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明明早就接受過樓宇湘的‘特殊服務’,而且樓家也放出風聲來,說要把他招爲東牀快婿,按說倆人的關係,已經到了說不清的地步了。
樓宇湘卻忽然開始玩花,說要追求陸天明,力爭給他當小媽--這時候,無論換成誰,就算不狠狠給她兩個大耳光,也得強忍着怒氣的厲聲警告她別玩火纔對。
可人家陸寧,卻偏偏是這樣的‘通情達理’,採取了不支持不反對的態度,更大度的當面跟她說,如果她真把他老爸泡上炕,他再見到她時,就會恭恭敬敬的請安問好。
天底下,貌似沒有任何一個當兒子的,能夠像陸寧這樣混蛋,不要臉。
所以哪怕樓宇湘自負聰明過人,就沒有應付不來的事,這時候也腦子短路,小媚眼瞪的滴溜圓,小嘴半張着好像要吃黃瓜似的,茫然不知所措了。
任由她百般算計,陸寧只用一招就化解了她連綿不斷的後手。
這一招,就是必須得被男人尊崇的不要臉了。
所謂的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就是這意思了。
“小樓,我看好你。”
陸寧神色愜意的又喝了口茶,順手把那盒煙又抄在口袋裡後,這才走到依然發呆的樓宇湘面前,動作溫柔的拍了拍她的香肩,認真說出這句話後,開門施施然的去了。
“林林,以後有空歡迎去梨花山作客啊,我會給你親自當導遊,讓你領略一下大自然的美好風景……呵,呵呵,別客氣,咱們是朋友嘛。也別送了,還是去照顧樓總吧,估計這會兒她會砸東西了。麻煩你囑咐她啊,砸東西時千萬別劃破手。唉,那細皮嫩肉的,真要豁出一道血口子,多可惜呀?”
陸寧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門外走廊中清晰傳來後,樓宇湘再也無法忍耐,猛地一掄胳膊,狠狠掃在了茶杯上。
嘁哩喀喳一陣亂響,桌子上的幾個茶杯、茶壺的都被樓總掃到了地上。
這還不算,樓宇湘又猛地站起來,擡手掰住圓桌,猛地向上一掀--草,那個混蛋臨走前說什麼來着?
好像囑咐林林帶話,在砸東西時千萬別劃破手的,結果圓桌下面的一根木刺,還真在樓總那又白又嫩的右手掌心,劃出了一道血口.
鮮血,呼地一下就冒出來了。
紅白相映間,那叫一個觸目驚心,我見猶憐的。
好疼啊,特麼的!
樓宇湘左手捧着右手,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氣時,林林推門進來了,一眼就看到她手受傷了,連忙驚聲問道:“樓總,不要緊吧?”
“還死不了!這個烏鴉嘴的混蛋!”
樓宇湘恨恨的罵着,擡腳就飛踢在了椅子上。
喀嚓一聲響聲響過後,就是樓宇湘的一聲悶哼。
她在暴怒之下飛踹的力氣非常大,不但把右腳高跟鞋的鞋跟給踹斷了,更被椅子碰到了腳背,哪怕是隔着一層襪子,也能看得出馬上就浮起一道青瘀。
“樓總,小心些,別再衝動了!”
林林看到樓總很有自殘的傾向後,也顧不上別的了,趕緊衝過來一把抱住了她,連聲說:“樓總,快,快,我們去醫院包紮一下。”
這點小傷,放在林林眼裡自然算不上什麼。
不過現在受傷的可是樓宇湘啊,樓總嬌滴滴的好像個珍貴的瓷娃、
娃那樣,怎麼可能受的了這種痛苦?
“給我、給我把這件個餐廳放火燒了!”
樓宇湘暴怒下,猛地回頭對聽到動靜後就衝過來的幾個保鏢,毫無樓總氣質的低聲咆哮。
這個囂張跋扈的女人啊,就因爲她在對人家餐廳傢什撒潑時,誤傷了自己,就把對某人滿腔的恨意、怒氣,都撒在酒店方了,要手下放火。
換成別的女人,再怎麼暴怒,也不會下這種命令的。
同樣,那些保鏢也不會聽她的命令:開啥子玩笑呢,不知道故意縱火與故意殺人同罪論處啊?
不過這個命令既然是樓宇湘下的,那麼她那些如狼似虎的保鏢,當然會堅決執行了:不就是放火燒家三星級的破酒店嘛,這對財大氣粗的樓總來說不算啥!
馬上,就有人拿出打火機,衝向了窗簾那邊。
一看就知道,此人是個放火的老手。
不過,他在衝向窗簾那邊時,也沒忘記給林林使個眼色:先把樓總哄走,免得等會兒火苗子起來後,會把她驚嚇到。林秘書你放心,該怎麼放火我心裡有數的。
都是經常追隨樓宇湘左右的老人了,大傢伙交流時一個眼色,就能表達出要表達的意思。
林林微微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後,趕緊攙着樓總向外走。
等她們走到電梯口時,濃煙已經從小餐廳的窗口、門口向外冒了出來,防火警報聲淒厲大叫起來:不好啦,狗日的放火了,大傢伙趕緊跑啊!
