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回家開門時,就看到院子裡還亮着燈。
心裡自然得罵林武不懂得過日子,以爲他不交電費啊?
可等陸寧關上門轉身後,才發現院子裡站着兩個人。
一個是林武,另外一個--竟然是今早才分開的商御卿。
臥槽,警方的反應速度也太快了吧,這就查到我家裡來了。
這是陸寧的第一條反應。
不過很快就被他否決了,再說商御卿也沒穿警服,穿着一身運動衣,最起碼沒有用看敵人的目光看着他。
她怎麼會來我家?
陸寧心思電轉,嘴上卻打了個哈哈:“哈,我說怪不得今天總是看到喜鵲呢,原來是商警官光臨寒舍,有失遠迎,還請贖罪。”
“陸先生,你拽文時不感覺累嗎?”
商御卿的精神面貌真不錯,很生機勃勃的樣子,盯着陸寧:“怎麼,大半夜的去游泳了?”
“不是,是見河裡有個王八蛋,想撈上來的給毛驢增加點營養的。”
陸寧隨口胡說八道着,問道:“商警官,你怎麼來我家了?”
商御卿沒話說,坐在了石桌前,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林武走了過來,扯了扯陸寧的衣袖,示意跟他去那邊說話。
“我今天下午給你打電話了,你怎麼關機了?”
“不是關機,是手機沒電了。”
陸寧這纔想起手機也進水了,趕緊拿出來,心中又是一陣慶幸:幸虧關機了,不用怕進水聯電。
“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告訴你,她來咱家了。”
林武說着,回頭看了眼商御卿。
“啥事?”
“她說,要在咱家租房住。”
“啥?”
陸寧愣了:“她要在咱家租房住?”
林武還沒有說話呢,那邊的商御卿就接口道:“是,我以後就在你家住了。”
陸寧很不解:“爲啥?”
“不爲啥。”
商御卿喝着個小茶,慢悠悠的說:“我本來不是在夢柳公館那邊,跟楚詞合租了一套公寓嗎?現在楚詞不過去住了,房租也到期了,我又沒什麼閒錢,就覺得沒必要再住那麼好的地方了。”
放下茶杯,商御卿打量了一下院子裡,才說:“你家雖然簡陋了點,不過勝在房租便宜,我也就將就着點吧。”
陸寧有些不樂意:“誰跟你說,我家要向外租房了?”
“不租嗎?”
商御卿看向了林武:“他不是你的租客?”
“他跟你條件不一樣……”
陸寧正要解釋什麼,商御卿俏臉一沉:“怎麼就不一樣了?我可問清楚了,你租給他的是月租八百,他還沒有給你錢呢。換我了,你卻這事那事的淨是毛病。怎麼着,欺負人呢這是?”
陸寧很無語。
他搞不懂到底是誰在欺負人。
不過他卻能想到,商御卿爲什麼死皮賴臉的要來他家租房住,無非是覺得在他身邊安全些吧,儘管陸寧已經給她保證,以後不會有恐怖的事發生了。
能夠讓美女覺得安全,這種感覺其實也不錯的。
最多就是有點彆扭。
“咳,商警官,可問題是,我家沒房子了。”
陸寧乾咳了一聲時,林武卻小聲說:“晚了。”
“啥晚了?”
陸寧不解。
林武低着頭,說:“今天傍晚,她就把你對面臥室給收拾出來,把她的東西都搬進去了。”
陸寧家的堂屋,是那種老式的建築格局,就是中間兩間是客廳,東西各有一間,被分爲主、次臥室。
東邊是主臥,就是陸寧現在住的那一間。
西邊的臥室內,放着一些老式傢俱啥的,很多,當初陸寧就是嫌麻煩,更不想別人住在北屋中,所以在林武住進來時,才讓他住在了西廂房內。
沒想到,商御卿倒是很霸道,不通過陸寧這個房東的允許,擅自就搬進來了。
這算啥事?
到底誰纔是這個家的主人?
哦,你以爲你當警察的,就能隨便亂住別人家啊?
陸寧快步走到商御卿面前,剛要說話,就聽人家搶先說道:“我這個人非常小心眼,誰要是讓我過的不爽,我就會想方設法的讓那個人更不爽。”
這就是紅果果的威脅了。
畢竟她是幹警察的,想找人麻煩的理由很多,只要陸先生不狠心幹掉她,女人發狠時的死不要臉精神,的確讓人很頭疼。
陸先生馬上就露出笑臉,鏗鏘有力的說:“商警官,以後誰要是讓您不爽,您就告訴我,我替您去收拾他--嘿嘿,其實有商警官這樣的大美女,能來我家住,這絕對是我三生修來的福氣啊。”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商御卿開心了,風情萬種的白了林武一眼,陰陽怪氣的說:“哼,覺悟可比某些不知道自己只是租客的人高多了。”
“那是,那是。”
陸先生奉承着,看似很隨意的問:“商警官,我們還立租房單據不?”
立租房單據,商御卿就得拿錢。
八百塊錢不多,可蚊子再小也是肉,陸先生沒理由不要的。
“你這是在提醒我,交房租吧?”
