過來了,看到這番陣勢沒敢往前湊,而是偷偷的躲在人羣后面給110打了電話。
潘紅升數數手指頭:“恩,你欠的剛纔那位大姐的帳我算清了,現在該差一下了。”
“啊?怎麼還有一下?”平頭勉強支撐起上身連連磕頭,頭都出血了:“哥我真的錯了我受教育了,我再也不敢那樣了,我以後再也不開車了行不?”
“這一下是教育你,開車別沒事瞎雞巴往非機動車行道上竄!”潘紅升說完一拳搗在對方鼻樑骨上!
平頭的鼻樑骨立刻成了平面的,一頭栽倒在地不醒人事了。估計往後他只能跟傑克遜一樣裝個假鼻子。
110的警車在八小時四十五分鐘之後趕到,那個時候街上已經連血跡都幹了,正好是學校上下學的點,一隊隊排着隊出來的小學生用亮晶晶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轉了一圈又離開的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