防火報警聲響起後,酒店保安啊,服務生老闆還有老闆娘啥的,都立即毛了腳丫子,大聲嚷嚷着救火,趕緊疏散住店客人:別尼瑪的躲在屋子裡秀恩愛了,趕緊拔出來跑路吧,再晚了就來不及了。
看到酒店這邊人荒馬亂後,樓宇湘怒氣小了很多:她在不爽時,必須得有人陪着。
至於故意縱火的罪名,給酒店方造成了何種損失,這對有權有勢的蘇省小樓來說,實在是螞蟻提豆腐,不值一提的。
正所謂羽扇輕搖,彈指間檣櫓灰飛煙滅就是這意思了。
當然了,這種人荒馬亂的地方,樓總是不屑多呆的,很快就在林林的攙扶下上車,一溜煙的向醫院跑去了。
望着樓宇湘車子消失的方向,再擡頭看看已經被控制住火勢的酒店,站在路對面某個小超市窗口的陸寧,無聲的冷笑了一聲,左手抄在口袋中慢騰騰的走了出來。
他的車子還在酒店門前的停車場內停着,不過陸寧現在不想開車。
無數血淋淋的肇事事故早就提醒他,在心思不寧啊、心事重重時最好是安步當車,邊走邊琢磨那些煩心事,纔是最正確的應對方案。
安陽是管轄唐王市的地級市,城市建設自然要比唐王大氣,也現代許多。
現代都市最注重的是什麼呀,自然是居住環境了。
如果擡頭望去四面八方的全是高樓大廈、冒着黑煙的煙筒之類的,城市再怎麼繁華,也沒誰喜歡居住在這兒的。
隨着經濟物質等水平的顯著提高,國人對於衣食住行的要求也越來越高,安陽這座現代化城市的綠化面積,相比起東省其他地級市城市來說,明顯更出色一些,據說僅僅是開放式的公園,就有數十處的。
倚在一棵樹上,半躺在公園的如茵草地上,翹起二郎腿,撕開從超市內買來
的火腿腸,擰開礦泉水美美吃一頓後,再點上一顆煙,去想那些煩心的事兒時,就會發現再怎麼煩心的事兒,其實也都算不了事了。
聰明人在吃飯時,永遠都不會去琢磨那些煩心事,哪怕昨晚跟小姨子鬼混時被老婆逮住後,一頓痛扁後再轟狗般的轟出家門,並威脅說今晚就去找連襟去‘探討人生奧秘’。
保持良好的心情就餐,才能維持健康的身材,唯有身體健康了,精力才能充沛,才能應付那些雞毛蒜皮的破事。
很明顯,樓宇湘那番話對陸寧產生的影響,是相當震驚的,惡劣的。
他能從迅速恢復理智冷靜下來,並‘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來反擊樓宇湘,讓自以爲勝券在握的小女人徹底暴走,自然多虧了林林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關心。
可是,他在玩了把不要臉,把樓宇湘給氣得暴走後,就真能像他所說的那樣,坦然面對那些事嗎?
當然不能。
但陸寧也決不會把這些事當做石頭壓在心裡,給自己增加思想負擔。
山羊那老東西,以前總是以過來人身份,不顧陸寧有多麼討厭他在耳邊比比,依舊腆着臉傳授的某些人生道理,總是在關鍵時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他說:遇到讓你鬱悶的心煩的想想就會發瘋的事時,你只要當做是發生在別人身上就好了,千萬別深陷其中,讓這些負面情緒變成一塊大石頭,壓在你心底。那樣不但會讓你吃嘛嘛不香,咋睡睡不着,還能讓你忽略這個世界的美麗,看不到藍天綠水,花紅草綠,美女的腿子。
陸寧昨晚趁着酒醉,好不容易纔把壓在他思想上最大的石頭,甩給郭易秦‘共享’,才感覺輕鬆了好多,幹嘛馬上就給自己再壓上一塊?
智者不取也。
再笨的人,也會以爲自己是智者,對此陸寧是深有感觸,所以在吃飽喝足點上一顆煙眯着眼的考慮那些煩心事時,首先要做的,就是把自己這個主人公,替換成了別人,自己卻從第三人的角度上,去看待問題。
這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那麼,陸寧在替換主角時,該選擇誰呢?
秦大川,就很榮幸的擔負了這個角色。
接下來,陸先生所想的一切,都是秦大川的事兒了。
有誰在考慮別人的事兒時,還會爲煩躁的不行不行的?
真要有那樣的人,無疑是個很純粹的傻瓜。
陸先生不是傻瓜,他只是很同情秦大川--話說秦大川十二歲那年,放學回家後忽然不見了爹和娘,頓時就眼淚汪汪的滿世界的找媽媽,時隔十六年後,秦大川終於在俄羅斯的卡門地區,看到了他的爹和娘,再次的淚汪汪。
秦大川的爹和娘,爲什麼在他十二歲時,不顧他回家找不到媽媽後會淚汪汪的決然離去?
又在時隔那麼多年後,在俄羅斯卡門地區與他大團圓了?
這些年來,秦大川的爹媽都在做些什麼?
這幾個問題很深奧--陸寧決定先放一邊,等以後吃飽了撐的沒事幹時,才爲他去瞎琢磨。
陸寧現在要考慮的,就是潘龍語在死後,爲什麼要把那隻繡花鞋,交給秦大川他爹?
想來想去,想的陸寧腦子都疼了,還是找不到答案,陸寧決定再放下,去替秦大川考慮下一個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