商御卿不傻,一下子就猜到了。
陸寧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實金錢對於我來說,就是糞土--”
“先欠着行不行?”
“啊?”
陸先生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我說,先欠着。還有啊,以後每天我要在家吃早飯,午飯,吃飯的錢呢,也先欠着。”
陸寧很納悶,商御卿在說這些話時,憑什麼這麼理直氣壯的,一點都不臉紅。
可他得說出來,畢竟他纔是這個家的主人:“商警官,你這樣說就沒意思了吧?你強行搬進來也就搬進來,欠着房租也就欠着,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還跟着我吃飯。你以爲我這兒是慈善機構,還是來吃大戶啊?”
商御卿冷笑,看着林武:“陸寧,前頭有車,後頭有輒。既然別人都能在這兒白吃白住,那爲什麼到我就不行了?”
陸寧一下子語塞,底氣不足的說:“你跟他條件不一樣,他算是我的兄弟了。”
“我還算是你女朋友呢。”
商御卿今天絕對是吃錯藥了,大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樣子。
“靠!”
陸寧打了個寒戰,迅速後退:“商警官,我可沒有答應要跟你處對象!”
“那你昨晚爲什麼在我家睡了一個晚上,還蠱惑我當着你的面脫……”
商御卿剛說到這兒,陸寧趕緊伸手捂住了她嘴巴。
有些事,他不想讓林武知道。
“你鬆開我,我必須得說!我還給了你三十萬呢!你把我的錢,我的人都騙來了,可我在你心裡,卻連個男人都比不上,這算什麼呢?”
商御卿掙開了陸寧的手,臉蛋通紅,肯定是在爲她的不要臉而害羞。
“算了,算
了,別說了,我讓你在這兒住下還不行?”
對這種死皮賴臉的女人,陸寧還真沒多少對付的辦法,只能妥協。
砰的一聲,有關門的聲音傳來。
陸寧回頭一看,是林武走進了他屋子裡。
看來,商御卿那些話讓他失自尊了。
“這可是你自己讓我住下的。”
商御卿得意了起來。
“你變了。”
陸寧語氣有些沉痛。
“你想說我不要臉就明說,反正我從死裡走了兩圈了,也不在乎那些東西了。”
商御卿淡淡的說。
陸寧苦笑,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今晚怎麼回來的這樣晚?”
商御卿沉默了會,岔開了話題。
“有點事耽誤了。”
陸寧自然沒必要把宋楚詞的事兒告訴她,掀起襯衣嗅了嗅,隨手脫了下來,搭在了曬條上,走向了堂屋那邊:“好了,不早了,睡覺。”
自從林武住進來後,洗衣做飯的都包了,相信明天他就會早起把衣服洗了。
陸先生走進臥室內時,回頭看了眼商御卿。
她還坐在那邊,背對知識他沒有動。
其實,她也不怎麼容易,要不把那三十萬還她吧?
不知道爲什麼,陸先生看到商御卿孤獨的背影后,心裡有了這個想法。
不過,等他腦袋挨着枕頭後,就把這事給忘了。
毛驢在院子裡撒歡追趕一隻麻雀時,天亮了。
一晚上睡眠質量都不錯的陸寧,趿拉着拖鞋走出了臥室。
他剛出來,穿着灰色睡衣睡褲的商御卿,也恰好打開了房門,頭髮有些亂,小臉卻是紅撲撲的,一看就知道昨晚睡得也不錯。
也是,有陸先生在,她完全可以百無禁忌。
“早啊。”
商御卿快樂的打招呼。
“早。”
看了眼她睡衣下面那幅窈窕的身軀,陸先生不自然的屈了下雙膝,嘿嘿說道:“我還以爲,你昨晚會來敲我的房門呢。”
“你想得倒是美,我可是正經人。”
商警官說謊話時的本領,跟陸先生相比起來,絲毫不落下風。
“嘿嘿,商警官,跟你商量個事。”
陸寧走向門口:“你能不能跟林武換換房間?你去住西廂房,那樣對你清白有好處。”
“在我心裡,我已經不再清白了。”
商御卿很無所謂的說。
“啥意思?”
陸寧皺眉,轉身看着她:“商警官,你不會是想訛我吧?就因爲我幫了你個忙。”
“你家幾點吃早餐?”
商御卿卻岔開了話題。
“我什麼時候起來,什麼時候吃早餐。”
陸寧說出這句話時,才發覺不對勁:石桌上沒有早餐,曬條上的衣服還搭在那兒,廚房內也沒傳來飯菜的香氣,林武的房門還緊閉着。
陸寧已經習慣了每天早上起來後,就看到林武在院子裡忙活了,今早卻沒有看到他所熟悉的那一切,盯着西廂房那邊愣了片刻,才苦笑道:“看來,想吃早餐啊,得自己去外面買了。”
他的話音剛落,西廂房的門就開了。
穿着整齊的林武走了出來:“想吃什麼,我去買。”
陸寧問:“不能自己做了?”
林武很認真的說:“不能。”
“那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外面吃吧。”
陸寧點了點頭。
(本章完)